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不想当大魔王的阿银我只好去拯救世界了》死宅尚未被拯救

52、被留下的人

　　“总之，先阻止它前进！”
　　这个怪兽浑身上下都是由不规则的石块组成，本身也是不规则的形状，却能在废墟之上相当顺滑地向前滚动。因为整个身体都没有其他明显的特征，也不知道它是否有脑子是否会有思考的能力。
　　坂田银时把圆环之臂倒插在怪兽的前进路线上，果然那怪兽碰到了障碍物之后就只会在原地滚动了，形容一下的话，就像是碰到障碍物却不会转弯的智障扫地机器人一样。
　　“等等，”特利迦突然说道，“我记得那个地球防卫队的副队长说两年前它是有一条尾巴的？”
　　“诶？”
　　怪兽原地滚动了一会儿后突然不动了，紧接着地面又开始迷之震动，碎石块们向怪兽聚集，转眼间，智障的扫地机器人长出了一条尾巴。
　　粗壮的尾巴狠狠地甩向了圆环之臂。
　　“啊，我的小剪刀！”
　　圆环之臂被巨大的力量打上天后，在空中旋转了两圈抵消了惯性，又飞回了主人的手里。
　　“给我站住！”
　　圆环之臂变换为爪形态牢牢地钳住怪兽的尾巴，然而下一刻尾巴又分散成小石块在坂田银时的手里散掉了。
　　“？？？居然有这么无懈可击的怪兽？”
　　坂田银时跑到怪兽的正面，狠狠地给出了一拳。
　　“好痛！”没错就是那种一拳砸到石头的痛感。
　　圆环之臂又变回了剑形态，坂田银时开始了和大石头的击剑运动。
　　一番叮叮当当火花四溅的花哨操作后，石头解构又重组，显然没有任何损伤，但是坂田银时觉得他可爱的小剪刀上出现了不少缺口。
　　“真的假的？”
　　“不要离它太近了，”特利迦告诫着已经上头的坂田银时，“两年前它是会石化光线的。”
　　闻言坂田银时退后了几步，拉开了点距离。
　　“你倒是想个办法？”
　　特利迦沉默了一会，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人类的地面和空中部队到了。
　　飞机在上空盘旋，坂田银时敏锐地察觉到人类有信息想告诉他，可能是互相配合的作战计划。
　　正当坂田银时盯着飞机想看看人类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长年战斗所养成的对危险的预警在脑内闪过，坂田银时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左后侧转身然后重心向后单手撑地后空翻了一步。
　　人类的肉眼捕捉不到，用奥特曼的视野勉强能捕捉到一些奇怪的光波。
　　坂田银时原本位置的那些树木和草地已然变成了石头。
　　“好险好险。”地球防卫队内有人长舒一口气。
　　“不对，”金沢队长皱着眉，她有不太好的预感，而女人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
　　“还是擦到了。”

　　原本只是右侧小腿外侧的皮肤有点麻木感，但是渐渐地这种麻木僵硬的感觉扩散到了整个小腿。
　　“这种石化会扩散，快解除变身，否则会影响到你自己的身体的！”特利迦焦急地说道。
　　“别急，”坂田银时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一个长得不太一样的器官。”
　　短暂出现的没有被碎石所覆盖的圆形器官，也许可能是怪兽的弱点，也许仅是发射石化光线的器官。
　　！
　　这种危险的预感！又来了！
　　有所准备之后坂田银时完美躲过了这一发光线，他借住躲避的动作反而来到了怪兽的面前，圆环之剑狠狠地插入了还来不及缩回去的柔软器官。
　　面对咫尺的奥特曼，怪兽却没有再发射出石化的光线。
　　那么这果然是用来发射石化光线的器官。
　　坂田银时握着圆环用力地搅了搅，余光却瞥见怪兽身上分布着的碎石在诡异地震动。
　　“快躲开！”特利迦大喊道。
　　坂田银时迅速松开了手，但是不断蔓延石化的右腿没能做出反应，坂田银时的闪避慢了一拍。
　　瞬间凝结出的石剑穿透了巨人的胸膛。
　　下一刻，巨人化为了光粒子四散在空中。
　　这是地球防卫队第一次看到特利迦奥特曼的被迫退场，整个指挥室都在这一刻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良久，才有人颤抖着问：“特利迦……还活着吗？”

　　还活着吗？
　　川村宏坐在车内，他是地面部队的指挥，面前同样有现场的实时转播。
　　他点燃起手中的香烟，想起十几分钟之前坂田银时还在跟他开玩笑说特利迦可能也打不赢呢，可能也在伤亡名单上呢，真是一语成谶。
　　川村宏摸出自己的手机，打电话给坂田银时。
　　没人接。
　　他联系了自己的技术员。
　　“副队？”
　　“帮我定位一下的我的备用机，尽快。”

　　坂田银时恢复意识的时候，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似乎是那个姓竹田的理发师傅？
　　在做梦吗？在梦里剪头发？
　　“……师傅，拜托了，剪短。”
　　“？”竹田仔细一看，“醒了？坂田先生？您可别惦记着您这头发了，我们先去医院吧？”
　　坂田银时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发现自己正背靠着大树半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疑似人形的大坑。
　　估计是竹田老师傅发现了掉下来的他，并把他从坑里拽出来的。
　　以人类的□□质量显然砸不出这么深的坑，再加上这头怪异的剪不完的长发，竹田也只能假装自己是个记忆力不太好有点老年痴呆的老头了。
　　虽然在地上砸出那么深一个坑，坂田银时表面看起来却并没有什么伤，但是这个奇怪男人恢复意识后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应该还是有不轻的内伤的吧。
　　“坂田先生，喝点水吗？”
　　竹田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贴心地送到嘴边。
　　坂田银时不好拒绝老年人的好意，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划过食道，向下流淌。
　　“咳咳。”
　　坂田银时把水全吐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发散，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坂田银时想吐，但是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
　　和竹田的猜测不同，从几十米高空坠落的坂田银时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伤，毕竟还有特利迦和五条白的护盾挡着，最致命的还是直面怪兽时的那穿胸一剑，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躲闪不掉的坂田银时反应迅速准备解体，但还是慢了一步，那记伤害实打实的吃到了。
　　竹田和特利迦都在焦急地说着什么，但坂田银时听不清，他有点耳鸣。
　　手还抬不起来，大概过一会就好了，坂田银时想，他猜现在特利迦和五条白都在忙着修复他的身体，而且是哭着鼻子的。
　　过了一会，大概也没过多久，毕竟天还亮着，坂田银时的眩晕和耳鸣都消失了，手也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他看见竹田正一脸忧愁地折腾他的老年机，估计这荒郊野岭没什么信号。
　　“这里是哪里？”
　　竹田听到声音转头看他精神好了点，稍微松了口气。
　　“在x市和s市交界处的墓园。”竹田忧愁地说道，“这边没有信号，我们只能去山下的村子里，让村民帮忙送你去镇上的医院了。”
　　坂田银时的眼前不再发黑，他放远视野，清楚地看到了那一排排矗立着的森冷石碑。
　　甚至还能看到，每块碑上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名字。
　　竹田还在盘算着怎么把坂田银时运下山，虽然很不服老但事实就是他肯定背不动坂田银时，果然是他自己先下山去叫人吧，但是单独把人放在这里又很不放心。
　　老年人开始无意识地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就把烦恼的问题倒了个干净。
　　“……没事的，我能走。”
　　坂田银时手里撑着洞爷湖，勉强站了起来。
　　竹田又只能当做自己的眼神不太好，假装没看见坂田银时手里突然出现的木质拐杖。
　　“真的能走了吗？”这年轻人的恢复速度太夸张了吧，“坂田先生稍等我一下，我把我家的贡品稍微收拾一下就走。”
　　老人家是来扫墓的。
　　坂田银时想起前几日布索在理发店里同他所说的是老板回老家探望亲戚。
　　原来是这样的探望亲戚。
　　“你是s市人？”坂田银时问道。
　　“是呀，”竹田收拾完东西背起自己的包，他想扶一下坂田银时，但坂田银时没给老年人这个机会，“当年为了照顾倔强的女儿搬去了x市，没想到背弃故乡之人却阴差阳错地躲过这场灾难，还活着的人总得来看望一下他们吧，不然也太寂寞了。”

　　两个人都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下了山。
　　快日落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山下的小村子。
　　坂田银时走出了一身汗，他事实上已经很久没流过这么多汗了。
　　村子里还有点人。
　　人类进入城市化时代后，农村就一直在衰败，反而是这两年不断的怪兽灾害，使一部分不堪受扰的城市人回到了农村，使那些很久之前就失去了年轻人的村子稍微恢复了一点活力。
　　坂田银时实在走不动了，他坐在路边的石凳上，看着竹田和村里人交流。
　　正在发呆的时候，突然听见了汽车的嗡鸣声。
　　一辆贴着地球防卫队标志的越野车沿着入村的马路疾驶而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坂田银时面前，被急刹扬起的黄沙也准确无误地撒了坂田银时一脸。
　　“咳咳！”
　　驾驶室门被打开，果然是川村宏那张严肃的死人脸。
　　这家伙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他？！坂田银时一愣，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川村宏送他的手机，这玩意从几十米高空摔下都没事，不愧是地球防卫队出品。
　　如果坂田银时还有力气，他肯定会把手机扔到川村宏的脸上，并补上几句吐槽。
　　川村宏的目光从坂田银时夸张的银色长发上掠过转回那对无神的死鱼眼。
　　“还站得起来吗？”他问。

　　川村宏把坂田银时扛进车后座的时候，看到白色的海帕枪和一块扁平的碎石一起顺着坂田银时歪斜的身体掉了出来。
　　他把枪和石头一起捡起来，递给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接过了枪和石头，摩擦了一下石头上模糊的字迹后，又把石头递给川村宏。
　　“这是什么？”
　　“早上你们炸山洞时掉到我脚边的石头，可能是你们队员的遗物，所以给你，”坂田银时接着说道，“外面那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头，是把我救下山的人，他姓竹田。”
　　川村宏拿过石头，摸过上面还存留的花纹，是被石化的地球防卫队队员的名牌，字迹已模糊不清，只能勉强看出几个笔画。
　　川村宏拿出手机翻找起资料，片刻后，他关上车门，向盯着地球防卫队车子看的竹田走去。
　　坂田银时透过车窗看着，严肃的男人朝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老年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川村宏把手里的石头递给了竹田。
　　竹田慢慢接过石头。
　　川村宏退后了一步，站直了身体，向着竹田敬礼。
　　那个倔强的不想结婚的老是让老父亲担忧的姑娘终究是作为地球防卫队的一员牺牲在了人类抗争史上微不足道的一瞬，留下的人，只能在森冷的石碑前，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