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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因为陛下找人找的急,所以这一年的选秀也比较仓促和草率。

      比如最初定下的要全国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女儿入宫选秀,大梁幅员辽阔,边境也有五品官,他们的女儿想要入宫选秀,必须要跨越千山万水。为了这些人着想,其实选秀的时间还早着呢。

      但是楚旸等不及了,他现在就想见到救了自己的姑娘。反正她现在就在京城,只要京城女子入宫选秀不就行了,做什么还要等其他地方的秀女到了再选呢?

      他已经决定了只选一位皇后,正在路上的那些显然不是他的目标,还是干脆让人原路返回算了。

      于是,还不等大家消化上一道旨意,新的旨意又从御书房传出来了。

      皇上说了,让那些还在路上的秀女不用过来了,打道回府吧。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一些本就不愿意进宫的少女听闻这道旨意自然喜不自胜,当天就带着仆从回家去了。

      可是那些有野心,做着中宫娘娘美梦的人自然是不甘心,说什么也不肯相信这是真的,哪怕收到了消息也依旧往京城赶。

      姑奶奶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妖精能被选上!

      而镇国公府不出意外地又是一场哭嚎。

      老夫人抱着贺绫嚎啕大哭:“造孽啊!”“这个杀千刀的!”

      世子夫人本来心情也不太好,碍于公婆在面前不能失态,强忍着眼泪,现在看婆婆哭的这么惨,她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坐在下首看着贺绫哭,一只手还捂着心口,仿佛正在承受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镇国公听老夫人哭诉了一会儿,见她越说越不像话,越哭越惨,甚至还带着儿媳妇一起哭,他只好咳嗽两声打断:“咳嗯,差不多行了啊,别哭了,咱孙女是去选秀又不是去送死,至于哭的这么厉害吗?我出征那会儿也没见你哭成这样啊。”

      老夫人扭头对着镇国公,音量一点不降低,哭着说:“呸,你说的轻巧,去那种龙潭虎穴,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啊?”

      镇国公一噎,本来鼓起的勇气这下全都泄了出去,小声嘀咕:“又来了又来了,早就跟你说过隔墙有耳,在家说话注意点。”

      两人像是老小孩儿一样经常斗嘴,每次他们斗嘴时,世子和世子夫人总会相视一笑,像是说“瞧爹和娘,几十年了感情还是这么好”,然后一人劝一位,给他们制造一个说软话的台阶。

      只是今天……世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发现她也泣不成声,比老夫人好不到哪里去。

      他无奈地劝道:“娘,您别哭了,这事还早着呢。”

      难得儿子和自己观点一致,镇国公忙说:“就是就是,这不还早着呢吗?”

      老夫人生气地一挥袖:“圣旨都下了,这事还早啊?”

      世子又劝:“圣旨只是说让绫绫入宫选秀,又不是指定让绫绫进宫,也许选不上呢。”

      “不可能!”老夫人哭声暂歇,抬头看她身边的贺绫,骄傲地说:“我们家绫绫长的这么漂亮,还聪明伶俐懂事乖巧,那小王八蛋眼睛瞎了才选不上绫绫。”

      镇国公&世子:“……”

      不希望被选上的是你,真的选不上你又说人家眼瞎,真的很难搞啊。

      提起楚家人,老夫人那真的是一句好话都没有,“你看看他们家前面那祖孙三代,后宫的女人一代比一代多,到了先皇那会儿更是次次选秀不落下,每次都能将储秀宫塞满。咱们家绫绫不论样貌家世那都是一等一的好,肯定会被选上了,可怜我的孙女哟。”

      皇帝选妃,样貌才情是必备条件,家世背景也是妥妥的加分项,有时候还是决定是否选上的唯一选项。

      比如像镇国公府,手握兵权爵位还没降等,几乎与朝中所有武将交好,是军中的定海神针之一。

      不过,臣民眼中的定海神针在皇帝那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前面的两任皇帝都想将兵权从现任镇国公贺绍元那里收回来,偏偏这爷俩都走在贺绍元前头了。

      这是两代皇帝的执念,说不定先皇临终前还叮嘱了当今圣上,让他来完成未竟之事。

      有这个先决条件在前,哪怕贺绫长的像一头猪,估计都会被选中。

      对于先皇和高祖的所作所为,大家心知肚明,也都接受了老夫人的这个想法。

      贺绫站在老夫人和世子夫人中间,一只手给老夫人拍拍后背,免得祖母哭的打嗝儿,另一只手用手绢给母亲擦眼泪,忙的不可开交。

      可以说全家人都愁眉不展的,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还像没事人一样,甚至还给老夫人和世子夫人各自倒了一杯茶。

      毕竟眼泪流的太多了需要补补水。

      看着这么懂事孝顺的孙女,老夫人满心的喜欢与不舍,她想着一定要让孙女避过这次选秀才好,等选秀结束立刻就相看人家。

      所以,老夫人提议:“干脆绫绫装病算了,再在脸上点几个麻子,保证皇帝不会选你的。”

      世子无奈:“娘,陛下的旨意中说了,生病也不准不参加,陛下还说了,天下的大夫再没有比太医厉害的,生病了更应该进宫,好让太医们好好诊治一番,哪怕选不上,替众位大臣救治一下他们的女儿,也算是好事一桩。”

      “这……”老夫人犯了难。

      居然连百试不爽都装病都不行,真没想到,楚旸这小王八蛋比他爷爷还难糊弄。

      在一旁一直插不上话都镇国公嫡孙贺纨也眼睛一亮,提出一个在他看来完美的好建议:“哎,我想到一个好办法。”

      全家人一起看过去问:“什么好办法?”

      贺纨得意地说:“京城闺秀多以娴静柔弱为美,已经很少有学拳脚功夫的了,等进了宫,姐姐你就早晚勤练功,最好被皇帝看见,他肯定就不选你了。”

      “将门之女会功夫有什么好奇怪的?皇上连秀女染病都不怕难道还怕秀女会功夫?”

      贺纨得意的神情一顿,他要面子,临时想出一个点子来反驳:“那就揍他!”

      “揍他 ?揍谁?”镇国公夫妇世子夫妇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只有贺绫淡定地没开口。

      贺纨心虚地看看他们四位,才把下半句说出来:“当然是,揍皇上呗。您看秀女会功夫不可怕,要是这个秀女不仅会功夫还敢揍他,那皇上肯定不敢把人留在宫里,姐姐肯定就能躲过这次选秀。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最后一句虽然是问句,但绝对不是问别人的意见,只是等着别人来赞同自己。

      世子一听这话就来气了,照着贺纨的肩膀来了一下,将贺纨打的一个趔趄。

      “怎么样?你还敢问我怎么样?连皇上都敢打,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到时候绫绫确实是选不上了,但她会被羽林军抓起来,扔到天牢里去!”

      先皇的时候,给皇上按摩的宫女手劲大了都有可能被咔嚓掉,要是打皇上一顿,还不得立刻推出午门斩首?

      这下镇国公也坐不住了,他抄起提起拐杖往贺纨身上招呼:“还想揍皇上?老子先揍死你!”

      贺纨连忙蹦跳着躲开镇国公的拐杖,嘴里还不闲着地喊:“祖父,差辈分了,我老子是您儿子。”

      镇国公:“滚!”

      ×××

      京城某处院落,管家带领着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男子进内院。

      七拐八拐走到书房外,管家对中年男子说:“稍等。”

      中年男子回道:“有劳。”

      管家走到书房门前轻轻敲门说:“殿下,邱大人,周大人到了。”

      年轻中透露着一丝威严的声音说:“进来吧。”

      中年男子随管家走进书房,先是抬头看了看然后才俯首行礼:“见过穆殿下。”

      邱文皱了皱眉,臣子觐见的规矩,从踏入门时就不能抬头张望,可这个周力进门之后先是观察了一番屋内的情形才行礼,着实怠慢。

      高穆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淡淡地说:“免礼。”

      周力闻言站直了身,取出袖中的一封迷信,那只是一个普通的信封,但周力却满目威严,甚至敢在高穆这个殿下面前站直身,只因为他稍后的这句话:“皇孙高穆接旨。”

      高穆和邱文均是一愣,但他们反应快速,立刻就来到周力面前对着那封信跪下去。

      “臣高穆接旨。”

      周力这才将密信递给高穆。

      高穆接过来降旗打开与邱文一同查看,丝毫不在乎这是给他一个人的“旨意”。

      只是看完密信的两人脸色都不太好,因为信上“皇帝”将高穆一顿臭骂,怪他鲁莽行事贸然行刺楚旸,致使圣火盟在京城的行踪暴露,还损失了那么多人手,要不是因为高穆是嫡子嫡孙,早就被带回去“依法处置”了。

      还有邱文,没能劝阻高穆也是他的失职,信中“皇帝”将邱文也骂了一通。洋洋洒洒三页纸堪堪能盛装“皇帝”的愤怒,只在结尾才说,周力是被派到京城的助手,免得下次高穆和邱文一起犯浑。

      对于上次的事情,高穆承认是自己鲁莽了,增派人手他也没有意见,但关键是这个周力是自己三叔的人啊,这人一向与他爹这一脉不对付,想也知道周力一定会处处给自己和邱文使绊子,这让高穆两人怎么高兴的起来。

      而周力此来除了给高穆做帮手,他还有另一项重任。

      他将一个美貌惑人的女子带到高穆面前来,“丞相听说楚旸那小子要选秀,特意让我将这个培养十几年的美人送来参加选秀,保准能将楚旸迷的走不出这神仙窝,不理朝政,您看怎么样?”

      女子的确貌美,甚至高穆看她一眼都觉得心驰荡漾,不过美则美矣,却是过于妖娆。

      于是高穆不得不泼周力的冷水,他皱眉道:“你有所不知,楚旸下旨这次选秀只选一位皇后,你看她这样的能当皇后吗?况且,只有官家女子才能选秀,身份问题怎么解决?”

      周力胸有成竹地说:“您放心,身份这方面早就安排妥当了,至于其余的……皇后的位子的确不敢想,不过这猫儿哪有不偷腥的,他明面上说着只选一人,等真的见到人间角色,又有谁能把持的住呢?您说是吧,殿下。”

      周力话落,女子得到示意,福身朝着高穆微微一笑,刹那间高穆仿佛看到漫山遍野的芍药花都开放了才能有的颜色。

      高穆从心地点点头:“你说得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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