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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短篇16:扁舟不系(下) ...

  •   阅读须知:

      《The Accident》续集,不确定还有没有续集。和前作人设略微有改动,二十四岁德x二十三岁金

      不用做任何商业用途,该归罗琳统统归罗琳。

      跪求评论!!!!!!

      伦敦的天气一直都是这么湿漉漉地叫人厌烦。金妮趁着暮色在铅黄的街道上缓慢地行走,动作没有以往那么敏捷,她有时候希望自己永远在路上,不要抵达目的地。唐克斯说,感情有时候是弱点和遗憾的交错,后者恐怕就是她此时此刻的境遇。

      她想到那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的窗户点着灯。就像光一样。

      怎么能不叫人心动?

      报时的钟声在远方的教堂响起,金妮加快了脚步,那些熟悉的建筑仿佛让她回到了童真年华。她记得战争爆发前,乔治和弗雷德曾经描绘过他们想在伦敦开一家店,以韦斯莱命名,他们说,那里是她永远的家。那时,她一直觉得未来是个很美好的词,只要她认认真真学本事,总有一天她会过得很好。

      如果她能知道每一个家人的下落,如果他们能在同一个立场并肩作战,那也算是幸福了。

      现在她已经到了马尔福的宅子外面,她透过窗户看到德拉科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也许是病例报告,也许是银行汇款,但这对她不重要。金妮看着朦胧的生黄色的光勾勒出他俊俏的身体轮廓。他穿白衬衫的样子真好看,她想。

      她在一个空房间的斜侧门翻进去,两步爬上了房梁。现在马尔福背过了身,假如要刺杀的话这个角度不错,金妮托腮想。但是她没有动手,她不忍心打破那摇曳的烛光。

      “我们见过面了,不用这样躲躲藏藏,韦斯莱小姐。”马尔福轻声说,他空洞的吞吐在屋子里余音绕梁。

      金妮翻身跳了下来:“任务使然,也许我应该对你说抱歉。”她眨了一下眼,试图警告德拉科赶紧找一个地方逃命,然后永远不要在世人眼前出现。也许上级会责备她任务失败,但这样对他也许是个好主意。

      “既然是工作,那我没什么可说的。”马尔福处变不惊地站起来,他把桌上所有的稿纸整理到了一起,“韦斯莱小姐,你赶时间吗?”

      金妮摇了摇头:“也许你应该多对我戒备些。”她烦死这样的敌人了,明明性命悬在刀尖之上,却还对一个杀手的道德死心塌地。

      “那么,请坐。”他礼貌地拉开一张椅子,这样他们更近了,金妮觉得她可以把所有暗器收起来,因为不需要他们她也可以直接结束他的性命。她想起自己刚学刺杀的时候,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乔装打扮靠近目标,然后手起刀落,越快越好。

      她的目光盯着德拉科,像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马尔福气定神闲地打开了新的咖啡袋。“你喜欢加牛奶吗?”他好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话题,但他没有等金妮的回答,就自言自语起来,“但我挺喜欢的,不干不净,不清不白,什么都沾点儿,又什么都不是,这不就和我一样吗?”

      咖啡的香味弥漫在了屋子里,金妮狠狠吸了一口气,现在整个腹腔都是咖啡的香味了。吸到了平静和幸福的味道。“我不会管任务对象是不是喜欢喝咖啡加牛奶。”她冷静地说,“希望替你收尸的人会。”

      “我只问你。”他的目光掠到金妮身上的时候,她仿佛看到了一个痛苦的灵魂在震颤,“在我这里,你不仅仅是一个杀手,还是金妮。”

      “我?”金妮轻笑了一下,“如果偏要选择的话,还是什么都不加吧。加了什么东西,就不能完全算是咖啡了。用掠影冲淡苦难的事情我不会去做,这样只是在建造海市蜃楼。”

      “那倒也算是个不错的答案。”德拉科用勺子搅拌完了咖啡,递到她面前,“但你也可以试试不同的方案,也许你会喜欢的。”

      “他们说你是叛徒,”金妮盯着他书桌上的锉刀问,“为什么呢?你不过是个有钱的医生,你究竟做了什么让他们情愿杀之而后快。”

      “这也是你的任务之一吗?”德拉科挑了挑眉毛,“真新鲜,我该早点遇上你的。”

      “不是任务,”金妮品了一口咖啡,味道还真是别具一格,她不讨厌,“是私情。”

      德拉科看着她,恍惚回到了哪个火光冲天的夜晚,是他亲手点燃的火苗,那么多人匍匐在地,求饶的、威胁的、诅咒的,所有的声音山呼海啸般袭来,快要把他吞没了,他只是站在亲爱的母亲的血泊里,双手沾满了鲜血。他的精神紧绷着,脑子里罗列出一千条复仇的途径,却只是在那位大人的面前卑躬屈膝。

      他讨厌这样的软弱……但是从小到大,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不是吗?他软弱在每一个呼救的深渊里,软弱在每一滴鲜血的浇灌下,他记得第一次拿起手术刀的时候,他恶心地想吐,他一直这么质问自己,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把一个陌生人的生杀大权捏在手心里?

      那不公平。他们只是面对着一个亲人的死亡、一个宿敌的湮灭,或生或死两个选择而已,犹如转瞬即逝的风,过去了就过去了。而他,日日夜夜被无尽的生死萦绕,他可以做救世的耶稣,也可以做杀生的撒旦,可以谁来告诉他孰对孰错?

      可能复仇在任何一个其他身份的人手里,就是容易理解的人之常情,是大快人心的英雄之举,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人人想要杀之而后的叛徒了呢?

      “我不清楚。”他坦然地回答,“也许是因为,我不是个好人吧。”我并非向往正义,所以既没有有恶势力的庇佑,也不会有正义的眷顾。是为亲自走到这一步的,怪不得别人,更怪不得你。

      “说起来,”他饶有兴致地揉了揉下巴,“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战争吗?”他的灰眼睛浅浅地看着金妮。她大概不知道这场战争的导火索为什么在伦敦烧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目睹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她不知道是谁在翻云覆雨,也不知道双方在争什么。

      金妮·韦斯莱,不过是想靠自己杀出一条路活着的普通女孩罢了。

      “钱啊,权啊,爱啊,恨啊,”金妮笑着说,“普天之下每个人都不一样,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上挑了眉毛,“比如,说不定我正爱着你。那么,马尔福先生你怎么认为呢?‘食死徒’们,为了什么要挑起这些呢?”

      咖啡的苦涩慢慢蔓上她的咽喉,味蕾在享受与痛苦交错的状态下兴奋起来,她爱这样的疼痛,好像把自己麻痹已久的内心狠狠撕裂,情爱是可以期待的,家庭是可以温暖的,人与人之间,是可以交心的。

      她记得唐克斯英姿飒爽的背影,无人敢靠近的模样,她迎着朝阳自信到所向披靡:“金妮,我不当杀手了,虽然大部分感情是逢场作戏,但也有些人可以托付真心。”她知道她指的是谁,指导她练习枪法的是温和的卢平教官。

      “因为他们怕死。”德拉科露出了虚伪的忧伤,“多么可笑,因为怕死,所以向食死徒卑躬屈膝,加入他们、融入他们,连立身的东西,居住的房屋都得交出去,最后在主人眼里,依旧是可有可无的蝼蚁。”

      “所有人都是如此,点头哈腰不过是苟延残喘。”德拉科没有看她,微微摇了摇头,“从这场仗打响开始,每个人都会沦为疯子。毫无理由的杀戮,毫无理由的背叛,没有底线的生存,没有未来的职业。你大概都见过吧?”

      金妮忽然觉得心口抽动了一阵,确实如此,她不得不承认,她第一次接过刺杀令的时候只有十六岁。“他们早晚都会死去,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结局。”这样的暗示几乎要把她撕裂,但她只能这么想,她只配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伐机器。

      对着他,大概是她唯一的一次手下留情。

      “早晚都会有人来杀我的。”德拉科闭上眼懒散地瘫倒在沙发上,好像一只垂死的刺猬,“权衡利弊,我更希望死在你的手里,金妮。”

      “为什……”

      现在他一闭眼就能看到伯明翰烈焰地狱般的景象,见到匍匐在地求饶的人,见到回光返照诅咒他不得好死的人;听到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决裂,嗅到尸体被分食的鲜美。那些嘎嘎难听的笑声,血淋漓的尸块早就逼得他夜不能寐。他同样也是应死之人苟延残喘,不是吗?

      德拉科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上跳动了一会,轻轻解开了衣领最上面的扣子,“因为我爱你。”金妮惊奇地看着他,然后他调笑着说,“这个理由够不够?”

      “你说的,是实话?”金妮觉得眼睛开始发涩,“我可是一点感情都不带的杀手,你不过是顾影自怜的傻子。”她虽然嘴上说着,心却砰砰乱跳。哪怕我在道上的前途尽毁那样没什么,从你救我的刹那我突然意识到真的死了是多么糟糕的事,也许每一个死在我手里的人都有未尽的心愿,我不该杀他们的。但我的双手再也无法洗清,我救不了世,难道还救不了你吗?

      “如果你不信的话,那么我换一种说法。”德拉科抬头看她,眼里一片灰败,“我花钱,雇你再杀一个人,怎么样?”

      “谁?”金妮睁大了眼睛,“如果是你的话,我做最后一次。”她靠近了他,嗅到了尼古丁的气味,就算我死在这一次里,那也是罪有应得。

      “我,德拉科·马尔福。”他浅笑着,像在说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正义无法裁决他,只能你裁决他。这不妙吗?金妮。”

      他曾以为熊熊大火烧尽了他的恶意,但是并没有,他觉得非要用刀划破那些焦黑的尸体,看着浓稠的鲜血流尽才过瘾。还不够,他心底有个声音说,怎么够?你忘了他们是怎么落井下石的吗?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把你的牵挂蹂躏的吗?失去理智的愤怒像洪水猛兽,他忘记了,生而为人最大的优势便在于约束。

      鲜血洗不干净了。便是表面如此光鲜亮丽,做过便是做过,早晚会被发现,会被惩罚,好人光辉灿烂,坏人坠入地狱,童话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金妮芙拉,请你用死亡抹杀掉我此生的罪孽,你因此沾的血,我来生再还吧。”他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愿梅林保佑我来生与你相见。”

      “不用来生,”金妮的速度快得他猝不及防,“此时此刻便可。”她轻咬住了他的唇翼,粗暴地撕裂了他的抑郁。外人看起来你出入声乐之地,在美人堆里混得风生水起,不过都是掩饰自己一事无成的面具。

      他的唇被咬出了血,好像美丽而断翅的蝶,脆弱地像一击而碎的琉璃。金妮居高临下地看他,匕首插入了他的心脏,“那么,你舍得我吗?”她好像在怜悯自己,又好像在恶毒地讥讽螳臂当车的娃娃。

      “接过你咖啡的人,是不是都无药可医了?马尔福先生。”金妮玩味地看着他,“老实说,我觉得我大概也不值得你来还什么血罪因果。我做杀手的第一天,老师就教过,我们有两把刀,一刀杀对手,一刀杀善良。”

      她美丽的脖颈划过锋利的刀口,淋漓的鲜血缓缓流下臂弯,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落在他身上,落在他心坎上。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金妮笑了笑,“罪不可赦的不止你一个,我挚爱的德拉科·马尔福先生。”

      她轻声笑着说:“多年以前我就立下誓言,今生要与挚爱共赴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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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he end==================

      某种程度上我大概填完了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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