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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脑中八钉 ...

  •   沈有余很震惊。

      其实吧,对他来讲,半百老人同双十年纪的女青年好上了,这消息并不如何惊人;已婚出轨找小三什么的,听过也就那样吧;和前女友的外甥女扯在一块,还有了□□和感情上的纠纷,这也不过是稍稍叫人感到些许意外。对沈有余来说,整件事最瞩目的点,还是那半灵体的女孩儿没办法离开神木林——

      所以这老大哥他是在人家祖宗坟头约炮啊!

      是多缺德才能做出这种事情。用脚趾头都能想象出来的画面,想必当时王家的人是被气到快原地爆炸了吧。

      “事情闹出来之后,这位老哥是娶了林子里的女孩吗?”沈有余预感事情发展绝不会如此,但这种时候他也不好搞出很尖锐的提问,否则不是找打么。

      “怎么可能。他见事情曝光之后,连夜逃走,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收拾。后来神木林里的女孩生下了男婴,这小男孩儿同他妈妈一样,也是个青色眼睛的人样孩子,看起来同人类没太多差别,只是走不出神木林。”

      沈有余轻声重复:“走不出……”

      红衣服的男生见沈有余神色有异,不禁问他:“怎么了?”

      “没事。”沈有余笑了笑,“就是自我代入了一下,感觉挺惨的。你想,他的出生因为老一辈的爱恨纠葛,就带了一种原罪的意思。大家都不喜欢他,他又没办法离开神木林,也没别的选择,只能从小做一个足不出户,还被其他人不停编排的宅男,你说惨不惨?”

      沈有余说完这段话,看到身边两个男生表情都愣愣的。其实还有些“高论”沈有余还没发表,但确实不适合再说下去了,所以一笑之后他调转了话题:“那个神木林结出的灵果是什么?我进了圣贤祠是不是也能看到?”

      “……现在的话,应该是看不到的。”

      “这又是为什么?”

      “神木祖宗是桓木生灵,演变到现今带了植物的特性。植物吸收水分和土壤中的营养,自行开花结果。而神木林中的诸座华表,吸收了空气里的游散灵力,也在最终结成灵果。等到灵果成熟,老祖宗将进入了修养期。现在便是这一段‘修养期’。你来的时候,外头迷雾很重,是么?”

      “对。”

      “那是因为‘结果’的过程中,老祖宗他吸收了过多驳杂的灵力,这些灵力对神木的本体是有害无益的,于是每年现在的这个时候,老祖宗他都会将体内积累‘杂芜灵力’给排放到外头,也就形成了周围这一带山区的夏日‘浓雾’现象。”

      沈有余说:“它好像会叫人产生幻觉?”

      “是啊,正是这样,除非带着‘神木令’,不然是难以通过的了。而且覆盖范围相当广,并且,这段时间电子设备的信号全无,麻烦得要死,连想上网打个游戏都不能。还好在老祖宗‘修养期’前,我就屯了不少单机游戏,你要是在镇上待得无聊了,来找我,我的游戏可以借你。不过话说回来,佑君哥是去哪儿了?按说你这个事情又不费时间,他早些解决,也好给你留下足够的缓冲时间。”

      沈有余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

      “当时怎么了?”

      “只是当时有个叫做佑满的弟弟来找他,那个弟弟脑袋还不知道叫谁给砸了,血都流出来。佑君一看,不晓得是为什么,一下子变了脸色,就独自匆匆离去了——连一直跟在身边的大狗都不许跟着。”

      听了沈有余这一番陈述,两名年轻人又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他们对视一眼,随后还是身着红色短袖衣服的男生问:“你说的狗,是不是屁股上有一撮星星白毛的柴犬?”

      “对,我听佑满和佑君都叫它星辰。”

      黑衣服的男生闻言长长叹了口气:“也就只有是星辰了吧。平常星辰一直跟在佑君哥身旁,我们都认识它。你说的这件事……佑君今天去处理事情不带上它,是对的。因为它这回要是跟着去了,说不定会被打死。”

      沈有余奇怪:“这是什么说法?难道它以前咬伤过人?王佑君他要去见的人是‘苦主’,所以不方便带它?”

      男生闻言苦笑:“星辰怎么会咬人?它连沙包娃娃都不会咬,肉也不大吃,几乎要成为食草系动物去啃草了,还怎么咬人?只是谁让这件事跟我们镇上鼎鼎有名的‘小少爷’有关,凡是跟‘小少爷’有关的,哪里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沈有余越发惊奇:“他是谁,这么呛?为什么?”

      男生抬手一比划:“正好小朋友的冰粉都分完了,你还要不要吃?要吃我就给你盛一碗。”

      沈有余:“当然要的。”

      那男生道:“好,事情复杂,就边吃边说吧。”

      这位小少爷呢,说起来还是家主婆婆的侄孙。

      先前也已经说过,家主婆婆家中那一辈统共是三个孩子。作为长姐的家主婆婆一生未婚无子,最小的妹妹则是情路坎坷因为人渣断送了性命,最终只生下了一个算不得是全人的小孩。只有排行中间的二弟,一生没遭遇什么大病大灾,险险地娶了个如意的美貌妻子成家立业,然后生了个可爱又聪明伶俐的孩子,算是有了个美满的家。

      待到孩子长大,这孩子比较有主见,自己高考志愿报了外地的大学,大学期间和一个外地的女生看对眼,毕了业之后就领证结婚,于是从此就不怎么再回王家了。这两口子将家安在外省,自行找了的工作也是在外省,他们只逢年过节才回八卦镇一趟看看长辈。后来孙子出生,小两口子回来八卦镇的次数更加减少,到后来也就只有过年时才回来。

      出事那年,小孙子才七岁。两个大人带小孩儿开车回八卦镇,结果高速公路上遇了车祸。两个大人没抢救过来,相继去世,留下了小的,虽然保住了一名,却两条腿坏死,被截了肢,从此余生大半时间只能坐轮椅。

      红衣服的男生说:“你听到这里,肯定是觉得小少爷很惨,很让人同情,是吗?”

      沈有余道:“确实让人同情。”

      “但小少爷性格很差,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恶劣。难听的话我现在直说也是不怕的,他就是仗着自己是个残废,又是婆婆的侄孙,所以在镇中为非作歹,可着劲地欺负人,实在是过分。”

      沈有余问:“他是不是欺负过你?”

      男生微微一怔,随后极力否认,竟显得像是欲盖弥彰:“我……我和他没有直接接触,所以没被怎样。”

      沈有余便又问道:“那他对其他人是做了什么?”

      大概是因为前一个问题被沈有余给问住,尴尬得很,于是当前的这一个问题上,男生便极力要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他要证明王家那位小少爷确实“很不堪”,所以一些原本不该说的,原本也不会说的事情,他此刻都说了。

      他说:“你注意到佑君哥的腿了吗?佑君哥原本不是我们镇上的人。小少爷出车祸后的一年时间里,一直在家里发疯,卫源爷爷——也就是婆婆的弟弟,小少爷的亲爷爷——就带着小少爷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跟小少爷同岁的孩子,用来陪小少爷玩给小少爷解闷。而这领养来的孩子,就是佑君哥。”

      沈有余完全没料到王佑君居然有这样的一段童年过往,愣了愣,只说:“竟然是这样。”

      “佑君哥人很好,他来了之后,和大家也相处得很好,结果小少爷看到了就不开心。我们镇上是吃大锅饭的,就跟学校食堂一样,大家基本都在一起吃,但也有些人是自己做菜,反正小少爷是从来不跟大家一起吃。那个时候,佑君哥跟我们一起,不知道怎么的,小少爷就自己推着轮椅来了,他把桌子上的菜全掀了,还说佑君哥就是他养的一条狗,是爷爷捡回来逗自己开心的,又说养的狗不记着主人,不知道好好蹲在人的脚边,成天就知道往外乱跑瞎鬼混,这种狗养来也没用,不如拿耗子药直接毒死算数。”

      沈有余很吃惊:“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过分了吧。”

      男生冷冷一笑:“他说过的那些过分话多得去了,除非有人跟在他身边拿笔纸把他说的话都记下来,不然根本没办法记住他都讲过些什么‘精彩’的言论。只是,如果他只进行语言攻击倒也算了,可他这人还见不得别人好,自己残废了,也要身边的人跟着一起残废。”

      “你是说——” 沈有余一顿,“王佑君的腿吗?”

      男生一点头:“当然。”

      沈有余迟疑了一下:“这事情是怎样的?会不会只是个意外呢?是不是大家有所误解了?”

      “佑君哥的腿会受伤,是因为摔下了山谷。那天晚上我们镇上有人很晚从山外头回来,走到半路,隐约听到有人喊救命,声音已经气息奄奄,正是佑君哥。那人被吓了好大一跳,赶紧摸索着下去救人,好不容易把人救上来了,正坐在地上喘口气,冷不丁的一回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一声不吭坐着轮椅,从头到尾一直都在,是冷眼旁观了这整一个过程。”

      虽然不过寥寥几语,但沈有余已经脑补出了那副画面。这王家的小少爷,他没见着面,可是言语塑造的形象,已经阴森森的让他感到了一层冷意。他问:“你的意思是……”

      “就是他害的。只要稍微想一想,都知道是他害的。他一个人推着轮椅可走不了那么多的路,所以是他骗了佑君哥让佑君哥偷偷带他下山,然后半道把佑君哥给推了下去。佑君哥摔下去之后,他就一直在旁边看着。那时候可不是封山期,小少爷他还带着手机呢,他看佑君哥摔下去了,也不拨打电话求救,只是在上头看着佑君哥遭罪。如果,如果不是刚好有个伯伯从外头回来,说不定佑君哥就——”

      沈有余问:“是佑君后来同你们讲的吗?”

      “没有,佑君哥哪有可能说这个。他没办法说的。佑君哥不但没办法说,而且还要替小少爷遮掩,他只说自己不小心摔下去——可是,山道那么宽,寻常怎有可能摔下去,而且还只是佑君哥一个人摔下去,反倒残废坐轮椅的小少爷没事?你说,有这种可能吗?佑君说小少爷没有拨打电话求救是因为吓傻了,这就更可笑了,小少爷要真能够这么‘娇弱’,那我们全镇的人都能晚上做梦笑醒。”

      沈有余又问:“既然被人发现救上来了,那佑君应该很快就送到医院救治了吧?至少也应当是送到镇上做了相应的急救处理,怎么他的腿仍旧……这不应该啊。”

      “确实是送到医院了,佑君哥的腿也确实打了石膏。可是他的腿,仍旧是坏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有余轻声问道:“听你的意思,难道这事还是同小少爷有关?”

      “你猜得对极了,可不就是小少爷做的。你能想象得到么?佑君哥回了家之后,他就拆了佑君哥腿上的石膏和铁板。”

      “……”

      果真是那位小少爷拆的么?便是被拆了,再及时送去医院,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样。

      但倘若要这么开口询问,那会是一连串的问题,总显得像是咄咄逼人,太麻烦。

      关于王家的“小少爷”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沈有余在此事上,仍旧抱着怀疑的态度。故事中太多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地方,又或者它们只是表述方式引起的疑点?眼前这两个男生说得笃定无比,但总归是一面之词,而且他们两个还非当事人,有时候旁人认为的真相并不一定真相,还可能是舆论导向。

      只是虽然这么想,沈有余也不好就此问题上多说,毕竟对方是认定了事实,又情绪激动挺义愤填膺的,他再多嘴,总像是抬杠,所以沈有余不置可否,他换了一个问题方向:“他的爷爷,还有家主婆婆,出了这种事,两位老人家都不管一管?”

      “管是管了,可没有用。你不知道他这个人——”

      沈有余按照一般的思考方向,在对方言辞停顿下来的当口给接上:“两面派?”

      “……对,两面派……光看表象,你根本想不到他是个怎么样的人。明明看起来瓷做的一样,别说肢体上稍微磕着碰着点,就是对他说话语气重一点,你都觉得他可能会一不小心碎掉了。要不是跟他真真切切接触过,谁能料到他心肠那么黑?”

      沈有余一时不语,片刻后想起打开这个话题的苦主,也就是屁股上有星星白毛的狗子星辰:“你们说星辰今天要是跟着佑君去见小少爷,说不定就会被打死,这又是为什么?”

      “星辰是年初的时候,佑君哥从外头带回来的流浪大狗。”

      沈有余疑惑:“流浪狗?”星辰这条柴犬大狗,看着完全不和流浪狗二字沾边,大概是王家把星辰捡回来之后,养得很好。

      “对,就是流浪狗。应该是在外头吃了很多苦,所以它很怕生的——你别看它那么活泼,实际上如果身边没有叫它信任的熟人陪着它,它会害怕得不行。星辰最信任佑君哥,所以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佑君哥身边,结果就招来了小少爷的不满。小少爷说佑君哥的首要任务应该是伺……照顾他,结果现在佑君哥对只狗那么殷勤,岂不是在说他跟狗同样?于是小少爷就拿佑君哥的拐杖将星辰打得皮都是血,还把星辰丢到了镇上的废井里,那井深得不一般,当时星辰前爪都摔折了。”

      沈有余怔然,只听对方继续说道:“佑君哥不敢救星辰,怕小少爷因此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所以后来还是我同佑满一同下到井里把星辰捞上来的……啊,你,手机亮了?这里没信号,难道是闹钟?”

      略一怔,沈有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裤子口袋那儿还当真是亮了一块。但口袋里放的可不是什么手机,而是入山之前佑君给的一块棕黑木牌。

      沈有余翻出那无故亮出一层柔光的木牌,心中暗暗称奇,他身边的两个男生见了这木牌,便说:“你带着‘神木令’啊?”在沈有余点了点头之后,两男生说,“你要好好收好,到时候你去圣贤祠,也是凭‘神木令’才能进。而且,我们镇上现在不是信号都屏蔽么?这块神木令有传讯的功能,跟现在的手机短信功能相似。它亮了,肯定是佑君哥有事联系你,你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可是低头看去,木牌这一面上头并无字,于是沈有余便将神木令翻了一个个儿,便见那牌身背面上浮出两个白漆的字——“佑满”。

      沈有余见了这二字,知道是对方告知他要回佑满家,他起身告辞:“一定是有急事才会用令牌找我,我就先去找佑满弟弟了,谢谢你们的冰粉,也谢谢你们的介绍。”

      那两个男生说:“小事而已,不用谢,希望你早日恢复记忆。”

      分别之后,沈有余按着自己记忆中的路径往回走,青石板铺做的小路曲曲折折,中道他还走错路了,只能凭大致方向试着找找看。他一边辨认去路方向,一边问宁宁:“刚刚和人聊天,知道了不少事情。我看你来历不明,奇奇怪怪的,半灵体……半灵体应该是大灰那样,所以你是什么?器灵吗?我遇到的变故都是从虫墓里解开绷带开始,难道你是绷带精?”

      沈有余这边说了一串,宁宁那边却是照旧一声不响。沈有余笑着说:“喂,小绷带精,你今年几岁了?圣贤祠的神木保守估计也是上千岁的老妖怪,那你呢?既然是个妖怪,肯定年纪不轻,你是不是看着好小的年纪,实际上已经老大一把岁数了?”

      宁宁站住不动:“……”

      沈有余:“你怎么突然不走?该不会是被我说中,所以心虚?”

      宁宁一团空气般的沉默依旧,但又开始向前走去,之后无论沈有余开口再说什么,他都不理会,是彻底采取了无视策略。

      两人就这么走回先前和佑满吃饭的地方,只是进了门,屋里就王佑君一个人。青年没有察觉到沈有余的进入,他坐在椅上,闭目靠着椅背——这椅子可靠着不舒服,沈有余先前坐过,椅子整个木头雕成硬邦邦,尤其那椅背上雕刻精细的花纹,更是一靠硌得慌,也亏得王佑君靠得下去,想必是累极才会如此,就是不知是身累还是心更累。

      “我收到神木令上的信息就赶了过来,你事情都处理好了?”沈有余这一开口,便惊动了闭目的人。

      青年“嗯”了一声。

      沈有余目光一转,注意到王佑君按在扶手上的右手,他有些讶然:“你手受伤了?”

      正是王佑君右手的手腕处贴了一块创口贴,不过他本人并不大在意的样子,只笑了笑,说:“小伤,花瓶摔地上碎了,我清理瓷片时不小心割伤了手指而已。不碍事,不会影响到替你拔除破颅钉的工作,你放心就是。”

      沈有余:“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关心的你手上的伤。”

      王佑君露出十分温和的神色:“我知道。只是事情有轻重,有些的事情我总需要提前跟你交代清楚,好让你别担心。现在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好,我们即刻便前往圣贤祠,着手开始处理你身上的破颅钉。这样安排,你觉得可还行?”

      沈有余摇头:“我是没有其他想法的,你这样安排很好。”

      青年握住原本斜靠在椅子旁的桃木拐杖,借力起了身,他冲沈有余一笑,温声说:“那跟着我走吧。”

      沈有余攥紧小朋友的手,跟在青年身旁。他们离了屋子一直向北面行走,白墙黑瓦,屋子都是一式模样,若不留心去记,几乎叫人迷路,然后走着走着,他们竟走至一面巨大的墙体跟前,这墙面沈有余也熟悉,长约五米,高约三米,上头正刻着个囫囵的黑赤麒麟,正是他先前在镇上闲逛是发现的麒麟墙。

      青年停了脚步,侧过头向沈有余柔声说道:“就是这里。我们现在要‘过界’,你跟紧我,离开我不能超过两米,不然会发生一些不太好的事。”

      沈有余也不追问具体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他跟在王佑君身旁绕过了那面麒麟墙,未料墙体背后隐着一个拱形的通道,约莫两米高,显然是人为修建。先前因为地势角度问题,他竟没注意到墙后还有这样的“惊喜”。看那通道走势,长长的一直延伸出去,明显连接到后头的山体内部,莫非圣贤祠便是修建在山里头?

      王佑君立在通道跟前:“从这里进去是我们王家的祠堂,具体的一些情况我会在路上再跟你继续说明。现在首先要说明一点就是,进入此地不可携带明火,不然会引得神木老祖宗发怒。而像是手电筒这类的在里面照明效果都不好,所以我们都是用‘神木令’做照明。”

      “我明白了。”沈有余回头看了一眼那麒麟墙体,发现那墙的背面也雕刻了一只麒麟,只是这只麒麟身上朱红颜色使用得更多,整只都似要沁出血来,看着颇为狰狞,沈有余忍不住问,“你们这个墙刻的麒麟好凶,立在祠堂跟前,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青年解释:“是先辈们所立,很早之前就有了,用来镇邪,是面麒麟影墙。”

      影墙?

      关于影墙这个说法,沈有余知道一点。

      以前古人宅子门前会建这么一面不大不小的影墙,作用是防鬼,因为有说法是小鬼游荡只会走直线,不会打弯走,所以有那么一面影墙矗立在住宅大门口处,便能杜绝小鬼上门——迷信归迷信,可那也仅仅是针对活人住宅的说法,眼下祠堂前立上一面影墙,这妥当吗?

      更何况内侧麒麟雕刻得比外侧麒麟更凶恶,朱红裹身,杀意凌然,若说镇邪,这镇压如何看着竟像是——生怕祠堂内起了邪物要逃出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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