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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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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棂，方离离看到方忠和小姨夫真的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前在方村她无依无靠，为了活下去她才在那两个老夫妻面前唯命是从，如今已经没有必要怕他们过来闹事了，所以方离离倒是不担心。
不过赵程锦可做不到像方离离那般泰然处之，他们新婚没多久，粮食厂和小卖部熬到如今好不容易一切都稳定了下来，而且最近林鹤拉来了石墨用于加工剩下来那批次品粮食，所以他得过去帮忙，如今闹出这么一出，他都不敢离开这个家半步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离离挎着篮子准备到河边去把衣服给洗了，李红梅后脚跟着她，赶忙问方离离昨天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离离着实佩服李红梅，感觉镇子上只要发生个什么事情，她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要是在21世纪，不当狗仔属实有些可惜。
“昨天晚上你听到些什么？”方离离一边洗衣服一边问。
“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很不友好的样子，不过后面没声儿了，所以我好奇，过来问问你。”李红梅说着，十分自然的拿过方离离的肥皂在自己盆里的衣服上擦了几下。
方离离也没有隐瞒什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概和李红梅说了一遍，顺势又聊到了她在方村的那些事儿。
李红梅也是第一次听到方离离说起自己家人的事情，她本来还觉得方离离白白嫩嫩的，家里条件应该还可以，就当她是离家出走的普通姑娘，却没想到方离离的过往居然那么悲惨。
水面上浮动雾一样的冷气，光是站在河边，那逼人的寒气就钻进衣服里，无孔不入，冷的人直哆嗦，即便是方离离在水靴里垫了厚厚的鞋垫，可是双脚还是很快被冻的生疼。
她不想在这里受罪，十分麻利的把那些衣服浸湿。
冬天的衣服厚实，水又冷，浸水后的衣服十分沉重，一件儿衣服拧下来，双手都快没有知觉了。
洗完所有的衣服，方离离只觉得双手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她挎着一篮衣服准备回家，迎面走来的李婶儿跟她打招呼，然后说起了今天的新鲜事儿。
“哎，你们知不知道，咱们镇上来了几个医生，说是做检查还有什么报告……”
后面的内容方离离也没心思听下去，她只想快些回家烤火。
冬天的早晨，地面上蒙着薄薄的一层霜，透过霜，可以看到下面硬化干裂的土地。
方离离循着小路回家，偶尔能看到十岁不到的孩子跟着大人上山挑柴，因为怕身上被霜打湿，便在身上过上了一层油布，既能防潮又能保温。
妇人身后跟着三个闺女，见到方离离，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方离离跟她不熟，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她的小闺女嘴甜，说方离离的手冻红了，赶紧到村委会的报名体检，讨些预防生病的药。
本身方离离也只是听听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她担心的是方忠会不会今天一大早又开始过来闹，所以便加快了步伐回家。
还没到家呢，路过学校的时候，方离离就看到学校门口的学生正在站队，周老师正忙碌着维护学生的秩序，扯着大嗓门让同学们站好队，方民也在其中，方离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前排的他。
经过学校外面锈迹斑斑的铁栅栏，正好方民就在挨着栅栏的这一排，方离离便走近一些，问他：“你老头有没有回方村？”
方民还在和边儿上的同学说话，听到方离离的声音立马扑到栅栏前，抓着铁栅栏，惊讶道：“哇，方离离你没事儿吧？”
听得出来方民很紧张自己，方离离觉得那些饭没白给他吃，便回答：“我能有什么事儿，我问你，你老头呢？”
说到方忠，方民还十分奇怪，他如实回答：“我爸昨天才来到镇子上，和姨夫一起大晚上的出去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昨天一晚上没回，然后今天一大早就来告诉我他回去了，他没找你？”
听完方民的话，方离离还知道方忠已经离开了小镇，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小姨没跟你说什么吧？”方离离又问。
方民回以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小姨她都懒得看我，能跟我说什么，而且今天一大早的，还骂我，早饭一口稀饭汤都不给我喝。”
闻言，方离离心里有了个大概猜测。
小姨一家收留了方民，虽然拿了方忠的好处，但是方忠和金永梅那抠搜的样儿，给小姨家的东西应该是不多，所以他们才不那么待见方民，这次愿意陪着方忠跑一趟，可不得打着能捞到一点儿好处的心理，结果方忠那么快离开，肯定就是不想给小姨一家分一杯羹了，所以小姨才会把气撒在方民身上。
想到这，方离离对方民说道：“现在小姨知道你是我弟弟了，要是跟你说些什么，可得机灵点儿。”
“得嘞。”方民点点头，虽然他年纪不大，但是听的多了，也大概能明白各个亲戚间的关系微妙。
方离离回到家把衣服晒好，正在做菜橱的赵程锦便放下手中的活儿过来帮忙，想到今天林鹤过来通知他去体检，就跟方离离说了一下。
体检男女分开，不在一天，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体检，但是当官儿的发话，谁家敢不去。
赵程锦和方离离打了招呼，还想晚一些走，林鹤就迫不及待的过来喊人了。
林鹤：“程锦，赶紧的，体检的人多，你要想赶紧回来就趁现在快点儿。”
赵程锦有些放心不下方离离，深邃的黑眸中隐隐有些担心。
方离离这才想起来，赵程锦还不知道方忠已经拿着那些东西回方村了，赶忙告诉他：“他怕我们给他的那些东西被别人分了，昨天晚上宁可露宿街头，今儿天还没亮就走了。”
虽然方离离这么说，但是赵程锦还是担心，踌躇了片刻后，对林鹤说道：“要不我最后再去吧，反正都一样。”
“哎呀，就半天的功夫都舍不得了？”林鹤忍不住打趣道。
方离离能够感受的到赵程锦紧张的心情，不得不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小心的呵护着，面对这样温柔体贴的男人，那种幸福感真的是难以言喻。
“程锦，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方离离来到赵程锦跟前，握住他的大掌，希望这样的举动能让赵程锦安心些。
赵程锦还想说什么，深感自己是个电灯泡的林鹤真的是看不下去了：“哎哟，你们这俩口子也真是的，又不是出远门儿，咋还就这么难舍难分了呢？”
方离离被林鹤打趣的脸红了，赶忙将赵程锦推了推：“你快去快回吧。”
既然方离离都这么说了，赵程锦也不敢再耽搁，只想快些检查完回来，便跟着林鹤离开了。
村委会外面围满了高杉镇的男人，难得不用干活儿，这些男人才有时间三五成群聊着田地间的那些琐事，吐痰声此起彼伏，混合着烟草味以及许久不洗澡的汗臭味，还没走进村委会的大门，这股味道就铺面而来，让赵程锦他们这些不抽烟的小年轻闻着着实有些难受。
从外省组织来的医疗队其实只有三个医生，两男一女，一看就是十分有经验的医生，还有另外两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是卫生院怕三个医生检查不过，让他们过来帮忙的，其中一个就是夏晓晓。
两个男医生头发花白，戴着眼镜儿，穿着白大褂，娴熟的检查手法和言语间就能感受到专业感，什么天生的后天的小毛病他们都能在肢体检查和交谈中一眼看穿，所以检查完的那些人，都觉得这些个外省的医生实在是太神了。
赵程锦跟着林鹤排队，前面还有十几号人，乱到他的时候，估计都到中午了。
“你说，这些人怎么就突然到镇子上来检查了呢？高杉镇又不是没有卫生院。”林鹤小声嘀咕着。
赵程锦的下乡经验比林鹤要丰富，他知道一般组织医生下乡镇检查就意味着有比较严重的传染疾病，所以才会分配这些医生下乡来做宣传，因为大部分的村子和乡镇因为交通不便的缘故，接收到外面的消息需要时间，为了控制病情，政府只能出此下策。
在漫长的等待中，有人过来接替夏晓晓的班。
换班的时候，夏晓晓戴着口罩挤出人群，来到赵程锦面前：“赵大哥，林鹤，你们不是优先吗？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别的知青都检查完了。”
赵程锦摇摇头：“没事，前面没有多少人了。”
夏晓晓睨了一眼赵程锦身后的林鹤，想到他前两天还在跟别的姑娘说笑，便不想理会他，继续跟赵程锦说话:“对了赵大哥，你看那个胸前别着一只红色钢笔的医生。”
赵程锦寻着夏晓晓的视线找去，就看到了她说的那个老医生了。
赵程锦:“嗯，怎么了？”
“那个老医生对骨骼矫正很有研究，当初我哥的双腿不能走路，我才特地去学的骨科和神经科，对他的事迹有所耳闻，所以带着我哥去找他治疗，虽然我哥的腿这辈子是没法儿站起来了，但是我也亲眼见过在他那里疗养的病人，对于一些神经性损坏的病人，治疗还是很有成效，你不妨带离离姐过来，让他看看。”夏晓晓对赵程锦说道：“虽然不能跟你保证什么，不过既然有一点希望，那就尝试一下，回头你记得跟离离姐说一下，到时候我买点东西找他聊聊，看看他咋说。”
不得不说，夏晓晓的话让赵程锦的心情有些激动，他十分感谢夏晓晓告知这个消息。
“谢谢你，一会儿回去我会跟离离说的 。”赵程锦点点头，感激不已。
夏晓晓还赶着回去吃饭然后一会儿过来换班，便没有再和赵程锦多聊什么，娇小的白色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作者有话要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