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级锋卫[足球]》奚歆

88、第 88 章

　　丹尼尔在看台上等的百无聊赖，看了眼手机，却发现还要近半个小时比赛才开场。
　　看台上温度不比室内，丹尼尔拉高了外套拉链也无济于事，冷的他甚至没有玩手机的心思。

　　他好像很久没有来现场看过罗维拉的球赛了。
　　丹尼尔往椅背的方向靠了靠，开始在自己脑海里回忆罗维拉踢球的场景。

　　罗维拉从小就展现出了旁人不能比的天赋，进入国米青训营后就被教练看中，成为了着重培养的对象。
　　十二岁的时候罗维拉就开始跳级，在专门配备营养师的情况下，他的身体素质一直比同龄人好上不少。

　　最开始的时候罗维拉踢的其实是前腰位置，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顺口提了一句，球队里不常有双前腰配置，罗维拉才逐渐转型成后腰。
　　事实证明他也能在后腰的位置上发挥出水平。

　　罗维拉跳级踢U17的时候，正巧是他在国米呆的最后一个赛季。U17级别的国青和俱乐部级别赛事已经有球探开始关注，当时还未满十五周岁的罗维拉登上了不少体育报的版面。
　　有人嘲笑国米是穷途末路，昔日豪门连青训都要拔苗助长，也有人将罗维拉捧到安德烈·皮尔洛的高度，认为他会是意大利足球未来的希望。

　　传言众说纷纭，身处流言中心的罗维拉却什么都没有表示。直到身为主力后腰率领U17国米联赛夺冠后，才第一次接受媒体的采访。
　　他说了些什么丹尼尔已经记不清了，但他知道罗维拉从来没有停下过对自己野心的追求。

　　他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人啊。
　　丹尼尔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罗维拉从未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对于荣誉的追逐，就连转会原因都剖析的一清二楚。

　　就这么一个人，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自己。

　　丹尼尔能明显感受到两人间的心照不宣，可他没有勇气也没有底气去和罗维拉开口。
　　足球对两人来说都太重要了。

　　丹尼尔自是不必说，纵然保罗和阿德里亚娜不常表示，但他知道整个家族的传承或许都在自己身上。克里斯蒂安的受伤让他无路可退，而在马尔蒂尼家的字典里，AC米兰和忠诚是永远的信仰。

　　他被冠以这个姓氏，享受这些年的优待，丹尼尔知道自己没有道理一意孤行。
　　他背负的是全意大利足坛都在期待的姓氏。

　　-

　　丹尼尔在看台上胡思乱想，没一会儿就注意到热那亚和卡利亚里预备队都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这赛季AC米兰预备队和卡利亚里打的时候丹尼尔正好受伤，瞥了眼大名单也没几个认识的。

　　卡利亚里这赛季排名还算可以，但也就比热那亚高了三位，丹尼尔觉得这比赛估计是不难打。
　　再怎么也要对罗维拉有点信心，说不定他就能把进球送给自己呢。

　　丹尼尔这么想，干脆从位子上站起来，走到栏杆处朝罗维拉挥手。

　　罗维拉还没看到他，倒是一旁的扎内洛先看到了。
　　“狗男男啊。”
　　单身十七年的扎内洛啧了一声，示意罗维拉往看台的方向望去。

　　“关你什么事？”
　　罗维拉撇下一句话，脱离队伍跑到看台下方去同丹尼尔说话。

　　“冷不冷？”
　　罗维拉最担心的就是丹尼尔怕冷的性子，犹豫了下开口，“你要是真的冷，就去找工作人员进更衣室，把我的外套拿来穿就是了。”

　　“还好。”
　　丹尼尔刚想到敏感话题，不打算在其他人面前表现的太亲近，才说了一句话就想赶他走，“你快点去热身吧，回头我给你拍照。”

　　“真拍？”
 罗维拉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别拍那些乱七八糟的照片。”

　　丹尼尔有过把罗维拉比赛时照片做成表情包的前科，罗维拉总是下意识的担心他会不会和先前一样。

　　“不拍不拍。”
　　丹尼尔有些着急，压低声音和罗维拉说，“你快点去热身，万一被别人看到呢。”

　　“行。”
　　罗维拉不再多说，临走前还不忘朝丹尼尔眨眨眼，“会送给你的。”

　　送的是什么两人不需要明说，丹尼尔低头。声音中带了隐约的笑意，“我知道。”

　　-

　　比赛很快就开始了。丹尼尔试图压了好几次唇角，都没将笑意压下去，最后也就无所谓了，专心看罗维拉的比赛。

　　平心而论热那亚和卡利亚里的比赛并不好看，丹尼尔自己水平虽然也就这样，但从旁观者的角度上来看，他觉得自己还能说出不少双方球员的破绽。

　　当然最让他骄傲的还是罗维拉了。
　　丹尼尔半张脸掩在外套里，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喜悦。

　　罗维拉到底是国米好些年培养出来的妖星，不管是对足球节奏的掌控还是对场上局势的预判都比其他人更好些。
　　更别提他那脚被不少人称赞的传球，丹尼尔看了小半场，不得不承认罗维拉当年被称为皮尔洛第二是有原因的。

　　罗维拉是天生的左脚球员，但不知道是不是圣诞特训后的结果，丹尼尔竟感觉他的双足均衡感比自己还好。
　　有的人大概真的是吃这碗饭的吧。

　　丹尼尔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在心里感慨，也顺带认识到自己和罗维拉之间的差距。
　　真的是每见一次，他就会觉得热那亚越发配不上罗维拉。

　　他的少年应该光芒万射，应该站在最盛大的舞台上表现自己。
　　而不是自我放逐。

　　看完上半场，丹尼尔已经彻底没什么话想说的了，他甚至为自己先前试图留下罗维拉的举动感到羞愧。

　　“想什么呢？”
　　罗维拉刚下比赛场，翻上看台坐到丹尼尔旁边。

　　“你翻上来没事吗？”
　　丹尼尔面无表情，指了指往他们俩方向望的教练。

　　“没事。”
　　罗维拉朝教练挥挥手，和丹尼尔说，“我下半场不上，答应好给你的进球可能做不到了。”

　　“为什么不上？”
　　大概是职业球员的敏感，丹尼尔下意识地往罗维拉小腿肚望去，“你受伤了？”

　　“没有。”
　　罗维拉揉了把丹尼尔的头发，语气轻松，“教练安排是这样的。”

　　教练安排是这样的。
　　几个字丹尼尔瞬间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
　　“赛前就安排好的？”

　　“是啊。”
　　罗维拉大概对丹尼尔的头发有种说不出来的兴趣，非要弄乱才肯罢休，“本来以为我半场就能进球的，还是低估了卡利亚里的防守。”

　　“……”
　　“这是进球的事吗？”
　　丹尼尔气急，恨不得伸出爪子在罗维拉身上抓几道痕迹，“他这是不打算把你排进阵容了？”

　　“正常。”
　　罗维拉丝毫没有自己被排挤在外的自觉，语气还是一贯的轻松。
　　“对于要转会的球员，排进首发阵容就不错了。”

　　“话是这么说。”
　　丹尼尔认真的看着罗维拉，“但我总觉得不高兴。”

　　不高兴他受到的委屈，不甘愿他如今的现状。丹尼尔觉得自己大概是魔怔了。

　　“别不高兴。”
　　罗维拉收手，拉着丹尼尔的手站起来，“现在去机场吧，我们说不定回米兰还能赶上晚饭。”

　　“……”
　　经罗维拉提醒，丹尼尔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还和他说好要回家，去面对保罗可能的怒气。

　　“不和教练打个招呼？”
　　丹尼尔突然想拖延时间了。

　　“不打了。”
　　罗维拉扫过替补席附近站的教练，语气不明，“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赶紧去机场吧。”

　　罗维拉既然这么说，丹尼尔也没有其他的想法，顺从地让罗维拉拽着自己，走到青训营的门口处。

　　天空中飘着细细密密的雪花，两人相交的十指却泛着热意，丹尼尔和罗维拉都没开口，路程漫长沉默的仿佛能走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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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份安静没有维持多久，上车后在司机东拉西扯的谈话中彻底变了味。

　　“不是，我们不是这儿的球员。”

　　“看上去像吗？”

　　“对…路过顺便来看看比赛而已。”

　　“真不是啊，足球比赛谁不喜欢看呢。”

　　“最喜欢的球员啊？梅西吧。”

　　丹尼尔应付这司机应付得有些头疼，转过头去看罗维拉。后者朝他笑笑，闭上眼睛开始躲避司机的话。

　　“你们是兄弟吗？”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的动作，好奇的问。

　　“不是。”
　　丹尼尔压了压眉心，有些不耐烦，“您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
　　但凡走出去就被人说成是兄弟，也不知道这些人的眼睛是怎么长的。

　　“这样啊……”
　　司机拖长了尾音，视线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停留了几秒，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
　　“你们这是要回家去吗？”

　　“嗯。”
　　丹尼尔脾气一向不太好，对于这种打破他和罗维拉之间气氛的人就更没耐心了，语气敷衍至极。

　　“米兰啊，我妹妹现在就是在米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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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尼尔这辈子第一次感觉十几分钟的车程如此难熬，到机场时整个人脸色都是黑的。

　　“别板着张脸了。”
　　罗维拉刚拿着两人的身份证件取了飞机票，回来就看到丹尼尔面无表情站在原地如同一座雕塑一样的姿势。

　　“你也不帮我说两句！”
　　丹尼尔瞪着他，完美诠释了傲娇两个字。
　　“那司机话也太多了，我感觉再说两句他就都要知道我爸妈是谁了！”

　　“这大概是做出租司机的通病吧。”
　　罗维拉安抚丹尼尔，“也没多久，年底你就能考驾照了。”

　　“哼。”
　　丹尼尔还是很不爽，过了几秒后又将视线转移到罗维拉身上，“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比我还要小啊。”

　　两人平日里的相处方式总是罗维拉更照顾丹尼尔一些，长久以往丹尼尔居然有些分不清两人谁大谁小。

　　“脑子不好使的话就别用了。”
　　罗维拉带着丹尼尔往安检的方向走去，还不忘出言嘲讽他。

　　“你在么，我当然用不着了。”
　　丹尼尔将这话说得无比自然，仿佛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该如此。

　　“那真的太遗憾了。”
　　罗维拉替丹尼尔脱去外套，放到安检处的盒子里，“我还有没多久就得走了，你后面走得自己慢慢思考的。”

　　大概是这些话说得多了，丹尼尔也有些麻木，再没了之前戳心口的难受。
　　“也没几年，迟早都要回来的。”

　　“是的。”
　　罗维拉脱下自己的外套，和丹尼尔放在一起，冲一旁的工作人员解释了几句丹尼尔受伤的石膏。

　　两人走过安检处，罗维拉又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但我不可能总在你身边的……丹尼，你总得自己走这条路。”

　　职业道路有多难走，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
　　明明是十七八岁正该读书的年纪，他们想的却都是要如何提升自己的球感和跑位。别人下午三四点放学后有机会和朋友出去玩，只有他们要去训练营一直呆到天黑。就连周末的大好时光，也往往会被比赛打断本来想好的计划。

　　更别提那些最后没能踢出名声的球员……少年时的读书时光真的就这么一次，错过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足球又何尝不是这样。

　　罗维拉知道，丹尼尔也知道。
　　意大利每年几万的足球青训生，最后能进入国家队，打上甲级联赛的球员，总不会超过几十人。

　　这条路，是真的千军万马，也得独自过独木桥。

　　“……我知道。”

　　人来人往的机场里，丹尼尔和罗维拉两两相对，嘈杂的背景声全变成虚无，丹尼尔只听得到自己强装镇定的声音：“我会等你回来，我们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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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才知道梅西又拿了金球奖的我…丹总大概很高兴吧（他一个根正苗红的米兰太子爷为什么喜欢的都是巴萨球员我就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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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写的很卡，一直写到凌晨三点多，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再求一波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