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热爱可抵岁月长》央锦

61、老搭档 VS 赛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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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决定的？”王杰希沉默半晌，低声开口。

　　“唔，有一段时间了吧。我的合约不是今年就到期了吗，俱乐部还挺关心续约之类的事的，不过你也知道的，我一直躲着这事。今年春季赛的时候，我想通了，决定这赛季结束就退役，私下里就和俱乐部透露了意向。”方士谦看了眼王杰希面无表情的脸，咧了咧嘴，“不过当时大家都信心满满，志在夺冠，今年这么关键，我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影响大家心情，所以和俱乐部说完后，这事就一直按着了。”

　　“退役这事儿，我没开玩笑。倒不是打不动了，说实话我觉得和你搭档，我的状态越来越好了，再陪你拿个冠军都不成问题。但是家里等不了了……”方士谦叹了口气，“续约什么的，肯定不可能了，与其拖着，不如帅气地退出。”

　　在王杰希复杂的视线下，方士谦老脸皮厚地开起玩笑：“你也别难过，我这叫功成身退。你不常喜欢翻些文绉绉的诗词吗，我记得不有那么一句话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嘛。我觉得我真挺帅的，嘿嘿。”

　　“真的决定了？”王杰希缓缓问道。

　　“嗯，俱乐部应该很快就会召开发布会，公开宣布了。在此之前，我觉得和你先说明白比较好，省得你在庆功宴上打我。”方士谦嬉皮笑脸，“憋了这么久，说出来舒服多了，老王，今天冠军夜啊，你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也不能生气的。”

　　“……”王杰希深深看了眼方士谦，长长叹了口气，“你实在是……”

　　“哎哎哎，别说了啊，别惹我掉眼泪，大老爷们都是。”方士谦拧了他一下，“你要真舍不得我，就快点找个对象，让我安心。”

　　所以才会那么着急撮合赵苓和自己吗？王杰希眼底有些细微的变化。

　　他和方士谦算是老搭档了，从一开始自己初入微草，到后来居队长之位，只有方士谦满不在乎他身上那些光环，也不屑于和他谦让礼貌，对他从来没客气过，插科打诨、调侃嬉笑，甚至是给他起绰号、拉红线，这些事只有方士谦敢做，而且做的理直气壮。

　　实际上，看似距离感十足的王杰希，十分喜欢这样的方士谦。他像一个真正的朋友，而不仅仅只是战友、同事。

　　看起来最不正经的方士谦，却是唯一一个对王杰希提出要他改变风格的人。在他被冠以“魔术师”称号后，只有方士谦严肃地提醒他，要想一个战队赢，就不能和队伍脱节。也是方士谦，没有丝毫犹豫地坚信，王杰希能够改变、可以改变。

　　可以说，微草的两届冠军，都离不开方士谦。他蛮横却细致，暴力又浪漫，嗜战却胆小，充满了矛盾，却又如此可爱。

　　王杰希如鲠在喉，面对方士谦嬉皮笑脸，一副“你生气也没用，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的样子，却实在气不起来。他抬起手臂，在僵硬地四肢动作下，无视方士谦的紧张戒备，走近，抱住，给了方士谦一个大大的拥抱。

　　“微草一直有你。谢谢你。”

　　“卧槽！”方士谦爆了个粗口，仰起头，眼泪水却哗哗流了下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同样正在进行两个男人间拥抱的，还有百花的张佳乐队长，以及前副队长孙哲平。

　　“大孙……”张佳乐低着头，抵着孙哲平胸口，低声哽咽。

　　“别说了，晚上喝酒去。”孙哲平重重拍了拍张佳乐后背。他从来不擅长安慰人，但对于张佳乐，他却太熟悉了这一套安慰的模式。

　　因为他们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悲伤。

　　想到这里，孙哲平也有些难受，狠狠吸了吸鼻子：“你啊，一年打得比一年好，不像我，所以要相信自己，知不知道。”

　　张佳乐发出类似悲鸣的叹息：“我真的很想赢。”

　　“我知道。”比谁都知道，孙哲平腾出一只手抹了把眼角，心里酸疼酸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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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目组以最快地速度布置好舞台现场，颁奖仪式即将开始。第七赛季前三强依次登台亮相，全场爆发出最热烈的欢呼。按照流程，季军蓝雨战队最先授奖，由明星嘉宾颁发荣誉证书。

　　萧宛扬换了一身暗紫色修身西装，挺拔的身材、器宇轩昂的五官，面朝观众先起身挥了挥手，然后跟着礼仪走向舞台。喻文州敏锐地转头，发现黄少天的脸色十分紧绷，甚至还透着点莫名其妙的敌意。

　　喻文州心思急转，心中浮出几种猜测，他拉住黄少天：“少天，是孙主持和你说了什么关于赵苓的事，对不对？”

　　黄少天眼神在喻文州身上晃了片刻，紧抿着嘴没有说话。

　　喻文州手上略微用力：“不管什么事，别冲动，别轻易迁怒旁人，明白我的意思吗？”

　　黄少天看着大步向蓝雨走来的萧宛扬，牙根不自觉紧了紧，忿忿应到：“嗯，我不冲动。”

　　萧宛扬观看了一整场比赛，荣耀的激烈对战、队员的倾情付出，都让他感动。这时候的他，是由衷地尊敬这些职业选手，也为自己能来颁奖感到骄傲。因此他一敛平日的嘻哈幼稚，严肃且庄重地接过荣誉证书，走向蓝雨。

　　“恭喜。”萧宛扬伸出手，向喻文州诚挚道喜，“能在这样的职业圈赢得荣誉，确实值得敬佩。”

　　“谢谢。”喻文州温和地笑着伸手，同他相握。

　　步子微动，萧宛扬走到黄少天跟前：“黄副队的风格让人印象深刻，希望以后有机会再交流。”

　　“……”黄少天目光沉沉地盯着萧宛扬，没有伸手。

　　萧宛扬微愣，将心比心，以为他是因为没拿冠军心情不好，可能还没走出阴影。

　　不过这种场合他可不能让双方尴尬，毕竟多机位镜头正在特写，任何异样都会被放大。作为演员，他自有一套化解危机的技巧。萧宛扬看似随意而自然地抬起那只没被回握的手，小步上前，伸臂半拥住他，主动来了一个亲昵地拥抱。

　　在黄少天僵硬且抗拒的姿态下，萧宛扬用更明显的肢体动作掩盖了微表情和细节，然后两手把证书塞给黄少天，笑得亲切友好：“加油！”

　　黄少天就这么被动配合了他，愣愣接过了证书。

　　在场下一片热闹的欢呼声中，喻文州单手抬起他一只手腕，高举起证书，和队员们一齐向观众鞠躬致谢。

　　随后是百花战队，由前联盟主席金成义颁奖，大大的奖金支票牌，依旧挡不住张佳乐红彤彤的眼眶。百花粉丝一看自家队长这表情，眼泪水就忍不住了。一年又一年，百花作为老牌豪门战队，每一年都奋战在季后赛舞台上，每一年都有张佳乐顽强不屈的身影。但每一年，他们都与奖杯失之交臂。

　　张佳乐，与他名字截然相反的，是在荣耀这个舞台上，略显悲情的经历遭遇。他仍在坚持，却仍在受伤。

　　“百花齐放，再起新章！”不知道是谁，先站起来，扯着嗓子喊出来百花的口号。台下的百花粉一个接一个呼应起来，像是燎原之势，感染了周围人。

　　百花的粉丝高举应援板、灯牌，摇起应援带，纷纷齐呼：“百花齐放！再起新章！”

　　导播也有些热泪盈眶，耳麦指挥场控，调低了背景乐音量。台上的张佳乐清晰地听到场下声浪，一层接一层，喊着百花的口号，鼓励着他。

　　他牙根紧咬，喉头哽咽，用力把头埋到臂弯里蹭了蹭，抬起红红的眼睛，跟着大家一起，高呼了一声：“再起新章！”
　　今年的总决赛从泪点和燃点，都已飙破历史新高。冯宪君登台的时候，缓缓扫过台上这群热血的年轻人，目光慈爱柔和，同时又饱含尊敬。

　　升降台在聚光灯下缓缓升起，硕大的奖杯在万众瞩目下，升至高台。

　　“下面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第七赛季冠军，微草战队，上台领奖！”钱正合中气十足地播报，“颁奖人是我们联盟主席，冯宪君；领奖人是微草战队队长，王杰希，副队长，方士谦，队员周烨柏……”

　　按照流程，本该是王杰希与冯宪君并排，一齐带领微草战队，共同走向总冠军领奖台。但王杰希在迈出步子前，微微顿了下，单手扶住方士谦后背，微微一推。

　　方士谦本能一个前倾迈腿，在冯宪君抬手邀请下，震惊地回头看向王杰希。王杰希平静地微微笑了下：“这个舞台，属于你。”

　　方士谦老脸一红，有些不争气地鼻子酸起来。

　　冯宪君听到王杰希的话，大概懂了王杰希让贤的意思，于是拉住不断揉眼睛的方士谦，在欢呼和彩色碎片飞扬的舞台上，一步一步，走向了奖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