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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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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起身开门,沈铮在客厅里正在连接游戏手柄,他抬眼,对程昱挥挥手柄,又拍拍身边的位置。
早晨的阳光跃进屋内,落在他的发梢处,又顺着他的发梢延长到地板上,画出一道明亮又清晰的线。
“程昱。”一如儿时那样,客厅里想起游戏欢快的音乐,他盘腿坐在地毯上,再次催促程昱,“快来。”
小时候程昱不开心了,沈铮就会带着游戏机来找程昱。
那时程昱家里管得严,不给他买游戏机,沈铮就带过来,跟他一起分享,两个孩子一玩就是一整天,满屋子都是两人的笑声。
后来程妈妈要给程昱买游戏机,程昱又不要,说给他买了,沈铮哥哥就不来找他玩了。
在玩游戏上,程昱小时候不知道用了多少小手段,有一次程昱生气了,沈铮故意让着他,一直让他赢,他开心极了,之后便开始耍小手段,故意找茬生气,每次沈铮都会上当。
忽而忆往事,程昱才发现,自己小时候洋洋得意的小手段,在沈铮看来都幼稚的不行,其实他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拆穿。
怎么突然想明白这些了呢?
程昱靠在卧室门口揉揉眼睛说:“别催,就来。”
晃到浴室,他冲个澡,没由来的烦躁。
倒不是因为早上自己的病被公开的事,也不是因为沈铮,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例如:沐浴露怎么没有以前香了,牙膏也没有昨天那么薄荷了,洗发水什么时候换成含有生姜的成分了?他顶着一脑袋生姜味见沈铮,合适吗?
好歹沈铮对他而言是竞争对手,他跟个配菜似的过去,多掉价啊。
为此,程昱冲好了好几遍头上泡沫,就差把头皮掀下来狠狠搓一搓再扣回去。
确定头发上一点生姜味都没有了,程昱才吹干头发到出去。
然而,外面三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在餐桌吃早餐,他反而像是个来串门的。
沈铮转过来看他时,他明显感觉到沈铮的眼神在询问他:“大过年的,空手来的?”
“吃饭不喊我?”程昱决定先入为主。
“以为你顺着浴室下水道游走了。”程爸爸指了指厨房,“自己拿碗。”
坐在沈铮身边,程昱喝了口粥,皱眉问:“粥里放姜了?”
程妈妈:“没有啊,你吃到姜了?”
程昱:“没有,闻到了,你们没闻到么?”
另外三人仔细闻闻:“没有啊。”
程昱彻底放下心:“哦,可能是早上起来鼻子不好用。”
一旁沈铮喉咙溢出笑,继续喝粥。
“笑什么啊?”程昱不确定地抓抓头发,“蹭饭这么开心?”
沈铮没回话,默默吃早餐。
早餐过后,程妈妈约了小姐妹逛街,程爸爸要去看望个老同学。
家里只剩他们两个。
程昱挨着沈铮坐在地毯上,接过他抵赖而手柄,听见他说:“沐浴露很好闻。”
“啊?”程昱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问自己手背,心想这狗东西不是故意揶揄我吧?
“什么味?”他问。
“小甜橙。”沈铮手撑在程昱身旁,倾身过去,鼻尖在他耳廓附近,“很甜。”
他声音轻,微弱的气流打在程昱耳廓上。
也不知因为他的气息,还是因为他声音,程昱耳朵痒得不行。
“说话归说话,凑那么近干嘛?”程昱推开他,眼睛盯着电视选人物,“快点选,我等不及要虐杀你了。”
打斗游戏,两人玩得热火朝天,程昱叭叭到口干,放下手柄站起身:“喝什么?”
“橙子味的。”沈铮回,“都行。”
程昱:“……嗷。”
打开冰箱门,程昱没找到橙子味饮料,干脆拿两瓶可乐,他回头瞄沈铮,对方正在选游戏。
揪起衣领,程昱埋头深吸一口气。
甜么?好像是有点,应该,不难闻吧?
再回头,对上沈铮含笑的眼。
程昱揪衣领的手瞬间麻了,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吐出一句:“没、没橙子味的,可乐行不行?”
“行。”沈铮说,“新出的海盗游戏,试试吗?”
“昂。”关上冰箱门,程昱同手同脚回到他身边坐下,“行。”
海岛游戏什么规则,程昱完全没看进去。
他没看到刚才动作吧?
看到了也不会想到我是在闻自己吧?
我就是热了揪起衣领擦擦鼻尖的汗,这很正常吧,打球时不也经常这样么?
“别动。”
沈铮忽然捂住程昱的手。
程昱捏着手柄,别说手指了,脚趾都动不了了。
“海盗来了。”沈铮压低声音,歪头凑近程昱说,“你看,他们还抓了个压寨夫人。”
屏幕上,海盗船的气质他们小货船不远处招摇而过,沈铮关掉船上所有灯,他们两个正躲在甲板下班,透过一个小缝隙向外看。
“哪有压寨夫人?”程昱嗓子干,空闲的手捞起可乐喝。
“船头,挂着一件宫廷裙。”沈铮拿出望远镜放大视角,“看。”
果然,海盗船的船头,一件灰绿色宫廷裙迎风飘荡。
“有点像你睡衣。”沈铮打量程昱,“颜色一样。”
程昱也顺势低头瞧自己。
“大概也是橙子味。”沈铮松开程昱的手,“海盗走了。”
程昱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狗贼果然是看到了!
握手柄的指尖发麻发烫,他视线落在手指上,忘了哪个是操作行走的了。
“程昱?”见有游戏里人没动,沈铮回到甲板下的小角落问,“怎么了?”
“手柄好像,不好用了。”程昱撑起膝盖快速起身,“我去找我的,你这破玩意旧了。”
他快步回到卧室,砰地关上门,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
捂住胸口,程昱后脑磕在门板上。
淡定淡定,都是兄弟之间正常举动,颜树还手把手握着凌乐的手操控鼠标,也没见凌乐怎么样。
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能因为沈铮一点小动作就七上八下的。
缓和好情绪,他又去了趟洗手间,确定自己耳朵脖颈都不红了以后才出去。
“好用了。”沈铮举起刚才程昱用的手柄说,“我试过。”
“是么,可能刚才卡了。”程昱接过手柄,特意与沈铮拉开距离坐,“玩到哪了?”
“前面有座岛屿,我们可以上去找找物资。”沈铮挪动屁股,又挨近程昱,“阳光过来了,那边太晒。”
晒你拉窗帘啊!
程昱嘴角绷紧,一声不吭专注玩游戏,不管沈铮说什么,他只管‘嗯’和‘不’。
右下角显示系统提示。
“您拾起废弃啤酒瓶。”
“您拾起木材*99”
程昱人物走不动了。
“干嘛?”程昱打开背包丢掉木材,“给我这个干嘛?”
游戏里自动拾取物品,想交易给队友物资,直接扔对方脚下就行。
人物背包有限,有负重,东西太多人物会走不动路。
“等会我。”沈铮后面追上来,“岛上有野兽,小心点。”
“我能打得过。”程昱依旧不等沈铮,“哪像你那么菜鸡。”
话音落,程昱面前突然跳出来一只大猩猩,是岛上的小boss。
依照程昱现在身上的装备物资,还不足以挑战这个小boss,可刚跟沈铮夸下海口,他要是这么跑了,岂不是很丢人。
没办法,他硬着头皮从包里掏出武器:木棍上绑块石头。
极其远古,没什么伤害力的武器。
程昱:“……”这不是死了么。
程昱端着古老的长枪,助跑往前冲,他一枪捅到大猩猩的腿上,仰头看大猩猩的血量。
也就是看不出掉血的水平。
程昱:“……”尼玛,早知道就不吹了。
‘嗖’,一块小石子飞出去,打中大猩猩的手臂,仇恨瞬间转移。
程昱:“这合理吗?我好歹用的是武器,你石子比我伤害高?”
“一起,”沈铮说,“岛上地形复杂,树木多,我们可以卡位。”
程昱:“用你说。”
两人一起收拾大猩猩,边退边打,相互拉扯大猩猩的仇恨,暂时都没有受伤。
就是伤害太低,要打死这只大猩猩,恐怕要一个小时。
这样打太累了,程昱很想说一句下次再打,但是吧……
面子是个好东西,他不能丢。
原本他是想磨一磨,磨到沈铮开口。
结果沈铮也不说话,闷头就是打,眼睛都不眨一下。
只要我不说自己心里苦,谁知道我苦。
二十分钟过后,终于,程昱的武器全部破损,不能用了。
他几乎热泪盈眶,他手指头都要按断了:“咳咳,沈铮,我没武器了,你先顶会儿,我去做一个。”
“您拾起一把长矛。”
“您拾起弓箭。”
“您拾起箭矢*32”
“我这有。”沈铮说,“都给你,你先打,我再做点。”
程昱:“?”你他妈是狗吧!
真是日了,吹去的牛,泼出去的水。
程昱咬牙说:“你后退,垃圾只配当后勤,等我杀了这只猩猩给你开开荤。”
“好。”沈铮慢条斯理,“正好我歇会,烤条鱼吃,恢复体力。”
程昱:“……”再来我家蹭饭杀了你。
四十分钟后,大猩猩的血还剩下百分之二十,程昱这辈子都不想碰手柄了。
自从程昱说让沈铮当后勤,沈铮真的认认真真当后勤,烤烤鱼,打打水,没事做点武器丢给程昱,让他别闲着。
程昱恨啊,但是没办法。
“为什么我们不当海盗?”程昱已经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了,完全是肌肉记忆在走位,“我们也抢别人的不好吗?干嘛辛辛苦苦打完再被抢走。”
沈铮丢给他一条烤鱼:“也行,我研究一下。”
这下好了,鱼他都不考了,歪一边拿手机百度去了。
还在后面沈铮给的武器靠谱,伤害高,程昱终于在二十分钟后打掉大猩猩最后的血量。
“卧槽……”程昱松手仰面躺在地毯上,“这他妈谁发明的游戏?”
“我们可以当海盗。”沈铮百度完,捞起手柄说,“挂上海盗旗就行。”
程昱重新坐起来,眼看着沈铮把大猩猩爆出来的装备全都捡走了。
一件没给他留。
程昱:“你独吞?”
沈铮:“我去做海盗旗,要补材料给你,你做?”
程昱:“算了,后勤的事,我不管,烤鱼还有么?”
沈铮:“有。”
“您拾起烤鱼*50”
程昱:“你赶海去了啊?”
打开背包,除了50条烤鱼,程昱没有任何好东西,连木板他都拿出去打猩猩了,结果呢?成了个打白工的。
算了算了,就当让着他,谁让他菜呢。
程昱休息期间,沈铮坐好海盗旗,挂在他们的小船上,船身从原始的模板色变成黑色,帆也变成全黑,看起来还蛮酷的。
“能当海盗了?”程昱问。
“你上来。”沈铮说,还差一步。
程昱上船,里面的装饰都变了,挂饰都成了骨头之类的,还挺真实。
“您拾起贵族长袍。”
“您的队友SZ邀请您成为压船夫人,是否接受。”
“啊?”程昱看着界面上的选项,一个接受,一个拒绝,脑子发懵。
“什么意思?”他问,“我是男角色啊。”
“成为海盗的必要流程。”沈铮转过脸,无比认真,“需要有个压船夫人,你要是拒绝,我们就不能当海盗了。”
“这……”程昱快速眨眼,“什么狗屁设定?”
沈铮:“你不是想到海盗吗?就差这一步,贵族长袍是猩猩爆的,你不穿,刚才白打了。”
程昱瞪大眼睛:“就爆这一个玩意?”
沈铮点头:“嗯。”
“艹……”程昱抓头发,“这也太不合理了吧,我一个男的怎么当压船夫人啊,要不你当。”
“海盗旗是我做的,我只能当海盗。”沈铮拍拍他肩膀,“反正只是游戏而已。”
“啧……”程昱抓耳挠腮,脚指头扣地毯,好一会按下接受说,“这事你不许跟别人说啊。”
沈铮微不可闻地笑了下,点头回:“嗯,我给你保密。”
作者有话要说: 专栏《罪证》求收藏,万分感谢大家喜欢!
澜城有个极端现象。
城南人雍容文雅,城北人无恶不作。
城南有个闵尘,铁面无私典狱长,天王老子犯了错,也要压到他面前审一审。
城北有个俞邵,上到国库珍宝,下到家养母鸡,他摸了个遍,刑法在他眼中全是目标。
俞邵是闵尘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他职业生涯唯一的污点。
整整三年,闵尘每次赶到案发现场,只能抓到俞邵逃跑后的蛛丝马迹。
直到第四年的大年夜,闵尘终于在狱中见到俞邵。
狱中光线昏暗,俞邵他身披枷锁缚,满身血污。
“早知道典狱长这个模样,”俞邵肆无忌惮打量闵沉,眨掉眼睫上血珠,笑容玩味,“我早点束手就擒。”
俞邵行刑当天,举国欢庆,等来的却是令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从未出错典狱长,竟然让俞邵逃跑了。
更令人惊恐的是,典狱长本人也失踪了。
——
城北人人得知,俞邵带回来位‘小媳妇’,每晚酒吧里都能听到俞邵吹嘘家里‘贤妻’如何对他言听计从,怎样用尽无数花招吸引他。
北城人民没见到‘贤妻’的花招,只见到俞邵怀里宝贝越来越惊艳,全都塞进家里。
俞邵的狗窝中,闵尘接过一顶王冠。
“怎么样,”俞邵大剌剌坐进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擦掉嘴角血迹, “这个不错吧?”
闵尘面无表情,拍下照片上传云端,备注:罪证053,荒古王冠。
闵尘攻,俞邵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