《[小欢喜]洋洋得意》潮水朝生

14、第十四章

　　方栩栩晚上回家以后，才从家人口中听到了今天事情的具体过程。

　　爸妈都在呵斥方一凡不过脑多嘴的事，方栩栩耸了耸肩，背着书包先回房间写作业。她哥是该被骂一骂了，别人家的事，轮得到他上蹿下跳嘛，白天听季杨杨说的时候她都想跑去弄死她哥了。特别是掺和到季区长身上的事，不是方栩栩小民心态作祟，而是人家那样敏感的身份，他们家一众小老百姓，跟玩儿政治的能比吗？

　　期中考试结束，第二天学校放了一天假。

　　方家，方圆要去参加一个葬礼，童文洁要上班，只留了三个小孩在家。

　　方一凡在客厅沙发上拿着手机吃鸡，磊儿在房间学习，栩栩戴着耳机在爸妈房间的阳台上听古典乐，家里三个人都有活干，彼此间互不打扰，一时之间也挺宁静的。

　　这个时候三个人手机都响了一下，打断了三人手上各自的事。方栩栩低头一看，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拉出来的讨论组，组里有六个人，她再仔细一看，拉群组的竟然是季杨杨。

　　嘿，奇了。

　　她瞅了眼这群组里的六个人，除了季杨杨和她，陶子在不稀奇，她和季杨杨关系不错；英子在也说得过去，毕竟她和陶子玩得好，和季杨杨相处也还挺好；方一凡和磊儿在里面就让她吃惊了。

　　栩栩寻思前些天这三人不还起了点摩擦吗？又是手机又是表情包的，怎么她哥昨天多管了下闲事，这俩冤家就莫名其妙建立起友情来了？

　　她好笑地又看了几眼群组成员的组成，才返回去看群组刚才推送的信息。

　　季杨杨：@全体成员。

　　[地址]

　　方栩栩看这地址，是个挺有名的五星级酒店。

　　一会儿功夫，群里就有人冒出来回复。

　　陶子：一会见。

　　方栩栩看了眼时间，离季杨杨上面的信息只过了一分钟，这回复真算是神速了。

　　她挑高了眉，并不打算牺牲这个宁静的假期，放着在家舒服听音乐不干，跑去陪季杨杨胡闹。她刚打算锁屏把手机扔一边，就看到下面方一凡也回复了。

　　方一凡：成，一定，我带上磊儿。

　　方栩栩看着这行字一下就火了。她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坐起来穿上拖鞋，吧嗒吧嗒就往外走，走到客厅叉起腰，看着一脸兴奋从沙发上起来的方一凡。

　　“等会儿，你干嘛去？”

　　方一凡吃惊地看着她这副拦路金刚的样子，下意识道：“去叫磊儿准备出门。”

　　栩栩黑着一张脸：“出门干嘛？”

　　方一凡：“找季杨杨玩儿啊，你没看见他在群里说什么？陶子也去，英子也刚答应去，你去不？一起吧。”

　　栩栩语气生硬，叉着腰挡在方一凡回他和磊儿卧室的路上：“那你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带磊儿？磊儿写作业呢，你不想学别打扰磊儿学习。”

　　方一凡张了张嘴，刚想说那去问问磊儿，目光就被方栩栩身后吸引了。

　　栩栩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正好看到磊儿走出来。

　　方一凡抢在她前面冲磊儿喊道：“磊儿，季杨杨请咱去玩儿，你去不去？走吧，别学了，放松放松。”

　　磊儿下意识看向栩栩，神色有点为难。’

　　方栩栩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心里知道他已经偏向方一凡了。

　　磊儿就是这点不好，他太听方一凡的话了，从小方一凡让他往东他从来不会往西！

　　她哥要是真想去玩儿，她也不会拦着，但这明显他就是冲着陶子去的，这又是何必呢？陶子态度很明显了，人那么快就答应季杨杨去玩，她哥去了还不是给自己添堵，有什么意思？

　　这都高三了，也只有她哥傻傻地一心念着女神女神，还傻了吧唧为了人家搬家租房子，结果还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方栩栩觉得他犯傻可以，但一直傻下去是不行的。之前他开玩笑似的闹一闹也就罢了，这期中考试一过，再这样下去就真的是犯蠢了。

　　因为她毕竟是妹妹，有些话不好说得太直白，让她哥难堪。他们两个是兄妹，从来感情都很好，把事情告诉爸妈她干不出来，有一种背叛了她哥的感觉，再说要是爸妈知道搬家的原因是陶子，这么荒诞的事情被爸妈知道，她哥哥也抬不起头来。

　　但她今天觉得，有些事必须得说清楚。倘若方一凡和陶子真的是有可能的，她也很高兴，但明显就算是方一凡也并没有多认真，他对黄芷陶的喜爱更多是一种新奇与好玩，为了这样浅薄的感情耽误学习，将来他是会后悔的。

　　“哥，你告诉我，你这次去是找季杨杨玩儿还是跟着陶子？”

　　栩栩张开手，抬下下巴。

　　方一凡没说话，磊儿看看他们俩也没说话，一时间，屋子里很静。

　　“我找季杨杨玩儿。”

　　方一凡开口，神情很平静，但是栩栩听着他的话，下意识把手放下来了。

　　虽然她哥哥平时嘴很贫，但每次他认真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一定都是真的。

　　还没等栩栩和磊儿从他这种正经认真的态度里回过神来，方一凡咧开一个笑，一下子又变得不正经起来。

　　“现在能走了吧？走吧走吧，反正你也没事干，跟我们一起走。”

　　他说着就伸手提住了栩栩的衣领，栩栩还没来得及“？”就被拎出了家门，方一凡甚至还把出门顺手从沙发靠背上拿起的外套给她穿上。

　　方栩栩：？

　　方一凡拍了拍她的肩，又搂住磊儿，上下打量她一眼，目光含着些深意。

　　“不至于吧，你就不好奇季杨杨为啥一个人在酒店？我看他对你挺好的，妹，咱不能这么冷漠，关心一下同学也是应该的。”

　　方栩栩：？？

　　磊儿也说：“就是啊，表姐，季杨杨人也挺好的，还帮我修手机呢。我们去看看他也没事啊。

　　方栩栩：？？？

　　她一脸黑人问号地跟着已经走在前面的方一凡和磊儿迈步，心里不免琢磨起来家里这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和季杨杨培养出革命友谊的。

　　一出单元门，冷风扑面而来，栩栩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才发现她哥随手给她拿的是件前些天穿的的白色薄外套。最近降温这么厉害，外套早就不抗风了。

　　但她紧了紧衣领，也没说话，看前面的方一凡和磊儿拦了辆出租车。车到了，兄弟俩回过头，给她打开车门，栩栩就在哥哥和弟弟扶着车门的殷勤里先一步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一路开到了酒店门口。三个人下了车，看着群里季杨杨的提示进了电梯，上了八楼，又沿着走廊找到了季杨杨的房间。

　　门开了。季杨杨手扶着房间门看着他们，目光从方一凡和磊儿身上掠过，最终落到了栩栩身上，然后他轻轻露出一抹笑容，退后一步让出门口的位置。

　　“欢迎。”他看着栩栩说。

　　方栩栩觉得有些窘迫，站在门外，一时间心里涌起一种想要退缩的怪异胆怯来。她甚至想要推说送方一凡和磊儿过来这样的借口离开，然而没等做出任何一种反应，门内听到响动的乔英子就和黄芷陶挽着手走了出来。

　　“栩栩来了！”英子惊喜地欢呼了一声，原本有些郁郁的神色也一扫而空。她奔过来拉着栩栩的胳膊把她拽进了门，甚至还招呼了一下一旁有些失了存在感的方一凡和磊儿。

　　“方猴儿和磊儿也来啦，快进来，正说着想玩游戏就来人了哈哈。”

　　方栩栩被英子从门口拽进去，路过门旁的季杨杨还扫了眼他，正对上他笑着看她，眼神顺着她的移动游移。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眼眸，露出乌长睫毛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水润，明亮又真诚。

　　栩栩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被英子从门口拽进客厅，话还没开口就被英子塞了个抱枕过来暖手。栩栩冲英子笑了笑，知道她是摸到自己冰凉的手心疼，一边把手捂进皮卡丘大抱枕里，一边打量了眼四周。

　　季杨杨的生活品质一直都挺讲究。他身上总有些少爷脾气，哪怕是离家出走也住的是顶级酒店的套间。她收回目光，这会儿功夫几个人都聚到了客厅里。
　　五星级酒店的地龙烧得火热，在沙发上坐了小一阵她的身体就回暖过来。方栩栩脱了身上的外套，扭头看了一眼，三个男生正坐在不远处地毯上打游戏。她收回目光，把身体靠进沙发里，安静地听着陶子和英子说话，只偶尔开一下口应和一声，神态有些慵懒，面上被暖气醺出些红来。

　　过了一阵，高亢激昂的游戏声停了。一阵窸窸窣窣，三个男生走回沙发这边，坐进松软的靠垫里，拿起桌上的汽水喝了几口，发出舒适的感叹声。

　　方栩栩抬眼打量了他们几眼，移开视线没有说话。

　　乔英子笑起来，对方一凡道：“方猴儿，我都听到了，你一直输呐。”

　　黄芷陶扑哧一声，戏谑地看了眼方一凡，然后看向磊儿：“恭喜啊磊儿，没想到今晚最大赢家是你，看来学霸就是厉害，做什么都行。”

　　磊儿腼腆地笑了一下，只小小说了声“谢谢”。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玩闹起来，乔英子大笑着拿起桌上的纸牌，扬言要和陶子一起把方一凡杀得片甲不留，方一凡拉着磊儿不甘示弱，坚持认为凭借磊儿的脑袋棋牌游戏不足为惧。

　　四个人就这样斗起了地主，在季杨杨的酒店套房里不顾形象地围在一起。英子和方一凡都脱了鞋在沙发上歪坐着，上半身扭曲地向茶几探过去。陶子和磊儿不至于像他们那么充满激情，但也放松着神态盘着腿看着牌。

　　栩栩在这群魔乱舞里倒是显得异常游离，她坐姿端正地靠在沙发里，又戴起耳机来，时不时伸手扶一把险些掉下沙发的英子，除此外并不加入他们一起闹将。

　　温热的露露罐子被递到她手里，季杨杨在她身边坐下，伸手，从她左耳摘下耳机，捏着贴近耳朵细细听了一下，露出一个意料之内的笑。

　　“又听小提琴曲呢？”

　　栩栩含糊地应了一声，扭头想拿回左边的耳机，却看到雪白的耳机线一路顺着他黑色的卫衣垂下来，最后消隐在他宽松的黑色休闲裤侧边下。她的腿就在距离不到一拳的地方，被蓝色的牛仔布料包裹着，显露出纤细笔直的轮廓。

　　她怔了下，随意搭在腿上的手下意识想往内收一收，却被人握住举起来，掌心朝上，掌心一暖，季杨杨的指尖擦过她手心的肌肤。

　　她目光落在手里的那只耳机上面，听到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些笑意，是北京话的腔调。

　　“你这也太不像是出来玩儿的了吧。好歹给我点面子，大家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就暂时忘了这些吧，跟我说说话也行啊。”

　　她索性就把另一边的耳机也摘了下来，甩掉脚上的马丁靴，把腿盘起来：“好吧，那你想说什么？”

　　季杨杨看着她，不说话，也就是笑，笑了好半天，才从桌上拿过包开心果往嘴里扔。

　　“要不要？”他拿着袋子在她眼前晃。

　　栩栩摇摇头。

　　“你啊，关心别人的时候热情得能把别人晒死，不关心的时候又能这么冷漠，完全不闻不问。你还跟方一凡是龙凤胎呢，你俩除了长得像点也就没什么相似处了。”

　　季杨杨笑着笑着叹了口气，“咔”一声拉开了露露的易拉罐，递给她，不忘嘱咐一句“趁热喝”。

　　方栩栩接过来，轻哼了一声，嘟囔了句“跟你有关系吗”，话还没落嘴角就带出一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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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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