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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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里站多久了？！”云勿怜扬起两侧的柔软碎发，睁大眼睛凶她。
“很久。从你一坐下，我就在这里了。”
云勿怜毛骨悚然：“……”
魔鬼，简直就是魔鬼。这人从一开始就是在自己面前装睡的。而且一路过来，自己竟然没发现身后有人跟着。
“你是哑巴吗！为什么不说话？”
陆雪琪似乎冷笑了一下，朝这边继续走近。
云勿怜暂且放弃进攻，心乱如麻，连忙把那卷帛书塞到“鹌”嘴边，低声迅速说：“吃回去，吃回去……”
‘鹌’闭着两椽嘴：“嘤！”
陆雪琪手轻执天琊神剑，一袭白衣，清绝出尘，静谧如画。
云勿怜快哭出来了：“小祖宗，快吃回去！”
最终佛祖保佑，“鹌”一张嘴，云勿怜马上塞了进去，它“咕嗤”一声，咽了下去。
“别再张开，听见没有。”云勿怜细声命令道。
九死一生。
碎叶声窸窸窣窣，很快，陆雪琪走到她跟前，俯下身来看着她的眼睛，黑暗的眸子里深沉似夜：“我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管我。”云勿怜还不敢表现得太心虚，双手捂着“鹌”，坐在地上，仰头示意道：“我来这里看夜色。”
“看夜色？”陆雪琪的眼眸有些发利，云勿怜见状躲躲闪闪地低转开头，陆雪琪忽然抬起冰凉的指尖，捏起她的下巴：“朱佩奇，看着我的眼睛。你在汤团里下了什么？”
云勿怜：“……”
陆雪琪：“你想药晕我？”
云勿怜：“我没有！里面是我调的酒，不是药！”
陆雪琪：“你想灌醉我？”
云勿怜绞尽脑汁地编理由：“水月大师…不师父…不是说过不准在半夜以后随便进出后山竹林吗，但今晚正好有千年一遇的彗星袭月什么的，你又喜欢多管……又对我挺上心的，肯定会阻止我进去……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敢做出这种事？”陆雪琪冷冷地睨着她，“你觉得我会信么。”
云勿怜见情况不妙，连忙道：“我错了陆师姐，你千万别告诉师父我来看夜色这件事，我以后再也不给你送这种夜宵了。其实我就在米酒里加了几种鸡尾酒，甜而无害，就是劲大了些……我真没想害你！”
陆雪琪把她的下颌往上扬了扬：“你很聪明。但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陆雪琪另一只手动了动，把天琊神剑插立在地上。那神鸟感到灵气，在云勿怜手里激动地叫道：“嘤嘤嘤！”
云勿怜胸中一跳，头皮发麻。
陆雪琪捏紧她的手腕，使她的手张开：“我可不觉得一个人在看‘彗星袭月’时能哭得这般销魂。”
看着“鹌”完全暴露在陆雪琪面前，云勿怜有些受不住了，手使劲往下缩：“我说我说！”
陆雪琪把手放下，抬眼看了看她：“实话。”
“鹌”小心翼翼地瞅着陆雪琪的脸，忽然“扑”一声飞离云勿怜的手掌心，落到陆雪琪肩上：“嘤嘤。”
云勿怜：“……”
“……我来抓鸟！”云勿怜坐在地上，可怜兮兮道，“早就听说青云山灵兽多，就想在晚上出来抓两只当宠物养，好不容易逮到一只，现在还要背叛我，飞到别人那里去了。”
陆雪琪把“鹌”拿下来，让它站在自己手指上。她微微摇晃手指，细细瞧了瞧，眼眸一扇一合，道了两个字：“赤凤。”
云勿怜流着冷汗：“……什么？”
“凤凰的一种，俗名鹑鸟。”陆雪琪把小赤凤托起来，使它因失重在空中无意地张开翅膀。
这一张，所有“凤凰”的形象在云勿怜脑海中都有了原型。
赤凤的翅膀散发出红光，如火翼一般，较之它自身体型可谓巨大，十足的贵气。
“因像鹌鹑一样长不大，故而得名。”陆雪琪把赤凤淡淡地扔回云勿怜怀里：“你很有本事啊。”
云勿怜听出来话中的意思，很知趣地接好赤凤，默了声。
陆雪琪提起天琊，站起身：“青云戒律第一百五十八条。”
云勿怜：“……禁…禁止夜半游山。”
“若。”
“……抄十遍。”
回答归回答，我若不抄，你又能拿我怎样。
“回去了。”陆雪琪长发流动，回头看她，“你还想再犯一条‘彻夜不归’么？”
云勿怜终于站起身来：“它……”
陆雪琪：“藏好。”
云勿怜勾起嘴角，把赤凤揣在衣兜里。
她体型清瘦，穿的衣服较为宽松，因此赤凤窝在里面里很舒服，眼睛眯着，似是要睡过去。
云勿怜极小声拍它道：“先吐出来再睡，别含化了。”
入夜早已深邃了。附近虫鸣阵阵，愈发显寂静，云勿怜听得浑身发毛，紧紧在后面跟着陆雪琪，时不时蹭住她衣裳，一颗心一直提在嗓子眼。
陆雪琪轻叹道：“何必这样。”
云勿怜眨了眨眼。
“我已经看见了。手拿出来，点火罢。”
云勿怜抬起右手，磨了磨指尖，燃出一缕火光，解释道：“这火…不是那样。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怕虫子。小时候因为太怕，把家里人闹腾得烦了，便请来一个道士，道士传授给了我这种蓝色火焰的咒诀，以助我避虫。”
云勿怜觉得最近自己说的谎话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能扯，真怕哪天一道雷劈到自己身上。
不过陆雪琪她信。
此时，陆雪琪转过头来，看着她，幽幽道：“教我。”
“……”
——
小竹峰宿舍。
云勿怜的小竹轩虽说没有陆雪琪那样强迫症式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却也倒简约舒适。
总体被她收拾得偏现代风。
小竹峰第一次出现了“吊灯”这种物什，还有被改良的四层白桦木书架。欧美风的壁纸是云勿怜提起油墨画笔汪洋绘制的结果，抱枕上纹有简约的法文字样，“冰柜”里的饮品及零食数不胜数。
短短几日之内，云勿怜的房间成为所有小竹峰的师姐公认的最想去的地方，云勿怜也是个“好客”的主儿，只要看见门口有人往里面招，就要把她拉进来坐会儿。
来者往往先感叹一番，对云勿怜的修炼进程官方式地指点一二，再两三口沉浸在云勿怜的奇特饮料里，晕乎乎地被她这么一带，什么有关青云门的野记杂闻都给云勿怜爆出来了。
女孩子的嘴里永远隐藏着八卦属性的新闻旧闻，这一点是不变的真理。
云勿怜将卷帛放在蜡烛里烧掉，兰烬纷纷而落。她把赤凤安置在一个精巧的无框笼子上，挂在窗边。
“不许再喊嘤嘤嘤，”云勿怜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大家都睡觉了，听话。明天再喊。”
赤凤神鸟果然通灵，不再出声。
嗯……神鸟……应该不用吃饭吧。云勿怜巧笑道：“要来点儿鸡尾酒夜宵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夜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