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多肉，倾茶香》未壹未一

28、第27节

　　路茶茶忙完工作，快到中午时，坐在桌前喝茶发呆。
　　办公室里开着中央空调，温暖得离谱，外套是肯定穿不上的，可能比一般女生微胖了一点点的原因，茶茶要更怕热一些，坐在这样的室内，只着一件磨毛白色棉衫，上衣不规则得扎在黑色时装裤里。
　　也许是热茶的原因，也许是恋爱，一壶茶水下肚茶茶觉得全身热络，不免又想到了顾倾。到三十岁才对爱情懵懂，恋爱得稀里糊涂，一路由他主动引导，一路逃避，最后在失去音讯后去接机，恋爱就这样开始，没有特别所谓的追求也没有特别心焦的等待。
　　实际上也就只开始了一多周，一周多的时间了解一个人实在太短，说不上为什么，稳重内敛了三十年，当遇到他时便就这样沦陷了，恋爱着实是没有计划的。
　　二十二岁的路加季，从平安夜一早哀怨到圣诞夜，就是不想关在花店的笼子里，想成为那大街上的所有时尚男女一员，是消费的那位是被服务的那位，洋溢青春制造浪漫。正直青春小伙谁耐得住这样的寂寞，关在街角一隅小店，与花草为伴，闻茶香便能接受安逸和忍耐。如果是二十二岁的顾倾，他会怎样？茶茶不得而知。
　　不过，二十五六的顾倾，在平安夜的一早便帮路茶茶开早工，在清晨的阳光中拉开门帘，白衬衫外面套一件黑色围裙，打扫一遍茶室与花店内，打开散茶，标价分门别类放好，花店门口绿植角，摆上些绿植，摆上些鲜花束样，待阳光温暖时，搬一些多肉晒太阳，玻璃门上挂起当天日期和营业招牌。
　　这么些日子，顾倾把茶室里关于茶的那些书都看了遍，对茶有了一个浅显的认知。顾倾做不来热情微笑招呼人，只待有客人上门要坐下喝茶时，帮忙准备茶水用具，偶尔坐回花店柜台里，收银结账。小野、小花、小茶、小语都暗笑不已，老板娘先生做得如鱼得水，得心应手。顾倾不知，茶语的来客基本都是老客，一开始见顾倾以为是大型节日临时来帮忙的，观察几旬便看出门道，有一客人偶然听到小茶喊老板娘先生，客人惊讶又暖笑，临走时对茶茶说老板娘再见，好福气哦，得一老板娘先生。
　　平安夜过得很忙碌充实，晚上的时候，顾倾默许，路加季便直接溜出去了。茶茶生气也没用，顾倾说小孩的工钱他帮忙顶了，当然可以放出去飞了，又或者该给他开工资了，茶茶大眼冰灵冰灵闪，这是什么理论。待至圣诞那天，忙完上午，下午两点客人终于渐稀，所有订单均已处理完华，大小伙路加季当然中午就开溜了，顾倾请客大家喝奶茶及蛋糕，两点一到，老板娘先生就带着老板娘也溜了。
　　茶茶问他去哪里，顾倾去做应景的事。应景的事，便是坐了车到淮海路，两人边走边逛到外滩，然后去做人挤人看风景之事，等着月光笼罩，华灯初上，挤在人堆里吹黄浦江上湿冷的风。外滩上挤满年轻人，也挤满一家三口或四口，个个手机照下美美的瞬间。茶茶觉得自己年轻了，与顾倾在一起，总忘记自己三十岁大龄，做幼稚之事，享青春的那些情，其实这些情不分年龄，浪漫不分岁月昭华。
　　许书鹏站在路茶茶的办公室门口，见她似发呆又似笑，显而易见女人进入蜜恋的笑容，许书鹏眉头微皱了下有些不解，继而又松开坦然，他敲敲门。
　　茶茶应声抬头，双目聚焦花了几秒，半响回神，到午餐时间了，尴尬地收拾了表情，她说：“马上来。”
　　排队的时候，遇见李子已经取好快餐，这妮子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咬耳朵。
　　“茶姐，你可得把你家那位看紧了，那身材那眼神，现在又成这里所有女人的梦中情人了。”
　　说完她就跑了，跟着其他同事有说有笑的。茶茶微拧眉，一点没听懂她说得什么意思，转回头看到许书鹏，她眼神转了下，什么意思啊？许书鹏不语，转身取餐走到窗边坐下。茶茶一脸莫名，正聚餐，瞿世岚也来了，一手拍在她肩上，哥两好的耳语。
　　“小路，你也太牛了，撩一小弟弟，你就这么放心大胆地放出来给全国观众观赏啊，我就佩服你这样的。小路，我看好你。”
　　茶茶一愣一愣地听着，又一愣一愣地走到窗边，坐在许书鹏对面。实在不明白她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书鹏吃了几口饭，正喝咖啡等她坐下，他看着路茶茶，这个女人他认识多年，从越了几级的普通上下级晋升到直接上下级，从偶尔在公司照个面礼貌打招呼，到现在这种隐隐的朋友关系，他的确一直都看不懂她的想法，他以为有些事情是水到渠成的，有些默契天然存在也就应该往更深的层面会发展的，可似乎一切出乎他的意料。
　　对面路茶茶疑惑的表情问他，许书鹏放下杯子，示意她看向墙边的电视机，茶茶看过去，微微怔愣。
　　电视机里正在播映广告，一支新的汽车广告，一对男女邂逅艳遇的爱情故事为引导，那男主不是顾倾又是谁，至于女主~
　　茶茶收回目光，沉默着吃饭，没了微笑也没有其他表情，许书鹏并未说些什么，至少在他面前不需要更多伪装。
　　下午上班，茶茶突然花时间收拾东西，正好许书鹏下楼来经过看过，问她：“下工厂，明天早上走还是今天下午？”
　　路茶茶抬一眼，想一想说：“还是今天下午就去吧。明天早上不用那么赶。”
　　许书鹏已经走进办公室，他看了一眼四壁干净便问：“你没带行李？”
　　茶茶笑笑，她要怎么说本来她是计划明天早上再出差的，这样晚上还能与顾倾小聚下。看着她尴尬的表情，许书鹏微怔了下，随即收拾情绪，“你先回去收拾行李，三点去接你。”
　　茶茶点点头，“好啊。”这个点收拾下办公室的工作，赶回去收拾下行李时间正好。
　　司机师傅先送许书鹏到酒店，茶茶原想打车回家，许书鹏还是让司机送她到家，到小镇打车这个时间点还是不太方便的，而且许书鹏就住新城区再送一段也就十几分钟。
　　五点还没到的时候，茶茶还在商旅车上，靠着车窗已经睡着，等她醒过来时，车子已经开进小镇，醒了看着窗外，茶园的招牌忽然显现在眼前，茶茶让师傅停车就放她在这里下来即可。小镇上的生活就是这样，多大点事转眼间也就四方街邻全知了，如果是看到有司机特意商旅车送回来，不知又要如何非议。
　　下了车拿好行李，司机师傅调好车头离去，茶茶往枇杷村走，天马上就要全黑了，想起看手机，已经快六点。两条未读的微信都是来自顾倾，还有两通未接来电，茶茶不自觉咬嘴唇，郁闷迷茫的内心突然又升起一丝内疚，怀着这丝内疚，茶茶略微紧张的点开微信，微信内容让她一下又松了口气。
　　“快下班了，楼下等。”
　　第二条是十分钟以后，五点整，是一个问号。
　　然后五点多是两通未接来电话，路茶茶的那丝内疚即刻生成了一打，好像事情一码归一码，此刻似乎是她有些心虚，万一……几种情感互相参杂，郁闷、难过、生气、内疚、担心、失落，茶茶简单回复他：“抱歉，下午出差了。”
　　茶茶发送出信息，放下手机，继续往家走，手机握在心中马上震了下，是顾倾回简单一个字，“好。”没有抱怨，也没有更多打探。茶茶内心里的失落又增大了许多，甚至有些伤心，穿着裸靴和脚生气地踢石子，一路踢一路走到了家。
　　拖着行李晃到家，王女士和路老爹竟然都不在家，餐桌和厨房收拾一干二净，连口剩饭都没有，只有垃圾桶还没倒掉，残汁显示那两人的确已经吃过晚餐了。茶茶郁闷，原想直接上楼休息，奈何人的心情再差，中午已经没好好吃饭，这会肚子才不管你心情好坏，直接咕噜噜叫出声。茶茶翻箱倒柜，终于在厨房餐柜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包方便面，拎出来检查了下保质期，还是很新的。从一开始觉得晚饭不用吃，到饿了还是将就吃一碗泡面吧，最后又在冰箱里拿了两个鸡蛋和路老爹油爆过的肉丝，还有一看便是王女士闲着没事做学人家手工制辣香肠，已经蒸熟还有好大一盘子在冰箱里安稳躺着，最后这些又加了一把小青菜一并进了路茶茶的方便面锅中。
　　当晚上，顾倾还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时，尽职做一个关心陪护女朋友聊天的男友身份，询问她有没有好好吃饭时，路茶茶便又火气上来，直接把一锅方便面大杂烩拍照给回复他。
　　顾倾收到图片微皱眉，只以为她在出差太忙碌而没有时间好好吃饭。

　　出差第二天，顾倾问：“大姐，你今天回来吗？”
　　拖到下午路茶茶回：“我在开会。”
　　晚上顾倾找茶茶，拨视频电话，茶茶没有接，过了许久茶茶才回，“有点累，睡着了。”
　　星期四，路茶茶的确又开了一天的会，这天顾倾没有联系她，可是茶茶开会间隙却频频看手机，他联系时，她故意当作没看见，要许久才回复，回也总是不冷不热的。他不联系了吧，她又一直看手机，茶茶想破小孩弟弟，难道自己生气了还要主动告诉他，嗨，顾倾，你好，我看了你的那支破广告，所以我生气了。
　　顾倾这一天的确是去忙了，年终了，去车队听报告，安排奖金等事务，虽说都有专业人员处理，但每项文件协议都要他签字确认。待他与车队所有团队人员聚餐结束，已经晚上十点多，顾倾想多肉大姐应该休息了，便就没再联系她。
　　待顾倾终于发现多肉大姐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是工作日的最后一天下午，而这天下午他还抽不开身，必须在放假前把当辑的主播完成剪辑并审核通过才行，而这辑主播是特约，对待所有与汽车有关的工作与事物，顾倾从不马虎，这一天完成剪辑过审已经九点多。
　　随风约他一起夜宵放松下，他挥挥手人就跑了，随风在身后闹了句，“得，又去撒狗粮了。”
　　顾倾在想多肉大姐好像有些在生气，至于为了什么事情生气他的确不得而知，顾倾摇摇头，女人不分年龄，是他做得不够好，多肉大姐也许虚长几岁，但恋爱面前，男人面前，那个与他发生感情关系的女人是没有年龄等级的。
　　顾倾不去想多肉大姐为什么生气，其实想了也没用，因为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取了车回家拿了一个背包的行李连夜开车去邻城。虽然近零点，高速上却有些微堵车，可能是元旦后的新年来得比较晚，所以还是有很多人趁着元旦又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