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长莺飞》倾翊

12、第十二章

　　女子动人的身姿妖娆，手到之处繁星点点，朵朵桃花开。
　　隔墙内，佳人挥袖翩跹而舞 。
　　隔墙外，侍卫挥剑锣鼓喧天。
　　曲乐越发昂烈，宛如边疆战士誓死捍卫疆土。白帝的眉头下意识锁在一起，身旁的龚玥也坐立不安。
　　最后的音符伴随乐手拨断琵琶的弦而悄然结束。
　　白雪轻微喘气，笑如夏日荷花，直勾勾的盯着高高在上的白帝。
　　“好！好啊！”
　　“果真精彩绝伦！”
　　“妙哉！妙哉！”
　　掌声与惊呼贯穿了白帝的耳朵，他暗自握紧拳头，面部有些抽搐：“不愧是朕的郡主，赏白银千两！”
　　白雪行礼，退下去。
　　“白雪，几年不见，风姿不减啊。”文子翼端着酒杯凑过来。
　　她推开他的酒杯，独自一人离开坐席。
　　艳丽的花朵染上鲜红的血汁，沈鸢擦拭着自己的佩剑，全然不顾身旁的群尸。
　　女子迎面走来，散发迷香，掠人心神。她仰头对视沈鸢的双眸，纤细的手抚上他的下颚，轻微摩挲。
　　沈鸢一动不动，持剑的手有些失力，红晕悄悄爬上脸庞，再而侵染耳根。
　　满意的露出笑容，白雪的手从下颚抚上耳根，用适度的力气按压。他的唇什么时候这么诱人了呢。
　　“主子。”沈鸢率先出了声。
　　白雪略微扫兴的拿开手，背过身：“方才可是锦衣卫？”
　　“是。”
　　“看来有必要去会会聂总督了。”
　　药香遍布满院，女子修剪花草，一旁的婢女为其擦汗。
　　“见过二郡主。”
　　闻声而望，是曲婉忻。
　　“不知曲小姐前来有何贵干？”白杪宜放下剪刀，开始浇水。
　　曲婉忻搭上她的肩膀：“二郡主，白雪在白帝寿辰上大展风采，如今是闹的满城皆知。她以往‘窝囊郡主’的名号也被改去，满城的人开始爱戴她……”
　　“够了。曲小姐有时间挑拨离间，不如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白杪宜手中的水壶转眼间被她摔碎在地，婢女搀扶着她走近曲婉忻，“曲小姐，以后别不请自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我府上的。阿兰，送客。”
　　曲婉忻早知二郡主性情刚烈，小时候就见识过一回，原以为长大会有所改变，罢了罢了。
　　“二郡主，我可是好心提醒过你了。”
　　锦衣卫分为东厂和西厂，两厂的都督势不两立。锦衣卫还有一个总厂，以聂思源为首。白王朝千百年来为制衡锦衣卫，特设立三大总管，互相压制。
　　“让小爷进去，再说一遍，让小爷进去！”白雪嚷嚷着，就差没吃掉门口的侍卫。
　　荆念念拉住白雪：“小公子，你这样是行不通的。”
　　白雪啧了声，拉住荆念念跑到后院的墙处。
　　“你搁这等小爷，小爷去去就回。”
　　“嗯，小公子小心。”
　　越起，白雪刚一只脚落在瓦片上，身体便失去平衡：“小屁孩！给小爷让开！”
　　“嘭——”
　　骨头上传来阵阵酸痛，白雪撑起身子，恶狠狠盯着一旁无辜玩耍的男娃娃：“小屁孩！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玩是很危险的！万一小爷砸着你，你不就翘辫子了吗？？”
　　“正常人不翻墙。”男娃娃翻了一个白眼，吐吐舌。
　　“小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白雪走到男娃娃身边，“谁啊你？敢这么和小爷说话？”
　　“白雪郡主，别来无恙啊。”
　　低沉的音调引起白雪的注意，她拍拍灰尘，抹去脸上的泥土：“聂都督，好久不见。”
　　“哥哥，哥哥！这个人欺负我！”男娃娃一溜烟躲到聂思源背后，小手拽着他黑紫的衣裳。
　　白雪温柔一笑：“哥哥？聂都督何时多出个弟弟，小爷怎不知晓？”
　　聂思源把男娃娃的手拿开：“敏敏，回房去。”
　　聂敏嘟着嘴，气鼓鼓跑开。
　　“郡主前来，所谓何事？”聂思源直视她。
　　“小爷所谓何事？你自己不最清楚了吗？”
　　“郡主既已知晓，就别为难我了。”
　　“为难你？聂思源你长年与湘妃私下会面，不顾父皇颜面，该当何罪？”
　　聂思源蹙起眉头，眼底的黑晕转瞬即逝：“哦？郡主何来消息？莫不是要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
　　“哈哈哈哈哈哈，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父皇大寿上湘妃不曾出席？为何前几日明明到了你们约定好私会的时间她却迟迟没有出现？为何，为何你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个弟弟？”
　　“把她交出来。”
　　“都这个关头了，还在跟我谈条件？”
　　“你想怎样？”
　　“交出锦衣卫的调令。”
　　聂思源眼色越发沉暗，瞬间移步到白雪面前，锋利的刀刃就挨着她的颈喉：“你这是要造反？”
　　“脾气这么躁呢？方才那男娃娃也已被小爷请回府中做客了呢。”白雪若无其事看着他，甚至将自己离刀刃更近了一些。
　　小刀顺着聂思源扭转的方向，伫立在了草地中：“我没有调令。”
　　“调令被一分为二，放在东厂和西厂手里。陛下依旧不辞去的我官职，只不过是为了抑制东西厂两股势力。寿宴上刺杀的人是西厂，他们刺杀不成，东厂就占了上风。”
　　“那几年前的断念山呢？”
　　“你……原来你都知道了……窝囊郡主果然不窝囊了。那次，大家都去了。郡主是二皇子捡来的。在陛下给你举办生辰时，你因顽皮，摔了一跤。手臂磨破，流了血。可正是因为你的血，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妖物，陛下的大军损失惨重。随后陛下请了道士，那道士说你是不祥之物，万不可留。但二皇子一直把你保护的很好，以至于陛下没有机会。”
　　“那小爷父母呢？他们是无辜的！”
　　“道士说除去你的父母能减轻你的不祥，为国家带来太平……”
　　“荒谬！”白雪大口呼吸着，过了一会才恢复平静，“聂都督，今日之事，管好你的嘴巴。男娃娃和湘妃都会相安无事，只要你听话。”
　　她纵身一跃，翻过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