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赋太好也是罪过》付吉式

12、林家

　　次日四人结伴寻到了王家，门口已设结界，林莫如用剑划开一道口子，四人钻了进去。尸体当然已经不在，联盟已拖走检验，但所幸现场保留了下来，并未破坏。

　　看得出现场十分混乱，行凶者一行数人，手法多样，行事残忍，却看不出招式，像是故意隐瞒身份。为什么要隐瞒身份，难道是怕被人认出来？

　　“我们去搜查他们的卧房密室。”言觅凡拉上凌星河。

　　“那我们去查探他们的饮食用水。”林莫凡拖着白意走了，白意试图反抗，皆被镇压。

　　凌星河和言觅凡两人一路找到王家卧室，与外面的混乱相比，这里相对整洁，两人一路翻看。

　　“觅凡，你过来看。”凌星河像是发现了什么，招呼言觅凡过去。

　　“有人进来翻过。”书架上的书不见凌乱，但仔细观察可以看出摆件位置已被挪动、摆正。

　　“有人进来过，应该也在找东西，还把东西都回位了。”

　　这点很奇怪，一般来说杀了人心态都会失衡，报仇过后的怅然若失，虐杀之后的洋洋自得，就算再冷静的凶手也绝不可能漫不经心。他慢慢的在这里搜索，像是不纠结于结果，像是外面的惨叫和死亡与他无关。

　　“出现在这里的人必然不简单。”凌星河总结道。

　　“领着一队人马四处犯案，动静必然不小，此前却并没人发现端倪，可真是神出鬼没啊。”言觅凡道。

　　“我们也不用找了，此人如此漫不经心的打扫收尾，东西必然已经拿到手了。”凌星河慢慢走到房间中央，闭目掐诀，灵识探了出去。隐形的灰色触手一一扫过每个角落。

　　片刻之后，凌星河收回灵识，牵引过来两只颜色驳杂的晦气球。

　　“怎么样？”

　　“很奇怪，就这里的晦气来说，少得不合常理。整个家族被灭门，死气已被吸收，怨气，戾气不会少。”如此灭门惨案一般怨气滔天，晦气球的颜色也应该浓重的如同实质，这一切显得很违和。

　　“我们先去找白意他们汇合。”两人一起出去了，找到林白二人。

　　四人分享了调查结果。

　　“很奇怪，一般家族厨房都会备菜，防止主人家加菜或者其他意外情况的发生。用水也是，饮用水也会备好。但是我们各处都并未找见。”林莫如说道。

　　“有人毁了去？”

　　“不像，一点残渣也不留，我们去翻看过各院的茶水间，不见一滴水，更奇怪的是有些杯具像长久不用，都积了灰。像是失去了一般人类的需求。”林莫如低头思索，后院圈养的鸡鸭犬已尽数饿死，应是无人料理，确是奇怪。

　　失去了一般人类的需求这一句吸引了凌星河，宅院内并无怨气，他心里闪过种种猜测。

　　“生化丹服用到后来会使人变为行尸走肉吗？”凌星河朝白意问道。

　　“生化丹榨取精神力，到后来速枯萎衰老，像昙花，花开一瞬迅速凋落。”白意回忆了下，生化丹本身毒性不强，一般来说凡人界给临死之人服用，对身强体壮的人并没有太大影响，更别说修士了，除非长久服用，而待体内脏器渐渐腐烂，死气渐生，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生化丹需长久服用，中招的修士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发现端倪，但是时间一长，不可能不发现，毕竟修者修道，更是修己身。”这点实在矛盾，估计是所有调查者心中未能解决的疑问。

　　“那会不会不是生化丹？”林莫如如此猜测，应该也是很多人的猜测。

　　“能再活人体内催生死气的，目前只知道生化丹。”白意说道。白家自然也怀疑过是否还有其他丹药有这种功效，可惜遍寻古籍却未有收获。古籍？言觅凡想起来，玄爷爷送他的礼物。他把天机阁的藏书都复刻了一份给他，不少珍贵典籍，稀有孤本，刚看到这份礼物他无所适从，有些书的查阅他也是没有权限的，他赶紧问过师傅。师傅只叫他妥善收好，一旦天机阁发生意外，他手里的就是言家火种，可是言家在天机阁就在，怎么可能有意外？

　　也许他也可以翻查生化丹的资料，丹药典籍言家比不上白家，可是言家胜在种类繁杂，历史久远。说不定会有收获。

　　“我们可以先去附近寻问一下他们最近的精神状态。”言觅凡说。

　　四人问了一圈，王家在凡人界也属于中上人家，少爷小姐逛街遛马，各式采买也经常上街购货，一切都很普通。可是月前，王家忽然遣散家仆，闭门不出，要不是血腥味传出，上报仙门，还不知道已遭灭门呢。他们运气好打探到了王家一位旧仆，据他说王家已得灵丹，受仙师点化能辟谷羽化，不用奴仆这才解散众人。

　　“”你有没有见过那位仙师？”

　　“我乃王家世仆，主家宽厚，临行前深感不舍，曾赠我仙丹一枚。我隐感不妥，返回欲劝家主收回成命，远远瞧见一着黑色斗篷的人走进王家。”

　　“离开王家，你还见过王家的人吗？”

　　“我怕家主重新召集家仆却寻不到人，因此住的并不远，特意选在周围做营生，却并未见过人出来。原来小少爷天天出来溜马，我一回没碰到，也不曾见他们出来采买。一直很是担心。”

　　“后来呢？”

　　“主家遇害当晚，我心突感不安，打算去寻他们一定要进门规劝家主，途中遇见一仙师，借着城墙上的长明灯才看清黑色斗篷朝南御剑飞去，应该是他。”

　　“南方？只有一个修者？”四人闻言，都露出不解。毕竟凶手应该不止一人。

　　“不会看错，黑色斗篷只在主家见过，所以更为关注。”

　　“是你上报的？该情况你有没有和来调查修者汇报。”

　　“我赶到王家闻见血腥味，慌乱悲痛中赶紧汇报了巡城官，并未见到其他修者。”

　　“那颗仙丹还在吗？”白意问道。

　　“我一直觉得此事有异，因此并未服用。未能规劝家主，是我的过错。”老汉哭道。

　　“能否交给我们？”

　　王老汉递过来一瓷瓶，“王家对我家有大恩，家主更是对我不薄，请一定查明真相，严惩凶手。”

　　“我们就为此事而来，一定会找出凶手！”林莫如接过瓷瓶递给白意。

　　告别老者，四人回到住处。白意倒出瓷瓶中的药丸翻看了一番，“和我们之前得到的一样。”

　　“你之前说有怪异的感觉，是哪里怪异。”言觅凡想起之前白意的结论。

　　“如此手法粗糙，药材品质低劣，一般难以炼成药丸，最多制成药粉，药膏之类的，而它不仅成功了，还是大批量。这简直比炼制高品阶丹药还不可思议。”白意说道，他低头想了想，“我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说不上来。”

　　“哪里，色香味？”林莫如赶紧追问道。

　　“像是灵气波动。”他说着拿出一颗普通补气丹。比较而言，仙芝丹更大，而补气丹质地更为紧实，颜色黝黑。他们一齐感知了下两者的灵力波动。

　　“灵气波动都很小，仙芝丸基本没有。”

　　“不错，炼药就需要把灵气封于药丸之内，可以说越顶级的丹药，越没有灵气外溢。而仙芝丸这点竟然做的如此优秀，丹药周围还隐隐有些排斥灵气。”白意说道。

　　“这和炼药手法也有关系，并不是完全不可能啊，试过剖丹没。”言觅凡考虑着各种可能性。

　　“失败了。我昨日剖了一粒，剖开药性已失，得寻找更稳妥的方法。”白意丧气道。但众人表示理解。丹药和炼器相通，内部结构的稳定也很重要，一旦剖开，破坏稳定，很容易消散。

　　“给一粒我，我帮着研究一下仙芝丸的内部结构，用言诀外部重建该结构，之后剖丹，就算药力消散，也会归集起来。”白意剖了一粒，再加上今天得到的，还有五粒，白意把手中丹药的递给了言觅凡。众人已经渐渐习惯了言灵术的用途广泛。

　　“我更在意的是行凶者始终都只出现一人。”林莫如提到。

　　“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曾掌握，一路来，所有线索都指向南方。看来南方之行已势在必行。”凌星河说道。

　　南方，地域广博，世家林立，是浩澜界最为繁盛的地界。其间势力错综复杂，一行初出茅庐的四人一头扎进去，稍不留神便会前功尽弃，甚至吞噬殆尽，但他们义无反顾。

　　其实事情的真相从来都只与他与凌家性命攸关，而他们其实本也没必要趟这趟浑水。凌星河想到这，我觉得有件事必须要让他们知道，反正本也没必要隐瞒，公开的秘密而已。

　　转化珠的存在像是定时炸弹，一旦传扬开，世人将很可能不会在乎事情的真相，凌氏将再次面临讨伐，而这颗炸弹的开关，就握在千年前参与过驱逐之战的人手中。

　　虽然当年因怕引起恐慌，知情者都签了保密协议，但随着案件频发，有心者故意泄露，转化珠将不再秘密。而他的朋友同伴同样也有知情权，他们有权利选择是否继续和他同行。

　　“我有件事需要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