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怪》是琊否邪

104、摊牌

　　钱育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嫉妒，愤怒，后悔，他无法准确的形容出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觉得不该相信，但是他不知道到底该不相信什么！
　　不该相信当初言小怪口口声声的情话还是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不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的话……但是最近的言小怪实在是太反常了，不，不仅是最近，从遇到叶蹇开始言小怪一直都反常，这让他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都找不到理由反驳！
　　今早言小怪还撒谎了！即使钱育觉得他可能在撒谎，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他，当他看到言小怪从叶蹇车上下来的时候他真的是很揪心，他不觉的走到这里来其实就是想听一个解释，他还是觉得不可能，言小怪不可能是那种人
　　但是在言小怪抱着他的时候他明眼的看到了言小怪身上那团白色，明明早上出门都是穿的黑色衣服，怎么就换成白色了呢？
　　在他疯狂的在脑海里找无数个可能的理由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香水味，不是言小怪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是香水的味道，言小怪衣柜里有放香薰，但是不是这个香水的味道
　　就是那个味道，让他没控制住自己
　　他出了言小怪家的门后他发现自己手抖得有点厉害，脑子也乱了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一方面又觉得咋不把言小怪丢进海里去！
　　他失魂落魄的打了个车回了家，一到家就躺床上睡觉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失眠，一觉醒来就天亮了，他都不知道是自己的心大还是其它什么
　　他打算今天……今天就算了，他打算明天再去找言小怪，把该说的都说清楚，要怎么样就怎么吧，无所谓了，反正之前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会慢慢习惯的

　　言小怪昨晚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腰疼得厉害，脸也挺疼的，他爬起来的第一件事儿是去照了照镜子，主要是照脸，他想看看自己被揍成什么歪瓜裂枣了，他就想知道钱育揍过来的时候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觉得很陌生，除了单车事件被钱育揍得有点破相之后，在他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毁容事件，即使也有被人揍的经历，但是都没伤及到他脸
　　这是第二次！
　　还是钱育那个王八蛋干的！
　　他只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红肿的脸就疼得他口水都流出来了，而且口水里还夹着血丝
　　他嫌弃的用水漱口了口
　　真的是真他妈良心被狗吃了！
　　他自认为自己做得虽然不够完美，但也不差啊！他不知道还有哪里不满钱育的心意，他知道自己也还有很多缺点，但是自己也在慢慢的改变
　　他认为自己一直都在尽量的去迎合钱育，尽量的不去干涉他，尽量的给他最好的，钱育骨子里是个冷漠的人，所以他尽量的让钱育感受到温暖，让他过得幸福些，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出多大的贡献，但是他并不求回报……可是…是个人都想证明自己是有用的，是个人都想让自己在喜欢的人眼中占据一个特殊的名额，仅此一个的名额
　　如此看来，白忙活了！
　　他搞不懂钱育在想什么，一直都有点搞不懂，从始至终就没搞懂过，即使如此，他还是很喜欢钱育
　　喜欢到无法接受现在的钱育！
　　太令人寒心了！
　　一言不合就动手，这都一言都还没说呢，就更别提不合了！
　　他自知问心无愧，他想破脑袋扳完手指头都没想到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家暴也得有个爆的理由啊，谁他妈还不是亲妈生的！
　　最终，他还是觉得那个人有毛病！
　　精神分裂病晚期！
　　没救了！
　　这一晚他失眠了，疼的，都没多余的空隙去想其他的，就光是腰疼就把他弄得够呛，但是他没有去医院，去了医院医生弄弄可能就不疼了，但是不疼之后他觉得就有机会想其它事情了，而且他觉得该让自己尝尝苦头了，最好疼得让他刻骨铭心，省得一根筋的没脑筋的往别人身上粘，到头来跟坨泥似的被人拍开！
　　这一晚他是挺刻骨铭心的，他从来没这么痛过，骨头和肉撕裂的疼
　　早上起来他就后悔没有去看医生了，因为昨晚太疼了！疼得汗水打湿了他的衣服他都没起来换，因为他起不来了，一动就疼！
　　他真心觉得自己像个傻逼！
　　尽管腰和后背还是疼，只是没昨晚疼得厉害，他还是决定去学校，因为他不想待在家里

　　钱育揪住苏宁衣领把他拉了过来“你跑哪儿？”
　　“没跑！”苏宁讪讪笑了笑
　　钱育面无表情“没跑你今天干嘛换座位？”
　　苏宁笑了笑“额，这个，这个，你今天心情看起来不怎么美丽，我觉得我还是不要惹你不开心了！”
　　“你怎么你知道你会惹我不开心？”钱育说
　　“额…”，苏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是他知道钱育今天心情非常糟糕，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扳着张死人脸，他觉得今天还是不要惹麻烦上身为好
　　钱育一直板着脸盯着苏宁不说话
　　苏宁看着钱育“你就是把我看穿我也知道该怎么逗你开心啊！”
　　“走，我有话要问你！”钱育说，说完就走了，苏宁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操场上
　　“什么话非得在这里问？”苏宁说
　　“叶蹇是谁？”钱育问
　　“叶蹇？”苏宁想了想“啊，这不是你上次说的女生嘛，我不是说了吗，我对她不清楚！”
　　“你们高中一个班的，还是你们班班花你能不清楚？”钱育说
　　“屁，她才不是我们班花，他是五班……”苏宁快速的回到，话还没说完就赶紧闭了嘴
　　钱育冷笑了一下“呵，五班的啊！不是说不认识吗？”
　　苏宁瞪着钱育“……靠，你炸我！”
　　“什么时候你跟言言关系这么好了？”钱育说，“掩护倒是打得挺好！”
　　“什么掩护啊！没什么掩护，”苏宁说，“就是吧……”
　　“就是什么？”钱育问
　　“她们俩吧…这事儿吧…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没特别意义！”苏宁说
　　“呵，是挺没意义的！”钱育说，“行了，就这样吧，这个月暂时别理我！我怕我会忍不住想打人！”
　　“哦！”苏宁点了点头，然后钱育就走了
　　钱育走了之后苏宁赶紧把言小怪电话拨了过去

　　“钱育今天不太对劲儿，”苏宁说，“你俩终于吵架了？”
　　“什么叫终于！”言小怪没好气的回到
　　“你俩好的太好了，我就觉得这样不真实！”苏宁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样的爱情才能长久！”
　　“你咋知道我们没吵过啊？”言小怪说，“行了，没话说就滚蛋吧，哥现在不想说话只想揍人！”
　　“有话说，有话说，”苏宁在言小怪挂电话之前赶紧说道，“钱育刚刚跟我问叶蹇来着，之前也问过一次，他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叶蹇？”言小怪皱起眉头，“你…你知道叶蹇？知道叶蹇的事儿？”
　　“略有耳闻！”苏宁说
　　“那…那你是不是都给他说了？”言小怪急切的问道
　　“说什么啊？”苏宁说，“我能给他说什么啊，都以前的事儿，再说你不是没参与嘛！”
　　“我……我…”，言小怪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靠！”，虽然现在看不到言小怪本人，但是苏宁立马就感受到了言小怪的急躁，“你参与了？”苏宁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破音，“你他妈那会儿不是在国外吗？你他妈怎么参…靠！”
　　“他肯定是知道了！他昨天还打我了，他肯定是知道了，完了，他肯定是知道了…”言小怪在电话那头急躁的碎碎念了起来
　　苏宁很快抓住了他的重点“钱育打你了？”
　　“完了，苏宁，我完了苏宁，”言小怪像是要哭出来一般“怎么办？完了苏宁，他肯定看不起我了，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你先别急，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再怎么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虽然钱育这人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但是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只要好好说的话………”苏宁觉得自己都圆不下去了，“靠，谁他妈叫你干了，当时你他妈到底在想什么啊你个傻逼，脑子进屎了还是进水了！”
　　“我错了！”言小怪吸着鼻子说，“我知道错了！”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卵用！”苏宁没好气的说到
　　接下来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苏宁提前开了口
　　“我之前听他说你们遇到叶蹇了？”苏宁问，“你怎么处理的？她说出去的？”
　　“应该不是她！”言小怪说，然后他把最近和叶蹇见面的事儿给苏宁都说了
　　“去跟他好好聊聊吧！”苏宁说，“把你的想法如实的告诉他，我觉得事情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不行的苏宁，”言小怪说，“我已经没勇气去了，我不敢再看见他鄙夷的眼神儿了。”，他想起昨天钱育居高临下没有去拉他起来时鄙夷的眼光，想想他都受不了，他这会儿才觉得自己被揍得不亏
　　活该的！
　　后面苏宁还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完全听不进去，他只觉得自己要完了！

　　钱育之前决定去找言小怪的，想把该说的都说清楚，然后该怎么就怎么滴，但是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都没去成，他总是事儿多，忙这儿忙那儿的，一直也没抽出时间
　　今天周六，本来是在修理厂工作的，但是今天修理厂停电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时间是有了，但是…他东搞一下西晃一下的还是混不下去了，最终他还是走到了言小怪家楼下
　　他拿出钥匙准备去开门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收起钥匙敲了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他又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那边一直都没人说话，但是他知道言小怪在接听，他能感受得到言小怪的呼吸声
　　半响，钱育还是打破了沉默，“我还有些东西在你那里，就衣服裤子日用品那些，你什么时候在，我过来拿。”
　　“你不是有钥匙吗？”言小怪说，“你自己进去拿吧！”
　　“嗯！”，钱育立马挂了电话，他不喜欢彼此沉默的感觉，所以他挂了电话

　　房间里面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言小怪的家一直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他从来没有看到言小怪的房间能乱成这样，沙发靠枕垫子还有两件衣服散落一地，还有很多纸团和空啤酒瓶散在地上，茶几歪在一边，茶几下面有一些碎杯子玻璃渣，茶几上面还有很多空啤酒瓶子，他之前用的烟灰缸里装满了烟头，他甚至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霉臭味
　　“呵！”他忍不住轻笑了一下，他不知道这是言小怪愁出来才干的事情还是发泄不满才干出来的事情，还是说他后悔了才干出来的事情
　　不过哪种都不重要了，对方连解释都的意思都没有了，不过…解释起来也没意义
　　已经改变不了！
　　他又环视了客厅一圈，他不知道言小怪已经多少天没回来了，这种环境言小怪肯定是呆不下去的，如果他回来的话客厅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去哪里了呢？

　　钱育又到阳台上去站了一会儿，风已经开始有点凉了，总体来说还是很和煦的风，但是他却感觉非常的不舒服，就像坐过山车晕车一样的感觉，他甚至有点想吐，然后他又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是他的东西不多，就几本书和一双鞋子，他拿袋子装了起来后又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他的东西也不多，就跟言小怪成套的牙刷牙刷杯和毛巾，这些东西呈现在他眼前他觉得简直就是刺裸裸的讽刺，但是他最后还是把那些都收在了袋子里，他觉得留在这里的话很奇怪，不知道哪天它们会变成跟客厅里的垃圾一样
　　简直了！
　　他不打算当逃兵，他觉得自己就这么不清不楚的被绿了，该当逃兵的不是自己，当然，也不是言小怪，因为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就要敢做敢当！
　　但是言小怪似乎想的不一样，磨磨叽叽的面儿都不出就想把这事儿一笔带过？
　　果然败家玩意儿就是败家玩意儿！
　　还想着不一样呢！
　　太天真了！
　　罢了！
　　他接水洗了个冷水脸，他想让自己全身心的冷静下来，洗了个脸还是好了很多
　　他出卫生间的时候确实很冷静，但是在看到坐在沙发的言小怪后他又不冷静了
　　他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言小怪也不像言小乖了！
　　他没想到言小怪居然在家的，他看了看卧室门，刚刚卧室门是关着的，这会儿是打开的，刚刚他进门踢到酒瓶发出来了很大的声音言小怪都没出来！
　　不当逃兵吗他？
　　客厅脏都算了，他没想到言小怪也看起来脏兮兮的，衣服散垮垮的挂在身上，穿着一条睡裤，打着光脚板，左脚大拇指上还有干枯的血迹，头发毫无生气的趴在头上，而且也该修剪得了，胡子也该刮了，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言小怪也是有胡子的，主要是平时言小怪特别爱打理自己和注意形象，都没看到过他不修边幅的样子，现在这样子一出现…钱育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或者是言小怪那天被自己揍出毛病了？

　　“坐吧！”言小怪笑了一下对钱育说道，笑得非常勉强，然后他扫了一下客厅的满地狼藉，“啊，没有坐的地方了，我理一下！”说着他跨过边上的茶几，准备去搬茶几另外一边的小凳子，他的脚踩到了碎玻璃渣上，钱育看到了他脚后跟下面流血了，但是他像是没什么感觉似的搬出了凳子，他把椅子放在了一个地上稍微干净一点的位置，他拍了拍凳子“坐！”，说完就走回了沙发上坐着，地上留下一块儿一块儿的血迹看得钱育直皱眉
　　钱育坐到凳子上点了根烟盯着言小怪，“搞成这幅德性给谁看呢？”
　　“不给谁看！”言小怪苦笑了一下，“都不知道你还会来呢，以为你再也不来了呢！”
　　钱育使劲吸了口烟“你是不是觉得挺委屈啊？”
　　“没有，”言小怪垂着脑袋“我是自作自受！”
　　“还挺有觉悟！不过…你这太夸张了点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咱们到底谁虐谁啊？”
　　“这些无所谓，你要走就走吧，”言小怪说，“我没资格留你！”
　　钱育吐了个烟圈“你是没资格！”
　　“你特看不起我吧！”
　　“是！”钱育说
　　“即使是这样，有些话我还是想说，”，言小怪一直低着头，但是他这会儿才发现脚后跟被玻璃扎出血了，他把出血的脚放在另外一只脚的裤管上重重的擦了擦，浅蓝色的裤子上立马被血迹弄得脏兮兮的，但是他惊奇自己居然不觉得疼！
　　“我错了！”言小怪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早就知道错了，我想弥补，可是我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可是你却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钱育看着眼泪止不住流的言小怪，心情非常的烦躁，不知道是见不得言小怪的虚情假意还是见不得言小怪哭，“现在谈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有！”言小怪抬头盯着钱育
　　钱育想说什么来着，但是被言小怪毅然决然的眼神儿给冲击到了，他只能看着眼睛通红又湿润但是带着很决然的眼神儿的言小怪
　　“虽然我做错了，”言小怪继续说，“但是我已经在尽量的在弥补了，我已经可以直视我的错误了，不告诉你只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我最怕的就是你会看不起我，然后离开我！”
　　钱育：“……？”，你还有理了？
　　“但是最终你还是要离开我，”言小怪低头哽咽着说道，“你离吧，我配不上你！”
　　钱育：“……！”，这典型的渣男啊，啧啧啧，睡了人家穿上裤子就不想认账了呀！
　　“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叶蹇她本人都已经原谅我了，你没必要把我看得太差！虽然我曾经是特别垃圾，但是现在我应该也没那么差劲儿吧，至少这份谅解是我自己争取来的！”
　　钱育挑了一下眉，谅解？“你说这话…”
　　“再说了，”言小怪打断钱育，“这几年我也算遭到了报应，发生那件事儿之后，不举这么些年，私底下我没少被他们嘲笑洗刷，我知道他们嘲笑得有多夸张多恶心，但是我都忍了！”
　　钱育盯着言小怪一脸不可置信“你不举？”
　　“真的是这样，”言小怪说，“我之前给你说过，可是你不信，也对，真是奇了怪了，遇见你之后他妈就好了，所以你不相信也很正常，他妈这报应…注定要断子绝孙啊！”
　　“断…”钱育掐掉烟，他想说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突然发现他跟言小怪谈的或许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儿，总感觉有哪里对不上，“等等，先不说这个，你说……发生那件事儿后？叶蹇原谅你了…是什么意思？”
　　言小怪轻笑一下“你明知故问吗？我不想说！”
　　钱育想了想，“可是我想亲口听你说！我只知道个大概，是个男人就要敢做敢当不是吗？”
　　言小怪半响没有回话，似乎在思考，看得出来他很纠结，他纠结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点脚尖，这是钱育之前不经意间发现的，可能连言小怪自己都不知道他这个习惯，因为他大拇指有干枯的血迹，脚尖这样在地上点着钱育看着都觉得疼，言小怪其实很怕疼，但是他还是什么都没做，就安静的等着言小怪纠结完，他怕一个打扰言小怪就真的不说了！
　　钱育不知道言小怪在纠结些什么，但是他猜事实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可能…自己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