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之错位》童叶

17、狐越现身，止蛊之法

　　御气循环四个小周天，再将郁气于丹田运行半个周天，之后于脐部散去。

　　提气，闭气，呼……

　　每天，牧长青都习惯将身体里的浊气排出，这样，睡觉会更加舒畅。

　　今日，她只觉得运行小周天时，气息有些滞闷，她想可能是这几天疏于练习的关系。

　　她双手在腹前相合，从左至右缓缓推过一轮之后，那股气息还是没能破开。
　　她忽然睁眼，只觉得胸部有什么要冲破身体爆发出来，她狠狠按住胸口，盘坐的身体往前一倾，一口黑血从口中吐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看着地上的黑色血块，愣愣出神，是那碗燕窝汤吧？
　　她脑子里忽然闪过秦管家那热情的笑脸，还有她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微妙的一愣。

　　是了，秦管家也许对自己有些什么想法？
　　牧长青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心里不停地在想着，究竟哪里得罪了秦管家，可惜想来想去，都没有结果。

　　“哎哟！你还真在这儿呐！”一道嬉笑声忽然出现，有一些突兀，却又好像理所当然。

　　牧长青坐直了身子，看向发声处。
　　空气里的气味一点点重了起来，原本空空如也的空中忽然出现一个人。

　　是人吗？
　　牧长青盯着那出现的人形，人身，狐狸脸，嗯，那金黄色的狐狸脸和小巧的耳朵，还是挺可爱的。

　　“你没吓到？”狐狸脸的人，开口说话，似乎很惊讶，还有那么点不满意。
　　它看到牧长青只是看着它，既没吓的口吐白沫，也没吓昏过去，还真是意外呀。
　　它索性跳到她面前，站在她对面。

　　“吓到了没有？”狐狸脸呲牙咧嘴，试图吓到牧长青。
　　牧长青抚了下额头，这人，不，这狐妖还能再搞笑一点吗？
　　“狐越，我没说错吧？”牧长青有一点哭笑不得，她还以为这应该是个比较正经的狐妖吧，哪里想到还是太单纯了。

　　“你竟然猜到是我了？”狐狸脸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别有风韵的脸，有一点翘的鼻子，有一点异域风情的面孔。

　　还是这张人脸看着舒服，要不然一张狐狸脸怎么看，毛茸茸的，都有那么点违和感。

　　“下次准备吓唬人时，换个声音，我记得你的声音。”牧长青别的特长没有，记性倒是挺好的。

　　“嗯，你说的对，下次我要换个吓人的声儿。你这是怎么了？”狐越跳远了点，就看到牧长青脸色发白，人也显得虚弱了许多。

　　“中毒了，不过好在我发现的及时，已经吐出去了。”牧长青呼出口气，幸好，幸好她每天都有打坐，运气，要不然到明天，她说不定真就一命归天了。

　　这毒还真是毒，怪不得要看着她喝下去，那毒要是放凉了，哪能那么快发挥药效。
　　也幸好，她学医，吃过不少有毒的没有毒的草药，身体里还是有一些抵抗力的。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么爱树敌，刚到了京城，就得罪人。你呀，真就是个招祸的根子。”狐越围着她转了半圈，不仅啧啧有声的说道，一点不觉得两人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这么自来熟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树不树敌，应该也与你无关。你要是想找我比试，现在恐怕不行。”牧长青摇了摇头，就不知道这狐妖怎么这么好斗，追了这么远，就为了要和她比试。
　　不就是赢了另一个狐妖，至于么。

　　“至于，你要知道，梓鹿是我兄弟呢。你得罪了他，就是和我为敌。”好像是能听到牧长青心声似的，狐越忽然开口。

　　牧长青被噎了下，她遇到的妖类不多，也就是最近才遇到，她学医，也看过一些道术的书，只是都是纸上谈兵，她知道这个世界，有异类的存在，却是不与人类相接触的。

　　世界之大，万千生物的存在，似乎理所当然，牧长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所以，当梓鹿和狐越相继出现时，她没有被吓到，也没有吃惊。

　　他们能修炼成人，必定也是经历了一番试炼，他们成功了，代表着他们就是强者。敬畏强者，没什么错，但也不必要过于畏惧。

　　“那你是想现在比试？”牧长青问道。
　　狐越却没说话，他走到她跟前，手轻轻抬起置于牧长青头顶。
　　牧长青也不怕，任由他动作。

　　在她没看到的头顶上，一道金光罩在了她头顶上。
　　牧长青只觉得身体暖暖的，而胸口的灼痛似乎也在慢慢消失，身体里的力量也得到了整合，她下意识的将手做出一个圆环的动作，将那股力量引入体内，运行起来。

　　她体内滞闷的地方得到了疏通，竟是比她自己运气时要流畅许多。

　　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狐越才将手收回。
　　牧长青睁开眼睛，她感觉气息竟是无比清朗。

　　“多谢！”牧长青站起来对狐越抱拳，道谢。她只以为他不过是想要探探她的虚实，没想到他却是在为她疗伤，甚至将她体内原本没有通顺的地方，都给通顺了。

　　狐越手背在身后，笑了，笑容明亮干净。
　　“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和我比试，没有借口拖延时间。”狐越摆了摆手，似乎这只是小事，不足挂齿。
　　牧长青却知道一点，狐族有智者，也有医者，医者的力量很强大，他们能治愈任何病痛。

　　她忽然想到女皇的蛊毒，她犹豫了下，还是说：“狐公子的治愈之恩，牧长青记下了，日后若是用得到我的地方，请尽管说话。只是长青还有一事相求。”
　　狐越转过身，看着牧长青。
　　牧长青只是躬身，抱拳，低着头，不看他。

　　“你知道我能不能帮你呢？”狐越盯着她的头顶问道。他只以为这个牧长青胆子大，没想到胆子居然这么大，是因为她知道他不会伤害她，或者是因为她知道他……
　　他在心里摇晃掉后一个想法，冷了脸，说：“我只是小小的狐妖，你求我帮忙，恐怕于你们的理也不合吧？”
　　牧长青还是以礼相待，语气恳切，道：“狐公子之力，绝非小小狐妖之力。既然长青已经欠下了狐公子一个人情，那么再欠一个也没什么了。”

　　她的说法有些无赖，更有些无耻，但没办法了。

　　“嘁！你们人类就是这样……欠我人情？我又不是人。那，我要是让你娶我，你也答应？”狐越有些泄气，他板着脸，却没人看。她一直低着头，是干什么？他撅了撅嘴巴，还真让人生气。

　　牧长青顿了顿，复又说道：“狐公子要长青做任何事情都行，唯独嫁娶一事，不能答应。长青有心上人，不能负他。”

　　狐越瞪大了眼睛，心里有那么点气，可是，一想，又觉得牧长青这人还行，没有像别的人那样为了达成目的，就欺骗他们。

　　“好了，我只是逗你玩罢了。你想娶我，我还不想嫁你呢。说吧，什么事？”狐越坐在了床上，拿着那本书在手里耍弄着。

　　牧长青这才抬起头，脸上是无比的认真。

　　“有人中了苗疆蛊毒，但蛊主已死，蛊虫却留在了宿主体内。现在，那蛊虫有变异的迹象，若是让它变异成功，将会从宿主体内破体而出，那样，宿主必死无疑。”牧长青没有说是女皇，只说是有人中蛊。

　　狐越眼瞳深深，听着牧长青诉说，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我治不了！”等牧长青说完，他腾的站了起来，将书甩在床上，就要走。

　　牧长青看到他脸色转变，心也开始发沉。
　　“狐妖虽为妖族，但几十万年来，你们修成人形，实属不易。但你们修炼不也讲积德积福，增加你们的善果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于你来说不是难事的事，为什么要拒绝？”，牧长青心急了，也没有想太多，就说了。

　　狐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
　　他的眼睛泛着红色，迟迟才开口说：“苗疆蛊虫的制法，有一半是我祖辈所传，那时候，人妖可以和平共处。后来，苗疆的人自己研制了蛊虫，他们竟然妄想用蛊虫控制我们妖族，简直自不量力，真是可笑的人类。但凡与苗疆有关的东西，我都不会碰。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若想引出蛊虫，不使宿主受损，你唯有找到天蚕。那天蚕是蛊虫的天敌，只要找到天蚕，便可毫发无伤的解了蛊虫之毒。”
　　狐越说完，人又如来时消失了。

　　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证明他曾经来过。

　　牧长青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没想到狐越与苗疆还有这样的渊源。
　　看起来，她还要自己想办法。只是天蚕？

　　天蚕生于雪山之上，想要得到天蚕势必要去北方极地之处获取。

　　她又想到秦管家，她是真不知道秦管家究竟与她有何仇恨，要对她下毒。

　　她还有些犯难之处就在于，是把这件事告诉秦王爷，还是瞒下来。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秦王爷和秦述这件事。
　　毕竟，她把毒逼出来了，没有证据，只要秦管家矢口否认，那么，她就是诬告。

　　看来，这件事只能静观其变了。若是秦管家真的与她有仇，那么，她没死，她还会下手。

　　到时候，抓一个现形，比她口说无凭要来的好得多。

　　这一晚，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管家便上门了。
　　先是敲了敲门，还不等牧长青开门，她就推开了门，似乎算好了不会有人开门似的。

　　牧长青则是早已在等候她的到来了，秦管家看到她时，表情变了变，到底是个老江湖了。
　　她将惊讶表情收了起来，笑眯眯地说：“牧姑娘起来的好早啊，昨晚睡的可好？我给牧姑娘准备了早饭，牧姑娘梳洗了，就来吃吧？”

　　牧长青一直看着她，从她表情的几个转瞬的改变，都尽收眼底。
　　她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反而笑了，说：“多谢秦姨关心，昨晚我睡的很好。”
　　她说完，就坐在了桌边，这早饭很是丰盛，包子，油饼，粥，小菜。

　　闻起来很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加了佐料。

　　“那就好，那就好，牧姑娘不去梳洗？”秦管家笑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她越是殷勤，反而越让人怀疑。
　　“我已经洗漱完了，刚才只是准备去向秦王爷请安。”牧长青如此说道。

　　秦管家听牧长青说要请安，脸上闪过一抹不安，但很快，她就镇定下来。
　　“王爷已经上早朝去了，若是牧姑娘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

　　牧长青觉得这位老人家还真是做贼心虚，她只是说请安，她立刻就想好了阻挡的理由。罢了，她暂时也不想打草惊蛇。

　　“这样啊，那我也只好失礼了，还要多谢秦姨告知。”牧长青说完，便低头拿了一个油饼，准备吃。

　　“对了，秦姨，您先去忙吧。待会我吃完了，我自己把碗筷送去厨房。”牧长青笑着对秦管家说。
　　她可不喜欢有人盯着自己吃饭，这一餐她应该还没放什么佐料。看她一个劲儿的让自己去洗漱，大约要趁着自己离开的功夫下毒。

　　“啊？啊，好，好的，那，那就麻烦牧姑娘了。”秦管家结巴了下，应该是遗憾于没能亲手下毒。

　　秦管家走了，牧长青其实也没心情吃早饭，她是没想到在这个王府里，竟然也危机四伏。

　　不知道秦述生活在王府里，会怎么样？
　　一想到秦述，她心里头暖暖的，想着待会儿说不定能见到秦述。

　　动力有了，牧长青吃饭的速度也快了。
　　吃完了早饭，她又把盘碗送去了厨房。

　　牧长青就去了花园，王府里的花园里除了花草，还有些小动物，听说是秦述的父亲捡来的一些受伤的动物。
　　后来，治好了，就留在了王府里。

　　她刚走进花园门口，就看到一抹白色从她面前跑过。她仔细一看，是一只兔子，也许是见了陌生人，出溜一下就钻进了旁边枝叶繁盛的花丛里。

　　吓跑了兔子，她又往里走去，看到的竟然是一头鹿。
　　鹿比较温和，但见到她来，也很快走开了。

　　牧长青这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动物，也都被她的到来惊走了。
　　等她进了凉亭里，也只能看到池塘里的荷花和鱼了。

　　“没想到你在那些小动物眼里，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呢！”笑声传来，牧长青看过去时，眼睛发亮。她还以为不能那么快看到他，没想到他也在这里。

　　“我还以为你会和王爷一起出去，你在这里真好。”牧长青走到秦述身边坐了下来，看到他慵懒的坐在长椅上，那样子倒像是一只小猫，优雅，又亲和，她还是挺高兴的。

　　“娘亲要上朝的，我跟去干嘛？”秦述笑着说。
　　他也只是因为心里有事，才会到花园里来坐坐。

　　没想到她竟然也会来，这，算不算心有灵犀呢？

　　“也是，王爷她是有官职的。对了，我昨晚看了些书，发现女皇陛下的蛊毒，也许用天蚕可以克制。天蚕，是一种生长在雪山上的虫，只是这种虫并不好找。我可能需要去一趟极地的雪山。”牧长青将狐越说的话，又对秦述说了。

　　“什么？极地雪山？那，那里……我听说是很危险的，又很冷。弄不好的话，会送命。”秦述原本的轻松，都被紧张取代，他没想到她竟然找到的方法是这个。

　　“我想试试，毕竟……我不想让你和王府陪我一起送命。”牧长青从狐越说出那个方法时，就决定了要去试一试。
　　“不行！你还是找找别的法子吧，我不希望你……”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语气是十分郑重的。

　　继他吃醋以后，这个表现让牧长青心中越发肯定，他是值得她以命相待的。

　　“我不会有事的，等我进宫为女皇探好了蛊虫的毒到了何种程度，我就会请命去雪山，取天蚕。若是成功，我会和女皇请求，让你嫁给我，那样，你就不用进皇室了。我知道，你不愿意嫁进皇室。”牧长青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秦述听到她的话，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担心。
　　“要是你执意要去，那我陪你去。”秦述想了想，他不能看着她以身犯险。既然与他有关，他不可能在王府里坐享其成。

　　牧长青没想到他居然说要陪她去，她很开心，但又想到极地雪山的情况，她并不是很了解。她又开始担心。

　　“我习武，身子比普通男子要好得多。你不必担心我！”秦述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立刻将自己曾经习武的事说了。
　　牧长青惊讶了下，又想到他应该的确习过武，毕竟他的气息通畅，清新，与普通男子的确不同。

　　“若是陛下答应……王爷她是否……”毕竟秦述是王爷唯一的孩子，那么危险的事，王爷怎么会肯放他去。

　　“你只管做你的事，我娘的事由我去说。”秦述胸有成竹的样子，让牧长青为之着迷。

　　她见过的男子虽然不多，却知道秦述是极为特别的那一个。
　　他有着绝对的自信，以及完全独立的性格，这也许与王爷夫妻两人的教导有关。

　　而这样的一个男子，却是心悦于她的，这让她开心，骄傲，更加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