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TH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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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只有一个护士正在查房，看见曹絮和久魅走进来时只是对两人点了下头，看了眼无神的卧躺在病床上的张倩，悄悄走过来对两人小声的说道：“病人精神上还是有点恍惚，曹老师，你们说话的时候尽量不要刺激到她。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按护士铃吧！”
护士说完，便推着小车离开了。久魅看了看病房四周，轻声地问：“她的父母没有来吗？”
曹絮冷淡地推了下眼镜，“张倩的父母在外地做生意，我通知过他们，但据说最早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原来如此。”
“我们学校并非意义上的公立学校，久先生。”听出久魅声音中淡淡地讽刺的曹絮，不紧不慢地补充着，“绝大部分的学生的父母都经常性不在上海，甚至在海外。第一个死者江艳的父母早已离婚，并各自移民。她的尸体还是她阿姨打电话来要求火化后将骨灰寄回去的。”
久魅皱起眉头，但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他向病床那边走了过去，尽量地放轻了脚步，并从床下拿出医院特意为访客放置的四方凳，放在床头附近，坐下。然后仔细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孩。
张倩睁着眼睛直盯着天花板，好似看到了什么一般，紧紧凝视着一点，对房间内的其他人和物没有任何的兴趣。她皮肤过于的苍白，嘴唇干裂，眼圈泛着青黑色，如非一起一伏的胸膛，会让人误认为这是一具拟真的蜡像。
“张倩。”
久魅只是轻轻地叫唤了一声，然后等待着对方的回应。张倩依然直视着上方，毫无变化，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一样。
“张倩。能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吗？”
久魅并没有气馁，在隔了一会儿后，他再次出声，安静的房间里，他声音显得轻而柔软，缓慢却拥有穿透力。
过了一会儿，张倩还是没有反应。曹絮依然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静静地守在那里。
整个病房再一次被按了暂停键似地陷入了寂静，直到张倩缓慢地眨动了一下眼帘。
“天……空……”她张开嘴，颤动着双唇，沙哑地回答。
“怎么样的天空？”
“灰……色……的……月亮……”
“还有呢？”
“泰迪……熊……我的……它……裂开……了，我……要缝……起来。”
“……你害怕什么？告诉我，张倩。”久魅的声音依然温柔，如此温柔的流露出令人难以违抗的音节。
张倩抖动了一下身体，她缓缓地转过头，紧紧地盯着久魅，“梦……睡着……死……”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嘴唇因为用力而不停地颤抖着，她像是要直起身子，却因为无力只能微微抬起头，手扯动着床单，泛起青色的颜色，戳进手背的吊针被带动着晃动着。逐渐能看到流管中开始泛起丝丝的红色。
她努力的颤动着，却又像是被扼住了脖子般喘着粗气。曹絮小跑到了床头，直接按响了护士铃，“她太激动了。”曹絮这么对久魅说着。
很快，护士便跑了进来，看到情况，习以为常地拿起已经准备在小车上的注射器，按住张倩的另一只手，飞快地按了下去，“病人现在需要安静休息，今天会客时间就到此为止。”
久魅闭上眼，微微地叹了口气，便起身准备离开。一只手突然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冰凉且苍白。
张倩已经重新躺回了床上，因为药物的关系，她的双眼开始涣散起来，她用着仅剩的力量张开嘴，轻声地说着：
“救我……久……老师……”
回去的路上，久魅在车上安静地推敲着整件事情，他的笔记本摊开并被放置在腿上，他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纸面，发出清脆地声响。
“你没有事吧？久先生。”曹絮转头，看向久魅的手腕。
“没事。”久魅停下手指，微微抬起右手，露出纤细的手腕，在细白的肌肤上赫然显露着几条分明的淤青，无法想象张倩当时竟然还留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她叫我久老师……”久魅抚摸着那几条痕迹，说着。
“也许她听见了我之前唤你的称呼。”曹絮抬了下眼镜，很快地回答着。
“啊！”久魅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他转头看向窗外，伸手擦拭了一下湿雾的窗子，却依然看不清窗外的景色，只有那几股水滴流过的滑痕，清晰地印入自己的眼中，他看到自己被车窗反射出的影像，被这些滑痕分割地犹如四分五裂。
久魅感觉到，不，应该说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又再一次的陷入了一场危险的漩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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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金金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公寓前方，花坛中的那一簇绿色植物的根部。她觉得她可能是熬夜写文章太累了。
最近她新的一部小说刚刚在一部周刊上进行连载，而她积累地微薄存稿也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支撑不了每周两万字的连载要求。更不要说她还有其他的连载尚未结束。
所以，她最近工作的很辛苦。难得抽空去买了些熟食当午饭，却在回家的路上凭空出现了幻听。
她甩了下头，突然的一阵寒风，让她立马缩紧了脖子。她拉了下自己身上披着的羽绒服，低头准备赶往温暖的室内，然后刚转头，身后就突然传出枯叶断枝被踩短的响声。
钱金金再次迅速地转头，依然未发现任何异样。是老鼠，还是猫狗？她猜测着，却并没有主动去寻找。在这个鬼冷的天气下，她决定还是早点回去自己那热乎乎的房间里品尝热乎乎的食物。
她迈开了脚步，只走了一步又停止不动了。这次，钱金金低头看向自己向前迈出的左脚，发现自己偷懒而未换下的奶牛花纹睡裤上凸出了一大块不明物体。
视线被手腕上的塑料袋挡住，钱金金只得伸出藏在口袋中的手。这下，长长羽绒服下那一截睡裤终于完整的落入了眼中，包括那一坨神秘物体。
啊！猪，你的鼻子有两个洞……钱金金突然想到一句不完整的歌词。她无语地看着那猪一样生物黑黑圆圆的两小眼珠子。上下打量后，她确定了。
猪，的确是猪。而且是一只小猪仔，是一只白底黑斑的小猪仔，俗称——小香猪？
此时，小猪那短小粗壮的四蹄正紧紧趴住钱金金的小腿，并有着使力向上爬的趋势，黑珍珠般的眼睛热切地看着她，然后哼叫两声，又用更加热切的眼神望向了她手上的那几个饭盒。
谁家的猪啊？钱金金黑线着左右环视，小区内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她甩甩腿，小猪依然固若金汤地粘在她的裤子上，还自娱自乐般抖动着小小的细尾巴。
“去！去！”钱金金增加了甩腿的力度，却也不敢真的太使劲。她乘四周无人之时，扳着自己的脸，对着小猪斥道，“喂，猪仔，从哪来回哪去，你别以为你装可爱我就会把你带回家去……干嘛看我的裤子？我跟你说，不要以为我裤子是奶牛花纹，你就以为我是你家亲戚。”
小猪依然无辜地看着钱金金，眼睛仿佛能滴出水来般的闪闪亮亮。
钱金金直直地瞪着猪仔子，一人一猪相互凝视着，直到一股特大号冷风迎面吹来，双方同时一个冷颤。
静默片刻，钱金金认命般一瘸一拐地拖着一只脚走进公寓，边走边嘀咕着：“别以为本小姐妥协了，等晚饭时便宰了你做红烧肉……别用猪蹄扯塑料袋，我不会把烧鹅腿分你吃的，死了那条心吧你……”
从那天起，钱金金开始养起一头猪。当这头猪成功将口水涂抹在一只烧鹅腿上后，便被她取名为——新兵卫，字土匪，号贱狗二代，昵称贱猪。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THRE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