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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炽热的阳光直射在这片凄凉的森林,偶尔杂鸟掠过,引起树梢发出悦耳声响。看上去不过金叉之年的小姑娘鼓着小嘴儿,提着裙梢穿梭在林子中。她身着赤色华衣,外披白色纱帛,白嫩的肤色被赤红染的晶莹。她唤作白雪,兄长是当今皇朝的二皇子,白衍。
      “次次出来玩都不捎上我,哼哼哼!坏皇兄!坏皇兄!把我关在屋中那么久,如今害我迷了路。也好,也好,丢失几日令皇兄着急着急。这样待我回去,岂不什么都会依着我?”白雪盘算着,狠狠踢出脚下的一块石子。耳根子不知是因火气,还是炎热,变得粉红起来。
      正值三伏天,素有七月流火的美称。林子的泥土较为干硬,小姑娘不过瞎走了半个时辰,绣花鞋底就已被磨出了小洞。整个人也脏兮兮的,郡主不郡主不知晓,却像个没人要的小丫鬟。
      白雪叹了口气,连带热风,越发口干舌燥。隐隐约约有什么刺眼的铁器引起小姑娘的注意。用手揉揉双眼,再朝不远处望去:“好像……好像有个人……”
      这么嘀咕着,从身旁捡起小木棍,慢慢的朝前走。
      “还真是个人?可是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人呢?”白雪把小木棍一丢,蹲在男子身旁,“脸上乌漆麻黑的,不会是被冤家追杀至此吧?”
      细细观测着男子,生的硬朗,就算脸上与身上有污浊,也不难看出是个俊胚子。
      瞧见男子嘴唇缓缓移动,好像在说些什么。白雪靠近了,将耳朵置于男子唇前:“说什么呢?”
      突然耳朵上传来湿热的感觉,一点点被蚕食。白雪一个激灵,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雪嫩的面庞泛上微微红晕,比作朝霞还逊色几分。她呼吸变得急促:“你你你你你,你好大的胆子!敢咬我!我我我……”
      “水……水……”
      蹙着眉,摸摸自己的水囊,又极不情愿的看着卧在树边的男子。白雪气呼呼的从腰间取下水囊,打开来小心翼翼的喂给男子喝:“就冲皇兄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会让你死在这荒郊野外的。”
      喉尖的湿润唤起男子的意识,他恍惚睁开眼,便瞧见小姑娘气急败坏的模样,很讨喜。
      “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身无分文,一介武夫,不识大体。如今只有以身相许才可报此大恩。”男子面不改色的道出这么些句话。
      白雪把水囊朝男子身上丢,眼睛瞪得大大的:“谁谁谁要你以身相许啊?看不出来我还是个姑娘吗?堂堂七尺男儿……”
      “姑娘多虑了,在下身份贱微,岂敢辱姑娘名誉。在下的意思是,一生一世护你周全。”男子接过水囊,连忙解释。
      白雪晃了晃脑袋:“好吧,看你也是被仇家逼迫至此,估计也无依无靠了。你姓甚字甚?”
      “姓沈,字……字……嘶——”脑袋传来一阵眩晕,男子捂住脑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什么都不记得了。眸中晕开淡淡的落魄,将热意泛的甚凉。
      她将他扶靠回树边:“鸢飞杳杳青云里,鸢鸣萧萧风四起。若你什么也不记得了,我便赐你一字,鸢。日后,你唤作沈鸢,是我白雪的贴身侍卫,如何?”
      “鸢飞杳杳青云里,鸢鸣萧萧风四起。”
      好像曾有人同他说过这句话。沈鸢点点头,小姑娘的笑容迎入眼帘,世间怕是再干净纯粹的东西也比不上这眼前人的梨花笑了吧。
      烈日不知何时躲在山旁,窥伺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许是因最近京城闹妖怪不太平,小商小贩早早收摊,不留踪影。如今虽是统一王朝,却少不了妖怪作祟。若非还有青渡弟子斩妖除魔,这人间怕也是要大乱。
      “这么晚了,为什么皇兄还没找到我啊。这林子诡异,不知道会碰上什么骇人的东西。”白雪想靠火堆近些,觉着妖怪也许骇火,但太近又怕热,于是前前退退了好几回。从迷路到现在,她除了吃过沈鸢摘的几个果子,连块肉都不见。再这么下去,恐怕是要消香玉损了。
      沈鸢在旁边收拾木材,身后还有早已用枯叶铺好的床铺。
      新捡来的贴身侍卫倒是勤勤恳恳,憨厚老实,着实讨她欢心。就是不知他是否会武功法术之类的,若什么也不会,待妖怪一来,不就白白送两条人命。想到这,白雪不经打个寒颤,嘴边开始念佛经。
      “天色已晚,主子先就寝吧。”沈鸢再次整理了枯叶,确认舒适后才转向白雪。
      白雪起身拍拍灰尘,走到枯叶旁坐下。突然觉着压着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不自主的看过去,便吓得直往沈鸢怀里钻:“老鼠,有老鼠!”
      护住怀中的人儿,他空闲的那只手迅速抓住老鼠,朝远处丢了去。沈鸢安抚着她:“主子,没事了。”
      “我,我第一次在外过夜,以前皇兄都将我护的很好,从未让我见过大风大浪。你是不是也会觉得我这样大惊小怪的会很窝囊?”白雪仰头,碰上沈鸢墨染黑般的双眸,里面虽无星辰,却令她安逸。
      沈鸢抱着她坐在枯叶上,轻揉她的脑瓜:“主子还小,不经世事。窝囊点没关系。”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惊骇的吼叫掠过天际,白雪闻声而望。
      她挪开身上的枯叶,直径朝着喊叫声小跑起来。
      漫天藤蔓挥舞在空中,女子泪眼婆娑,身子软趴于地上,拼了命的连连后退。发现有人,便立马扯着嗓子喊:“姑娘,公子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求求你们。”
      “主子站在原处别动。”沈鸢亮出剑,风挽着剑柄向树妖刺去。
      白雪扶起女子,此是她初次见妖怪,皇兄曾说过妖怪的可怕。她以为不过如此,可如今看来,非同小可。
      气氛凝固,树梢落下的叶子仿佛也被定格在刹那。月黑风高,三伏天的蝉鸣失去白日的聒噪,变得沉闷可怕。
      剑藤相交几个轮回,沈鸢逐渐落入下风。几日未进材米油盐,体力早已不支。纵然他再如何抵抗,藤蔓数量之多也非他能控制。
      喘息瞬间,树妖陡然延出粗壮的藤蔓向白雪伸去。
      “主子!”
      书桌上陈设极简,一支玉箫,一炉檀香,几张宣纸,挂着零零散散毛笔的笔格。
      “二王府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你们若再寻不到白雪郡主,休怪本王不念旧情!”
      往日温润如玉的声音变得沉闷阴暗。王城内谁人不知二王爷白衍是出了名的温婉公子,赋诗作画鸣萧惹的大多未出闺阁女子爱慕。
      “遵命,二王爷,小的立马加派人手,定将白雪郡主寻回。”
      杂杂碎碎的声音从纱窗外传进来。
      “二王爷可好久没有如此动怒过了。”
      “是啊是啊,又是为了白雪郡主啊。”
      “谁叫郡主好福气呢,有这么一个兄长疼她护她。”
      “可郡主她向来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足足待在二王府中有十二余年,再加上外面世道妖怪横行,人心叵测。如今走丢了,怕是凶多吉少啊。”
      白衍紧握住玉箫,皙白的颈上忽隐忽现青色。游玩之前,他明明将白雪锁在闺阁之中,再加上前几日亲身前去庙中求的锁符纸。千不该万不该会出来的啊。除非……
      小妹,你可要平安无事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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