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夜色下 ...
-
和丹武庄一起陪丹红妆逛了半天，又享用了一顿耗时两个多小时的大餐，回去的路上，丹红妆一直抓着叶君尧不放，试图证明叶君尧的灵力有毒，绝对是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是叶君尧无情拒绝，她还想去叶君尧的宿舍里搜搜看。
真要去搜的话，唯一能找出来的不干净东西估计也只有成天鞘了吧，叶君尧觉得自己最近已经够忙了，暂时就别让这女人来添乱吧。
“不过你这种家伙居然能觉醒治疗系能力，给你主持觉醒仪式的教官踩狗屎了吧？”丹红妆仍然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对了你们教官是谁来着？老……本小姐有空去见见，让他好好关照我的人，学校里的B级觉醒者本小姐全都认识！”
“教官？是个叫白夜阑的新老师，不是我们上学期的班导，而且我现在跟着世界树导师，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集训。”
“白……什么来着？”丹红妆懵了，她对这个名字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是新来的？”
“是啊，听说是新来的老师。”叶君尧随意点头应着，“看起来像有点奇怪，据说是具现系觉醒者，也不知道具体职业是什么。”
“没听说学校里今年引入了新的B级觉醒者啊……”丹红妆小声念叨着。
“你说什么？”
“没什么，到学校了，你赶紧下车吧，我和我哥走，今晚不回学校。”车子平稳地停在联邦大学校门口，丹红妆嫌弃地把叶君尧赶下车。
“拜，谢啦武庄哥。”叶君尧朝开车的丹武庄挥挥手，转身走入校门。
丹红妆对驾驶座上的丹武庄点点头，车子从叶君尧背后离开，只是……一同离开的，还有兄妹两脸上轻松的神情。
叶君尧并不清楚丹家兄妹那边发生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有点麻烦了。
“叶同学，这么晚才回学校，有些违反规定吧？”
想尽快赶回宿舍的叶君尧挑了一条小路，平时人就不多，这时候更是偶尔才有一两个人路过，然而叶君尧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白夜阑，刚刚他还和丹红妆提起过的白老师。
“我应该一开始就说过，集训期间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不允许离开学校？”光线有些暗，不过路灯下叶君尧还是看得到，白夜阑和平常一样，带着没什么温度的微笑，半眯着眼睛，“还是说，叶同学觉得自己是特殊系觉醒者，就真的那么特殊了？”
“抱歉白老师，”叶君尧也很明智地没有反驳，“是导师给我的安排，让我跟着医学院的王教授学习，一时间忘了向您报备，不知道还能不能补交申请？”
“当然……”白夜阑靠近过来，手中拿着的烟斗上飘荡着缕缕轻烟，不知道为什么，叶君尧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念头:每次见到的时候，这位白老师都拿着烟斗，然而……好像很少看他抽过？
“当然可以，”白夜阑亲切地拍拍叶君尧的肩膀，“毕竟对你们觉醒者学员来说，导师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不过……”
白夜阑语气一转:“叶同学也的确应该打个申请，好了，回去吧，你室友可能等急了，老师再散会儿步。”
虽然叶君尧完全不认为成天鞘那家伙会专门等他，不过还是赶紧溜了，溜出学校刚好被班主任逮到这种事，哪怕已经上了大学，也仍然会激起所有学生的本能噩梦。
叶君尧走后，白夜阑慢悠悠地朝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忽然停下。
“出来吧，能力并非隐秘型天赋的B级觉醒者，你的灵力波动比夜色中的月光还要明亮。”
有些昏暗的路灯下，背着光的黑发男人，修长的影子瞬间延伸向远方，又在下一刻消失。
灯光，不见了！
背后传来的灼热气息让白夜阑明白，路灯恐怕已经在瞬间被融化成灰烬。这种破坏力不算什么，可这份极致的高温，实在让人无法轻视。
不，改变的不仅仅是灯光，将灵力覆盖上双眼，此时以白夜阑站立之处为中心，方圆几十米的空间，都被一层暗红色的灵力所笼罩，隔绝出一个封闭的小世界！
“领域类灵技？不，还不是领域，看样子有点像深渊结界，”白夜阑转身，脸上的微笑仍然没散，“眠渊的人居然来了天星城，最近要变得有意思了啊。”
白夜阑眼前出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人形的怪物？
明明包裹在火焰中，却半点也不明亮，反而一股混乱的杀气扑面而来，一层暗红色的熔岩构成的人形，表面还在缓缓流动。
“你到底是谁？”怪物面容狰狞，发出的声音古怪而嘶哑，听不出是男是女。
“我？学校里新来的一个普通老师罢了，”白夜阑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居然被眠渊的‘祭君’盯上，还真是不幸呢。”
“普通老师？”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几丝嘲讽，“身份，履历，能力资料，看似都完美无缺，深挖下去却没有任何可信的情报，连白夜阑这个名字也从未出现过，如此精妙而又拙劣的伪装，也算是普通老师？”
“啊咧啊咧，不小心暴露了啊，”白夜阑说着这样的话，脸色却一点也看不出来，“不愧是眠渊的人，情报这样强大啊。可惜的是，祭君觉得丹家都能查到的消息，李校长又是否知情呢？那可是整个联邦也仅有一百三十八位的A级觉醒者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怪物沉默了片刻，“你的目的，和天星城丹家又有什么关系？”
“是啊，我和丹家自然没什么关系，这一点，祭君应该比谁都清楚，毕竟……”白夜阑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有谁能想到，边境线上大名鼎鼎的人物，眠渊的祭君，竟然会是丹家的二小姐？是吧，丹红妆同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怪物的声音依然嘶哑，周围的灵力波动却又震荡了几分，显然是准备动手了。
“你不知道的事很多，可我不知道的事，真的很少。”白夜阑摇摇头，“丹同学应该是在七年前觉醒的吧？16岁，第一次觉醒仪式上？不，或许是没有经过觉醒仪式，纯正的自然觉醒者？”
“从那以后便在星海联邦消失，明面上宣称外出求学，实际上则是加入了眠渊，直到三年前，祭君开始活跃在各个边境线上。啧啧，从觉醒到晋升B级，你用了多久？四年？还是五年？放眼五大联邦，近五十年来有这种晋升速度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了吧？”
怪物沉默着，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没错，我是祭君，眠渊的祭君，”最终，怪物还是没有直接动手，“你说的丹家二小姐，在我们情报中只是一个三品天赋的火焰舞者，虽然不知道丹家为何要花费海量资源将她短时间内砸到C级，但觉醒者联盟官方鉴定结论是根基不稳，十年内无缘B级，晋升A级可能性不到三成。”
“而我祭君，二十年前便执行过B级任务，既然你宣称自己情报强大，又怎会连这点都查不到？”
“呵呵，二十年前的祭君，和现在的祭君，可不是同一位。”白夜阑笑着，“有意思的是，二十年前那位，才是真正的火焰舞者。而你，虽然不知道丹家用什么代价收买了觉醒者联盟的人，不过你的职业应该从未在世上出现过吧？而且天赋至少也是一品？或许，祭君这个代号，从一开始就是为你准备的，确实很适合。”
怪物体表的火焰略微明亮了几分，似乎已经按捺不住准备出手了，白夜阑此时却从容地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从三年前到现在，祭君执行过的任务成功了58次，竟然还有13次失败记录，真是不错啊，所以现在，祭君是已经做好失败的准备了么？”
白夜阑口中的称赞并非在讽刺，反而是真心实意的。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任务成功了可能是一切顺利，也可能是运气不错，但任务失败却一定是有出乎意料的不可抗力！
失败了13次还能全身而退，并且没有泄露半分自身的情报，这份能力远比成功百次更为可怕。
怪物，不，祭君再次沉默了，她的任务记录……哪怕在眠渊内部也属于绝密等级！这家伙……
“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也是……”火焰中的声音不再嘶哑，而是一道清冷的女声。如果叶君尧还在这的话，光听声音就能认出来，眼前的祭君……正是丹红妆！
白夜阑没有回答，只是手指微动，磕了两下烟斗。
一缕青烟飘荡出来，颇具灵性地在空中舞动着，直到浮现出一个人头骷髅的样子。
虽说是骷髅，看起来却并不恐怖，青烟中反而有几分写意的朦胧，只看了一眼，祭君便……冷汗直冒！
这个图案，她并非第一次见到！甚至，已经见过不少次了！
在眠渊受训的时候，祭君也有一位导师，那位深浅莫测的导师掌管着眠渊绝大多数的机密文件，她也跟着看到过一些。
在祭君的记忆中，大约三分之一的文件上，都有这个骷髅一样的图案！因为看起来很有意思，当时还是个少女的丹红妆还好奇地问过这是什么意思。
导师告诉她，这个图案属于一个神秘的情报商人，很少有人知道这位的存在，哪怕知道的人，也完全没有关于对方的任何信息，除了一个白鬼的代号以外。
年龄，性别，名字，职业，觉醒等级，天赋，周旋于各大顶级组织与强大的觉醒者之间，白鬼却从未留下过自己的任何信息！祭君可以确定，白夜阑这个名字肯定是假的，就连这幅男性的外表，也很可能并非真的……
而暗红色的熔岩之下，丹红妆的脸色之所以那么差，是因为她记得……
导师不怎么抽烟，却也有一根从不离手的烟斗，当她问完白鬼的事后，导师的烟斗里也飘出一缕青烟化作眼前的图案，并且告诉她，如果任何任务中碰到白鬼……
逃！毫不犹豫地逃！
只是这次……丹红妆觉得自己已经无路可退了，出道三年，以祭君之名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要将后背留给别人。
“你是白鬼？传说中的情报商人，从来只经营B级以上的情报，为什么会对君尧出手？”祭君的声音里听不出半点变化，“区区一个刚觉醒的菜鸟，哪怕是治疗系觉醒者，恐怕也入不了你的眼吧？”
“哦？祭君又为何认为，我的目标是叶同学呢？”白夜阑依旧没有起身，侧脸对着祭君，“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新人教官，连他的导师都不是啊。”
“灵力印记，一个E级觉醒者的灵力中，居然掺杂着别人的灵力印记，虽然你的手法十分隐蔽，恐怕A级觉醒者也难以察觉。但是不巧，我的能力正好很擅长应付这些印记。”
“这样啊，没想到我也有失算的时候，她给我的资料……”白夜阑嘀咕着，终于转过头来，“我的目的，你们丹家不是比谁都清楚吗？而且比起我的想法，眠渊又是什么意思？”
“无可奉告。”
“还真是眠渊的回答，”白夜阑脸上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过，“既然这样，我们各退一步如何？我想祭君也有不能让外界知道你真实天赋和能力的理由，我也不想难得平静的校园生活被打扰。”
祭君没有说话，灵力悄然运转。她的秘密实在太过重要，赌上一切的代价……她支付不起。
“要动手吗？丹同学可想好了，我们两在这交手，大半个校园都会被波及，这里可还有不少B级以上的觉醒者。”
“只要能将你留在这里，我自然也有离开这里的自信。至少全身而退还是可以。”既然已经被发现，丹红妆也就不再掩饰，整个暗红色的结界瞬间变得更为凝实。
“真可惜啊，”白夜阑起身，却是转过身去，一步步朝着结界外走去，似乎根本没把这个结界，以及可能到来的攻击放在心上，“今晚的散步时间结束了，我还要去准备明天的教学，下次再来领教祭君的本事吧。”
下一刻，无视了结界的阻拦，白夜阑直接在祭君眼前化作一道虚影消失。
……
“咚！”
良久，丹红妆重重地一拳落在地上。
“全身而退？呵呵，我在说什么傻话，那可是……”祭君的红发垂落下几缕，遮住眼中的恐惧。
“……A级啊。”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夜色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