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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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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完了苏桐,李巧兰又暗骂苏老太,家里日子过得这么差,她又把好的都搂在自己屋里,一点儿也不给儿女,要不是苏桐每天上山拼命采野菜,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刚刚苏桐没回来,她拿什么做饭?
而面对发火的李巧兰,苏桐一点也没和她对着干,乖巧的把菜篓子拿了过来。
李巧兰却没接,转身涎着脸对要回屋的苏老太开口,“妈、您拿点粮食出来吧,这光野菜吃不饱啊。”
苏老太眼睛像刀子一样朝着李巧兰剜,“就知道要粮、要粮、要粮,这家早晚让你给吃黄了。”
李巧兰被骂,笑容却一点儿也没变,语气里还多了几分讨好,“要为了我自己,我就是不吃都行,可老爷们下地干一天活儿了,不吃点干的明天哪有力气啊,那工分可就拿的更少了。”
苏老头磕了磕自己的烟袋锅,“拿点儿出来,不然你明天跟着一起下地,别在家闲着就知道磕牙。”
苏老太哭天抹泪,“我在家闲着什么了,这家里里里外外不都是我操持?我又要洗衣服又要收拾屋子,好不容易把孙子拉扯大了,还得带重孙子,我命苦啊……”
她虽然哭着,但好歹进屋准备拿粮食了。
虽然知道不会有人看自己,但苏老太还是贼眉鼠眼的四下看了看,然后才从柜子里的一个纸包里拿出块绿豆糕来,迅速的塞进自己嘴里咀嚼了起来,因为咽的太急还噎了一下,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吃完了她才掀开一口缸的缸盖,从里面舀了一瓢玉米面出来。
想了想,把本来有些冒尖的玉米面给推平,又往外抓了一把,才满脸不舍的端出去,“吃吃吃,就知道吃,吃完这一瓢就没有了,别再找我要了,你们自己想法子去吧。”
李巧兰好像没听到一样,只是脸上的笑容一转身就没了,又在心里暗骂着苏老太。
她要是肯让自家管自家的粮食,他们二房有苏桐那么个能干的,哪至于还要看她的脸色吃饭。
这样想着,她回了厨房之后把瓢往苏桐手里一塞,“抓紧做饭。”
说完自己揉着肩膀,回屋休息了。
苏桐没和她争,在院子里用水缸的水把菜洗了,然后进了厨房。
缺油少盐没材料,兑着苞米面勉强做了一锅野菜糊糊。
苏家人懒得连咸菜都没腌,为了身体,糊糊熟了之后苏桐偷偷盛出来一碗,勉强喝了——以往的苏桐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儿,所以没人看着她。
等觉得胃暖和了一点,苏桐才把番泻叶切得碎碎的,放进了糊糊里。
现在她还没能力,让这些人把从小姑娘身上吸得血给吐出来,那就让他们先拉个够。
苏家只有一些粗陶的饭碗,苏桐很好心的把糊糊分好,端进了堂屋,叫人来吃饭。
这些人之前在各自的屋子里,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仿佛死了一样,但一听说吃饭,就呼啦啦的跑了出来,将饭桌占了个严严实实,一点缝儿都没给苏桐留。
苏桐唇角翘了一下,很自动自觉的退了出去。
那些人见她没和往天一般眼巴巴的想要拿东西吃,不但没觉得她懂事儿,她大伯还皱了皱眉,“你不饿么?是不是在外面偷吃了什么好东西?”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愤恨,好像想把她肚子划开,看她到底吃了什么一样。
苏桐看着这十来个对她虎视眈眈的人,对着苏大伸出了手,“大伯是要把你的饭给我吃么?那我谢谢你。”
苏大立刻把野菜糊糊往自己嘴里倒,连话都顾不上说了。
苏桐的视线又转向其他几个人,那些人一见之下,也捧起碗就开始吃。
苏桐见状,心里冷笑一声往外走。
她刚到门口,就听苏二开口,“别出去瞎玩,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天天就野菜糊糊野菜糊糊的,一点孝心都没有,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苏桐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走了出去,还听到里面传来了吵闹的声音。
苏老太对着苏二开口,“老二啊,你家以前已经拿了钱家的一百块钱的彩礼了,等桑大旺的彩礼送来,可得归公中。”
苏二还没说话,李巧兰就哭起来了,“我苦命的闺女啊,我千辛万苦把她生下来,好不容易养大嫁人,却有人要惦记这……”
她后面的话还没嚎出来,就直接被苏二打了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什么你闺女你闺女的,就不是咱妈的孙女了么,我和你说,她姓苏,就是苏家的人,她的钱就是苏家的钱,你要是再敢闹,老子揍死你。”
旁边又传来了苏三的声音,“二哥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里的了,这你媳妇不听你的,你闺女也和你唱反调,我这个当弟弟的都看不过去了。”
苏四也开了口,“娘,等这一百块钱拿回来,再加上裴家的钱,你给我吧,我听说……”
他小声开口,“我认识几个人,有门路,能搞到不要票的紧俏货,到时候卖了,钱大把大把的。只靠种地你看看咱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连野菜糊糊都吃不饱。”
苏大听了直接骂了起来,“就你天天窝在家里,能认识什么人,做什么买卖,我看你就是想独吞这些钱,我告诉你,苏桐是苏家人,她的彩礼她的钱,家里每个人都有份,你要想拿也行,咱们几家平分!”
接着女人也掺和了进来,尽管这些人天天饭都吃不饱,但吵起架来倒都是中气十足的。
而苏桐在院子里听苏大说她是苏家人,露出一抹冷笑来。
很快她就不是了。
不过还得一点一点来。
到时候她会活的好好的,把这些人都踩在脚底下……
正想着的时候,苏家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苏桐连忙往旁边走了一步,躲在了院子里的李子树后。
然后她才看到,是苏桦鬼鬼祟祟的往外走着。
苏桐眯了眯眼,哦,今天是钱安达从县里放假回家的日子。
这么说,苏桦是去和钱安达幽会?
其实她之前就听刘山花说过,那两个人躲在树林子里,把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
苏桦可是吃了番泻叶的人,要是今天她也去做哪些不该做的事儿……
这么一想,苏桐就忍不住想笑。
不过她捂住了自己的嘴,也出了门,但没有跟这苏桦,而是朝着河边走了过去。
白天的河边都是人,谁都想抓几条鱼改善伙食。
晚上的话,河边就没人了。
一来是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娱乐,所以村民休息的都早,二来是两年前桑大旺的第二个媳妇就是淹死在这条河里的,从那以后这里就有了闹鬼的传闻。
不过就算白天,在这抓鱼的也都是男人和半大小子,像苏家这样逼一个女孩子来的,还真没有。
但苏桐今天来这里,并不是听了苏二的话来抓鱼。
她身上粘腻的厉害,打算到这里洗个澡,收拾收拾自己。
毕竟在现代习惯了每天两洗,到了这就算做不到,也不能身上发臭了都不管吧。
到了河边,苏桐没有脱衣服就下了水。
鬼她是不怕的,但她担心万一有人过来。
浸泡在清凉的河水,苏桐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喟叹。
她在里面游了一会儿,找了个大石头依偎着开始搓洗自己,等洗的差不多了,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叫,而且是男人的尖叫,接着整个村子的狗都叫了起来。
片刻后,又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开门声和脚步声。
苏桐朝着尖叫的声音看了眼,那是小树林的方向,如果按照以后的说法的话,是个约会圣地。
苏桦和钱安达就应该在那里。
苏桐眯了眯眼睛,开心的从河里出来,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然,等她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没有什么热闹看了。
不过路上的时候,她碰到了不少人。
此刻那些人的表情看起来异常精彩,充满了幸灾乐祸的神情,看向苏桐的目光也别有含义。
甚至有几个小媳妇叫了苏桐一声,但苏桐并没有搭理她们,径自朝前走着,直到见到了刘山花。
刘山花此刻满脸的亢奋,把她拉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绘声绘色的给苏桐形容了刚才的情况,其中应该加了不少她想象的内容。
“苏桦那个贱货正和钱安达在那做好事呢,苏桦忽然库擦一声拉了,把那正卖力的钱安达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把人给弄漏了,结果再一看,恶心的直接就叫出来了……你是没看到,那钱安达根本没搭理苏桦,把她往那一扔就走了,而且脸都是黑的,苏桦那贱人满身又脏又臭的,也没法立刻就把衣服穿上……然后人就都过来了,我可听好几个二流子说,那小贱人身上白的啊,哈哈哈哈哈哈,苏桦太贱了,这下我看她还怎么嫁进钱家。还有那个钱安达,动不动就说这个不要脸,那个没廉耻的,我衣服小了,袖子短一点他都要骂我,这回被抓到做这事儿,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