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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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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岳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了。
现在秦霜晚就是他的财神爷。
他得捧着,哄着,供着。
“大妹子你说什么呢,我怎可能有那种心思。”
“我拿了你的药,当然得听你的,帮你做点什么了。”
“否则我这心里也过不去呀。”
秦霜晚也不拆穿他,把银针和笔墨纸砚收好,拿出里边的两套衣服。
一套女式的是她的,另外一套递给了周泽承。
“给我的?”周泽承很惊讶。
秦霜晚扫了他一眼身上的衣服撇了撇嘴,“还是穿的像样点,我看着舒心。”
两个人还不知道要一起住多久,为了她的视觉享受,也得把他打扮打扮。
周泽承倒是不客气,接过衣服说了句:“谢了。”
秦大岳有些不高兴。
尤其刚才周泽承嘲笑过他,这会冷言冷语的讥讽道:“有些人就是命好,什么都不用做,还要人伺候着,竟然还有人给买新衣服。”
周泽承:“……”
“你要是断了一条腿,我也伺候你。”
秦大岳:“……”
“呸呸呸,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秦霜晚看着他们两个斗嘴,无声一笑。
她打开另一个包裹,看见很多好吃的,先给周泽承拿了两个饼子,“你先吃点,一会儿我给你针灸。”
随后又吩咐秦大岳:“秦大哥,就麻烦你帮我们把药熬了。”
她本来是想让秦大岳做晚饭的,没想到他带了吃的,倒是省了很多事。
秦大岳从来没报过自己的姓名,听见秦霜晚叫他秦大哥,还懵了一下。
很快想到,可能是他无意中提过,这事便算是过去了。
接下来秦霜晚和周泽承吃饭,秦大岳去熬药。
他眼见着秦霜晚和周泽承吃的香,心痒难耐,趁着两人不注意,也摸了一张饼子。
随后一边熬药一边吃饼子去了。
周泽承身上的刀伤只需要时间慢慢养着,唯有腿是个麻烦的。
秦霜晚准备好之后,开始施针,先把他的经脉疏通了。
随后又帮他把断骨接好,至此也算是解决了一桩大事。
“如果不想以后走路跛脚,”秦霜晚提醒周泽承,“就老实的躺着。”
断骨续接,可想而知有多疼。
周泽承咬牙忍着,直出了一身汗,闻言硬是挤出一丝笑:“好,全都听你的。”
秦霜晚的脸伤不是一时半刻能好的。
但她也不急。
毕竟刘若林想要娶回白月光,还要一段时间。
这几天怕是正在全心全意的装病。
正好给她时间调养身体。
日出日落,转眼就过去了两天。
秦大岳这两天一直留在山上帮忙熬药,一直没等到秦霜晚的指令,有些着急。
“大妹子,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快点说啊。”
“万一县太爷反悔了,那一千两就没了。”
秦霜晚倒是信心十足。
就算老夫人能彻底好,有了第一颗药的效果,那县太爷只会重金求买,以备不时之需,绝对不可能反悔的。
不过,这两天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倒是该让秦大岳做事去了。
“这第一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不过总有办法,就看你想不想做了。”
秦大岳听她提要求了,就好像看见了一千两白银在他眼前发光,眼睛都亮了。
“大妹子,你尽管说。”
秦霜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是受害者,活的堂堂正正,自然不用隐姓埋名,畏畏缩缩。
“实话告诉你,我本来是城里珠宝商秦家的女儿……”
此话一出,秦大岳的眼珠子没差点惊掉了。
这珠宝商秦家家财万贯,有钱有势,只要是城里生活的人,就没有没听说过秦家的。
三代单传,到秦家女儿这一代,就只有一个女儿了。
多少人都为秦家唏嘘。
又有多少人做梦都想当秦家的乘龙快婿。
只可惜秦家的女儿看中了本市难得出的一个探花郎。
听说几年前已经结婚了。
秦霜晚看得出来,秦大岳是知道秦家的,继续说:“我就是探花刘若林的妻子。”
“他为了迎娶喜欢的女人,杀妻灭子,竟然把怀着孕的我从山上推了下来。”
“毫无人性!”
“对!毫无人性,”秦大岳还是有几分血性的,听到秦霜晚这么可怜,当下气的折了一棵手臂粗的木棒。
“人面畜生,简直不是人!”
秦大岳以前虽然没见过秦家女儿,但也听很多人说过,秦家的女儿美艳如花,比天上下凡的仙女还要好看。
只看她现在没被毁掉的半张脸,也知道传言非虚。
多少人做梦都想娶的女子,竟然险些让刘若林害死。
秦大岳豪气上来,只觉得胸口有股气在激荡,当下说道:“我帮你去找刘若林,让他跪地给你磕头认罪。”
秦大岳本人倒比书里描写的善良多了。
秦霜晚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她阻拦道:“你别急,这事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大岳:“干脆告到县衙,咱不是刚给了县太爷一颗仙药吗,县太爷肯定会为你做主的。”
“实在不行,咱们还有一颗,县太爷要不给你做主,另一颗药咱们就不给他。”
秦霜晚:“那一千两白银不要了?”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要没了,秦大岳心尖好像被人掐了一下,但想到秦霜晚受到的迫害,还是一咬牙说道:“不要了。”
秦霜晚:“……”
有被秦大岳感动到了。
陌生人尚且能做到如此,她的枕边人竟然能狠的下心把她推下山崖。
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
不过秦大岳的说法还是不可行,秦霜晚温言道:“县太爷做不了主,刘若林是探花,现任职翰林院编修,除非有确凿的正确,否则谁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现在他还没再娶,而我只有口供,到时候刘若林一口否认,我也拿他没办法。”
“那怎么办?”秦大岳急了。
秦霜晚:“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先拿到证据。”
“证据?”秦大岳不明白了,“你不说没有证据吗?”
秦霜晚:“我现在有两件事需要你帮我做,一是帮我给父母送封信,让他们知道我还活着,免得他们担心。”
秦大岳一口答应下来:“好。”
秦霜晚:“第二件事便是需要你等着刘家请了道士算卦之后,把那个道士抓住。”
秦大岳被惊到了:“抓道士?”
秦霜晚:“对,他就是其中一个证人。”
秦大岳:“这恐怕不容易吧?”
他担心秦霜晚多想,赶紧解释,“不是我不帮你,只是我只有一把子蛮力,想要悄无声息的把一个人抓住,不惊动别人,实在是有点困难。”
秦霜晚当然知道不容易,不过她早就想好了:“没关系,我有办法。”
她把准备好的银针都拿出来,挑了一些大小合适的,递给秦大岳一只。
秦大岳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去。
秦霜晚指着几米外的一棵大树说道:“你瞄准那棵大树射过去。”
秦大岳:“……”
一副你不是开玩笑的脸色看向秦霜晚。
秦霜晚给他做了个示范动作,“像这样。”
“你虽然没学过武功,但你力气够,只要掌握技术肯定行的。”
秦大岳觉得他不行。
这哪是他这种糙人做的事情。
“还不如让我一板砖打懵了他,直接装麻袋里。”
秦霜晚无语道:“万一被人看见呢?”
抓一个道士自然有很多办法,但秦大岳学会飞针以后用到的地方会很多。
只不过此刻她不想多做解释。
她捏起一只针在眼前撵了撵,“这针又细又小,打在身上和蚊虫叮咬也差不多。”
“只要找准了穴位,再壮实的人都挺不过去。”
“还不会伤人性命,又让别人发现不了伤口。”
秦霜晚这么一解释,秦大岳就明白了,“那我试试。”
“等我学会了,我也不费劲来山里采药了,干脆劫富济贫去。”
秦霜晚知道他也就是嘴上说说,根本没那个胆子,也不多计较,只是指导他发射的技巧。
可惜秦大岳没有武学基础,又没天赋,针撒出一把也没有一只能扎在树上。
“妹子,不是我笨,这针这么细,这么小,怎么可能扎进树里。”
秦霜晚注意到旁边坐在大石台上悠闲看热闹的人,含有星光的眼眸眨了眨,她捏着三根银针走了过去。
这么多天周泽承就没洗过脸。
或者洗过,被他随手一弄,又花了。
脸上的泥土虽然比初见的时候少了些,但还是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秦霜晚将银针递了过去,随后看向秦大岳:“你不想学就直说,现在让你看看什么叫飞针射树。”
“不可能,”秦大岳不服气,一脸不屑的表情看着周泽承,“你看他细胳膊细腿,连我都不……”如。
他话还没说完,眼睁睁的看着三根银针嗖嗖嗖的射向远处的大树,针针入木。
惊得他目瞪口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秦大岳:“……”
这怎么可能。
他飞快的跑向大树。
几乎整根银针都没入树干的情景再一次提醒了他,这就是真的。
秦霜晚第一次给周泽承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会武功,而且还不低。
此刻果然验证了她的想法。
好像会武功的是她一般,她满脸得意的看向秦大岳:“你看他细胳膊细腿都能行,你怎么就不行?”
连周泽承都行,秦大岳就算不行也得行。
他立刻充满信心的捡起地上散落的银针,再一次走上勤学苦练的道路。
“就是,连小周都行,我肯定也行。”
不行的原因多半是他还没掌握技巧。
眼见着秦大岳被秦霜晚三言两语的骗着练飞针去了,周泽承无奈的摇了摇头。
嘴角染上笑意,他看秦霜晚的眼里多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
转眼七八天过去了,秦霜晚算着刘若林的“大限”也该到了,正好秦大岳的飞针也练习的差不多了,她便催着秦大岳下了山。
而她身体恢复的很好,除了脸伤需要慢慢的调理,其他一切正常。
秦大岳走了,而她也到了该下山的时刻。
算起来秦霜晚在山里一共住了15天。
第16天早上,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嘱咐周泽承。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老老实实的在山里住上一段时间吧。”
“上次他们来找你,没找到人,肯定猜测你跑远了,多半不会再来。”
“药材我采了很多,都给你留下,够你吃一个月的,熬法我都给你写了下来,你照着做就行了。”
“一个月后药也不用吃了,只是走路的时候加点小心。”
“还有这里有一百两银子,现在可能用不到,等过一段时间下山就能用了。”
“虽然不多,但遇到什么事,也可以解解燃眉之急。”
……
秦霜晚絮絮叨叨的像叮嘱小孩子似得说了很多,直到她把最后一样东西收拾好。
周泽承坐在石台上,视线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秦霜晚多次穿书,分分合合的事情不知道见过多少
到现在还是不能随性洒脱。
但两个人不过萍水相逢,终须一别。
倒不如就在今天说清楚。
“米面都有,你想吃什么自己做。”
“秦大哥猎了好几只兔子和山鸡,也都放在那。”
“现在天气炎热,放不了多长时间,你都尽快吃了。”
“之后再想吃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
秦霜晚戴上斗笠,斗笠一周蒙了黑纱,正好可以遮挡住她的脸。
也正好隔绝了周泽承的视线。
他微微皱了皱眉,口吻不喜不悲:“你不给我送吗?”
秦霜晚一怔。
她当然可以给周泽承送食物,就算她没有时间,也可以派人过来。
但她觉得既然是萍水相逢,分开也就分开了,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而且很明显,两个人不是一路人。
还是相交越少越好。
“我不一定有时间,而且……”
秦霜晚心里有些微妙的变化,“不管怎么样,我们今天就此分别,以后各走各的路,就当从来没遇到过吧。”
她说完这句话,透过黑纱看见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但她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拎起自己的包裹一路出了茅草屋,且再也没有回头。
周泽承一直静静的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修长的鸦羽垂了垂,眼底闪过一层暗淡的光。
“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女子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野里,他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