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m而且

25、第 25 章

　　亦温真真感觉到太子动怒了。

　　在太子身边呆久了，他了解到太子只要一生气就会紧闭双眼一声不发。

　　现在越是平静，等到爆发的瞬间越是可怖。

　　太子的威严被人再三挑衅，亦温理解商寂的心情，却没有开口言劝商寂消气。

　　这种蠢事他不会干。

　　刚才的打手是有冒犯到亦温，太子要帮他出这口气，亦温不想拒绝也不会去拒绝。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那些打手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少东家连滚带爬进舱房内。

　　说错了。

　　是那些大手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少东家，在门外又是磕头又是谢罪好半天，才得商寂的话，爬到舱房内谢罪。

　　还有，那个给少东家通风报信说这里有个美人的赌徒也一并被带了过来。

　　祖辈经营船只生意的少东家再三叩首谢罪道：“是小人有眼无珠，不知是太子殿下驾临，还请殿下开恩！”

　　少东家为了给自己脱罪，不断将脏水泼到徒赌徒身上，妄图博得原谅。

　　少东家身后那群威风凛凛的大手俨然没有半个时辰前的那副嚣张气焰，一个个自行掌掴。

　　其中一个打手手腕间的刀片还没被拔出来，流着血咬着牙自己打自己。

　　太子只字不语，那少东家吓地三魂丢了七魄，眼睛里红血丝遍布，“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良久，商寂对头都磕破的少东家出声道：“起来吧。”

　　以为自己的赎罪得到太子原谅的少东家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子，“谢殿下！”

　　只听商寂又道：“温儿，奉茶。”

　　亦温不会傻到真给这少东家倒茶，这显然是太子要拿少东家嚣张的话语去惩治少东家这个人。

　　少东家也不是个全然的蠢货，人还没站一会又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发颤着回道：“不敢，草民万万不敢劳烦公子！”

　　“不敢？”商寂拍案道，“孤看你胆子大的很，孤的人你也敢肖想！”

　　少东家自己也没想到运气会这么背，惹上太子殿下！

　　要早知道是太子的人，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招惹！

　　嘴角边都泛起汗珠的少东家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殿下恕罪，还请殿下恕罪，草民也是受人蛊惑，是他，是他怂恿的草民！”

　　他指的，自然是无权无势的赌徒。

　　那赌徒大字不识几个，但也知道太子是君这事，得罪太子的下场是会株连九族的，一想到这里赌徒缩着头不断求饶，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到这个节骨眼上，男人的眼泪根本不值钱。

　　一片哀嚎求饶声吵的商寂头疼，“住口。”

　　太子命令一下，舱房内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商寂沉声道：“孤的温儿受了惊，岂是你们这几条贱命赔的了的！”

　　亦温在留痕城呆久了，更血腥的场面都见过，这对他来说不算受惊，但太子说他受惊，那他就是受惊了。

　　亦温也没见太子放过什么狠话，但就是能把这些人吓地魂飞魄散，都要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不给人宣判，而是让这些得罪太子的人沉浸在恐惧之中，这比一刀下去砍掉脑袋，更残忍。

　　折磨人心，才是最残忍的刑罚。

　　直到船只靠岸，商寂调来守城军，这才将这吓到晕厥的人带到衙门去审问。

　　商寂亲自坐堂，看着皇城御史审案。

　　罪名行刺太子。

　　这是要抄家灭满门的。

　　亦温觉得罪不至此，至少老弱妇孺，高堂姊妹是无辜的。

　　眼看商寂不曾动摇过想法，御史下令捉拿九族，亦温出声道：“殿下。”

　　“孤很快就好。”商寂敷衍了亦温一句后，静听御史的汇报。

　　亦温不为那几个对他言行粗鄙的人求情，只为那些人的九族，“殿下，株连九族未免太过残忍。”

　　“公子，行刺太子殿下，依照国法本就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皇城御史开口向太子宠侍解释皇城法典道。

　　“既然是温儿开口求情，那便赦免九族，查封关家。”商寂口中的关家，就是关少东家的祖宅。

　　关家家大业大，此番查封充盈国库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御史大夫都已经宣判了，看太子要改判，“这......”

　　“怎么？孤的话没听清楚？”商寂将盛宠亦温做到极致，施压御史大夫，让大夫改判。

　　退堂之后，商寂让御史大夫作陪亦温，好生伺候着亦温，自己却找了借口暂时离去。

　　跟随狱卒进到牢中的商寂，看着刑架上的几人，将亦温的那只被血玷污的靴子扔到狱卒手中。

　　商寂道：“何时染红，何时停刑。”

　　商寂去的快，回的也快。

　　从御史大夫那接走亦温时，商寂不忘嘱咐御史大夫明日将靴子送到太子府，这当然不是明着示意。

　　原是想带亦温散心，不曾想又出了岔子。

　　当夜商寂没带亦温回宫，直接宿在宫外商寂的私宅内，以便明日再行游玩。

　　亦温歇下后，商寂孤身坐在后院的凉亭内闭目静养。

　　一阵黑烟从天而降，停留在商寂身边化作人形。

　　此人正是留痕城内的尸祖符丘。

　　符丘望着商寂，“主上。”

　　照理说贵为太子的商寂不过二十有余，而尸祖符丘活了多久世上无人知晓，但可以肯定不会比留痕城存立要来的段。

　　这样一来，这句主上就值得深究了。

　　符丘再次出声道：“天界，已经注意到东棠云夜。”

　　“嗯。”商寂不轻不重回了声。

　　这本是一封信就能解决的事，但符丘亲自跑这一趟，是还有话想说，“恕属下多嘴，主上您无需亲自卷入这场纷争，落横自会为您分忧。”

　　符丘是商寂的心腹，商寂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责怪符丘，“我自有道理，此事不必多言，速速离去，别让人察觉到你来过人界。”

　　眼见劝不了主上改变心意，符丘只能领命离去，“是......”

　　......

　　三更的东棠仙邸内。

　　昨夜国宴上辞别的盛雪掌门首徒寻梦再次出现在东棠垏眼前。

　　寻梦朝东棠家主施礼过后，禀明来意，“叨扰家主，寻梦是奉掌门口谕，前来邀东棠少主前往盛雪山坐客。”

　　寻梦直言，这次邀约东棠云夜的人不是盛雪掌门，而是盛雪掌门的道侣，天界第一重臣雪渺仙君。

　　这是天界的大人物，东棠仙邸根本不能推拒的存在。

　　东棠垏所预感的风雨，已经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