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上岗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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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钟刺耳的响声仿佛一根无形的针刺入了我的神经，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桌旁将闹钟关掉，虽然只睡了两个小时，但我的精神异常地振奋。
拉开窗帘，柔和的晨曦透过玻璃洒进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整个城镇都仿佛被裹在一层金粉之中。太阳还未从海平面上全然升起，仿佛一只耀眼硕大的鲸鱼浮在蔚蓝的海面上，鸥鸟的鸣叫络绎不绝，和着隐隐约约的浪潮声倒别有一番海滨情调。在原来的世界，我住在距大海很远的城市，因此每当我拉开窗帘，眼前这幅瑰丽的海景都在提醒着我我早已身处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走到凌乱的桌前再次将昨晚熬夜准备好的材料确认整理了一遍，其中大多数都是已经打印过的材料，我将它们收集起来又重新用钢笔在上面添加了备注，我的手写字是我刚来公司工作时最大的骄傲。我重新洗漱，换了件黑色露肩上衣和黑色喇叭长裤，又穿了一件领口带着海洋花纹的白色马甲，将卷发简单地挽了起来。
看了一眼闹钟，七点半，推开窗户，可以听到左下方的厨房已经有动静了。
我站在镜子前，深吸一口气，新工作的第一天开始了。
走进厨房，这里比我在楼上听到的还热闹，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一群人聚在一起，原本宽敞的厨房也显得狭小起来。
原本的厨子肯定昨天晚上就被他们干掉了，现在做饭的是乔拉、Baby-5和巴法罗，古拉迪乌斯、塞尼奥尔和迪亚曼蒂则坐在餐桌旁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我走进去后他们的目光立刻就一并朝我袭来，我笑着跟他们打了招呼，塞尼奥尔微微颔首致意，古拉迪乌斯和迪亚曼蒂则瞟了我一眼又继续说起话来，乔拉带着那两个手忙脚乱的小不点倒是异常热情地跟我打了招呼。
“早上好，大姐姐！”Baby-5跑到我跟前，吓了我一跳，“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不用了。谢谢。”我尴尬地笑着摆了摆手。我向来不擅长对付小孩子，因为我实在搞不清这么大的孩子究竟是该拿她当一个成年人看还是简单的小孩子看。而且这种一上来就强烈到过分的热情总是令我无所适从。我熟练地从碗柜下面搬出做华夫饼的机器，这台机器是我跟工厂的师傅描述一番后他做出来的样子，至于这个世界原本有没有这种机器，我并不知道。我在模具里涂了一层薄薄的油，将准备好的面糊倒了进去，两分钟后，我将烤好的华夫饼夹出来放到盘子上，又淋上一层蜂蜜，拿上一杯橙汁站到窗台旁吃去了。两个小孩子似乎对这个能做出美味蛋糕的机器颇感兴趣，争先恐后地想玩，最终被乔拉大声制止了。我本来以为他们的注意力都会集中在那台机器上，不会来烦我，结果没过一会，Baby-5就又凑了过来。
“大姐姐，我叫Baby-5，你呢？”她看着我，害羞地笑着。我勉强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我叫阿黛尔，很高兴认识你。” “阿黛尔姐姐，我帮你倒杯牛奶吧？”她对我依旧是不依不饶。
“不用了，谢谢。”我晃了晃手中的橙汁，“我还没喝完。”
“那......我帮你拿点烤香肠过来吧？” “不用了，谢谢。”早饭我吃不下太多肉。
乔拉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喂！你这个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么？！看不出来她快哭了吗？！”
Baby-5脸上的笑容确实半点不剩了，我瞬间心里慌得一批，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那......那我想要一份煎蛋！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小姑娘瞬间就破涕为笑，蹦蹦跳跳地跑开了，“太好了，我又被需要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送报纸的海鸥飞到窗边，我接过报纸，顺便把吃剩的华夫饼丢给了送报纸的海鸥。今天依旧是没有什么大事件发生，多是些海贼与海军之间鸡毛蒜皮的冲突。若是放在以前，看完报纸后我就得马上回到办公室根据获得的信息联系客户，调整货单的数量和价格，不过现下既然换了老板，那么一切行动都要按老板的规矩来。
我找了张空椅子坐下，这个时候Baby-5帮我做的煎蛋也送到了桌上，我道了谢，翻开报纸的文学板块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读了起来。
“啊，柯拉先生！早上好啊！”听到Baby-5叫了起来，我连忙抬头向门口看去，可他已经不知怎的一头跌在了地上。他穿着跟多弗朗明哥一样夸张的羽毛大衣，只不过是黑色的，因为带着酒红色的帽子，我未能第一眼看清他的脸。等他站起来，我才算看清了他的真容，虽然和哥哥是一样的金发，但他的肤色显然要苍白许多，一张阴郁至极的脸孔确实够唬人的，若非知道他的事情，以及未来的他的命运，我恐怕会真的以为他是个凶神恶煞的恶棍。他看向我这边，我笑着说了句：“早。”
他阴郁地盯着我，却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早上好”。然后他就一脚踢飞了身旁的Baby-5和巴法罗。
我看着柯拉松的背影，心里想着他就是罗西南迪，多弗朗明哥的亲弟弟，与哥哥截然相反的对立面，海军卧底，救赎了罗的人......
多弗朗明哥亲手杀死的，他最后的血亲。
让多弗朗明哥彻底陷入疯狂的最后一道防线。
“嘿！发什么呆呢！”乔拉从身后拍了我一下，吓得我差点打翻了手里的橙汁。她突然坐到我旁边，一股甜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不适地抽了抽鼻子，差点感觉自己没法呼吸了。她揽着我的肩膀，咧开了那张涂满了艳色口红的大嘴一脸八卦地问：“那可是少主的弟弟哟~你一直盯着他看，该不会......”
“不，你想多了，乔拉姐。”我义正言辞地否决道，同时笑着逃离了她周围那一片呛人的香水禁区，“我去给少主送报告了，他今早要看的。”
不管是那个世界，八卦好事的家伙总是只多不少。
“等一下！你把少主的早餐一起带过去！”
所以为什么不拒绝呢？我端着沉重的餐盘站在多弗朗明哥的房间外，除了报纸和报告，还有一壶咖啡和一大份烤里脊肉。鬼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做到一大早就吃得下这么油腻的东西的。不过这种问题只要稍微思考一下就能得到答案了：我一个任人搓圆捏扁的小角色，哪有什么拒绝别人的资本。
我清了清嗓子，敲门高声喊道：“少主大人你在吗？”
“进来。”他的声音沉重的宛如野兽的低语。我不敢怠慢，用手肘压下门把手，靠着后背推开了门。
“少主，我是来送军火公司的报告和您的早......餐的。”我自认为自己已经是个相当成熟冷静的女人了，毕竟在这个人吃人的黑市圈子里，心里再慌得一批也要把自己伪装成凶狠精明的野兽。从同僚们的嘴里，我听到很多与我们打交道的人将我比作美艳狡诈的毒蛇，虽说我本人并不是那个样子，不过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但我推门而入看到的景象，差点让我精心打磨的伪装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他肯定是刚从连接着办公室的私人浴室里出来，浑身上下唯一一件可以称得上是衣物的东西就是那条围在□□的白色浴巾。湿润的金发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分外耀眼迷人。满是肌肉线条的壮硕身躯与挂着零星水珠的蜜糖色肌肤一并被明朗的阳光浸润着，肆无忌惮地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的气息，仿佛一团要将人拉入情欲之中的热烈的火焰。
我来的很不是时候。
我咽了口口水，将脑内的混乱思绪一并扫到九霄云外，同时再次告诫自己：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了，不该被肤浅的外表与欲望迷了心智。短短两秒之内，我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我径自穿过办公室，将餐盘稳稳放到办公桌上，将报告双手递给了他，然后开始给他倒咖啡。他坐到我身边的皮椅上，衣服也不穿就翻看起那摞报告。
也就一会功夫，他抬头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现在军火贸易的行情怎样？”
我发誓他肯定没认真地看过报告。我将咖啡递给他：“大海贼时代来临，军火贸易只会是稳赚不赔。但这样一来想跟着分一杯羹的也不在少数，格鲁曼军火公司有自己的工厂，现在也还算是在市场里有一席之地，但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以后怎样，还不好说。” “那么你觉得下一步该怎么办？”
“研发新产品，拓宽目标客户的范围。既然海贼会越来越多，那么我们可以将便宜好用的武器卖给平民防身，还可以推出一些华而不实的款式来迎合有钱人的需求。”我不知道多弗朗明哥是否听懂了我说的，反正我自己也不是十分肯定这套论调，以前糊弄格鲁曼倒是绰绰有余。
“你对其他的地下贸易了解多少？比方说，奴隶贸易？”
我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格鲁曼除了军火生意有没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副业，我一点也不清楚，工作上我总是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和不该听不该管的事分得很清，毕竟这是保住饭碗，乃至保住性命的第一准则。如果真的有，我是绝对避之不及的。凭着我以前学到的那点商业知识，为了在这个世界混个差不多的位置我已经够堕落的了，我一点也不想染指毒品和奴隶的产业，这是最后的原则问题。
“我只会打点军火的事情，别的......实在不会。”
我突然感觉到我的颈部一紧，开始我还以为是蚊虫叮咬的缘故，但下一秒我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栽进了他的怀中。炽热的体温隔着衣衫灼烧我的全身，针扎似的刺痛感一时间遍布我的全身，我很清楚，他在慢慢收紧产在我身上的线。
“呋呋呋呋，再给你一次机会。小狐狸，你最好别想着跟我动什么歪脑筋。”他凑近我的脸，仿佛在看一块美味可口的点心，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会有吃人的癖好呢。我一时间心跳加速，不过可不是怦然心动，完全是因为我对自己命不久矣的恐惧。这是他对我使的一个下马威，同时也在试探我的忠诚度，我才“被加入”他们的家族一天，他不可能完全地信任我。
我呼出了胸腔里仅剩的那点气息，低声道：“可以玩期货。我以前军火方面也做过几次，道理都是差不多的。”我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期货这个东西，无非就是提前定好交易的数量和价格，交易期到了后如实凭约定好的交易，因为在未来商品的价格会有波动，所以盈利亏损全看运气和对未来的预判，风险太大。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终于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感觉到牵制我身上的线一时间全部消失了，就立刻惊慌失措地从他身上逃离开来。我故作陈定地整理了一下半湿的衣衫，但我的双手分明是在止不住地颤抖。身后再次传来那个男人低沉的嗤笑声，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大约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可笑吧。
“呋呋呋呋，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您的意愿，难道还轮得到我做决定吗？”我也顾不得这句话会激怒他的危险，现在我只想马上逃离这个房间，跑的远远的。
“呋呋呋呋，去收拾好东西，我们明天早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我回头，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您的意思是......要带上我一起？”我还以为，一夜之间我只是换了个老板，其他的仍旧是一成不变的。现在看来我真是大错特错了。
“我说过，你已经是我们家族的一份子了。”他开始津津有味地享用起他的早餐。
“那军火贸易怎么办？”我仍然一头雾水。
“会有人打理好。”他用叉子指了指我，“我需要你跟在我身边做其他事情。” 我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房间。我本以为自己只要足够理智并且小心翼翼，就能够在这趟浑水里捞一笔钱再全身而退。现在看来，命运是全然不会让我在它眼皮子底下出老千的，我只会在这充满了罪恶与欲望的路上一直前行，永无退路。
等我走到我的房间门口，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多弗朗明哥刚才跟我提到过奴隶贸易。
明年，也就是海元历1509年，按照我之前从埃里克那里抄录过来的“史诗”，鱼人费舍泰格会解放圣玛丽乔亚上千奴隶。圣玛丽乔亚对奴隶的需求，会扩大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他预判？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上岗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