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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真凰假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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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又一个医师被请进府中,刚一进府便被拘禁了,对外只说是沈冲将军的独女染了重病,实则却是为了给我清去一身疤痕。
我叫意安,我应该姓沈,娘却从不允许我姓沈。
现在我顶了沈冲独女的身份,叫做沈凰,因她出生时算命的先生说她乃是做凤凰的命格。
呵呵,凤凰?
我坐在浴桶中,不知名的草药泡了满满一浴桶,刺的皮肤灼灼的疼。我却满心都是嘲讽的笑,凤凰吗?一只愚蠢的家雀罢了。
十几日后,我通身似褪掉了一层皮,已可称是肤若凝脂,沈冲这才满意。
那一夜,我住的院子里不断地传来凄厉的叫声。
翌日一早,沈冲拖着染血的剑,推开了我的房门,见我施然端坐于桌案旁,便将那把剑提起横在了我颈间。
果然,那些医师都死了。
他身后的院中,几个小厮正舀了水冲洗一地的血迹。
“父亲。”
我起身向他行礼。
他眼中有些惊讶亦有些赞许,说道:“我竟不知,阿鼠原来并非阿鼠。”
我亦笑回道:“父亲谬赞。”
话音刚落,他便一把丢了剑,掐住了我的脖子:“阿凰之事可是你故意为之?”
我被扼的喘不过气,强自镇定的说:“父亲想是糊涂了,我就是阿凰啊。”
他这才放开我,冷笑着说:“你若敢耍什么花招,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我撑着身子站起来,抚平领口,逼着自己直视他:“父亲运筹帷幄,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助力,真凰假凤又有何分别,毕竟聪明听话的人才好助您成事,不是吗?”
闻言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不愧是我的好女儿。”
说罢,便转身向外走去。
行至门口,却停住了脚步,问:“你可还记得…”
我明知他想提娘的事,却只做不知,装傻回道:“父亲说什么?”
他听了,再不停留,阔步离去了。
其实我知他必会选我,因为除了真的沈凰,我是他唯一的血脉。
只不过他不知我知道罢了。
…
待嫁的日子过得无比愉快,连同这染了血的院子也顺眼了许多。
沈冲此前一直在西北驻边,年前一战彻底平定了外族进犯,立了大功,得旨带着妻女班师回朝。
沈凰便出生在西北,她自小放纵野性难驯,一只傍身的红鞭不知染了多少人的血。
沈冲重回朝中,有意攀附培植势力,恰巧圣上有意笼络,于是沈凰和七皇子凌王的婚事便顺理成章的促成了。
可沈凰却是个无福的,与个教书先生私奔了。
为此夫人至今还时不时来寻衅,不过她与她女儿一般,是个蠢人,叫嚣着要嬷嬷打死我,为她女儿报仇。
瞧,可不是个蠢人,那沈凰既没伤也没死,报个什么仇呢?不过,有我这个沈凰在,她再做不得沈凰了却也是真。
只是还没轮到我出手,沈冲便把她弄回去了,下令不许再进我的院子一步。
这令一下,直把我郁闷了好久,没了她与我斗嘴,可真真是少了一大消遣。
不过我也未得清闲,我将冶珠的名字改了,改作怡珠,将阿茂的名字也改了,改作茂云。
怡珠和茂云便整日在我面前晃,嚷嚷着要陪嫁去凌王府,我不答应,她二人便终日什么也不做,只顾在我耳边聒噪。
距婚期还有两日之时,重新做的嫁衣终于送来了。
怡珠和茂云将一众婢女嬷嬷全打发了出去,只她二人服侍我试衣。
喜服繁复,难穿极了,折腾了近一个时辰,才堪堪穿戴整齐。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我一阵恍惚,曾几何时我竟要嫁人了。
茂云扶着我的肩说:“阿属,你便带我们去吧,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你身边怎可连个知己的人也没有。”
怡珠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二人虽已是自由身,可在沈家做了十几年婢女,父母兄弟早已不知在何处,你便收了我们吧。”
我知她二人的好意,想着再相陪几载也是极好的,届时为她们寻得如意郎君,再放她们出嫁便是了。便欢喜的答应。
“好是好,只是你们得叫我阿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