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
桃地再不斩和白回到据点时，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白揭下面具，严肃道：“再不斩大人，请让我照料您的伤口。”
再不斩嗯了一声，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斩首大刀一放，伸出还在滴血的手臂让白去处理。
再不斩回忆刚刚的交锋，露出嗜血的笑：“不愧是木叶技师，带出来的学生也不容小觑。”
当再不斩和达兹纳一行人相遇时，他等到的不是一个达兹纳，而是一群。
——护卫忍者中的某人搞出了一堆分身，还用变身术全变成达兹纳的模样。
再不斩还很快发现那不是一般的分身，而是木叶特产影分身，不会被风刮一下就散。他本身没有直接看破变身术的技能，一时间只能靠观察判断哪个是真身，或者直接上手把真人和影分身一起砍了。
再不斩果断选择后者。
然后他就和赫赫有名的木叶技师旗木卡卡西对上了。
再不斩一开始并没有把卡卡西的三个跟班放在眼里，反正只是刚毕业的菜鸟下忍罢了。他被卡卡西勾起久违的战意，一副心思全放在对方身上，最终利用地利和对方一瞬间的大意，成功把卡卡西困在水牢里。
然后一直愣在旁边的三个小鬼骤然发动了。
小女孩拉着护卫对象直接退到了战斗圈外，另外两个下忍则打了个配合，不仅成功救出卡卡西，其中的黑发少年还用雷遁狠狠电了再不斩一回。
等雾隐之术被金发小鬼的风遁吹散，再不斩才意识到，他要对付的不仅是写轮眼卡卡西，还有一个已经开眼的正统宇智波。
被两个写轮眼拥有者同时盯住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再不斩有幸见识了宇智波家大名鼎鼎的手里剑术，还亲身体验了一番被“心灵写照之瞳 ”玩弄于股掌间的滋味。
幸好躲在暗处的白看准破绽，在对方以为胜利在握时突然偷袭那个宇智波小鬼、让卡卡西一方乱了阵脚。虽然白的偷袭失败，瞄准要害的千本全被另一个金发小子挡了下来，没能杀掉那个宇智波，但也让再不斩抓住空挡、全须全尾地撤退了。
至于那个挡刀的金发小鬼……
估计死了吧。
“白，”再不斩道，“如果再和那帮人对上，你能赢吗？”
白抿唇，向来恬静无波的面上显出一丝不甘和无奈。
“我知道了。”再不斩呼了口气。
天生克制白的冰遁的忍者不多，偏偏开了写轮眼的宇智波是其中一个。
宇智波一族向来身法极快，又有写轮眼能看破白的动作，可谓是最最克制他的对手。就算对方损失了一个人又怎样？只要那个宇智波小鬼还活着，再有卡卡西拖住再不斩，他们就很难对目标下手。
“对不起，再不斩大人，我……”白垂下头。
他在偷袭时其实有机会解决达兹纳，但那时角度不对，达兹纳和宇智波只能二选一，前者可以完成任务，后者却能救再不斩于水火。
白不后悔选择救了再不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但他的举动导致任务失败也是事实。
“我不怪你。”再不斩道，“倒是卡多那边……”
既然任务十有八九是成不了了，他就得考虑如何给雇主一个解释了。
叛忍虽然全是群臭名昭著的家伙，但在任务上失信可意味着自断财路，饶是怼天怼地如再不斩，也是需要钱的。
卡多这人，就是所谓的无耻的有钱人，又怂又贱，再不斩其实很看不上眼，但架不住对方开价高，才接下这个任务。
想到这里，再不斩心里又是一股火，恨不得立马提刀去宰了卡卡西和他的那帮兔崽子。
他们所需的资金只缺最后一点，只要完成这笔买卖，漏洞差不多就补上了。结果如今任务泡汤，钱肯定拿不到不说，还要被卡多那个垃圾冷嘲热讽，想想就让人火冒三丈。
“卡多那个老混蛋我不耐烦理他，我们收拾收拾，直接……嗯？”
再不斩脑里忽然冒出个不是主意的主意。
他们缺钱。
而卡多是个有钱人。
还是个再不斩看不顺眼的有钱人。
再不斩坐着想了想，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损主意非常合乎心意。
他呵了一声，对白说：“给照美冥那个女人发个消息吧。”
白微微吃惊：“再不斩大人？”
鬼人再不斩的目光望向遥遥东方。
那里有他的故乡，有他曾经效忠又背叛的村子。在那片不大不小的水乡土地上，他曾为了他的国家，流过血，流过泪。
“水之国，雾隐——我回来了。”
*
达兹纳的家离得不远，在卡卡西给鸣人做了紧急处理后，一行人在达兹纳的指引下直接冲进了他的家。
好在鸣人的好运不只体现在打牌上。经检查，他近乎奇迹般地避开了所有要害，除了真的被扎成了刺猬外，竟只能算皮肉伤，好好治疗的话甚至连伤疤都不会留。鸣人这家伙的体质也是可怕，拔千本拔到一半的时候就醒了，还有精力叽哇乱叫，然后便倒头大睡。
小樱在他枕边又哭又笑。
佐助则一言不发。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待在鸣人身边，都没去管自己的伤口。鸣人那一飞扑替他挡下了大部分攻击，却仍有一部分落在了佐助身上。然而佐助愣是一声不吭，直到达兹纳的女儿津奈美发现有血总是在那滴滴答答，众人才意识到他的手臂上也插着几根针。
好在佐助没有拒绝治疗，默默伸出手，任凭小樱和津奈美替他包扎。
然后继续安静待着。
小樱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的佐助。
她尝试着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然而不论说几次，佐助统统充耳不闻。内心深处，小樱知道这话怕是只有鸣人说了佐助才能听进去。
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将卡卡西老师带回来的情报像复读机一样说给佐助听。
“卡多那里一直没有动静，达兹纳先生正试着尽可能拉拢村民，在此期间尽可能推进建桥进程——”
佐助忽然直起身子，第一次把注意力从鸣人身上移开。
“佐助君？你需要什——？！”
只见佐助面上闪过片刻惊讶，然后立刻为无法遏制的怒火替代。不等小樱有所反应，佐助嗖地站起身，一个晃神，屋里已没了他的身影。
小樱愣了一下，也赶忙起身冲出房间。
佐助速度极快，小樱在门口左看右看，愣是连他往哪个方向去了都没看出来。她赶紧跑去另一个屋子，推开门冲里头大喊：“卡卡西老师！不好了！佐助君他——”
“没事，我让我的通灵兽跟着呢。”卡卡西道，淡定地继续翻看手中书页，“你别担心，佐助是不会独自去寻仇的。”
不如说，在鸣人醒来之前，佐助根本不会走远。
“哦……”小樱愣了一下，随即狠狠松了口气。
鸣人已经倒下，如果佐助再出事，她真的要崩溃了。
那时，站在外围的小樱并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
她只听到了佐助那近乎撕心裂肺的呼喊。
接下来一幕幕如梦中般模糊不清。她只记得自己呆若木鸡地站在那里，看到佐助君噗通一声跪在鸣人身边，眼里的勾玉疯狂旋转，又见卡卡西老师冲上去，小心翼翼地把鸣人从浑身颤抖的佐助怀中轻轻抱起，再轻轻放下。
数不尽的铁铸千本插在她同伴的背上，一个个泛着染血的寒光。
等小樱终于回过神来，达兹纳正无比担忧地看着她，伸手扶住她的胳膊，小樱才意识到自己已泪流满面，打颤的双膝几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卡卡西老师，我……”
卡卡西抬起头，发现樱发少女并没有离开，而是怔怔站在门口。
“……我作为忍者，是不是很不合格？”
银发上忍不禁挑眉。
小樱继续道：“忍者心得第二十五条：忍者要有不论何种状况都不可表露感情、以任务第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可以流泪的心……可是那时候，我除了哭，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如说，她一直都是如此无力。
面对真正的危险时，她被安排在后方保护委托人。除了达兹纳确实需要有人贴身保护，也是因为除此之外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连考核时也是。小樱心里明白，其实佐助根本不需要自己帮着研究卡卡西老师的破绽，带上自己更多只是出于朋友之谊与同伴之情罢了。
“和佐助君和鸣人相比，我实在太弱了。”樱发少女眼睛发酸，“我觉得我根本没有资格和他们站在一起。”
卡卡西沉默半晌，放下书，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小樱过来。
见小樱耷拉着脑袋凑到身边坐下，卡卡西下意识想要伸手揉揉少女的头以示安慰，但想起上次被对方指着鼻子骂变态的体验，手僵了僵，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肩。
“小樱，你觉得我们第七班里，谁是最厉害的忍者？”
小樱想了想：“老师。不算老师的话，佐助君。”
“那你看佐助现在那样子，像是‘不论何种状况都不可表露感情’吗？”
小樱哑然。
“忍者也是人，没办法成为没有感情的道具。就算是我，在……那之后，也是很久没能振作起来。至于实力嘛……”卡卡西眼神飘了一下，“……说实话，是佐助他们太强，而不是小樱你弱。”
一个是出身宇智波的木叶最年轻天才，一个是继承了漩涡血脉的九尾人柱力，佐助和鸣人的起点从一开始就不一样。讲道理，如果小樱一个没有任何家族传承和血继限界的平民忍者能和他俩平起平坐，那才是真的惊悚。
这样的怪物，木叶成立几十年来也就出了一个四代火影。
“那我是不是永远也追不上他们俩了？”小樱闷闷道。
卡卡西沉默片刻：“小樱，你还记得琳吗？”
学霸的记忆力不容小觑，小樱立刻道：“是老师以前的队友，对吧？”
“琳与我和带土不同，她……几乎不会任何攻击性忍术。每每与敌人冲突，她都是留守后方、被我们保护的那一个。然而即便如此，她依然是我们小队里不可或缺的一员。你知道为什么吗？”
卡卡西话锋一转：“因为，只有彼此互补的团队，才能真正做到没有弱点。琳就是我们最□□完备的后援。有她在，我和带土才能毫无顾忌地冲在前面。”
“——小樱，你要不要考虑往医疗忍者的方向发展？”
小樱愣住了：“医疗忍者？我？”
卡卡西点点头。
这个主意他也是刚刚想到。
按理说，执行要出远门的高级任务，小队里一定会配备一个医疗忍者以保证安全。低级任务里或许还感觉不出来，但如今他们撞上这个名义上C级实际上估计有S级的任务，医疗忍者缺失的隐患顿时爆发出来。
换句话说，也幸好挡刀的是鸣人、幸好任务地点是波之国而不是要啥没啥的深山老林。如果换了第七班其他人任意一人中招，没了漩涡一族的强悍体质和人柱力的增幅，又无法及时接受治疗的话，怕是要直接交代了。
“我听鸣人说了，你似乎第一次尝试就掌握了查克拉操作的窍门？这些日子我也观察了一下，我可以断定，小樱你在查克拉精细操作上非常有天分。而需要精细操作的忍术，除了幻术，就属医疗忍术。”
见小樱似乎有所心动，卡卡西继续道：“你们是一个团队，是队友，不是竞争对手。比起和那俩人较劲，应该有其他更适合小樱你去努力的事哦。”
比如在那两个臭小子玩脱时兜个底。
樱发少女陷入沉思。
“……请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不用急，你们还年轻，可以慢慢思考未来。”
医疗忍者原则上是不能上场拼杀的，小樱本质上是个好强的女孩，要她留守后方当一个被保护的对象，心里肯定有些抵触。但聪明如她，肯定能意识到这对她而言是个很不错的发展方向。
正巧达兹纳过来敲门，他背了一堆工具，表示自己要出门干活了。小樱正需要时间好好理理头绪，便自告奋勇接下了护卫的活儿，经过卡卡西同意后，跟着达兹纳施施然走了。
小樱前脚刚离开，卡卡西就听到了爪子拍击在地上的哒哒哒声，一抬头，看到自家忍犬帕克蹲坐在门口，平日里一直恹恹的大饼沙皮脸上挂上了一种非常纠结且警惕的神情。
卡卡西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帕克？”
难道佐助出事了？可特地等小樱离开才说，看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没什么，你那个宇智波学生已经回去了。只是……”
帕克斟酌道：“……卡卡西，写轮眼看得到幽灵吗？”
卡卡西：“……啊？”
*
佐助冲出房间后，一头扎进波之国这个水乡仅有的一丛小树林里。
匆匆确认周围没人，他立刻压不住心中怒火，近乎咬牙切齿道：“你不是不耐烦见我吗？现在出来又是什么意思？”
泉奈沉默半晌。
他在想这孩子和哥哥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比如像现在，宁可乱发脾气也不肯露出一丝脆弱。
「我永远不可能眼睁睁看你们受伤」泉奈缓缓开口。
“那你刚刚在哪？！”
「我不在」泉奈安静道，「我在你心里假寐，直到你剧烈的精神波动把我唤醒，回过神来时，已经……」
“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佐助几乎吼道，声音有点抖，“还是你想说教？说我实力太弱、太天真，差点害死鸣人？！那个吊车尾他差点——他——”
他说不下去。
他的写轮眼清晰记录下了鸣人倒在他身前的一幕。
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个血月之夜，无能为力的他，只能看着亲人的逐渐失去温度的血液，从他苍白的指间汩汩淌下。
猝不及防之下再次感受到那近乎灭顶的绝望，如果不是很快意识到鸣人并没有生命危险，佐助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
「是我大意了」泉奈轻声道，「如今是和平时期，你们的生活环境和我那时不同，有些在我看来理所当然的事，反而是你们的盲点」
比如敌人无处不在这件事。
战国时代那可是全员皆敌，你永远不会知道敌人有多少、会从哪里冒出来。完全有可能这波打得大获全胜，结果在凯旋的路上被对方蹦出来的援军一网打尽。因此无论什么时候，哪怕是睡觉，也不会放下警惕，一定会多留个心眼。
然而这年头的孩子从小在忍村长大，远离纷争，能接触到的战斗只有忍校对练，具体对手是谁有几个可是从一开始就讲得清清楚楚。如此长久下来，难免形成思维惯性。
佐助就是下意识认为打倒再不斩就结束了，在胜利的那一刻有所松懈，才吃了大亏。如果他一直保持警惕，对方是不可能得手的。
佐助不打断，泉奈就继续分析给他听，倒是真让他冷静了不少。
自鸣人倒下，就有一股火闷在他心里，无处发泄。
佐助知道把这股气撒在泉奈身上是非常孩子气的行为，但他心里难免有委屈和怨怼，心想如果方才泉奈愿意帮忙，鸣人也不会受伤了。
然而这种下意识依靠长辈的小心思更让他羞愧不已。
明明是自己大意了。
佐助咬唇：“我还是太弱……”
「相反，佐助你的实力已经足够了。可战斗时的思维观念，我虽然能教你给大概，更多还是得靠你自己多思多想」泉奈道，「你看了卡卡西的战斗，估计感触良多吧？」
佐助下意识点头。
那已经不是凭实力硬拼，而心理层次的厮杀。棋差一步，就是死亡。
「最后的那个人也是。他估计已经潜伏很久吧，却能忍住不暴露，最后看准时机，一招扭转战局」
——如果换做是你，能在那样的绝境下找到突破口吗？
泉奈没有说出口的问题令佐助无言以对。
「经验的累积没有捷径可走，你只能靠自己在实践中摸索」泉奈顿了顿，「在这个过程中，你会不断地学习，也会不断地犯错」
“你想说，鸣人所受的伤，只是一次失败学习的代价而已，不要在意？”佐助瞪着虚空中的一点，握紧了拳。
「不，相反，你必须非常在意。正因为错误的代价如此惨痛，才能真正吸取教训、引以为戒」
「你想听实话吗？」泉奈苦笑，「要我说，你应该松口气才对。若是运气背一点，这堂课的代价就是你们的命……和当初的我一样」
佐助呼吸一窒。
「瞅准对手自以为得手的瞬间，给予其致命一击…… 」泉奈喃喃，「真的很狠，也很聪明」
佐助垂下眼：“泉奈……”
「没事，都过去了」泉奈叹道。
佐助又听泉奈突然兀地来了句：「你的眼睛还好吗？」
他不知所以，怔了一下，才回答：“当然没事，那个吊车尾替我挡下了……只有手上受了点小伤。”
「不，我是说……」泉奈顿了顿，「……算了，没事就好」
佐助皱眉：“如果当时攻击冲着写轮眼来，我肯定会发现。”
泉奈沉默半晌，再开口时语气轻松不少：「好了，快回去吧，以后不要自己跑到森林来大喊大叫啦，万一被人听到怎么办？」
佐助瞬间涨红了脸，下意识左看右看，又迟疑道：“鸣人他……”
「他不会怪你的。你若不信，可以亲自问他」泉奈莞尔，「如果鸣人原谅你，你也别再责怪自己了，好吗？」
佐助立刻跳脚否认：“我没有！我只是气那家伙自作主张——”
待佐助终于离开，忍犬帕克从土堆里探出头来，一张狗脸上表情非常诡异。
身为忍犬，他能轻易识别每个人的气味，更有极为优秀的听觉。然而方才，哪怕他拿鼻子怼天怼地，一对狗耳几乎甩成招风耳，也没能闻到、听到第二个人类的踪迹。
只有宇智波家的小鬼一个人在那儿大吼大叫、喃喃自语。
……这是中幻术了？
还是大白天的见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