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m而且

21、第 21 章

　　从始至终都是东棠垏与商寂相谈，东棠云夜鲜少作答。

　　直到飞鹤将太子要的东西带来，东棠云夜这才有所行动，上前将飞鹤背上的包裹取来，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交奉给太子商寂。

　　商寂通通笑纳，但也不是白拿。

　　商寂毫不忌讳地按动书桌上的机关，让藏有密卷的暗格暴露在东棠父子面前。

　　将暗格里的书卷递给东棠云夜，商寂道：“孤无意间得此卷，想来最合适云夜。”

　　殿里除商寂外无人知晓卷中记载的是什么，东棠云夜不曾轻举妄动，在得到父亲首肯后，这才起身言谢。

　　东棠云夜接过书卷，“谢殿下。”

　　迟迟不见东棠云夜打开书卷，商寂不免催促道：“少主不好奇这是何物？”

　　人都是会有好奇心的，不仅东棠云夜，就连东棠垏也不能幸免。

　　东棠垏出声道：“云夜，还不打开看看。”

　　按照太子和父亲的吩咐，东棠云夜将书卷打开，映入眼帘的即是“破月剑法录”这五个大字。

　　再往下看去，东棠云夜越发震惊。

　　东棠仙邸承蒙月神器重赐下破月神剑，但月神从未传授过一招一式，历代家主、少主中，唯东棠云夜一人钻研出破月的用法，为此东棠云夜不知耗费多少年月。

　　东棠云夜苦心钻研出来的剑法，与这卷上记载的一致不说，还有更多的是东棠云夜不曾琢磨通透的。

　　这足以证明，这是真的剑法录。

　　只是东棠云夜不知，太子从何处能得来此物，真是无意间得的吗？

　　东棠垏看云夜殿前失仪出声唤道：“云夜？”

　　东棠云夜动了动眼睛，望着身前的太子商寂，“此等贵重之物，云夜何德何能......”

　　对此商寂回道：“亦温欣赏你，孤爱屋及乌。”

　　听闻是贵重之物的东棠家主走到云夜身旁，看清楚是何物后，和云夜一样不理解地看向商寂。

　　相比较东棠父子，商寂显得很轻松自在，随手拿来几味仙草放到手里把玩，不忘请教东棠垏仙药的用法。

　　东棠垏手凭空一划，一张写满草药功效的纸张竖立在空中。

　　东棠垏接过纸张送到商寂面前，“殿下。”

　　从锦盒里被商寂拿出来的仙草被商寂重新放回锦盒里，商寂接过纸张放置在锦盒之下，人大步从桌后走出。

　　只听商寂说道：“星辰监祭司一职空缺，家主觉得四大仙邸内何人能担此任？”

　　东棠垏可不会傻到真觉得太子是想让他推出个合适的人选，太子问出这话显然是要他这个东棠家主出面向皇帝谏言，保举一个能让太子满意的人上位。

　　满意指的是：效忠于太子。

　　这事对东棠垏来说简单，却也复杂。

　　简单在于东棠云夜有云夜这好儿子在，皇帝陛下一定会应允他所提；而难处，他若是帮了太子这一遭，那在外人眼中东棠仙邸就站在太子这一边了。

　　东棠不参与皇权争斗，这便是东棠垏的难处。

　　“家主莫误会，”商寂故意将东棠垏的思绪引入到商寂想利用东棠垏的方向后，再次开口道，“孤知道东棠仙邸的规矩。”

　　非暴君当政，东棠不参与皇族之事。

　　没能跟上太子思维的东棠垏缓和好一会，才明白太子的真正用意。

　　太子真正的意思是想让东棠置身事外，谨记东棠家规，不偏帮太子、二皇子任何一派。

　　也就是说，担当星辰监新祭司的人，不能是东棠之人。

　　这对东棠垏来说要比帮太子引荐来的简单的多。

　　看着云夜手中书卷，东棠垏开口道：“殿下放心，东棠之人若有违背家规者，臣定严惩。”

　　“如此甚好。”商寂要的就是东棠仙邸安分守己，好好培养东棠云夜，别再叨扰皇族内部之事。

　　事情谈妥了，东棠垏呆在太子府也无多大用处，东棠垏与商寂客套了几句，带上云夜匆匆辞离太子府。

　　一路上，东棠垏脸色并不好看。

　　自小体贴父亲肩负重担的东棠云夜，只一眼就能看出父亲心情欠佳。

　　想来父亲或是因自己将东棠仙邸的灵药赠亦温一事窝火，东棠云夜出声道：“父亲，仙药的事，还请父亲责罚。”

　　东棠垏深呼了口气，半晌开口道：“云夜。”

　　“孩儿在。”东棠云夜应声道。

　　望着自己杰出的儿子，东棠垏问道：“你觉得太子与之前，可有何不同之处？”

　　东棠云夜仔细回想现如今的太子与之前的太子不同之处，太子过往沉迷男色风流成性，如今的太子依旧是喜好男风，但却只钟情于亦温一人，似乎只是突然转性，其他没什么不同之处。

　　东棠云夜回道：“并无不同。”

　　东棠垏蹙了蹙眉，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太多心了。太子驾临南门时，东棠垏安插在南门的细作监视过太子和亦温，也证实亦温属实是太子的栾宠。

　　“怎么了父亲？”东棠云夜觉得父亲问出这话，定有缘由，故多问了句。

　　东棠垏道：“无事。”

　　父亲这么说，东棠云夜也不好多问，安静呆在父亲身边。

　　太子的事暂且不谈，眼下东棠垏最关心的还是东棠云夜，从国宴那天开始，东棠垏就已经预感到有人要加害云夜。

　　东棠垏道：“这段时日万事小心，皇城不太平。”

　　“父亲放心，孩儿定会照顾好自己。”云夜保证道。

　　东棠垏又道：“别再把心思放在那个叫亦温的人身上，你将他带出留痕城，赠他仙药已是天大的恩惠，把心收收，早日飞升月神殿才是你的大事。”

　　他飞升是整个人族的大事，这个东棠云夜知道，不过近日人界边境不太平，东棠云夜做不到一心修行不闻天下苍生，“父亲，不论天上人间，只要能救济苍生，孩儿觉得在哪都一样。”

　　“不，”东棠垏摇头道，“飞升月神殿，是你眼下最重要的事。”

　　云夜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边的老管家制止住，在管家的示意下，东棠云夜以沉默回应了父亲。

　　既非答应，亦非不答应。

　　东棠垏以还有家事要处理的借口将云夜打发去云夜母亲那后，坐在他的家主宝座上，一手扶着前额，一脸的疲惫模样。

　　伴随左右的管家奉上暖茶，“家主，这事急不得。”

　　东棠垏略微抬头看向管家，抿了口茶水后向管家说道：“二十年前的旧事被翻出来，如今满朝文武皆知，就算陛下镇压，这天底下又怎会有不透风的强？”

　　东棠垏此言，已然证实二十年前确有天魔降世东棠仙邸一事。

　　然东棠垏的管家一脸的平静，似是早就知情，管家接话道：“一定是四大仙邸中人，见到我家少主英姿勃发眼红了。”

　　如今东棠垏最忧心的是这事会传到天帝耳朵里。

　　二十年前天魔降世东棠仙邸，投生于东棠垏发妻腹中，皇帝为保全东棠仙邸煞费苦心动用多方势力瞒天过海这才骗过一众仙家......

　　“家主不必忧心，两个月前天魔再次降世，足以证明与我东棠仙邸无关。”管家尝试为家主排忧解难。

　　说起两个月前那场天魔降世的预兆，东棠垏见到的那一刻，二十年紧绷的心得到过宽慰，而昨天宴会上发生的，再次让东棠垏不得不戒备起来。

　　管家再次提醒道：“再说，少主与天魔毫无干系，就算上头听闻风声真查到少主头上，又能查的出什么？”

　　听完管家的话，东棠垏乍然间想起祀月大典神迹降临的事情。

　　东棠垏后背一寒，一直以为国宴是个开端，不曾想那日的祀月大典才是真正的开端。

　　有人比东棠垏想的更早，盯上了云夜。

　　留痕城。

　　“砰——”

　　东棠垏手中茶盏摔落在地，被砸个粉碎。

　　一旁的老管家一惊，看着家主说不出话来。

　　“留痕城，留痕城！”东棠垏咬牙切齿地将身旁摆设全部砸碎，一拳重锤在大柱上，那柱子都开了好几条裂缝。

　　东棠垏这才算明白，亦温就只是留痕城主的一颗废棋，留痕城为的就是让人注意到云夜！

　　先是成婚，后是神迹降临，桩桩件件足以引起天界的注意！

　　那所谓的神迹旁人不知道，东棠垏知道，还是从胞弟口中听说的，留痕城主手上有件宝帐垂月帘，能做到祀月大典上那所谓的神迹，听闻是月神殿的叛徒在月神帐内偷出来的。

　　东棠垏气笑了。

　　看来这世上，不止他一个知道月神殿的秘密。

　　管家看着狰狞的东棠垏，“家主。”

　　东棠垏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面无神情擦干手上的血迹后，东棠垏看着管家说道：“没有人能阻挡云夜飞升。”

　　“有家主为少主保驾护航，无人能伤及少主。”管家顺着东棠垏的意说下去，用来平息东棠垏的怒火。

　　东棠垏虽然不知道留痕城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可以肯定留痕城是要置云夜于死地。

　　没有人可以在他东棠垏手底下伤害云夜。

　　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云夜送进月神殿。

　　他要云夜，入主月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