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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最好不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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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现在。
江凰推门回家,高跟鞋甩到一边,光脚踩在地板上。
覃宇抱着孩子从卧室出来,眼神恍惚了一下,马上换成笑脸,“媳妇,吃饭了吗,我给你买的零食,有薯片、鸡翅、烤肠……”
江凰躺入沙发,双脚翘在茶几上,眼睛不眨的盯着覃宇,无声质问。
久病成良医,覃宇早就摸清江凰的脾气,以柔术化解,“宝贝,你妈生气了,哄哄你妈,说妈妈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覃、宇。”江凰一字一顿。
覃宇坐到江凰旁边,小猫一样蹭着江凰,“好媳妇,我已经把他们辞退了,下次我保证,招人一定经过你的同意,让你当面试官。”
江凰推开覃宇,“不是我同不同意,关键是他们太没眼光——你说我跟米媗谁漂亮?”
送命题,覃宇身体往后仰,同时把孩子抱在怀里护体。
“当然是你了,你看你——”覃宇上下打量江凰,顿了一下继续说,“上面多丰满,米媗怎么能跟你比呢。”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江凰挺了挺胸脯,孩子伸手抓她,江凰用手拨开,“可是你招的那些人,愣是追着米媗搭讪,真是的,好坏不分。”
“对。”覃宇重重点头,“所以我把他们辞退了,你说怎么奖励我吧。”
江凰伸手抱过孩子,“我帮你带孩子,你歇会玩游戏去吧。”
“媳妇真好。”覃宇起身,“亲亲好媳妇,再亲亲小宝贝。”
甜言蜜语中,江凰把不开心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十几分钟后,覃宇正在推塔,江凰抱着孩子来到电脑面前,“不对啊,覃宇,你怎么知道米媗的胸没我的好看,难道你——”
电脑屏幕变成了灰色,覃宇僵硬的扭过头,“呵呵、这个嘛,你以前跟我说过的啊。”
江凰:“什么时候?”
覃宇:“晚上说梦话,你忘了。”
“起来。”江凰把孩子塞给覃宇,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哼,竟然骗我,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了。”
覃宇哄着孩子,“我不是故意看的,东西长在那,我总不能闭着眼跟她说话吧。”
江凰,“那也不能盯着别人胸看啊。”
覃宇咽了咽苦水,看向屏幕,“活了活了,赶紧下路,偷高地。”
江凰转身,手放在鼠标上,“我出什么装。”
覃宇憨笑,“保命装,护甲加满……”
晚上一家三口窝在沙发看电视。
江凰说起尚明泽打电话的事情,覃宇有不同意见,说尚明泽也许有苦衷,不然不可能突然消失。
江凰从中嗅出不同味道,质问覃宇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然后覃宇把尚明泽给他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边。
原来尚明泽打不通江凰的电话,转而打给覃宇,说起他的苦衷。
当年尚明泽出国是被父母骗走的,他不想移民,被母亲用了安妙药,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飞机上了。到了国外,他被父母关了禁闭,尚明泽绝食抗议,最后跟父母达成和解,他在国外读完MBA后,父母不再干涉他以后的人生。
尚明泽拿到证书后,立马赶回国,找米媗结婚。
覃宇认真说道,“我觉得他们俩还是有机会的,毕竟当初他们俩最大的障碍就是尚明泽的父母,如今尚明泽能回来,说明她父母已经同意了。”
江凰愁眉呆眼,“要是他们俩真能复合,也是很好的。可我觉得米媗不会同意,今天你没见她的反应,我提起尚明泽的时候,她杀了我的心都有。”
覃宇,“不至于吧,我觉得米媗心里还是有尚明泽的,不然她干嘛回到这个城市,呆在那个图书馆里,我觉得她在等尚明泽。”
江凰回忆了一下,眼底闪出精光,“对对对,有可能。现在想想她今天有些反常,她看到尚明泽画给她的书签,竟然能说出是哪本书的书签,要不是念念不忘,怎么可能记的那么清楚。”
“是吧,米媗有什么事总是藏在心里。”覃宇搂住江凰,“你明天去探探她的口风,万一成了就是大好事。”
“不行啊,老公。”江凰满脸无辜,“我今天发过誓,再提尚明泽我就去死。”
覃宇用头顶了顶江凰的脑门,“你还发誓说不减肥就烂舌头呢,不也没事吗。放心吧,宝贝,你的嘴老天爷不管的。”
“嘻嘻~”江凰钻进覃宇怀中,“好,那我试试看。”
次日,米媗来到图书馆,跟平常一样,摆放好电脑、书、笔记本,然后接热水。
水房在楼梯那边,过去需要穿过阅览区,米媗走的不快,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昨天那个微胖男人,他坐在一个穿着短裙女生对面,趴在桌板上,手机放在下面。
女生专心看书,没有察觉,时不时的还会晃动双腿,下面暴露无遗。
米媗走过去,在女生耳边小声嘀咕,女生匆忙把腿合上,然后起身离开,换了一个对面是女人的座位。
微胖男人随即起身,眼中充满恨意,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好像在说他已经得手了,然后匆匆逃离。
米媗把情况跟柳姐说了一下,然后端着热水回去工作。
经过一排书架的时候,听到两个带着奶声的女孩在谈论书签。
“小果,这个书签真好看,我们拿走吧。”
“欣欣,不好吧,这是图书馆的东西。”
“没事,上面没有盖章,我们就说自己买的。”
“哦,那里还有很多,我够不到。”
透过书架缝隙能看到书签背后的手绘,画的是她。
米媗停住脚步,想要制止,突然又想到什么事情,暗自苦笑摇头,然后迈步离开了。
过了三秒,她原路倒退回来。
心太软,没出息。
米媗走向女生,“你们不能把书签拿走。”
小果昂头说道,“为什么啊,书签而已,又没主。”
米媗翻开书签,指着一个名字,“谁说没有,这个就是主人——泽媗。”
欣欣卖萌说道,“姐姐,我超喜欢这个人的书签,手绘画的漂亮,让我带回去收藏好不好,反正管理员不知道,求求你了。”
米媗不为所动,“不行,书签是书的一部分,属于公众资源。”
小果继续争理,“这个书签明显不是这本书里的,已经不属于这本了。”
米媗板起脸,懒得解释,“不行,书签不能带走,这是规定。”
小果把书签攒到怀里,“书签是我从家自己拿的,是我的,上面又没有图书馆的印章。”
米媗哼哧一笑,老虎不发威真当我病猫,治不死你。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米媗翻开一张书签,把手绘人物放到自己脸旁,学着手绘人物的样子侧翻白眼,“仔细看看,有什么区别?”
小果惊讶,“长、长的一样!”
欣欣惊喜,“你是泽媗,给我签名吧。”
米媗一本正经,“我不是泽媗,这是泽媗画给我的,所以你们不能拿,只能看,知道了吗。”
小果点头,把书签放回书里。
欣欣依依不舍,“姐姐,你让泽媗给我签名吧,我是他的粉丝。”
米媗连哄带骗,“我也是他的粉丝,但是他太忙,我见不到。你要能见到他,回来告诉我好不好,我也要签名。”
欣欣重重点头,“好的,姐姐叫什么名字?”
“米媗。”
“哦,我叫欣欣。”
“好的,那么再见了,欣欣。”
“拜拜,米媗姐姐。”
送走两位熊孩子,米媗拿着手里的书签往回走。
看着手绘,米媗不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那个时候,米媗正在整理图书,尚明泽隔着书架站在对面,通过缝隙看米媗,米媗不好意思,就用白楞眼瞪他。尚明泽嘲笑米媗白楞眼像二哈,被米媗狠狠拧了一下胳膊。
晚上闭馆的时候,尚明泽胳膊上多了一个黑印,同时送上一个书签,命名为:二哈娘。然后又被米媗在另一个胳膊上拧了一下,对称黑印。
在米媗印象里,尚明泽才是贱贱的二哈娘,屡教不改。
米媗手心握着书签,嘴角泛出笑意,由心而出,不是冷漠能掩饰遮盖的。
江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卡座上,她看着一本旅游书,上下抖腿,两眼直勾勾盯着书页,翻书的速度极快。
随着米媗走近,抖腿的速度越来越快,可她没有回头,‘专心’看书。
拙劣的演技,明明早已发现米媗,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米媗停在她旁边,踢了一下椅子腿,“找我什么事?”
江凰如释重负,又有些为难,“既然你问了,那我就告诉你吧,但是你的向我保证不生我气。”
米媗面无表情,“如果是关于他的事,免谈。”
江凰双手拉住米媗的胳膊卖可怜,“媗姐,我错了,我说谎骗你了,不向你坦白的话我良心不安——其实,昨天他给我打电话了。”
米媗先是皱眉,随后转身离开。
江凰吐了吐舌头,跟着米媗来到一楼大厅。
米媗双手插着胳膊,“说吧,什么情况,最后一次机会。”
“我保证一字不落的告诉你。”江凰二指举手,随后又变成三指,“他回国了,先给我打的电话,又给覃宇……”
江凰如实相告,毫无保留,把尚明泽的苦衷说的明明白白,还着重强调尚明泽的父母已经不在干涉他的事情,这次回国是来跟米媗求婚的。
米媗脸色惨白,冷言相待,“他妈什么德行,说的话能信吗?”
江凰一怔,低声解释,“我想尚明泽能大老远回国,他妈一定是同意的——起码不反对。”
米媗无声冷笑,“两年前,她可是嘴上含着‘儿媳妇’把我坑了,你觉得这样的人能变好?她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能放过我?若是真心,为什么不亲自过来?”
江凰,“也许、也许也有苦衷?”
米媗,“嘁,苦衷,谁还没有个苦衷——真心想来,谁能拦的住?”
一孕傻三年,江凰咋舌,“说、说的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米媗,“还有尚明泽,凭什么他回来我就要跟他结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一点音信也没有,逛窑子也没这么狠心的。”
这话说的重,江凰不置可否,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干脆闭嘴。
米媗咬着腮肌,“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死了。”
江凰愕然,“媗姐——”
米媗转身离开,脚步坚定,铿锵有力。
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米媗回到二楼,跟柳姐撞了个面对面。
她满脸堆笑,像是遇到什么喜事,把米媗拉到服务台,从下面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柳姐:“儿媳妇在国外买的巧克力,你血糖低,不舒服的时候就吃点。”
她儿媳妇是黑人,米媗记得柳姐极力反对,甚至以性命逼迫儿子,结果,她没事,儿子先吃药自杀了,幸好发现的早,救了回来。柳姐无奈,勉强答应这门亲事。不过柳姐跟他们约法三章,老死不相往来。
在米媗看来,柳姐跟黑人儿媳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米媗,“柳姐,你们和好了?”
柳姐笑的平淡,“什么和不和的,孩子都会跑了,孙子得认吧。”
米媗不是很理解,“孙子也是儿媳生的啊?”
柳姐轻打米媗的胳膊,“看你说的什么话,孙子也是我儿子生的啊。时代不同了,你们年轻人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要儿子过的好,我还能拦着。”
米媗懵懵懂懂的点头,“是啊,儿子的幸福重要。”
柳姐赞同,“可不就是嘛,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再坏、再固执、再不要脸,不就这个盼头吗。儿子过的好啊,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好,呵呵呵`”
米媗僵笑点头,默默把手中的书签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即使全世界都反对,也会在一起。
显然,尚明泽不是这样的人。
他出国了,杳无音信,而且他明明知道这会要了米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