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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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鸣大哥，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哥哥发酒疯了？”青梧小跑到门口，扶着门框朝里面道。
燕鸣眉头一蹙，血瞳瞬间恢复黑色，转头看向她，笑道：“我和楚临兄说点事。”
青梧朝他笑了笑，又歪头看向内侧的楚临，见他清醒地站着，咦了一声：“哥哥，你酒醒了？”
“阿梧……”楚临哑声开口。
“怎么了？哥哥。”
青梧觉察不对，敛了笑意往里走。屋内只有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和远处的篝火火光，但也足够让她看清楚临此时的模样。
她从来没在自己这位单纯开朗的哥哥脸上，见过如此惊惶绝望的表情。哪怕是先前送她和燕鸣去龙洞时，也未曾有过这样面如死灰的痛苦。
她心中咯噔了一声，皱起眉头，问：“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吗？”
楚临默默看着她不说话。小小的屋子里，一时没人说话，便显得十分静谧，而相比着这诡异的静谧，是不远处族人们载歌载舞的喧嚣狂欢。
就在这时，一道声如洪钟般的男声凌空传来。
“玄衣卫奉旨缉拿灵凤族余孽，反抗者杀无赦！”
青梧没等到楚临的回答，却等来这一声天外来音，不啻为一声晴天霹雷。
她几乎是惊恐地朝窗外望去。只见皓月当空之中，乌泱泱一群黑衣人，划破月色，从空中降落归墟岛。
无论是刚刚那句瘆人的话，还是这不请自来的架势，无不说明，来者不善。
青梧回过头看向面色惨白的楚临，期待他给自己一个答案。然而对方却只是神色莫测地看了她一眼，忽然抱拳单膝跪在燕鸣跟前，道：“我灵凤族注定逃不过今夜一劫。但阿梧是凡人，不该被卷入旧日纷争。燕鸣兄，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请念在阿梧救你一命的恩情上，麻烦带她离开这里，护她一个周全。岛上东南角，有一扇幻境之门，直通凡人界，以你的修为，定能穿过去。”说罢，甚至重重磕了一个头，“阿梧就拜托你了。”
燕鸣面无表情看着地上的年轻人，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青梧却是无暇注意他与往日不同的凉薄反应，因为外面已经响起族人们惊慌的尖叫。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扯着楚临的手臂，急急道：“哥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楚临磕完一个头，抹了把脸，站起身，声音却是出其不意的平静，只是这平静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悲怆：“阿梧，跟燕鸣走，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说罢，伸手轻轻朝她额间一指。
青梧本还想说话，却只觉眼皮一重，一股浓浓的睡意席卷而来，饶是她再努力，也还是顷刻间陷入了沉睡之中。
楚临单手扶住她，将她交给身前的魔修，道：“燕鸣兄，拜托了。”
燕鸣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好在片刻后，还是接过了他臂弯中沉睡的女孩。
楚临重重松了口气，飞快朝外边跑。跑到院门口时，又回头看了眼，见燕鸣抱着青梧的身影，蓦地消失，方才继续朝族人跑去。
灵凤族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是族长，保护不了族人，却也必然要和族人共生死。但阿梧不一样，阿公仙逝前交代过他，一定要让阿梧好好活着。实际上，就算阿公没有交代，他也一定会倾尽全力，让阿梧离开归墟。那是他的妹妹，是失去生命也要保护的人。
阿梧是凡人，离开了归墟，离开了灵凤族，就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也就以为这安全了。
此时族人已经被玄衣卫团团围住。族中除了两个长老，以及当年几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对玄衣卫还有印象，其他在岛上长大的年轻人和孩子，完全不知道这些突如而至的修士，是为何而来的。
他们习惯了二十来年世外桃源般的平静生活，从未见过杀戮，没想到刚刚经过恶龙之祸，还没来得及结束这场劫后余生的狂欢，又迎来了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修行者。
此刻被他们围住，强大的灵力，压迫着他们的身心，所有人都吓得挤作一团。
黑衣人打头的的男子，一手握着刀，一手举起一块银色令牌：“玄衣卫指挥使沈琅在此，奉旨缉拿朝廷钦犯，灵凤余孽速速束手就擒，违抗者格杀勿论。”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剑眉星目，很是英俊，却透着股瘆人的冷冽，声音更是冷沉得厉害，显然踏过尸山血海的人。
大长老和二长老长出来，怒吼道：“我们灵凤族从未做过恶事，却遭朝廷和玄门正派剿杀屠族，你们玄衣卫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沈琅哂笑一声：“在下只是奉旨行事，有何冤屈，待我将你们缉拿归案，你们去找圣上伸冤。”
“圣上？！”大长老大笑起来，“我们绝不做那狗贼的傀儡，你们想抓我们，也得有那个本事。”
沈琅面色一沉，显然不打算多费口舌，挥手沉声下令：“动手！”
近百修为高深的玄衣卫，齐齐拔刀，强大的灵力，让大部分族人软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就在这时，飞掠而至的楚临，爆喝一声，一把光剑深深砸在地上。整个归墟岛上空，忽然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地面也随之摇晃起来，岛屿四周原本平静的湖水，蓦地化为巨浪，朝岛上席卷过来。
年轻的族长，此时周身灵力环绕，清俊的面孔变得狰狞，一字一句爆喝道：“灵凤族就算灭族，也绝不为虎作伥，做人傀儡。”
沈琅和一众玄衣卫，见状大惊失色，齐齐踏风飞至空中躲避狂风和水浪。
青梧本睡得安详，但不知为何，忽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周围有徐徐清风拂过，耳畔有轻轻的水流声，她能感觉到自己被人抱在怀中，仿佛把她与外界隔离开来。
她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燕鸣，所以没有挣扎。
但她的余光，却还是越过他的肩膀，看到了不远处的场景。先前那群带刀黑衣人，正漂浮在归墟岛中央的上空，而在他们下方，原本围着篝火的族人，已经看不到了，只有狂风和巨浪。
紧接着，花草繁茂的小岛，开始慢慢往下沉，先是田园花圃，木屋小院，然后是那座常年雾气氤氲的归墟山，慢慢都被湮没在湖水之中，消失不见。
最后，一切归位平静，只剩下雾气中，一望无垠的云梦泽。
青梧望着沉没湖底的归墟岛，蓦地睁大眼睛，惊恐地大叫：“哥哥！”
燕鸣冰凉的手轻轻抚上她额头，低沉清润的声音无波无澜地响起：“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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