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级锋卫[足球]》奚歆

83、第 83 章

　　……

　　丹尼尔难得反应快了一次。
　　“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
　　罗维拉比丹尼尔高两三公分，在这种近距离的的情况下显得格外明显。
　　“你不该问问我什么时候知道的么？”

　　一来一往几句话宛如绕口令，丹尼尔甚至顾不上惊恐，顺着罗维拉的话往下说。
　　“那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让我想想。”
　　罗维拉手指抵在丹尼尔唇上，神情认真。
　　“大概是你装睡的时候，眼睫毛一直在抖？”

　　“我真睡着的时候睫毛不抖吗？”
　　丹尼尔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关注点错了，连忙改口。
　　“不是，那你知道我装睡为什么……”

　　后面的话丹尼尔没好意思说出口，他甚至感觉自己不该傻乎乎的顺着罗维拉话往下说。

　　“揭穿你装睡然后让你原地爆炸吗？”
　　罗维拉离丹尼尔极近，说话时呼出的气尽数喷在男孩耳侧。
　　“难道你不该感谢一下我的好心？”

　　“好心你妈。”
　　丹尼尔往后仰，试图离罗维拉远一些。
　　“你是觉得把我叫醒就不好继续下一步动作了吧。”

　　“差不多吧。”
　　罗维拉丝毫不介意被骂，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那你觉得我下一步动作会是什么？”

　　“……”

　　丹尼尔不想知道。

　　罗维拉盯着丹尼尔看了几秒钟，没忍住笑了出来，和丹尼尔阴沉着脸色满脸不开心的模样成为鲜明对比。
　　“好了，不逗你玩了。去吃甜品吧。”

　　丹尼尔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手中拿着的甜品身上，吸了吸鼻子，突然感觉自己没法下嘴。
　　神他妈老婆本。

　　-

　　丹尼尔不敢再和罗维拉呆在一个空间里，顺着罗维拉给出的台阶跑出厨房。
　　出了厨房冷静几秒后他才意识到不对。

　　趁他装睡时偷亲干坏事的人是罗维拉吧！凭什么是自己心虚呢？
　　再退一万步说，这种时候不该是罗维拉比较心虚不敢面对自己吗？
　　为什么现实和自己想象的摊牌有些出路呢？

　　丹尼尔心不在焉的咬着拿出来的勺子，盯着桌子对面发呆，半天也没吃下一口蛋糕。

　　既然都摊牌了……那他是不是必须得和罗维拉说清楚啊。
　　丹尼尔最犯愁的就是这点。职业球员是肯定不能出柜的，一旦沾染上这方面的新闻都会给球员招来横祸。况且罗维拉现在才十七，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如果现在就爆出这方面的传言，基本整个人生都毁了。

　　丹尼尔清楚足坛对同性恋的偏见有多重。
　　重到爆出传言后会被封杀，乃至退役的程度。

　　而这种局面，正是丹尼尔最不想看到的。

　　带着这种烦躁，一直到罗维拉将早饭端出来丹尼尔也没吃下几口甜品。

　　“不喜欢吃？”
　　罗维拉难得见丹尼尔对甜品这般食不下咽的时候，有些稀奇。

　　“不是。”
　　丹尼尔不明白罗维拉怎么会这么淡定自然，苦着脸将甜品往旁边一推，空出位置来给罗维拉放早餐。
　　“我有点烦。”

　　“嗯。”
　　罗维拉将叉子递给丹尼尔，语气清浅。
　　“你是该挺烦的。”

　　“……”
　　“你闭嘴吧。”
　　丹尼尔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早上怎么就这么大火气，翻了个白眼表示对罗维拉话语的不屑。
　　“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这么烦吗？”

　　“对。我的错。”
　　罗维拉叉起一块土豆，递到丹尼尔嘴边。
　　“先吃饭吧，我还得去训练呢。”

　　“……” 丹尼尔不情不愿地张嘴，就着罗维拉的手，将土豆块吃下去。
　　“别以为要去训练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我知道。”
　　罗维拉收回手，忍着笑意给丹尼尔的面包上抹果酱，头也不抬地说。
　　“等我比赛结束你肯定要和我算账的。我都等着呢。”

　　“……”
　　话是这么说。
　　但从罗维拉口中听到这句话，丹尼尔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他是在嘲讽自己。

　　真的是太让人不爽了。

　　-

　　热那亚青训营训练时间从早上十点开始，两人吃完饭后连餐具都没来得及收拾，丹尼尔就开始催促罗维拉。
　　“快点快点，我叫的车在下面等着了。”

　　“你叫这么早干嘛？”
　　罗维拉将餐具简单归拢到了一边，抬头看满脸着急的丹尼尔。

　　“你们迟到不罚工资的吗？”
　　丹尼尔想起自己某个月被罚到倒贴的工资单，心有余悸。

　　“罚。”
　　罗维拉走到玄关处，替丹尼尔拿下鞋子。
　　“但我这个月肯定拿不到工资了，迟到不迟到有什么关系？”

　　“……”

　　操。
　　他怎么就忘了，这家伙下周就要拍拍屁股走人去西班牙逍遥快活了。

　　因为罗维拉这一句话，丹尼尔整个穿鞋的过程都没有好脸色。就连因为单手系鞋带不方便，也没让罗维拉帮他，阴沉着张脸将鞋带系的松松垮垮。

　　“生气了？”
　　车快开到训练营的时候，罗维拉终于良心发现，凑到小少爷身边问了一句。

　　“你滚吧。”
　　丹尼尔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更委屈了。
　　“我回头肯定只给爱德华多送水。”

　　“噗。”
　　罗维拉没忍住，笑出声。
　　“那我让他把水给我。”

　　“你幼不幼稚啊。”
　　丹尼尔满脸嫌弃，撇过脸去不看他。

　　“不是你先这么说的吗？”
　　罗维拉揉了揉丹尼尔的头发，啧了一声。
　　“你多久没剪头发了？”

　　“本来打算明天和你一起去剪的。”
　　丹尼尔撇嘴，语气不自然带上了委屈。
　　“不过你大概没时间。”

　　“剪头发的时间还是有的。”
　　罗维拉收手，抓了把自己的头发，觉得丹尼尔说的有点道理。
　　“你想剪什么发型？”

　　“和你有关系么？”
　　丹尼尔斜睨了他一眼。
　　“反正不会比你现在的发型丑就是了。”

　　罗维拉喜欢将额前的头发留长，又带着天然的卷曲，好些时候丹尼尔看他，都没法定位他的眼睛在哪。

　　“那就去剪吧。反正我也要陪你回米兰的。”
　　罗维拉对这件事并不在意，见司机转过弯就是热那亚的青训营，开口提醒丹尼尔。
　　“你要不要把外套拉链往上拉一些？我怕有记者。”

　　“拉什么拉。”
　　丹尼尔正好处在心情不爽的关口，对罗维拉这番话充斥着不满。
　　“我这张脸见不得人吗？”

　　“能见人。”
　　罗维拉没理会丹尼尔的抗议，将外套拉链拉到顶端。
　　“被拍到对你不好，听话点。”

　　“……”
　　丹尼尔左手不能动，面对罗维拉除了翻白眼做不出其他反对的动作。
　　“拍到就拍到了呗，你什么时候见我看过那些足球报纸了？”

　　这话倒是真的。
　　丹尼尔记事时正好是AC米兰和保罗处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在体验过新闻记者对自己父亲和母队的恶意后，他说什么也不再看那些报道了。
　　不仅是他，克里斯蒂安也有同样的习惯。
　　兄弟俩都知道这些追风捕影的体育报纸没什么可信度，连带着对于自己的描写也不甚在意。

　　“我会在意。”
　　罗维拉打开车门，示意丹尼尔下车。

　　丹尼尔望着罗维拉，被他这句在意突然弄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抛开其他的因素不说，罗维拉的确是个很温柔的人。丹尼尔静下心来想的时候，都会觉得和罗维拉认真摊开说自己不是同性恋这个问题太过残忍，丹尼尔没这个勇气说出口，只觉得戳破后两人连兄弟都做不得。
　　他这么好的竹马，真不该遇到这种糟心事。

　　怀揣着这种念头，丹尼尔往训练营走的路上都有些沉默，和往日咋咋唬唬的脾气截然不同。

　　“和我一起去更衣室吗？”
　　罗维拉见丹尼尔心不在焉的模样，伸手替他挡了下阳光。
　　“想什么呢？”

　　“没事。”
　　丹尼尔在心里将和罗维拉仔细摊开说的日期又往后挪了挪，抬起头来看罗维拉。
　　“我去你们更衣室会不会不太好？”

　　“是不太好。”
　　罗维拉将嘴角向下扯了几度，摆出正经脸。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直接在更衣室里换衣服。”

　　“……”
　　“更衣室里不换衣服难道是给你们聊天的吗？”

　　丹尼尔回想了一下自家更衣室的场景，突然感觉自己这话有些问不出口。

　　“所以才不适合你去。”
　　罗维拉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带着丹尼尔往更衣室的方向走。
　　“你总不会想看他们在你面前换衣服吧。”

　　“……”
　　丹尼尔无语，翻了个白眼。
　　“我平时在维斯马拉看的还少吗？”

　　“那你以后少看点。”
　　罗维拉从善如流，对丹尼尔的话毫不在意。
　　“多看那些还能让你减脂不成？”

　　“……”
　　丹尼尔沉下脸，半真不假地和罗维拉说。
　　“哥哥，我们绝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