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神有孕》扛前解毒片

2、第一章飞来横祸

　　曲湘白在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磨耳的轮胎在沥青地面抓蹭的声音，一遍又一遍□□被安全气囊和座椅靠背挤压变形醢刑一般。
　　但曲湘白还是没用明显已经不太清醒的脑袋想明白，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一个年轻有为正直爱党，满心拥护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社畜，刚为了自己个人理想拼死忙活一个月，昨天临时接到律所另一头社畜义诉报告，连夜飞回来处理烂摊子的牲口本人到底做错了什么，是还不够努力么？是还不够正直么？下了飞机取了停车场落了灰的车还没开出停车场就被横冲直撞一辆路虎撞了个七窍流血 ，险些皈依。
　　“江医生，1706的患者体温急骤升高，脉搏减弱转慢，呼吸不规则，血压波动大，需要及时抢救！“
　　谁在说话？她声音好急啊，但是她在说什么？
　　”瞳孔散大，对光反应消失。“
　　这声音好好听啊，但我好累啊，我觉得我得被来回撞死一千八百回了吧，太痛苦了。
　　”脉压增大……“
　　说啥呢，我怎么只听不懂呢？是在说话吧？
　　之后曲湘白发觉来来回回的碾压感好像不见了，自己难得轻松下来，终于可以放轻松睡一觉了。
　　“好了，手术成功。“穿着蓝绿色手术服的男人终于对旁边不时伸过无菌巾帕擦汗的护士轻声说道。
　　”太好了，辛苦江医生！“小护士看着一个一个仪表的生命体征恢复正常，终于放松的吁出口气，对旁边的两个实习学生轻声吩咐道：”把患者推出去吧。“
　　说罢转身给这位摘下口罩的医生解开手术服后的扣子，“江医生辛苦了，今天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江医生那似桃花又似凤眼的双眸一弯打趣道：“是没什么事了，这一场都三个小时了，现在得早上五点了。”
　　听到江医生的揶揄，小护士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1706床真是个命大的，抬进医院来都那样了，要不是碰上您主刀，那长得再漂亮也得残了，躺了大半个月了也没什么动静，一有反应，抢救工作又碰上您，这姑娘这是讹上您了啊哈哈。”
　　江医生听罢也笑笑，“救死扶伤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这姑娘也是可怜，住院这么长时间，也没联系到她家里人。”
　　小护士皱着眉头，“她来了之后，警察那边倒是送来了身份信息，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家里人。看来只能等她醒了的了，只是……”
　　“不用担心，今天晚上差不多也就该行了，等我今晚回来值班再给她看看。“两个人一起走出手术更衣室。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白大褂的男人一身疲倦不堪，漂亮的凤眼没什么精神的垂着嘴边却还噙着笑，可爱白洁的兔牙在这住院部的走廊里带来了些许活力。
　　送周护士长到护士站，“行啦，你辛苦大半夜了，快趁现在休息一下，躲个眯。“
　　“好好好，躲个眯。”周护士长被眼前这个虽然满眼疲倦但仍然笑盈盈的男人此时稚气俏皮的话逗得也笑起来。“你快些回家吧，休息一天也不容易啊！”
　　“诶！知道啦“本应奔向假期的江医生头也不回，摆摆手大步离开。
　　周护士长目送他走了后，转头跟一旁玩手机的小刘，笑得一脸慈祥，“这江医生真是的，今年得有27了吧，笑起来还跟个大学生似得，说话还要撒娇娇。”
　　“江医生南方人嘛，讲话都有点嗲。”小刘闻言抬起头搭腔。“不过江医生还真是，我跟他同期进来的吧，你看我脸上皱纹抹多少霜都没用，这江医生来的时候还有点婴儿肥，现在没了婴儿肥反倒更显年轻了。”
　　“就是，你看这江医生熬起大夜来也是一样的熬，一点也不显老。”周护士没有听话的躲个眯，而是整理起今天的档案，“就是也没个女朋友，我看他也不上心，要不我还是给他留意着，等什么时候给他张罗张罗。”
　　“我看行，江医生这是咱们院的沧海遗珠，怪就怪他年少有为，这么年纪轻就”戈城江一刀“出名，每天忙手术都忙不过来，还谈恋爱？”小刘摇头感叹沧海遗珠无人欣赏的遗憾。
　　“刚做手术的那1706床的姑娘，真是个可怜娃，我看她身份证上才20，这开车没开出机场就被车撞了，也联系不上家里的人，连个跟前照顾的都没有，啧啧。“周护士长操心完刚走的又操心眼前的，“你说这么小的小姑娘，就是不能开车，太不安全了。年纪轻轻的万一落下什么毛病，你说可怎么办啊。”
　　小刘递过来把瓜子，“那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我好几次去给她擦身子，她皮肤可真细，这么多天也没洗澡，身上还是香香的，我看她身份证上的照片，真好看哟。”
　　“准是什么小明星吧，不算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大眼美女，就是特有气质。”周护士长点头。“长得特古典，像那个谁，那个天仙呀。叫什么来着……”
　　“周韵彤！”
　　“诶，对对对！”
　　曲湘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死了，又好像还活着，食道因为缺水撕扯的火辣辣的疼，曲湘白想喝水，却也说不出话来。
　　“诶？这姑娘是不是要醒了啊。“隔壁床奶奶家的大孙子刚去楼梯口打完早饭回来，照例看看这个隔壁床没人照顾的小妹妹的情况，发现安静躺了半个月的小姑娘正张着嘴动，好像在说什么。
　　连忙转头按了她床边的红铃，小刘忙跑过来，“怎么样了？刘奶奶？”
　　“不是我奶，是1706啊，你看她是不是醒了啊？“李茂在工地里当工头，看着是个粗手粗脚的糙汉子，但其实是个挺细心热心肠的人，这半个月照顾做手术的奶奶照顾的面面俱到，有时候也帮护士们看着点隔壁床的曲湘白。
　　此时小刘调了调输液管子，又倒了杯水，先拿棉球擦拭了曲湘白干得快裂开的嘴唇，又插了个吸管，轻手轻脚的给这个大半个月没什么反应的人喂水。
　　曲湘白觉得自己这一刻肯定是活着的了，水划过灼痛的喉咙的感觉和平时喝到水的感觉万千不同，曲湘白觉得这水沾到自己食管壁的每一滴水都快速蒸发，水不是流动的，像是有形的雾气，滋润着自己的四肢百骸。
　　曲湘白费力的睁开眼睛，眼前的东西还不能完全有效的反映到自己的大脑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干什么。
　　“哎呀妈呀！醒了！”小刘看着天仙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磕了什么慢速的电影，一时半会而激动不已。
　　周护士长也刚醒，洗完脸从水房路过317病房，看到小刘蹲着特激动的跟刘奶奶家孙子说话，便好奇的进去看看。这一看，看到个睁眼没反应的呆娃，说：“这么快啊，江医生还说要今天晚上呢，这手术没做完几个小时就醒了，孩子恢复能力挺好啊。“
　　“曲湘白，你能听见我说话么？曲湘白？“周护士长不厌其烦的叫着曲湘白的名字，她知道现在曲湘白的大脑机能还没全面唤醒，要一遍一遍的确认她五感有没有问题。
　　曲湘白还在神游太虚，但是这个声音听着好熟悉，好像陪伴了自己很久，在哪听过呢？
　　曲湘白“嗯“了一声，虽然声音小，但是周护士长也听到了，满意的放心的笑了笑，继续和曲湘白说话，都是问些身体状况的问题，有的曲湘白能听到脑子里，有的就从耳边溜走了。
　　”曲湘白，你看这是几？
　　“2”
　　“曲湘白，你饿不饿？“
　　曲湘白轻微的晃动了下头。
　　周护士长让小刘先去忙，自己给曲湘白泡了毛巾擦拭起她的手指，曲湘白感觉自己被温暖包裹着，很舒服，想睡觉但是，她更想下床自己洗一洗，她不习惯别人碰她。
　　”我想“曲湘白把视线从天花板移到一旁笑的和蔼亲切的女人身上，”洗澡。“
　　“不行！“周护士长了然，但是她刚做完手术，不能任性，”你乖乖的，我给你擦擦，你不脏的，等你好了咱们再洗昂。“
　　曲湘白点点头，“我的手机呢？”
　　周护士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刚充好电的手机，“小白啊，咱们也联系不到你家里的人，你看你一会儿歇会不那么累了，就找找人过来昂，给咱们那个换洗的衣服，然后把手术费什么的结一下昂。”
　　周护士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忍不住用哄小孩的口气跟曲湘白说话，可能因为曲湘白的眼睛黑白分明，太干净了，又刚刚醒过来，眼睛里的迷茫透着稚气和可爱，让她不由自主的像教小孩子一样的一件一件说清楚。
　　曲湘白点点头，“唔”
　　解开密码锁，调出温芒的电话，“喂……“
　　”你这狗，让你回国帮我！你回哪国了你？打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
　　电话里温芒的聒噪的声音，打破了曲湘白以为自己在天堂的环境，迅速拉她回到人间，“我车祸，刚醒，给我送衣服过来，我要吃东西。“
　　周护士长在旁边提示她，“在戈城市医院，住院部，8层317.“
　　曲湘白乖乖复述，不听温芒在那头急的语无伦次反手挂掉。
　　”男朋友啊？“周护士长在她肌肉上力道适中的揉捏着。
　　”不是，是同事。“曲湘白轻声否认。
　　周护士长也不在意曲湘白话少的可怜，自顾自的说着，好像曲湘白就该这样话少，虽然话少但是也不会让人有距离感，更让人觉得这孩子乖。
　　一旁的李茂憨憨一笑，“姑娘你可醒了，我奶做手术之前你就昏着，我奶做完手术都要出院了，你才醒了。”
　　曲湘白闻言一愣，“我在医院这么久了？”
　　“对啊，今天都4月20号啦。“旁边喝粥的刘奶奶今天就要出院了，精神头很好的和小姑娘说话。
　　317一片闲话家常也没说多久，温芒就大包小包的急匆匆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