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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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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好想*她。
这念头像黑暗中猝然燃起的引线,咻的一声从大脑一路往下,直达拔地而起的山丘。
那个夜晚他很亢奋,也很难熬。
他的职业需要严明律己和很强的的正义感,然而,他却一步步给自己意志和道德水准降低下限。
【正文】
起初,他并没有注意到正对着自己主卧的那栋楼那扇窗换了新租客。
直到对面常年惨白阴恻的白炽灯透过纱帘散发出暖橘色的光,让他感到耳目一新。
两栋楼有七八十米的间距,中间隔着一株好沧桑的银杏。
翌日清早,他无意间透过叶隙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真换人住了。
土气的90年代款罗马帘早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奶油风的双层遮光帘。
还有一层纱帘,他昨晚已经见到了。
窗的隔壁是阳台,横杆上晾晒着卫衣、碎花裙和男士长裤。
滚筒洗衣机隔壁还塞了个自动猫砂盆,护栏上养着一排猫草罐头。
新租户不是同居的情侣就是已婚的小夫妻。养猫,而且大概率不止一只。
出于职业习惯,根据有限的信息做了基本的判断后,他对那户人家失去了探究的兴致。
说起来,他现在住的房子也不是自己的。
这是姑姑名下的房产,之前一直放租给附近的白领,因他调到了不远处的市检察院工作,才重新装修添置了家具,腾给他住。
他对住的地方不算挑剔,干净私密即可。
这洋房小区是二十年前建成的,不新不旧,但地段可喜,去哪儿都方便,绿化率也高,葱葱茏茏的,空气清新。
就是小孩儿有点多,饭菜飘香的点儿最吵。
他住的近,但下班晚。
某天深夜,空气中传来的丹桂的馨香,他归家,只点亮了客厅的灯。
单手扯开领带,打开双开门冰箱,倒了冰水,一饮而尽。
回卧房,没开灯。
客厅的光借点儿给主卧足矣。
有些疲倦。
最近的工作强度真的难顶。
他本欲小憩几分钟再起来洗漱,但对面窗户的光倏然亮起。
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人,裸着脚踝,无知的在暗处的他视线里晃荡。
肤色很白,腰肢也细,但该长肉的地方...咳,不容忽视。
“细枝结硕果”那句话在这一刻有了具象的概念。
因为他的房间一直关着灯,而她又缺乏戒备,所以那晚,她没有拉上纱帘。
她的书桌早搬到了窗边儿,她在电脑前坐了大半夜。
期间不停地敲键盘。
他当然没有闲心一直关注对面的动向。
不过是小憩后她还在,洗漱后她还在,就连他睡到半夜三点她也还在。
中途有一次他其实想开灯在衣柜里找件衬衫,但担心会吓到她,于是作罢。
难得他那么好心,会顾及陌生人的情绪。
他开始重新思考她和同住人的关系。
她俩好像是分开睡的。
她家唯一的阳台跟次卧连在一起。
那男人就住在次卧。
是兄妹?姐弟?还是单纯的合租关系?
不对,她们偶尔会拥抱、躺在床上嬉闹。
这个尺度,就有亲缘关系的同辈来说,过分了。
对暧昧期男女或者友达以上恋情未满的人来说,比较合理。
但,那男的也他妈的能忍了。
他没见对面亲吻过彼此,更别提上三垒了。
当然,可能他们也做过,比如她将窗帘紧闭的夜晚,比如在他出差的时候。
他又不是24小时监控,漏掉关键内容也很正常。
监控...监视...窥视...
他意识到自己越发像个变态。
从什么时候起,他仅出于推理习惯去观察的行为变味成了偷窥?
艹(一种植物),他暗骂着自己。
她关他屁事。
不过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女人。
也许住几个月就搬走了。
再然后,顺理成章的被他遗忘。
事实上,他一般只有到家没事儿干了,才会想起对面的那个女人。
其余时候,他很忙,没空想,也没兴趣想。
强度不低的机关工作、闷声进行的投资副业、永远有人找的私人社交时间,只要他不刻意避开,几乎不会有一个人清净的时候。
一晃秋去,金灿灿的银杏叶稀疏入了土。
皑皑白雪覆满人间。
不过,张灯结彩的地方也不少。
在寒冷的积雪天,对面暖黄的橘灯,显得更温馨了。
过几天就是春节了,她不回父母家过年?
如果是外地人也该买车票了吧。
也有可能跟他一样,都是省会本地人,只不过搬离了父母处。
其实,他想弄到她的身份信息很容易。
只是,没必要。
犯不着。
还不至于。
友方单位的女同事给他打来电话,说是顺路路过,便问他有没有空,要不要一块待一会儿。
他勾唇,深谙这套说辞背后的实际含义。
他披上大衣,出小区,女同事正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朝他微笑。
纵然身处隆冬,人们被厚重的外套裹挟,但要要风度的女人,依然美艳、大方,顾盼生辉。
她在意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的形象。
精心打扮的痕迹过重,但女为悦己者容。
一切皆在情理中。
两人并肩往回走。
高挑美丽的女人轻咳一声:“家里还有那个么?”
“应该剩一个。”
“够么?”
男人微微一怔,然后不动声色地转身。
女人及时拉住他,巧笑嫣兮,“别去啦,逗你的。”
她将男人的手送进自己的大衣口袋。
男人的指腹触到了方形的纸盒。
秒懂。
“麻烦借过一下。”身后传来温婉的女声。
他转头,瞳孔不可抑制地颤了一下。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那扇窗户之外见到那个女住户。
而且,还那么近。
近到他能看清她瞳孔的颜色。
女孩的眼睫、发梢都沾着柳絮一样的薄雪,鼻头、耳垂都红红,像极了被雨雪浸湿的玫色山茶。
看得他既想狠狠保护,又想顽劣地摧毁。
矛盾。
她清纯温柔,似扶风弱柳。
表情正经又略显局促。
妩媚、娇艳这样的字眼跟她毫不沾边。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中上之姿。
如果他是单纯的见色起意,也不该审美降级吧。(孔杏:有被冒犯到。)
但他的心神确实有一瞬被她攥取,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还有,她真的好小只。
或者说,是他个头太高。
他裸身高188左右,至于她,目测162到165之间。
体型差强烈。
*
孔杏在便利店遇到了一位既精致又兼具风情的大美女。
比起单纯看帅哥,她走在大街上更容易被漂亮同性吸引。
因为可借鉴性高。
穿搭、妆容、发型甚至脸上的医美狠活儿,总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供吾辈鉴赏和吸纳。
这会儿,美女又拉着男伴,在小区的小径上公然调情。
刚才结账,美女排在她前面,从货架上挑了款冈本。
还是超薄款的。
她当时就在想,哪个幸运的家伙今晚能享有如此艳福。
现在看来,这男的与美女确实相配。
至少外形上丝毫不输。
高大冷峻,气场也蛮强的。
孔杏有点不好意思同他们挨得近。
类似潮人恐惧症,你们懂么?
虽然他俩的打扮跟什么街头时尚潮人不搭边,但气质明显更胜一筹,尤其是那男的,精英质感很强,但同时又糅合着一种不拘小节的粗粝男人味儿。
“麻烦借过一下。”她不想仰视这俩t台模特一般的家伙。
男人虽然回头,但却一动不动,对她的请求无动于衷。
好冷漠的反应。
孔杏有些尴尬。
美女见男人不动,便自己腾开了路,“不好意思。”
“没关系。”孔杏匆匆离去,很识相地不耽误他俩继续挑逗。
美女关切道:“冯检,你怎么了?”
“没事,走吧。”
男人已经很久没有开卧室的灯了。
他进屋,率先闭紧了窗帘再亮灯。
访客在客厅喝水,没有发觉他顺序不合理。
喝红酒,切点西班牙火腿,随便配点现成的可颂果腹,话题从手里的案情侃到上一次旅行的感受,气氛到位,女人的唇向男人覆了上去。
“言琛。”她动情地叫他名字。
他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等会儿,我先去洗漱下。”
“那正好,我也一块儿。”女人紧紧贴上,将男人带着薄茧的手拉到自己羊毛打底衫的至高处。
明明时值寒冬,但室内,春水潺潺,绵绵不绝。
噼啪的声音像壁炉里燃烧的柴火。
她最喜欢他站在自己身后了。
尤其是她前面还有一面镜子。
虽然力量依旧,足够凌驾她,但今天男人明显有些分神。
她感受到了。
事后他连温存都省了,再次去了浴室,冲刷刚才耕耘留下的汗水。
她不着寸缕的跟上,“你今天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