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蝉联多年的校草被人夺走了 ...
-
“封段!”陈沥在喊他的名字。
有风吹进来,声音传到骨膜,亦有情愫开始蔓延。
封段抱着试卷走到他面前,低了低头,问道,“嗯,怎么了!”
陈沥双手插兜,后背靠在墙上,晃了晃脑袋,眯了眯眼,也不看他,嗡里嗡气的问了一句,“你们学霸是不是不谈恋爱?”
在光与墙壁之间,陈沥问封段,“你们学霸是不是不谈恋爱?”
封段,笑了一声,舌尖舔了舔上颚,看着他惹眼的黄毛,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不交女朋友。”
陈沥,笑了,眼神有点发亮,问道,“那男朋友呢?”
封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盯着他左耳的钻石耳钉,笑着说道,“你戴这个好看。”
“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你一个。”
“我没有耳眼,没法戴。”
“你可以去打呀,这个一点不疼,轻轻一小下就可以了。”
“算啦,我怕疼。”封段慢慢转身就要走。
听了他的话,陈沥有点不开心,他都想好送他哪一个了,他怎么又拒绝他。
“你还没跟我道歉,”陈沥看他要走,长腿一伸,站在他面前,抬了抬眼皮,跟小孩似的,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你先踢我的,莫名其妙先踢我的。”
封段往前又走了一步,站在阳光里,陈沥站在他的影子里,半明半暗的视线里,他挡着光,盯着他看,轻轻的笑了笑的说道,“那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陈沥眼神微微一亮,挤了挤眼,有点傲娇的的说道,“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你要知道,要是别人的话,我早就揍他了。”
“叮铃铃铃铃”,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封段边走边问他,“那你要吃什么?什么时候吃?”
“蜜汁鸡排饭。”
“食堂二楼的那家?” 教室离得远,封段已经开始小跑了,正对着他,逆着风跑。
“嗯,但是你要给我送过去,人太多了,我不喜欢挤。”
“今天吗?”封段大声的问了一句。
“中午,”陈沥扯着嗓子回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你等着就好了!” 封段转过身,头也没回的应了一声,掌心拍打了一下路边的树丛,哗啦啦的枯叶掉了一片又一片。
“哎,你知道我在几班吗?别送错了啊!”
“知道,知道,你等着就好了,不会错的。”
封段已经跑得很远了,可是他的声音好像还很近,还在打着圈在空中盘旋。
陈沥站在那里,看了看手里已经开口的方便面,“砰”的一声扔进了垃圾桶里,心想,他要留着胃,等着吃午饭。
这么美好的时刻,也知道哪个班在上音乐课,唱的是友谊地久天长,陈沥伸出腿,两脚踹翻了身边的垃圾桶,哗啦啦的垃圾倒了一地,什么友谊地久天长,去他妈的友谊地久天长。
千等万等,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陈沥趴在桌子上,一点没有要去食堂的意思。
张强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道,“沥哥,你发什么呆啊,不去吃饭了啊!”
陈沥不耐烦的推了推他的手,笑得一脸得意的说道,“不去,不去,有人给我送饭。”
赵云嘿嘿的笑了两声,“沥哥,谁给你送饭啊,叶校花吗?”
“滚滚滚,那么丑的女人,老子能看的上眼。”
“那到底是谁啊,长的比校花还好,总不能是校草吧?”
陈沥看了看墙上的大钟,伸了伸小舌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沥哥,你怎么勾搭上校草的,人家可是学霸啊,看得上咱们学渣吗?”
“艹,艹,这才几天啊,你俩什么关系啊,都发展到这一步了?”
“什么关系,干你屁事,赶紧滚滚滚,别再这碍老子事!”陈沥撑着下巴,嫌弃的挥了挥手手,眼睛看着教室里的钟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还不来,是想饿死他吗?
八卦心十足的张强还想再问几句,陈沥一脸的不想搭理他,后来被问烦了,直接拿书本砸他,两个人这才罢休,看了看时间,去食堂吃饭了。
陈沥一个人呆在教室里,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钟表上的分针滴滴哒哒的走,他歪着脑袋趴在那里,心里埋怨他来的真慢。
“陈沥,陈沥,”封段敲了敲窗户,喊着他的名字。
陈沥转过身,看着封段,心里美滋滋,脸上板着脸,一点也不高兴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慢,我都快要饿死了。”
“那你快吃,”封段把饭给他递过去,也不进教室,隔着窗户跟他说话。
陈沥装模作样的接了过去,问道,“那你吃过了吗?”
“还没有,这就去了。”封段对他笑了笑,摆了摆手,装势要走。
陈沥咬了一口荷包蛋,眼神闪了闪,很是嫌弃的说道,“那你赶紧走吧!”
“那我走了啊。”封段使劲揪了揪他的黄毛,迈开步子,真的是要走了。
陈沥在他的手臂上打了一巴掌,骂道,“封段,你真粗鲁。”
粗鲁的封段站在走廊里,目光像是等待千年的暗恋,没说话,回头笑着看了他一眼。
陈沥把筷子插进米饭里,从椅子上站起来,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在空旷的二楼里,在走廊和墙壁之间的钢筋混凝土里,他歪着脑袋,喊着他的名字,那声音幽远绵长,一字一句的在教室之间回荡。
“喂,封段!”
“嗯,怎么啦!”
“明天是周六啊”
“嗯,我知道啊!”
“你去不去看电影,我约了张强他们几个,一起去啊!”
封段垮了脸,不笑了,神色淡淡的说道,“不去。”
“为什么呀,你要学习吗?周六还要学习吗?整天学习不累吗?你不能休息一会吗”
学习有这么重要吗?整天就知道学习,玛德,老子约你看电影都不去。
“那么多人有什么好看的啊,太吵了,”说完,封段转身就要走。
陈沥看他走了,有点急了,说道,“那我不带他们去了,你去不去?”
“不带他们?就我们俩?”
“嗯,不带他们,就我们俩,”陈沥看他停下来了,又问道,“你去不去?”
封段笑了笑,装模作样的考虑了一会,说道,“那我去。”
“我今天晚上有事要回家,明天下午三点,星河电影院啊!”
“嗯,我知道了,你快吃饭吧!”
“嗯,那你不要忘了啊,”
“不会忘的,你赶紧吃饭吧!”
“嗯,那你一会要跟我吃一样的,连荷包蛋都要一样的。”
封段笑了笑,“荷包蛋怎么一模一样啊,食堂阿姨手抖的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不管,你就跟阿姨说,要一个跟刚才一模一样的荷包蛋。”
“知道了,我会说的。”
“那你要不要忘了啊,要不然我这个荷包蛋会孤独的。”
封段笑出了声,清亮的声音在楼梯间摇摇晃晃,“我记着了,不会忘的。”
陈沥看着他身影消失在楼梯间,拿起筷子,感觉今日的蜜汁鸡排饭是平时的两倍甜。
他端着饭,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封段在主干道上往食堂的方向行走,两边是什么树,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头顶是蓝天,蓝天里是白云,白云很乱,乱的有点像丘比特之箭。
今天下午,陈沥上厕所的次数明显增多了,而且,他还绕了个大圈,特意从一班教室的走廊里穿过去,因为封段在一班,座位靠窗,他顶着一头黄毛悠悠然的从窗口走过,不跟他说话,表面装的很正经的从那里路过,实则余光不停的瞅他,瞅他,再瞅他。
于是乎,这半天下来,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有点酸,坐在椅子上,用手指按了按,却突然想起来,封段今天下午似乎什么都没喝。
什么都没喝呢,他有点小窃喜,那他要不要给他送点喝的呢?
他伸手摸了摸抽屉里的旺仔,一瓶都没有了,于是乎他又转身去了小卖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小卖部的阿姨特别开心的表示这两天买旺仔的人太多了,已经卖完了,一瓶都不剩了。
校内小卖部是学校指定的厂家合作,只卖两种奶,一种旺仔,一种袋装纯牛奶。他站在犹豫了半天,买了一袋纯牛奶走了。
第5次从窗口路过的他,随手一伸,把奶扔到了封段的桌子上,看都不看他一眼,傲娇的哼了哼小曲,愉快的跑远了。
封段抬起头,看着他六亲不认的小碎步,眼底的笑意深了又深。
当陈沥假装从厕所回来,第6次路过窗口的时候,封段将脸正对着窗口,就那么看着他,满目春风赛妖精,面若桃花比光盛,嘴角轻翘堪月皎。
微薄的阳光下,陈沥看着他,无声的对白里,陈沥看了他一眼,就看了一眼,他迈不开腿,也张不开嘴,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手心里冒着汗,在焦灼的视线里,感觉自己都快要被他烫死了。
封段也不说话,将手里的纸团往地下一扔,手臂搭在窗台上,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他去捡。
陈沥放在裤兜里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往前走了一步,弯腰去捡,封段卡着时间在他的头顶上摸了一把,心想,这颜色看着不正经,摸起来还挺舒服的,又软又滑。
被摸头杀的陈沥红着脸抬起头,封段的手放在那里不动,食指有意无意的从他的脸上划了一下,随后看都不看他一眼,收回手臂,拿起笔,一本正经的做试卷。
他的手上一股奶味,陈沥嗅了嗅,感觉又香又甜。明明是纯牛奶,他却好像闻到了蛋糕和酒的味道,香香甜甜,又晕晕乎乎。
陈沥耳尖红红的站在那里看着撩完就下线的封段,握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团,跟抽风似的,好像把他的脸在给他摸一下。
然而封段没理他,陈沥觉得自己的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陈沥扯了扯被他摸过的那一把黄毛,找了个背光的地方,拆开了那一坨纸团,上面八个大字,“我喜欢带吸管的奶。”
封段只是表达了他的个人爱好,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是浪惯了的陈沥想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又气又笑的骂了一句,“臭不要脸,假正经。” ,然后愉快的把纸团塞进裤兜里,顶着一张春心荡漾的脸走远了。
正在做阅读理解的封段停下了笔,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身影,在英语试卷上写了“陈沥”两个大字,字字铮骨,力透纸背,行云流水,仿佛已经练了很多遍。
天凉人不凉的九月里,封段手里快速的转着笔,心想,等追到手了,他要在校园里点一首情歌,中午或者下午放学的时候单曲循环。
陈沥美滋滋的走在校园里,在这里呆了四年了,他觉得今天的风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