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枫芝

21、挣扎

　　“你……能留下来了吗？”
　　“什么？”
　　“我希望你能留下来，皇祖母也不反对我留你下来，她临去之前已经明确对我说过，也让安排了你的身份和封号，只要愿意，可以……可以让你留下来，留在宫中和朕……”
　　“等等，你说什么啊，那个，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我们根本就不一样啊，你是古……你是皇帝啊，还有，我是汉人，不是说什么满汉不通婚吗！还有，……”
　　“不愿意吗？我不想瞒你了，不管你是什么人……我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从你上一次一连八年不来见我之后我就有这个念头了，只是很多事情……”
　　“停一下，”我的汗下来了，怎么会这样，“这个……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的大臣儿子妃子那么多了，我们就只是做做朋友……忘年交不行吗？”没办法了，挣扎中，虽然和康熙皇帝聊天还不错，可是留下来，我还舍不得现代的生活，我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真是被杨静说准了？
　　“朋友？”
　　“是啊，你知道，我们很多地方不一样啊，我的生活是和你不一样的，还有我的亲人……其实，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朋友每天聊聊天也不错，你不觉得吗？还有，还有……其实，我留下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反而会碍事，何必……”
　　他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不再说话。我心里有些沉下去了，越发地慌乱。
　　天啊，这是一种什么状况，昨天晚上杨静莫名其妙的发飙，让我思前想后一晚上，想了好多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发觉自己果然把很多事情都想的太简单了，正想着和康熙这样纠缠下去有没有必要，今晚再见面也一直心神不定，想着要跟他说以后是不是不要再见面好了，只是晚上和康熙一起去给孝庄上香拜祭，又去看了看苏嘛喇姑，也就没有说出来。没想到这会儿说闲话说得好好的，他忽然就冒出这些话来了，我该怎么办！平日里他对我多是和颜悦色的，我倒也不是很怕他，可是现在他这副样子，却让我从心底感觉到一丝寒意，若是我执意拒绝，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交情是不是就要玩完了？
　　“老大，我想你是不是有些事情……那个，我真的不能留在这里的，你知道，我的时间和你都不一样，我们能见面实际上已经是意外了……再说……”我有些语无伦次，可还是希望他能打消这个念头。
　　“你想说什么？”他眉头皱的紧紧的。
　　“那个……”狠狠心，直接说吧！“实际上，你现在年纪已经比我大好多了，我现在都是把你当长辈看的，还有，我们那里的生活跟你们不一样，我们那里是……我们那里没有三妻四妾的，我要是嫁人的话就希望我的丈夫只有我一个人就好，过点简简单单的日子就好……还有，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呆的，万一哪天惹恼你……呃，还有，我做不来和人家钩心斗角的事情，说实话，我觉得皇宫是个很可怕的地方……”看着他只是不言语，我说不下去了，小心翼翼的说道，“总之，我觉得吧……那个……我不能留下来，你明白……你生气了吗？”
　　他只是摇摇头，“你用不着扯这些理由了，也别急着说什么……皇宫是个很可怕的地方吗？你的想法真是这样吗？我知道我提得有些突然，原以为你也是明白的……罢了，我现在不问你了，你可以先想想的，明年再给我一个答复就是了。”
　　“可是……”
　　“不说这个了……”他朝我摆摆手，示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我没心思再继续说什么了，也说不下去了，心里像堵着了，不知该如何抒解。
　　颠三倒四的打发了剩下的一点时间，我准备离开。
　　“无论如何，我期待明年你的回答……”消失之前，他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留下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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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该怎么办？”我坐在地板上想哭，这下怎么是好！
　　“凉拌，想留就留，不想留就直说，”杨静凉凉的送过来一句，“早警告过你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你这是什么话，对了，你昨天还说什么我和他绝对不可能的……”
　　“本来就不可能，你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不是吗？他……哼，现在只是算你生活的一个插曲，只算是你过一个不一样的暑假罢了……不过也要看你怎么决定就是了，和他的关系还是好好处理的为妙……”
　　“杨静，本小姐不和你废话，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越听越胡涂，越听越火大。
　　“没怎么回事，你自己做决定吧，明天再去见他就是了。”
　　“杨静！你……”
　　他忽然逼近了，深吸一口气才很郑重的说道，“不管怎样，你自己下决定，可是我必要提醒你一下，你昨天说你喜欢康熙，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是真的喜欢他吗？这种喜欢到了什么程度，你觉得你是真的了解他吗，你和他见面不过是在特殊情况下的一种不寻常的情绪而已，还有……你对他而言是不是真的有那样重要，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又会怎样对你，还有，你和他所处的时代，想法，你们的身份……”他顿了顿，看着我正盯着他，转过头去，叹了一口气，“毕竟，你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我也沉默了……
　　是啊，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从来就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奇遇，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感受着他对我的好，每晚的相见业已成为我期盼的时光，可是，一旦我说出我的答复，我们的关系将变成怎么样？
　　细细想想，似乎真如杨静所说的，我一点都不了解他，应该是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只是自己傻乎乎的沉浸在可以跟历史书上伟大的帝王见面聊天的兴奋中，却不曾想过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可是，真的要这样结束吗？
　　茫然的我来到阳台上，夏夜寂静，看着天空，似乎这景色和在古代皇宫看到的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星星永远是在天空闪着光芒，月亮散发清辉，现在的我有些能理解对月伤怀的情感了，可惜它也不能给我答案啊！
　　“小静，不要想了，早点睡比较好。”不知何时，杨静已经悄然来到我的身后。
　　我没有回头，我们静静的站着，我看着远远近近的灯火，听着耳边偶尔传来一声声汽车的鸣声，让我想起初见康熙的晚上，那个古代静谧的夏夜，耳边曾响起的幽幽虫鸣……是啊，不同的，这才是我的世界，这才是我的生活。这污染的空气，这遍布尘埃的天空，这不夜的景致，喧嚣的城市，忙碌的人群，远离的大自然，虽然平淡，虽然也会让我想逃离，但是我可以告诉我自己，这是我自己的生活，一种自己的人生。
　　这一切就当作是一场梦吧！
　　“杨静，为什么要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原以为自己下了决定了，可惜话一出口，已经带着些许哽咽，眼前似乎也模糊了，原来我还是不够坚强吗？
　　“因为是你……可能这就是命运，开始我以为这次的任务很好办的，没想到会是这样……”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原以为有了记录，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的完成，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你下了决心了没有？”
　　“你把我当什么人，就是为了你的任务吗？你问我的决定做什么，你不是有记录吗？既然那样，你管我做什么决定……”咬住嘴唇，我强压下即将失控的情绪，算了，没必要说这些，一开始就知道他就是为任务而来，朋友又怎样，也不过是这样而已！
　　急急的奔进房间里，我不要再想了，再也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