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夏肖七

34、法号善净

　　益州东边的一座山头有一门派，每日除了霍霍路过的平民百姓便只有下山打家劫舍，但最近这门派倒是安分了不少让山下的百姓也松了口气，后面她们便听说是有大侠路过此地得知他们的苦难便上山将那门派一锅端了。

　　究竟端没端无人得知，但叛变倒是真的，而且还是如今身在地牢的白曜亲眼所见。

　　“咳咳咳……”一阵轻咳在寂静阴冷的地牢响起。

　　“师父，你还好吗？我让他们将我同你关在一起吧，我不放心你。”被关在白曜隔壁的夜念秋在听到这声咳嗽来自隔壁时，忍不住敲了敲墙问白曜。

　　正坐在干草上打坐听到这话弯了弯嘴角：“不是为师在咳嗽，应当是为师隔壁的这位和尚。”

　　这和尚还是昨夜夜深时被人压进来的，兴许是昨夜夜念秋睡了才不知牢中多了一人，本来他也应当睡着得，但奈何他对于脚步声过于在意便醒了，毕竟若是不在意他指不定会死在什么时候。

　　闻言，夜念秋的担忧并未散去，而是继续道：“那师父你问问一旁的少侠他有没有事，这地牢阴冷潮湿受了伤的话在此待着身子会受不住的。”

　　倒是喜欢多管闲事。

　　白曜拿起放于一旁的竹棍，一手摸索着墙壁站起身，敲着竹棍走到另一面墙边，用竹棍敲了敲墙壁，温声道：“不知少侠可还安好？在下是一名医者，兴许能帮上少侠。”

　　正坐在干草上打算用打坐的和尚在听到白曜这话时愣了片刻，他昨夜被抓来时便听说他要被关的隔壁就有新被抓来的人，他只当与他一样是因为路见不平而被抓的，如今怎么还有大夫？这些人将一个大夫关在地牢做什么？

　　“大夫？为何你会在这儿地牢之中？难不成也是被那些人误认为魔教中人抓进来的？”和尚凑到墙边问。

　　这倒不是。

　　白曜无声的笑了，寻了个好点的借口：“嗯，我与弟子本是来此救人，却不知为何他们性情大变将我们关押在了地牢？少侠又怎会被关押于此？”

　　罗门所投靠的那群人的目的是蓬门，对于江湖而言他们也算是见义勇为的大侠了，关来支援罗门的他与夜念秋倒是没毛病，但这位少侠便多少有些奇怪，甚至说不过去，除非罗门不止向蓬门求救过，但白曜怎么不记得蓬门中有人在佛门潜伏？

　　说来罗门的人当真是废物，连宁死不屈都做不到，真不知洛慕寒将他们收下是为何，虽说就罗门这地位，洛慕寒可能都没见过人，但收的也未免太过于草率，才落得如今这下场。

　　和尚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方丈前些日子让小僧下山说是会结识有缘人，是小僧此生中不可多得的机缘，路过此山时听闻此处有人作怪便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却因能力不足而被绑了。”

　　不可多得的机缘啊……

　　白曜无声的扯了扯嘴角，询问道：“在下白曜，不知少侠应当如何称呼，又师出何门？”

　　江湖之中人人皆知他是神医，但知晓他本名的却少之又少，唯只可叫他白子枫，而子枫二字则是师父为他所取的字。

　　永闻倒是得知他的名，也只知他的名，并不知他就是那善恶难辨的神医，更不知洛慕寒就是蓬门的教主，若是知晓了又怎会听他的去试试这武林盟主的位置？

　　“小僧法号善净，拜于少林寺善和禅师座下。”善净倒是老实。

　　善和此名白曜倒是从右护法口中听到过，说是少林寺方丈的师弟，也是少林寺如今为数不多的厉害之辈，而善净则是善和最喜的弟子，也很讨方丈的欢心，但少林寺从来不参与江湖之事，不知若是让善净参与进来的话能不能够将整个少林寺拉下水。

　　少林寺的和尚白曜倒是见过几个，特别是少林寺的方丈，自己曾经有缘救过他一次来着，恩情方丈自然是记得的，就是不能给他拿来做将少林寺引入纷争的缘由，真可惜。

　　“原是如此，不知善净少侠身上的伤可是这里的人所伤？”白曜虽未近距离接触过那些人，但根据他们的谈吐与威慑顾舟时所发的内力可以断定这些人的能力不高，就连暗中保护他蓬门都能打赢，若是善净这都打不赢会受伤那还真是废物。

　　一想到此处白曜方才想结交善净的心思都消散了不少，太废物了利用起来虽顺手，但在有些时候可没太大的用处。

　　善净摇头，但意识到白曜与他相隔一墙之远并看不见自己摇头出声道：“也不是，是小僧在此之前偶遇两名打斗的高人不小心被牵扯了进去，因此才受了伤。”

　　“在下曾为不少会武功的人看过伤，不知善净少侠可愿意让在下看看？虽不一定能将少侠的伤治好，但多少也会有些帮忙。”白曜缓缓地蹲下身，席地而坐。

　　“那便麻烦先生了，这里刚好有一个够我手过的洞，先生只需把脉吗？”善净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伸进洞口，手刚落去他便被一只带着凉意的手抓住。

　　白曜摸到善净的脉搏处，淡声道：“这般便可。”

　　这洞可是在他被关进来的同一天搞出来的，原是为了让蓬门的人乔装被俘然后关进来给他送东西的，谁知善净在此之前被关了进来，待他将善净拉拢，蓬门的人拿到他需要之物时，这场关于背叛的闹剧也该结束了。

　　到时候还得将念秋支走啊。白曜这般想着，若是不将夜念秋支走他都不知夜念秋会搞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被抓来危险他可不好，虽说夜念秋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但谁让夜念秋出生好。

　　虽说他与夜吟师出同门，但夜吟与他的学艺却完全不同，他学医，夜吟学武，只可惜夜吟百毒不侵才让他在学医的那段时日里少了颇多乐趣。

　　白曜面色一顿，缓缓开口：“寒凌掌与……火毒，你遇见曲阳郎和小毒物了（liao）梨？”

　　“应当是，小僧从未见过他们，但他们的谈话中的确有先生口中的名讳，听先生说起来好像这伤有些严重？”善净这事才担心起了自己的伤势。

　　“何止有些严重，好在你的内心雄厚平稳，你没当场暴毙都算是好的，遇到我也算是缘分。”白曜放开善净的手，将竹棍轻靠着善净的手，让其别收回去。

　　了梨是老毒物唯一的闺女，而那老毒物白曜曾见过，那时候拜在他的手下后就隐于世了，后来再次听到老毒物的事情就是了梨出现在江湖之中，说是要与他决一高下为自己父亲一雪前耻，当然他是没去过的，甚至不知了梨长什么模样。

　　与老毒物的一决高下也是一次意外，这次他可不想再揽事，反正当时与老毒物对决时他带着帷帽，那家伙也不知他是何模样，就算他偶遇了梨也不会被认出，他可没给自己没事找事的想法。

　　而曲阳郎他也是通过了梨认识的，曲阳郎是合欢宗的弟子，而了梨与合欢宗的二长老相交甚好，也不知为何就与曲阳郎结了仇，就算没遇见两人也要相约比武，这事在江湖也不算是秘密，只不过护遇见二人打斗也真是不幸。

　　不得不说少林寺方丈说得机缘还真是存在的，只不过是不是他就不知了，善净所受的伤的确严重，但也不是只有他能救，只不过他人救起来会麻烦想多，但也会比他好些，麻烦是麻烦在药物不全，好在他们能用内力将毒素为善净排出，而他不行。

　　白曜谁的话都不喜欢听，但唯独师父的话他不得不听，在教他医术时师父便说过他双眸受伤时所损害的不知他的双眸还有他的身子，他身子便注定无法修炼功法，普通的轻功与护经脉的倒是能习练，但却无法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师父也用过方法救他，但仍然无果。

　　而不是彻底无果，他如今有了天愿针，那个传闻中人死了都能救回来的天愿针，可他也明显感觉到因为天愿针的出现他身体里本就不多的灵力也在被天愿针吸走，果然啊，传闻中再怎么厉害，得到还是需要代价的。

　　白曜从怀中摸出一些药瓶，打开一一嗅了一遍才放在善净的手中，做完这些后便拿起竹棍：“将这些丹药敷下兴许能帮助少侠排出毒素，也不会有所残留。”

　　排出毒素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并非难事，但了梨好歹是小毒物，她的毒能排出，但却不好排出，亦或者说排出之后会有残余，而那些残余的毒素则会悄无声息的钻进经脉，等到中毒者发觉毒素也早就遍布全身经脉，就算武功全废也救不回来。

　　“多谢白先生。”善净将手收回，看着手中多出的三个如他手指大小的瓷瓶，听到白曜的话后心中一喜。

　　“不必，在下便不打扰少侠了。”白曜缓缓地起身，走回他方才打坐的干草上，听见夜念秋敲墙的声音，“救了，别再敲了头痛。”

　　夜念秋笑：“师父真好。”

　　“承受不住。”

　　白曜一想到那晚夜念秋的一脚就来气，他果真太过于小看了夜念秋，不，应当说夜念秋比他想象中还会装疯卖傻，若不是那晚之事他至今都以为夜念秋真的如看起来这般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