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情敌的白月光》傅悬

17、第 17 章

　　杭池将柏煦带到一排快递柜角落，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
　　杭池很高，宽阔的肩几乎将他身后的灯光全部挡住，柏煦看不见他的五官，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映出一层金黄色的外壳。

　　柏煦看不清杭池，杭池却能将迎着光的柏煦脸上所有的细节都收入眼底。
　　要是被柏煦知道他此时嘴角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指不定会一拳砸在他脸上。

　　柏煦好奇：“你怎么在这？”
　　看不到杭池的脸，但能听到他轻笑的鼻息：
　　“我担心你一个人贸然行动，就过来瞧瞧。不看不知道，一看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你居然对刚才那位保安大叔使用媚术？”

　　柏煦将自己的手腕从他的手里挣脱，将帽檐又压低了几分，警觉地往周围看了看，往15栋走去。

　　杭池迈开大长腿跟在他身后，一如既往戴着玄光镜和锁魂卷，手里抛着还没使用过的乾坤球。
　　柏煦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似乎有些不甘心，继续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柏煦使用魅术的事儿。
　　说到柏煦耳朵都要生茧了，回头冷言道：
　　“对保安大叔使用媚术有什么问题？”
　　“倒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只不过我有点惊讶，大名鼎鼎的邪祟A，四界都为之着迷又害怕的邪祟A，居然会对一个平凡的人类大叔用魅术。你说这事儿传出去的话，四界有多少魑魅魍魉该失恋了？”

　　“魅术是所有的妖族都会使用的技能，也是我从妖族那儿学来的。掌握媚术能够在人间行走的更加自如更加方便，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是啊，我懂。不过我一直以为你只会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这么随意就用了……原来我不是独一份。”

　　杭池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子，上回被柏煦狠狠咬了一口的牙印还没有彻底消下去。

　　柏煦忽然对他露出浅浅的笑意。
　　柔和的橘色路灯之下，柏煦的笑容看上去温暖又艳丽。
　　杭池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笑，而这个笑容，让他在一瞬间有些失神……

　　柏煦很快将这个“老子真不想和傻子一般见识”的笑容收起来，变脸一样换上了一张冷脸：
　　“如果我的气息没有涣散的话，现在倒是可以送你独一份的灰飞烟灭。”
　　杭池努了努嘴，相当委屈，难得闭上了嘴安静地不再说话，跟在柏煦的身后。

　　柏煦又走了两步，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他：
　　“你居然认得出我？”
　　这回可是你先找我说话的啊。
　　“认你这件事很难？我又不是只靠这两只眼睛行走江湖。”
　　“我的气息明明已经藏得很好了。”
　　杭池抬起手臂，晃了晃手腕上的黑环，圈在柏煦手腕上的那枚黑环收到了召唤，也一起动了起来。
　　柏煦：“……”
　　“虽然你换了张皮，但这捆龙链是锁在你魂魄上，而不是皮囊上。无论你换多少张皮，我都能顺着捆龙链找到你的位置。”
　　柏煦：“……”
　　好，行，你可真能啊。

　　“不是……你找到我位置有什么意义？要是还想收我你尽管动手，能不能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收你这件事不着急。”

　　杭池慢慢向他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在静谧的黑暗小区里惊起一阵冷风。
　　他拢了拢大衣，依旧含着笑意的眼睛此时因为他略略下沉的声线，带上了明显的寒意：

　　“即便气息涣散，可现在的你依旧很危险。要是与你硬拼的话只会两败俱伤。我不着急出手，等你有朝一日迫不得已来求我的时候，我就能不花一点儿力气，轻而易举控制你。”

　　“你这算盘倒是打得震天响。”柏煦可一点都不怕他，只是好奇，
　　“等会儿，你人不是在颁奖礼？为什么能这么快跑到这里来？这儿距离颁奖礼现场起码有30公里吧。莫非你们驱鬼师高校还教授御剑飞行和移形换影？”
　　“有是有，不过那都是选修课，只要攒够了学分能毕业就行，未必要学这些古老的技法。而且御剑飞行太危险，撞到鸟群都算好，不小心和飞机来个正面接触，那才是真的灰飞烟灭。”
　　听到他的话，柏煦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抬了一抬。
　　“而且移形换影这真的很难，我们导师都不会，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失传了，可惜啊可惜。”
　　“……你们这届驱鬼师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到了15栋楼下，柏煦柏煦直接从正门进入，乘电梯上楼。
　　换了一张皮，即便留下痕迹对他的人类身份而言也没有任何影响。
　　他站在电梯前等着数字慢慢变成“1”，杭池也肆无忌惮地站在他身边，只不过是背对着摄像头。

　　柏煦抬眼往摄像头的地方看了看。
　　“不用担心我。”杭池说，“我虽然不能像你一样换皮，不过我可以布结界，摄像头捕捉不到我的。就算不小心暴露了行踪，我也有不在场证明。”
　　柏煦：“？”
　　杭池拿出手机，打开了颁奖典礼的现场直播。
　　柏煦有点PTSD，不自然地往后躲了躲。
　　“放心。这是我的账号，不是你的，大家不会发现你不仅偷偷看我的直播，将问号打在我额头上，此时此刻还和我在一起。”
　　柏煦冷眼道：“那是意外。”
　　“就算是意外吧，我也挺意外的。”
　　“……”
　　柏煦在考虑要不要将杭池这张嘴缝起来的时候，忽然在杭池的手机里看见了杭池本人。

　　画面再一次切给了杭池，杭池微笑的弧度和之前一模一样。
　　“获得第九届表演者大奖，最佳男主角的是——”
　　颁奖嘉宾故意拉长了声音，现场配乐的鼓点越来越密集，杭池和另外三个提名者一起出现在相同的画面里。

　　柏煦发现了，还在现场的这个杭池没有戴眼镜，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略显僵硬，一旦捕捉到了诡异感，就能发现其实现场这个杭池笑得相当塑料。

　　“你居然做了个傀儡在颁奖现场，也太不敬业了吧？”
　　“什么？你知道我做这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傀儡花了多少心思么？怎么能说我不敬业？而且那不止是傀儡，它还注入了我部分魂魄，我们共用五感，它在现场就如同我也在。”
　　杭池闭上眼睛笑着鼓掌，傀儡也一块儿笑着鼓掌。
　　别说，这次的笑容还真没那么僵了。

　　“——杭池！”颁奖嘉宾大声念出了杭池的名字，电梯“叮”的一声，到了13层。
　　杭池还在闭着眼回应现场的欢呼：“谢谢，谢谢。”
　　柏煦看了眼邪门的楼层数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