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棋差一步（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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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曾经有见过面……？
黑羽季悟仰起头看向冲矢昴，他疑惑地努力回忆了一番，自己应该并未以这副容貌出现在对方面前过才对。
很快，他便意识到冲矢昴——也就是赤井秀一觉得眼熟的，大概并非是他现在的样子。
他现在没有经过化妆的遮掩，完完全全就是叫作“木仓仁一”的男人幼年时的样貌，而那才是对方感觉到熟悉的原因所在。
不过，此时的他用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因此冲矢昴才仅仅觉得眼熟，没有马上回想起来。
——要顺势坦白吗？
黑羽季悟张了张口，在世界剧情顺利进行的如今，赤井秀一多少已经知晓了柯南的真正身份，即使他透露出自己是吃药变小，似乎也不会影响到剧情的发展。
更何况，如果能承认自己就是失踪的花川狩野，就可以进一步为此次杀人事件提供线索，加快案件的解决，对目前的形势非常有利。
“其实——”
黑羽季悟开了个头，身旁冲矢昴停下脚步，准备仔细倾听他后面的话语。
黑羽一边开口，一边又谨慎地探查了一圈周围，并因此停顿了一下。
除去诸多事件相关人员聚集的仓库，在二人身旁一段距离的树林中，似乎有着另外一股世界能量的存在。那能量停滞在原地，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是谁在那里？
几个猜测闪过黑羽季悟的脑海，但不管那能量到底为何停留在不远处，都已经使他改变了想法。
在这公开的室外场合，且很可能有组织介入的事件里，还是避开这个危险的话题会比较好。
他打定主意，面对着冲矢昴，用有些轻松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们之前确实有见过面。”
“以前阿笠博士被坏人绑架的事件里，就是大哥哥你帮忙把犯人制服的，当时我也在场。”
“……绑架？”
冲矢昴猛然接收到这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有些困惑地重复了里面的词语，他很快想起确实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那日，被误以为通过发明赚了大钱的阿笠博士遭遇绑架，而少年侦探团一行人正巧在同一栋废弃大楼玩躲猫猫，并恰好接收到了阿笠博士的求救信号，最终在几人合力之下，终于将犯人抓捕归案，也将博士成功解救出来。
而其中，有一位少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冲矢昴回忆着念出那个少年名字，恍然道，“季悟，黑羽季悟……这么说，你就是当时的那个孩子啊。”
当时便是这个孩子使用各种办法吸引犯人的注意力，成功拖延了时间。
“你还记得我？”黑羽季悟有些惊讶，他本以为对方只会有个模糊的印象，没想到冲矢昴会直接说出自己当时报出的全名。
他看冲矢昴的神情带有些许疑惑，连忙接着解释道，“不过我当时实在太狼狈，脸上沾了很多灰——所以刚刚你才没能马上认出来吧。”
冲矢昴的心中仍然有些犹疑，但还是放缓语气应和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二人结束了这一话题，黑羽季悟谨慎地避开那处藏有世界能量的树林，有意无意地带着冲矢昴走向另一个方向。
又寻了几个人，他们才终于有所收获。
“魔术表演？”年轻女性牵着自己的孩子，笑着回答道，“嗯，我有看全程，是很有趣的表演呢。因为没有在这个公园见过，所以当时围了很多人。”
冲矢昴先一步开口询问道，“请问你还记得那位表演者的穿着吗？以及，当时他表演的是不是纸牌魔术和变物魔术？”
他有意漏掉了胜又力证词中的“鸽子魔术”，以此来查看对方的反应。
“嗯……我记得还表演了鸽子之类的吧？”年轻女性仔细想了想，接着回答道，“衣着的话，是黑色和绿色相间，因为是很奇怪的颜色，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这样的话，就和胜又先生的证言完全一致了。
——胜又先生，在那段时间应该一直待在公园观看表演。
黑羽季悟默默想着，他记得胜又力似乎曾经在世界剧情中出现过好几次，以他在剧情中的作风来看，他是犯人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冲矢昴向对方道了谢，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年轻女性牵着的孩子却忽然开口说道。
“——可是啊！那个纸牌魔术不是失败了吗？根本不能算表演吧。”
“不能没有礼貌哦。”年轻女性想要拦住她的孩子，冲矢昴却已经捕捉到这新的情报，向那个孩子问道，“你刚刚说的失败，是指魔术表演失败了吗？”
“嗯，”孩子被拉了一下，有些收敛地解释道，“那个叔叔在洗牌的时候，不小心把牌都掉到了地上，他一定是失误了吧。当时周围的大家都鼓起了掌，妈妈说是在一起鼓励他呢。”
男孩意外地说出了另外的情报。
“原来如此，很感谢你的提醒。”
冲矢昴再次道谢，与那对母子告别，然后便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在胜又先生关于不在场证明的证词里，并没有提到“表演失误”这件事情。
“有些奇怪啊，既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在场，应该会事无巨细地对看到的事情进行描述才对。”冲矢昴喃喃道，“但是胜又先生却漏掉了应该会让人印象深刻的失误事件。他真的一直在观看表演吗？”
黑羽季悟不是很理解，他疑惑地说道，“可是刚刚那位女性，一开始也完全没有提到失误的事情，也许只是忘记阐述了？”
“那位女性大概是——”冲矢昴微微俯下身，与黑羽探讨道，“觉得如果唐突地在陌生人面前说别人出丑之类的，感觉有些失礼吧。”
“是这样啊。”黑羽季悟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层，他思考了一下，但仍然无法领悟，最终只好暂时越过这一点，总结道，“总之，胜又先生因为没有提到失误的事情，所以并不是完全排除嫌疑，对吧。”
“没错。”冲矢昴盯着黑羽季悟看了一会儿，然后才直起身转头看向旅社的方向，“下面我们去那边转一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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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相川国彦先生吗？”
旅社的服务生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重物放到地上，一边借机歇息，一边回答道，“那可是一个有点严肃的人啊。”
“严肃？”
冲矢昴与黑羽季悟站在她的面前，正在收集下一位嫌疑人的情报。
据相川国彦所说，他一直待在房间内，之后到达公园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发现尸体了。
“相川先生之前一直在他的房间待着，我有看到影子，我想应该是在研究棋谱吧。”
服务生与他们聊了起来，“江口先生定期会邀请他的棋手朋友来这边进行活动，所以我大概有些了解。相川先生在活动结束后，经常会一个人待在房间里自己下棋。”
“与其说是严肃，不如说是个很认真的人啊。”黑羽季悟插话道，通过服务生的描述，基本可以想象出一个专心于棋道的棋手形象。
“可是啊，有一次我去他的房间送茶，结果刚拉开房间门，就被相川先生生气地说了一顿。”服务生无奈地摸了摸后脑，继续讲道，“说是下棋的时候不允许打扰，会弄断思路什么的，然后就把我轰了出去——有点过于严肃了，你们不觉得吗？”
冲矢昴没有回应，而是转而询问道，“这么说来，你今天有去送过茶吗？”
如果在房间的相川先生曾经与谁有过交流的话，大概也可以确定他的不在场证明。
服务生倒不介意有没有人附和自己，她双臂环在身前，回忆着回答道，“在那次之后，相川先生独自在房间下棋的时候，我们都不敢去打扰了，等他招呼我们再过去。今天他没吩咐我们做什么，所以我也就没去过那边。”
虽然很可惜没有证人，不过服务生确实看到了靠在外侧的相川先生的影子。
“除此之外，有没有什么其他任何奇怪的地方？”黑羽季悟为了不遗漏线索，接着追问道，“无论是什么都可以，麻烦请你再回想一下。”
“嗯……？”
听到他的问话，服务生没有回答，反而弯下身笑着向他打趣道，“小弟弟，你在玩侦探游戏吗？不过对你来说还是太早啦。”
——啊……
黑羽季悟顿了一下，之前他作为黑羽季悟一直与少年侦探团一起进行推理，可能因为柯南的缘故，并没有人感到有哪里奇怪。
直到听到服务生这完全把他当做孩子的发言，他才猛然意识到也许做得过火了。
“不，不要小瞧我啊。”黑羽季悟勉强搪塞过去，“我可是少年侦探团的成员，并没有在玩游戏！”
“少年侦探团吗？”服务生笑着重新搬起地上的重物，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些事要忙，先聊到这里吧。”
眼看她就要离开，冲矢昴也开口询问道，“能请你再回忆一下吗？我听其他人说，今天曾经见到有人去过相川先生的房间附近，但记不清是谁。”
“如果是在这里经验丰富的你的话，应该会认得吧。”
冲矢昴如此试探了一句，虽然并未抱有多大希望。
“硬要说的话——走错门也算吗？”服务生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上午有一个新来的服务生，送餐的时候，走错去了相川先生的房间。”
“幸好他只是站在门外问了几声，我们发现后就把他拉走了。”服务生的语气有些庆幸地说道，“相川先生也没说什么，要是以往大概会训斥一顿吧……估计他恰好今天心情还不错呢。”
几人又交谈了几句，服务生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冲矢昴与黑羽季悟则一同走向下一个地点。
“往日被打扰都会大发脾气的相川先生，今日被冒失的服务生打扰却没有说什么。”
冲矢昴思索着说道，“是因为没有听到服务生的声音，还是说……”
“还是说，他当时不在房间里，所以无法回答？”
黑羽季悟接着说出后续的推测。
“不管怎么样，相川先生的嫌疑也暂时无法被排除。”冲矢昴放缓步伐与黑羽季悟并排走着，他好奇地问道，“说起来，你真的不记得那个犯人的脸了吗？”
“啊，嗯。”黑羽季悟应了一声。他之前声称曾与犯人对视的事，看来羽田秀吉已经告知给冲矢昴了。
但实际上，他并未从气窗看到犯人的面容，那只是他编出来避免去往仓库的借口而已。
他本身也没有机会窥见与犯人究竟是谁，因此在这个问题下，只能含糊其辞地说道，“当时太紧张了，所以没有细看。”
二人最终到达旅社的餐厅，点了一桌上午时江口隆一要的菜品。
据江口先生所说，他将点的东西全部吃光了。冲矢昴提出还是探查一下菜品的情况会比较好。
菜品种类各式各样，包含炒菜、汤面等等，而且大多口味很重，一看就能知道，江口先生是爱吃辣味料理的人。
冲矢昴随意夹了一口，他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向对面的黑羽季悟询问道，“你也来尝一口怎么样？”
黑羽季悟严严实实戴着口罩，本来只打算看冲矢昴吃，此时收到对方的主动邀请，也不好拒绝，便如同吃可丽饼的时候一样，掀起口罩往嘴里塞了一口。
蔬菜被炒得火候适中，在轻微的辣味之后，出现了浓郁的酸甜味道，混合着蔬菜带起一股苦味。
黑羽将食物咽下去，他头一次吃这种口味的食物，倒是有些奇妙，他正想着要不要再尝试一口，便听见冲矢昴说道，“有些奇怪，对吧？”
——有些奇怪？
黑羽季悟马上打消了再吃一口的念头，他附和着点点头，等待冲矢昴继续说下去。
冲矢昴却没接着往下说，而是找来了负责做菜的人。
负责烹饪他们这一桌食物的，是一个长相出众的漂亮年轻女性，她尝过那盘菜后，很快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这个菜怎么这么苦……？”她慌乱地说道，“非常抱歉，我，我今天头一次做这种菜，可能在调料上出了差错，食材是新鲜没有问题的。我这就给您换一下。”
她的手上缠着不少创可贴，看起来在做菜方面似乎并不熟练。
黑羽季悟想起了之前的那位服务生提到过的冒失的人，便好奇地开口问道，“你是新来的服务生吗？”
“不……我是老板的女儿。”年轻女性再次鞠躬道歉道，“我最近看店里太忙，就想来帮一把，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实在抱歉。”
“请问，早上江口先生的食物，也是你做的吗？”冲矢昴在意地问道，他们本身并不是来用餐的，对于味道出了差错倒不是很介意。
“嗯，是的，因为这几样菜我正好学过，就揽下来了。”女性的语气有些不安，“我做菜的步骤和这次是一样的，不知道江口先生吃的菜味道是怎么样。”
冲矢昴与黑羽季悟对视一眼，又向做菜的女性询问了几句，最后几人确定，她是把放在厨房的番茄汁当作汤料加进去了。
而早上用餐的江口隆一，应该也是面对了同样的带有苦味的菜式。
“这样的话，就棘手了啊。”
女性走后，黑羽季悟便开口讲道，“江口先生声称吃光了所有的菜，但菜本身却因为厨师的失误难以下口。而自称在公园观赏表演的胜又先生，却漏说了表演失误的事情。以及往常下棋被打扰就会生气的相川先生，今日被服务生打扰，却没有出声教训。”
“三个人的证言，和实际情况都有或多或少矛盾的地方，不仅无法证明不在场，而且还增加了一些嫌疑。”
冲矢昴点点头，认同了这一说法。如此看来，从不在场证明来推理似乎是走不通了，得从新的方向入手。
他打开手机，发现羽田秀吉又给他发送了新的消息。
“羽田名人说仓库内的棋桌和棋子，只发现了死者万善先生的指纹，暂时没有什么进展。”
冲矢昴念出手机上的内容。
黑羽季悟一时有些庆幸，自己作为红色侦探行动的时候都很谨慎，在红色侦探的装扮中，刻意有着“白色手套”这一配件。
若非如此，也许现场会留下大量的属于他的指纹，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羽田秀吉发来的情报不止这些，冲矢昴继续说道，“另外，警方发现丸山先生面前的棋盘少了一枚棋子，那枚棋子最后在丸山先生的手里发现。”
“手里？”黑羽季悟疑惑地重复道。
“据说是被死死握在手心里，大概是尸体僵硬后才被吊起来，所以没有落到地上。”
冲矢昴确认完短信的全部内容，便收起手机说道，“在死前拼命握住的东西……大概是他留下的死亡讯息吧。”
“那枚棋子是……”黑羽季悟还未问完，冲矢昴就已经回答了，“玉将。”
“将棋中的统帅——可以横竖斜行进一格，一旦被将死即为失败。这样的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58章 棋差一步（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