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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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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蒔NOTE:──狠狠的狠狠的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擷选:
「告诉你个乖,我乃堂堂天皇贵胄,当今十三阿哥胤祥!你若有半句不实,我抽你筋剥你的皮。」胤祥冷笑:「说!你是何人派来的奸细?竟敢窥我大清山川,还绘成如此精细的图册?」
任谁一觉醒来,只看到满天璀璨明亮如钻石的星星,触眼所见是一望无际的沙丘,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著银光,而昨晚热闹喧嚣的宿营地连人带帐全都不见,就连人待过的痕跡也消失得无影无踪……遇到这种灵异事件,心理稍微虚弱一点的人都会崩溃。
开始吕蒔还以為是她之前的恶作剧太过分,哥哥联合眾人故意吓她,但是当她爬上附近最高的沙丘,拿起望远镜四处张望,发现四周不但杳无人跡,就连鸟兽足跡也找不到一个时,吓得她不由嚎啕大哭。
也不知哭了多久,突然听到「叮……叮……」的驼铃声,她像针刺到一般立刻站起来,举著望远镜四处寻找,不一会望远镜内出现了骆驼的身影。
「哎……前面的大叔……等一下!哎……救命啊……」吕蒔扯开吼咙大喊,清脆的声音在大漠裡传得老远。
远远在山脊上缓缓挪动的一行驼队显然听到了,顿时起了一阵骚动,不一会分出一骑骆驼,向她这边疾驰过来。
吕蒔丢了块念慈庵润喉糖进口中,喉咙火辣辣的痛。
等人来到近处,她定睛一看,眼前这少年腰上别著柄精美的弯刀,穿著羊皮袄,戴一顶羊皮帽,浑身毛绒绒的,面目却是眉清目秀,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
似乎对她的装束打扮很觉得怪异,少年策著骆驼绕著吕蒔转了几圈,奇怪的问:「在下墨雨,北京人士,请问兄台贵姓、台甫,听您口音不大像是北京人吧?怎麼会独身来到浑善达克的?」
他说的竟然是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比吕蒔的普通话正宗多了。
「我名叫吕蒔,来这裡旅游,不小心迷了路,请问大哥可以捎带我到附近的县城吗?我可以付钱的!」
吕蒔听到兄台,台甫这些古老的字眼,笑的要死,这年头还有人说的这麼文诌诌的,不过自己孤身出现在这麼危险诡异的地方,也难怪人家会以為是男孩子,她也不想费事说明,免得一个不好给人劫财兼劫色就糟糕了。
「举手之劳矣,吕兄勿念,看吕兄的衣著颇為奇怪,是家乡的特色吗?」
吕蒔身高有一六七,自幼和哥哥玩在一起,整一个假小子。加上沙漠昼夜温度差别很大,吕蒔早穿上登山羽绒服保暖,圆滚滚的就像颗刚出炉的小包子一样,脚下踏双登山靴,背上还背著个大布包。这打扮当然和牧民的衣著相差悬殊。
「呵呵!也算是吧。哎!墨雨,这是什麼地方?你又怎麼会跑到这裡来的?也是旅游吗?」吕蒔对墨雨会觉得自己装束奇怪很不解,羽绒很常见的啦。
「这裡是位於鄂尔多斯附近的浑善达克沙漠,离多伦有两天多的路程,不过我们要去黑城,你要顺路就跟著我们。我嘛,跟著我们东家做点小买卖。」
吕蒔偷偷掏出手机一看,还是没讯号,想告个平安也办不到,但一想到了县城打个电话家人就会过来接自己,便心安不少,连忙应道:「顺路顺路!到哪裡都无所谓啦,能到县城就好了!」她可不敢孤身走夜路。
「吁……」墨雨轻拍驼背,骆驼四腿弯曲,高大的身躯蹲了下来,侧过头,温柔的眼彷彿向吕蒔招呼:「伙计,别怕,上来吧。」
吕蒔怕牠倏地站起来时把她掀翻,双手紧紧抓住驼峰,骆驼慢慢地站起来,向驼队跑去。
坐上驼峰,吕蒔将背包卸下放在前面,这才觉得头痛鼻塞,眼如针刺,哭太久就有这种后遗症。
骆驼追上驼队,不紧不慢的走著,驼队有十来隻骆驼,八隻驮了用品货物,其餘五隻驮的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
吕蒔连忙谢过救命之恩:「真是太谢谢了!要不是遇到你们,恐怕我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看来是头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明显的身上穿的皮草就高档很多,虽然显得瘦弱一点,却也身材挺拔,剑眉朗目的很阳光,让吕蒔暗讚了几声帅哥。
少年显然对带多一个人不太在意,只点了点头,扬手示意带上她走。
吕蒔坐在骆驼上思前想后,望望天,瞄瞄地,又看看前面几个穿羊皮袄带羊皮帽的男人,觉得十分诡异--
假如她没记错的话,敦煌应该在甘肃吧?真是太奇怪了,睡一觉竟然到内蒙古了!幸亏自己在广告见过鄂尔多斯羊毛线的广告,否则还真不知道这地方。
这麼一想,吕蒔感觉心定不少,哥哥所在的这群紈裤无所不玩,為了整人而让被骗的人有真实感换个省,她相信他们是绝对做得出来,更无聊的事情他们还做过了。
不过,就算要吓她,也不用这麼大阵仗吧!
吕蒔不由恨得牙痒痒的:要是让她知道这恶作剧是谁发起的,她非让那人知道「死」字是怎麼写的不可。
不要说上山下坡,连走到平坦处,骆驼也是悠悠晃晃的,这沙漠之舟果然名不虚传,吕蒔差点就晕船了,全副心思都用在怎麼不跌下驼峰这个问题上了。
身后的墨雨也不多话,只是偶尔听到他「吁……」、「吁……」的声音。
这无疑是像催眠曲,吕蒔很快就眼皮打架,睡过去了。
「吕兄……醒醒……」吕蒔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发现太阳高掛,而她竟然窝在墨雨的怀裡睡著了,性格爽朗的她也忍不住面红,忙坐直身子,问道:「到哪裡了?」
墨雨见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迷迷惘惘的睁开,眼睫毛又长又翘,不由一怔,心道:这吕蒔倒是俊得很!换上女装……府裡最漂亮的小玉大概也比不过他,说:「到小河口了,东家说咱们在这宿一天,待傍晚才赶路。」
吕蒔颤巍巍爬下骆驼,发现脚下踏的已经是白色的细沙,一条清可见底的小河哗哗从脚边淌过,不远处是斑驳著黄沙的草地。
吕蒔生性爱洁,前两天迫不得已无法洗刷,兼出了那麼多汗,早觉得身上骯脏无比,欢呼著找出牙刷毛巾等洗脸用品,俯身溪边洗刷。那水清凉直透心肺,甘美之中还带有微微香气,想必出自一处绝佳的泉水,喝起来味道比矿泉水还好,连忙拿出矿泉水瓶装了满满一瓶。
胤祥踩著个驃悍男的背下了驼背,伸了个懒腰,却听见墨雨急急的叫声:「爷,你看……那小子头髮……」
少年低喝道:「什麼事蜂蜂蛰蛰的,还像你十三爷带的人麼!」顺著墨雨的手指向昨晚救的小子望去:他正在河边洗刷,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动作嘛还算优美,一头红古铜色的短髮柔顺的随著他的动作飘来荡去。
少年不由纳闷的说:「洋夷?怎麼昨晚我们都没有意识到?怪不得官话说的不準了!」忽然见到那小子的行李边跌了本书,封面色彩斑斕印了幅图,那轮廓让自小看惯地图的他一看就知道是本国的海岸线。
他倒吸一口气,捡起来一翻,喝道:「给我搜!」
墨雨闻言拿过那个小子的包袱:奇怪的粗布做成的怪异的样式,外面钉了几个小口袋,待要打开,却无处下手。他回想了一下那小子的动作,才发现可以拉开的密封齿轮,不由暗叹一声:好精巧的包袱,怕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和银子吧!单是这条丝丝入扣齿链就够匠人打好一阵子了!
裡面有几包色彩鲜艳夺目油纸密封起来的大大小小的袋子,上面的字有些认识有些不认识,他将这些散发甜香的袋子放过一边,又翻出几件款式和手感都很诡异的衣服,还有一些古怪的不知道是什麼东东做成的玩意,质地非铁非金非银非铜非铁,竟是从来没有见过。
「爷,你看!」墨雨终於发现一个很精緻的皮夹子。裡面有几张很小的硬纸片,有著美丽的图画和文字,几张红蓝绿色印刷得极為精美的纸张,忙递给胤祥。
「中国……人民……银行?」胤祥艰难的读出纸上印的蒙文:什麼东西来的?难道就是银票?难道是哪家钱庄新出的?
两人对望了一眼,更感觉那红头髮小子诡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那小子拿下再说:「拿下了!」
「扎!」
吕蒔饮足溪水,又捲起裤脚,踏入水中,把头脸手脚洗了个乾净,连头髮也洗过,这才觉得心旷神怡,胸襟爽朗,正盘算著怎麼偷偷冲个凉,转过头来。不由呆住:一把精光闪闪的弯刀搁在脖子上。
她心惊胆跳的捏住弯刀的背部将之从脖子挪开一点,挤出一丝笑容:「嘿嘿!墨雨大哥你干什麼啊?刀做做样子就好,割伤手可不是好玩的。」
胤祥脸上乌云密布,低喝道:「带过来,问他!」
一名壮汉像拎小猫一样把吕蒔拎到胤祥面前,脚狠狠的踢向吕蒔的小腿,强迫她跪下。
吕蒔痛叫一声,觉得腿都要断掉了,这时她真是被吓著了,一般人可没有这样开玩笑的。想不通刚刚还是好好的人怎麼会一下子变得兇神恶煞,难道是遇到匪徒了?才离狼穴又进虎口,自己怎麼运气差成这样啊?
真是黑过□□啊……吕蒔真想仰天长啸一洩鬱闷。
「大哥饶命啊,要钱好商量嘛!」吕蒔一边哀求一边忍不住发抖,想看一看胤祥的脸色,头却给人按下:「你要什麼都给你,我一定会守口如瓶的,绝不会将你们说出来的。大哥,我发誓会守口如瓶的,我们无怨无仇啊。」
「啪!」一声,有人丢了本册子在吕蒔面前,却是吕蒔的《中国旅游图册︾。这几十块钱的印刷品踩了胤祥哪条尾巴,真是让吕蒔摸不著头脑,陪笑著说:「这地图怎麼了,还望大哥明示。」
「告诉你个乖,我乃堂堂天皇贵胄,当今十三阿哥胤祥!你若有半句不实,我抽你筋剥你的皮。」胤祥冷笑:「说!你是何人派来的奸细?竟敢窥我大清山川,还绘成如此精细的图册?」
「……」吕蒔目瞪口呆,脑袋一片空白。
大清!胤祥!康熙的儿子!
难道是已经俗烂的穿越?那不是小说中才有麼,她怎麼会狗屎运到能亲身经歷一番?
要知道她不过是一个从广东跟著哥哥以及他的狐朋狗党,来敦煌玩丝绸之路自助游,刚考完高考的学生而已。
在她幸福单纯的二十一世纪普通女学生的生涯中,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课业成绩好不好,能不能考上心目中的大学,顺带烦恼一下「他喜欢我我喜不喜欢他」这种问题平淡度日的人,并没有奢望拥有壮阔诡丽的人生好不好。
方才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才知道不对劲:胤祥和那些驃悍男已经将羊皮袄脱掉,露出一身的长袍马掛,脑门一律剃光了个半月形,一条辫子甩来甩去的晃悠,脚下穿的是只有在博物馆才见得到的千层底布鞋!
自己也太苯,见了他们的装束还反应不过来!
现在的问题就是:到底是自己到了清朝,还是胤祥和那些驃悍男飞越时空到了二十一世纪?
看小说看多了,对这种事接受程度也就高很多,但不论哪一个,自己答不好的话这个眼前亏就吃定了。
假如说自己是未来的人,恐怕胤祥不但不相信还会说自己妖言惑眾,烧死和砍头都有可能。
要是说捡到的也不行,谁会相信啊,反而会让胤祥觉得自己人品不可靠,那就更惹人怀疑了。
那年头的人草菅人命惯了,杀个人还不是如捻死隻蚂蚁。怎麼办?吕蒔一下子傻了。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啊!」
胤祥见她竟然敢不答,如此不给面子,顿时勃然大怒。
「王爷,小人冤枉啊!」
吕蒔到此地步,料知命悬人手,哀求也是无用,不想皮肉受苦,眼前只有胡诌,再随机应变,连忙大喊:「小人原籍粤东,祖父壮年学徐霞客,走遍大江南北,希望為我中华製作地图。经三十年而成此册,却逢闯匪之乱,流落海外。近年闻得故土政治清明,王道教化,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讲信修睦,仁义和爱。因此叫小人回国献图於皇上,以便观光上国风物,光彩家门。」
狠狠的狠狠的拍马屁总是没错的。
「既然献图,為何跑到这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蒙古?你定是那老毛子的奸细吧!」胤祥皮笑肉不笑。
旁边两个侍卫大喝一声:「快说!」恶狠狠的抓紧她。
吕蒔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大叫:「我还未说完了,我……我在羊城是听个波斯人说这裡有个鸣沙山,顺沙而下沙子会唱歌。我一时好奇就跑过来了。大人明察秋毫啊,一看就知道我不是老毛子。」
她能知道老毛子是谁?当然否认了。
胤祥本来也觉得他比较像游学的江南世家子弟,想来是在夷人那裡杂了血统以至於有头红髮吧!
看这小子一吓之下就口口声声我我我,没点久居人下的奴才样,人又生得秀气,一双手雪白粉嫩,穿著用具虽然古怪,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而且蒙古有头有脸的贵族这几天全跑到盛京去见阿玛了。
再说,做奸细要像这小子这麼粗心大意,一百条命也不够死,岂有将重要的图册随便乱掉的。
「好,放开他吧。」
吕蒔惊魂未定的站起来,发现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才发现自己背包裡的东西全都翻出来了。她又怕又惊又怒,却不敢出声。
她忙找出望远镜递给胤祥:「听闻十三阿哥爱好兵法,小人有一宝物献上。」男人都是喜欢这些东东吧!
这是部广角目镜,双目分离式调焦,高纯度氮气保护,专业防水的「战神」8X30防水望远镜,哥哥的心肝宝贝,这时候為了保命只有牺牲了。反正人家要抢自己也没办法,还不如讨讨这十三爷的欢心。
胤祥接过一试,视野开阔清晰,聚焦简单準确,一个字概括就是「爽」,比起以前洋夷进贡的传统伸缩型望远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暗想那些洋夷好生可恶,居然用一些粗劣不知道哪年头的落后產品来换我大清白花花的银子,这下子对吕蒔更是前嫌尽弃。
「难得你父心怀祖国,此图册製作极為精确,不愧為宝图啊!就是图上的文字怎麼不类洋文却又不是汉文了?」胤祥露出微笑,放下望远镜拿起图册翻了几页,细看之下,爱不释手。
册上各种顏色粗细线条纵横交错,图文密密麻麻注了无数,但清晰异常,至微细之间也歷歷清楚。
胤祥心下暗讚,心想皇阿玛十分喜爱地理,此地图献上去……嘿嘿,定会讚我声不愧是朕的好儿子……就是四哥见了,定也高兴得很,只是册上标的文字看上去很熟悉却不认识,脸色变幻下忽然怒道:「胡说八道,此册崭新,怎似三十年前旧物!」
中国歷史上一次规模最大的全国性测绘,是由清朝康熙亲自主持进行的。康熙对当时地图的测绘粗略、精度不高甚感不满,根据一些外国传教士的奏请,决定进行全国性的大地测量。经过十餘年的準备,康熙四十七年至五十七年(一七0八至一七一八年)完成了全国性的大规模地图测绘,即《皇舆全览图︾的测製。
此时《皇舆全览图︾尚未开始测製,因此胤祥见了现代测量技术绘图的地图,怎不高兴惊诧万分了。
「嘿嘿……这个……小人祖父当年画的是速写图。我父亲雅擅丹青,依祖父的原图重新鉤勒上色,经两代费时三十年,上年才完稿的。」吕蒔硬是拗过去,说完后紧张的看著十三阿哥:「这字嘛,因為海外极少接触汉文,久而久之写起字来常缺笔少划,所以图上的文字小人一家又称為简体字。汉文小人也是只能看不能写的!」要不怎麼解释地图册的文字。
「这也难怪!这样吧,你随我回京城贝勒府,将宝图翻译為汉文,我保你官职。」
「虽说这图册是小人传家之宝,但是於小人却无用,只不过是留个念想罢了,要是於十三爷有用,父祖有知必定高兴欣慰。至於官不官职倒不在乎,那是祖辈的愿望。小人唯愿做一陶朱翁足矣。」吕蒔闻弦歌知雅意,自己是女生,在清朝可当不了官。再说不管是她穿越还是人家穿越,她只想到黑城就和这群人SAY GOODBYE,她好好的一个人,干嘛要当人奴才,天天请安下跪的过日子?
吕蒔心中忐忑,正想要不要搏一搏说在黑城分道扬鑣就好,看著胤祥脸色阴沉下来,暗叹一口气道:「当然小人将随十三爷上京,翻译好文字。」说著一拱手道:「小人前些时候遇到些事,阮囊羞涩,还请十三爷多多照应!」
看胤祥的样子,她要是不答应跟他们去北京,可能就会被捆著带去,毕竟对他们来说她还有层奸细嫌疑,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是她的风格。
唉!眼前的十三阿哥可是皇子,自己就当傍大款跟著他讨生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