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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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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大战后的第二个星期三，天气依旧炎热。
汉尼拔极其有耐心地看着自己的新病人，等着她喘够气儿，擦干汗，顺便还喝了几口冰凉的纯净水。
这是个极其美貌的女病人。
她像是混血，五官糅杂了西方人的深邃跟立体，却也有东方的独特美感。她脸部线条格外柔和，唇是微微带肉的粉色，一双眼睛像是杏子，圆溜溜的，但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却又让她看起来有些魅惑，像是精怪，只是瞧一眼，就容易被她吸引。
苍白到近乎没有血色的皮肤，透着血管的青色。她这段时间应该是没睡好，黑眼圈看起来有点严重，眼白的部分，也突着几根血丝。
女病人没有西方人常有的体味症，就算是此刻才从屋外赶过来，整个人还是汗淋淋的，但汉尼拔离她这么近，却什么也没闻到。反倒是觉得空气中沉沉浮浮着一缕幽幽的香。
汉尼拔拿起笔，嘴角带笑，在一个本子上写了两个字：
【上等】。
像是在评价什么等级一样。
房间里的空调很给力。
在喘了一分多钟的热气儿后，苏可可觉得自己好多了。
因为错过了直通到这里的公交车，她不得不选择乘坐其他公交车，然后再在烈阳下狂奔了十几分钟，才终于没有迟到。
据说这里的心理医生很有名，也很专业。
苏可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排上了号。这可花了她不少的钱，所以她不敢迟到。
因为眼前这个帅气成熟的心理医生是按时收费的，就算你迟到了，他等候你的时间，也是要算钱的。
见她休息得差不多了，汉尼拔才开始问了几个常规的问题，来了解苏可可的病情。
问得差不多了，进入正题。
汉尼拔看着苏可可的眼睛，温润的眸子闪烁着柔和，让苏可可放下了面对陌生人的警戒心。
“最近还是能通过镜子看到那个‘蘑菇头’小人在你头上么？”
苏可可似乎患有严重的精神障碍。
据她所说，自从纽约大战后，她的头顶上就出现了一个不足10cm的小人，二头身，胖乎乎的，全身都是黑白色，五官粗犷，神情邪魅，总是扭着腰杆走路，跟中国的某个蘑菇头魔性表情包很是相似。
小人手拿一个蓝牙音箱，时不时就会放一些奇奇怪怪的歌曲出来。
苏可可点头：“是的，很吵。”
她觉得自己这病再不好，可能就会因为失眠而猝死了。
汉尼拔又问：“那现在呢？你还能听到他放的音乐么？”
“......”
苏可可抿了抿唇，诡异地沉默了一下。
事实上，她现在确实还能听到头顶小人放的音乐。只是这音乐不算特喜庆，反倒是透着浓烈且化不开的冷意。
这是一首纯音乐，无人声。
苏可可从小就在唐人街混，当然知道这首纯音乐的曲子是《哀乐》，是丧礼必备曲目。旋律厚重而饱含着对逝去之人的哀思。只要此曲一响，必定是死了人的。
患病近两个周，苏可可也算是对头顶的小人有些了解。
他放的歌，不是完全没有规律可寻，歌曲往往跟苏可可现阶段接触到的人有关系。
——她只是来看个心理医生而已，为什么要放这么不吉利的歌给她听！
——难不成是在提醒她面前的这个心理医生是个死人么！
呵，开什么玩笑。
苏可可虽然极其不愿意相信自己幻听到的音乐给自己带来的提示，但还是忍不住抬眼，细细地打量起了汉尼拔。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毫无疑问。
因为学识渊博，以及职业的原因，使得他看起来十分优雅而从容，像是一杯黑苦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醇香。
男人的唇极薄，在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都会变得十分冷硬，叫人心底发寒。
汉尼拔见她久久不语，问：“怎么了？”
他当然觉察到了对方观察自己的视线，但却没在意。他想，自己的这位病人，可能只是在考虑该跟自己说什么，或者怎么说。
毕竟，患有精神疾病的人的内心世界，往往离奇而玄幻，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楚的。
头顶的小人孜孜不倦的播放着《哀乐》，单曲循环。
简直魔音。
苏可可决定跟心理医生说实话：“我听到了，他在播放一首纯音乐，是种花国的丧礼专用曲，很哀伤。”
“可以让我听听么？”
“当然。”
苏可可拿出手机，在某个音乐APP上搜索了这首曲子，音量放到最大，好让汉尼拔听清楚。
悲凉哀戚的管乐声响起，每一次击鼓鸣锣，都能在无声无息间将人推入情绪的低潮，难以自拔。
汉尼拔忽然觉得有些冷。
下意识看了看空调，发现温度正好合适，并没有偏低。而且他还穿着正装，长衣长裤，按道理来说，根本不可能感觉到冷意才对。
但奇怪的是，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往上蹿去，冻得他脖子到胳膊，全是鸡皮疙瘩。
他不适地皱了皱眉，伸出修长的手指点了一下手机屏幕，按了暂停键。
苏可可疑惑地看了看他，巴眨了一下眼睛，下意识道：“是不好听么？”
“......”
糟糕，问了个猪都嫌弃蠢的问题。
这是《哀乐》啊！即使旋律再牛逼，创作水准再高，能用好不好听来评论么！
“对、对不起，说错话了。”
虽然音乐声停了，但汉尼拔发现，身体里的那股子凉意却并没有因此消散，反而更加强烈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趴着什么东西，很沉，很冷，像是......鬼压着了他。
汉尼拔觉得这想法荒谬至极。
“莱科特医生，你怎么了？”
苏可可见自己的心理医生居然发起了呆，忍不住出声问道。
汉尼拔也回神了过来，想接着给苏可可分析病情，却无奈地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开始涣散，四肢都开始打起了哆嗦，精气神仿佛被什么给吸走了。
他不算白的皮肤，陡然失去了血色，瞧起来像是生病了一样。
苏可可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莱科特医生，你怎么了？是空调太冷，冻感冒了么？要不要我帮你把温度调高一点？”
汉尼拔点了点头，“谢谢。”
苏可可赶紧把空调往上调了几度。
汉尼拔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儿。
他忍着因寒意侵蚀而逐渐颤抖的身体，道：“实在对不起了，因为身体突然不舒服，所以今天的面诊就到这里结束吧，钱会尽数退还给您的。”
——如果能报销一下来这里的路费就更好了！
苏可可只是这样想想，可没敢厚脸皮开口这样说。
她虽然穷，但却是个有骨气的穷人！
见汉尼拔好似快要晕倒了，也知道他不是胡诌一个理由打发她，所以点了头：“那好，我先走了，下次再跟您约时间。”
汉尼拔：“嗯。”
......
......
苏可可被女助手领着往外走。
冷冰冰的墙壁上，反射着白炽灯耀目的光。
耳边响着的还是那首《哀乐》，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但大都安安静静的。苏可可有些恍惚，总感觉这里充满了死气，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怨灵聚集在此地，仿佛哀乐的曲声，在对她诉说着悲伤，残忍的生前故事。
等她走出房子，站在了烈阳下，被阳光晒得一痛时，她才从方才那种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音乐声戛然而止。
苏可可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头顶。
果然，那个表情包化身来的小人，已经安安静静地坐下了，抱着一个足足有他半个身子大的蓝牙音箱，仿佛入了定，一动不动。
好在没有再吵着了。
苏可可舒了口气，拿出手机看时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链接了一个蓝牙音箱。
她想解开链接，却发现怎么点都没用。
苏可可：有一种不不详的预感......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汉尼拔等角色很有魅力，但身为一个普通人，我还是比较倾向于送他进监狱的。
毕竟没有光环的我们，如果现实生活里真的有这样的人，很可能一个不注意，咱就成了人家盘子里的晚餐。
高亮：本文不因人物角色的人气或者魅力，就将他们美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