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女[综]》王小周

31、第 31 章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话，就算干站在人来人往的车站里也很开心。

　　玉川雪穗不急着放人走。

　　“因为周助你说喜欢有趣的事，所以想了好久才决定了这么一个惊喜的，不过本来没想到五月他们也来的啦，你开心吗？”

　　不二周助的回答当然是开心，“总感觉盛大过头了。”

　　玉川雪穗于是也笑了，“其实我也没坐过呢，这是第一次，如果是在京都的话五山送火的时候……哎？”

　　笑容有一瞬间从少女脸上消失了。

　　不二周助体贴地问怎么了。

　　玉川雪穗回过神，茫然地摸了摸头发，奇异道：“不知道……算了不管了。总之啊总之，你开心就好啦！”

　　——你开心就好。

　　这句话似乎贯穿了他们的整个寒假和春假。

　　玉川雪穗在面对不二周助的时候总是热情满满的模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欢快的情绪，仿佛当初他见到的那个玉川雪穗只是一个幻影。

　　樱花树下，身着棉质长裙，戴着草编宽檐帽的少女捧着自己刚刚收集的花瓣微笑回眸，栗发少年将这一幕用相机定格。

　　“那时候的周助也像现在这样呢。”

　　把花瓣洒在裙摆上，少女突然开口道。

　　检查成果的不二周助不解地抬头，笑容温暖和煦，声线是少年特有的柔和清澈，“那时候？”

　　“在盆栽村的时候。”

　　不二周助微微一顿，放下相机，走过去，坐到了散落着花瓣的茵茵草地上。

　　他知道玉川雪穗喜欢在说话的时候直视对方，所以坐的位置刚好能让玉川雪穗看到。

　　天下春意不及你明媚。

　　姝丽无比的少女直视着他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他的身影，于是他也被那无尽的温柔与眷恋给包围了。

　　“本来那天心情还不错的，难得自己出去逛街，虽然对盆栽没有特殊爱好，但仅仅是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心情愉悦了。”

　　“但是回去的时候，走过了桥，在河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身体虽然还在河边好好的站着，但是灵魂已经被那肮脏又冰冷的河水给困住了。我又不会游泳，想逃也没有力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感觉不到……”

　　“那时候，你出现了。说实话吓到了。但是怎么说呢？好像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云继续漂浮，河水继续流动，血液在血管中平静又温热地循环……”

　　玉川雪穗低下了头，伸手握住了不二周助的手。

　　她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仿佛不二周助随时都能抽手离开，但是他毫无抵抗地被束缚着，心甘情愿。

　　“似乎都没有认真说过呢……果然他们说我傲慢是真的……”

　　“但是……看到你就很安心，和你说话也很开心，明明不喜欢有刺的仙人掌，但是想到你的话就觉得它们长满了刺来保护自己真是太可爱了……”

　　少女眼睫微颤，抿着唇抬起了头，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

　　“是喜欢，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答案了。我最喜欢你了，周助。”

　　不二周助在反应过来前已经将少女拥在了怀里。

　　“我也是，我喜欢你，雪穗……如果没有你，再美的风景都失去了它的意义，已经是这么重要的人了。”

　　不二周助忽然想起之前和手冢国光的对话。

　　就那样轻率的交往不符合他的性格。

　　确实。

　　但是。

　　“不想拒绝别人，和不想拒绝某人——这俩者的区别我能分清楚。”

　　那一天，那一刻，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氛围，那样的两人，当然不是合适的时候。

　　他也无法斩钉截铁地声明自己只是出于单纯的喜欢而不是夹杂了怜惜与同情。

　　但是那只是开端。

　　他能感觉到玉川雪穗对他毫不掩饰的喜欢，他也很清楚自己有多在意对方。

　　玉川雪穗就像活在了他的脑海中，看不到她的时候，无论看向哪里，都带有她的影子。

　　她那明亮的黄昏般的长发，那卷曲如羔羊绒毛的弧度，飘荡在光影间。

　　那回首低眸的温柔与脆弱，那洋溢着欢乐的眸光流转，饱满又柔软的嘴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法理解的神秘爱语。

　　在古老的故事中，为了和爱人私奔，人类烧毁了一座城。

　　这是何等残忍的恋情啊。

　　可是这不正是恋慕之心所能创造的激情吗？

　　我是如此地恋慕着你……

　　让我无时无刻不在巨大的狂喜与无由的恐慌中挣扎徘徊，为伊消得人憔悴。

　　不二周助想要让玉川雪穗永远开心，再也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可是到头来他发现，在这一场互相喜欢的恋情中，他才是更需要拯救的那一个。

　　他变了吗？

　　没有。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以前都没有人让他撕开习惯而已。

　　所以。

　　不要离开我。

　　不要对别人微笑。

　　不要相信别人。

　　不要看着别人。

　　我才是你喜欢的人。

　　只看着我吧。

　　我会给你所有的一切，填满你人生中所有的空缺。

　　我知道其他人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你喜欢的人是我，所以全部都交给我来做吧。

　　我能用所有你喜欢的东西给你建一座无忧无虑的高塔，我请求你心甘情愿地住进去，把钥匙交给我一个人保管。

　　越前龙马刚加入网球部的时候，完全被不二周助给震惊到了。

　　虽然自小生活在美国，但是他对国人的待人处世也不是没有认知，但是无微不至到这种地步……而且还是那个不二周助，这就很可怕了。

　　而早就已经吃够了狗粮的前辈们则表示你还MADAMADADANE。

　　“午休去找她算什么啊，你是不知道为了能准时送她回家，不二特地和监督调换了训练时间……嘛，反正他是天才啦，加倍的训练让人完全说不出来话啊。”

　　“不只喵～之前她说想去三溪园夜赏樱花会，但是那天就是最后一天nya！最后连乾也不知道不二是怎么做到的呢，反正他是很开心地回来了就是了。”

　　“能够喝下乾前辈的特质蔬菜汁的女生，果然不能小觑啊。”桃城武感叹道。

　　正在和玉川雪穗吃午饭的不二周助自然不知道朋友是怎么吐槽自己的，不过玉川雪穗这边的吐槽他倒是听了个饱。

　　“说什么今年的学园祭也是帝光六十年祭所以要演舞台祭……我完全没兴趣啊，好烦噢，无论是班上还是社团都有事要做。”

　　“童话剧的话虽然没新意，但好处也在这里，按部就班地参加训练的话还蛮轻松的吧？”

　　“还没有完全决定好，似乎是因为这次第一名的奖励很丰厚，所以大家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居然还有人说要办女仆咖啡厅的，真是的……寂寞的话就去搭讪好吗，只是听着都要为他们感到可怜了。”

　　不二周助安抚地摸摸她的头发，声调更加软了八度，“忍耐一下吧，尽量选不需要花太多心思的工作好了，如果是做幕后的话，不想做的事可以交给我噢。”

　　玉川雪穗完全生气不起来了，又是开心又是好笑地说：“贴心到都有点恐怖了，我只是抱怨一下啦，会认真做的。”

　　不二周助沉吟一声，“唔……恐怖吗？但是，对女朋友好不是分内的事吗？”

　　“……无法反驳。”

　　“会觉得太沉重了吗？”

　　“没有哦，只是突然想，如果要我这么做的话我绝对做不来……难道是因为喜欢的程度不同吗？可是我也很喜欢周助啊，那么是每个人的性格原因吗？说起来，一直很奇怪的一点是，从来没从你这里听到不想听的话呢，就连偶然或者无意的时候都没有……”

　　“完蛋了，这是情侣之间必定会出现的无理取闹环节吗？这方面我的功课还没做完呐，不过，只要无条件认同你的话就够了，对吧？”

　　“哈哈哈哈……”

　　完蛋了完蛋了。

　　这边才是完蛋了。

　　这样的恋爱虽然对不二周助很不公平，但是真的舒服开心到了完全不想结束的地步啊。

　　玉川雪穗笑倒在了不二周助怀里。

　　真地很恐怖。

　　玉川雪穗原本以为不二周助会问起那些涂抹在她身上的污点，然后她会表示不开心，少来探究她。

　　但是他没有。

　　玉川雪穗原本以为不二周助会提起她周围的异性，例如她叫名字的黑子哲也和司马昭之心的赤司征十郎，然后她就能表示不悦。

　　但是他没有。

　　无论是多么不讲道理的要求——当然，在人设范围内——他都能微笑着，从容地表示无条件同意。

　　完全没有生气的可能性。

　　别说生气了，连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不会有。

　　而她甚至无法就这一点提出真正的疑问，因为既然在交往，那么当然也不是单方面的付出，只是他所需要的回报渺小到她差点崩人设的地步。

　　看到通讯录里的「春月柳」就会很开心。

　　听到她说一句喜欢就很满足。

　　走向他的时候脚步加快一点嘴角的弧度就会扩大。

　　明明是初次恋爱，在面对情敌时却游刃有余到了近乎嚣张的地步。

　　就那么全盘接受她的设定——充满了“因为雪穗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你们再怎么挑衅挣扎都没用”的自信。

　　讲道理……这本来是用来当自己这边的杀手锏的好不好？？？

　　结果反而被他用做了对敌的利器。

　　真不愧是防守反击型选手，己方的领地守护得滴水不露。

　　害得玉川雪穗不得不找外援。

　　真是痛苦又心塞，还满是甜蜜。

　　剧本必须要演完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