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拥清梦（清穿）》凌波微步笑傲江湖

21、第二十章·狭路相逢（修改版）

　　不过，就算如此，笑笑也不是很担心，因为有迷迭香傍身，若是云师兄发现我未曾依约前往，定会凭着香味来找寻啊！笑笑很是乐观地不以为然。

　　于是，现下，笑笑有一搭没一搭，在路上闲逛，深呼吸，吐纳着三百年前的新鲜空气。

　　身侧，是街上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耳畔，市井俚语悠长绵软，鼻间，大路两旁摊点各色小吃的香味充盈，笑笑不由感慨万千：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真实存在过的场景，还是根本就是我的一场梦？

　　人生如梦亦如幻，但愿长醉不复醒，是真实或是虚幻，真的有那般重要吗？我又何必执着于此？只要，活得开心，随心所至，那么，沉醉一梦又何妨？

　　醉！说起醉，笑笑立马联想到喝酒。酒？对，为了应和此刻我的心情，应当去浮一大白才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美目盼兮，笑笑环顾四下，发觉就在自己站立的前方，便有一家酒肆，当即快步奔近。

　　“游醉人间？好名字！好名字！一语中的，突出主题，我喜欢！好！就冲这名字，今日我便要不醉不归！”打量着酒楼的招牌片刻，笑笑更是豪情立生，酒兴正浓，待要迈步入酒楼。

　　“哎哎哎！去去去！小叫花子到一边去！要讨剩饭去后院，别搁在大门前挡着各位大爷的去路！”

　　咦？哪来的犬在吠？笑笑不解地循声望去，酒楼进出口要道的大门前，一位长相非常抱歉、着实有点很欠人扁嫌疑的店小二双手叉腰，完美地诠释了茶壶的形神兼备，唇皮翻动，口沫横飞，星星点点的唾沫星子不遗余力地发射不停。

　　笑笑下意识地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心下顿时雪亮，这店小二为何这般模样。

　　鉴于昨晚那可耻的教训之后，笑笑觉得，为了行走江湖方便，还是不能着女装。因为，这里毕竟不等同于现代，以女子的面目行走江湖，会有诸多不便。于是，笑笑决定女扮男装，可扮成什么样子好呢？这要是在别的朝代也还好唬弄过去，毕竟往上数，历朝历代，无论男女可都是长发飘飘啊，女子若是扮成男子的模样，只要把头发束起，再解决好咽喉和胸部的问题，换上男装，压低嗓音，基本不会露出什么破绽。但这是清朝啊！唉，这个难度好大！如果一个女子为了女扮男装把头发前面给剃成月牙形的电灯泡，是否有那么些得不偿失啊？

　　是以，笑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自己扮成一个满街最常见，但却不引人注目的乞丐最为妥当。

　　因为，没有谁会去留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乞丐是男是女。还有就是，笑笑的相貌实在太过于柔美，完全的女孩子模样，就算扮成个公子哥儿也不会有人会相信她是男子的，干脆，笑笑就扮成了一个看不出男女的小乞丐。

　　现在的笑笑是一袭小乞丐装束，头戴一顶黑黝黝的皮帽，在右耳边垂下一根细小的发辫，以此来表示自己谨守大清朝留头不留发的规矩，余下的发丝全塞进皮帽里。脸上全是煤灰，早已瞧不出本来面目，穿着一身看似脏兮兮实则内里很是干净的衣服，脖颈手脚为免露馅也涂满了煤灰。

　　总之，现下，除了云飞扬和她自己，谁也不会看出眼前这个邋遢的小乞丐，实则是一名清丽无双的妙龄少女易钗而弁。

　　适才，笑笑一时兴起，前去饮酒，倒是把自己现下的装扮给忘了，也难怪，那店小二态度不佳。

　　笑笑眼珠子转了转，沙哑着嗓子问道：“你这酒楼大门敞开，四方迎宾，为何我就不能进去喝酒？”

　　店小二不耐地翻了翻那双本就很小的三角眼，抖了抖衣襟的浮灰，嗤之以鼻：“我说，臭要饭的啊！你有银子吗？有银子就是大爷，没银子就是臭狗屁！只要你有银子，咱们就将你迎进去，将您奉若上宾；若你没有银子，少给老子啰嗦，滚回你的叫花窝里去！别在这碍着你老爷我的眼！”

　　笑笑闻言也不生气，举袖掩去灰尘，笑嘻嘻地探手自腰间摸出一锭小金元宝，托在手心，搁在店小二那双瞬时放大不知多少倍的三角眼前晃了晃：“不知，我现在，可入否？”

　　哼！臭店小二！就是一势利眼！狗眼看人低！

　　唉！这从古至今，钞票可是打通一切的万·能·钥·匙啊！它上可通神，下可收买小鬼，是扫除所有障碍的不二法宝！

　　“成！成！大爷，您里面请！”店小二态度顷刻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迅速堆上一张谄媚的狗腿笑脸，就只差插上根尾巴摇晃。

　　“哼！”笑笑不屑地冷哼，抬腿迈进酒楼，路过刚才那位店小二身侧，笑笑状似无意地拍了拍衣裳，礼尚往来，免费赠送某人一顿丰盛的煤灰屑大餐。

　　“你……”某店小二脸皮抖动，正待翻脸，思及适才所见那方黄澄澄的颜色，只得暗自忍耐，依旧陪着笑脸：“大爷，您这边请！”

　　“嗯。”笑笑大摇大摆地步入，不理会厅中众人扫过的诧异目光，随意寻了张空桌坐下。

　　“大爷，您要来点什么？不瞒你说，本店有七十年的竹叶青，酒香醇厚，大爷，您要不要来一坛尝尝？”店小二忙不迭跟上，沏茶递碗，擦拭桌面，介绍店中的酒菜。

　　“哼，谅你这酒楼也拿不出什么好酒，先不忙上酒。嗯，先给我上个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其它的，等我想起，再告诉你。”环视了下酒肆的内部装饰，只觉有些俗气，无意识地撇了撇嘴，笑笑随口回着。

　　“那个……大爷，小的愚昧，不知，大爷您说的这些东西，是指哪些？”店小二愣了愣，继续狗腿地陪笑询问。

　　“不会吧？你连这些都不知？算了，算了，本大爷告诉你，这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就拿些这个时节最新鲜的摆上，两咸酸是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四蜜饯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笑笑一口气道出自己曾在小说书上看见过的甜点名称。

　　“这……大爷，小店向来以贩酒为生，这些个，甜点怕是有些没有，还请大爷您见谅！”店小二闻听此言，冷汗簌簌而落：乖乖咙个里咙！好厉害的一张嘴！这些，别说本店没有。只怕，方圆百里之内的酒肆要备齐上述甜点，也非顷刻就能达成啊！还真看不出，这小叫花子居然是个行家！

　　“唉！也罢，本大爷今儿个，也不是来吃这些甜点的。嗯。这些个，你就拣有的甜点先上，然后，把你们那个什么叫竹叶青的酒给我上一坛吧！大爷我肚里的酒虫已在叫唤了，你别杵在这里，快些上酒！”瞥见盛气凌人的店小二吃瘪，笑笑肚中偷笑，甚是不耐地催促着。

　　哼！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带着有色眼镜来看人？不过,看样子,我就算对他言明用意的话,他也不会明白，这有色眼镜是个什么东西吧?无意识转动着筷子，笑笑更是笑得欢畅无比。

　　“是！大爷您请稍待，酒菜即刻奉上！”店小二松了口气，抹了抹额间的冷汗，正待依言退下。

　　“等等，本大爷突然想起，要吃些什么了，你给我听好了啊：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鲍鱼翡翠珍珠菜、西施乳文思豆腐羹、梨片伴蒸野山鸡、红嘴绿鹦哥、凤凰台上凤凰游、雪笋炒豌豆、樱桃绿笋烩，嗯，就这么些吧！你去吧！”似是想起了什么，笑笑又是一串菜名脱口而出。

　　心中大乐：嘻嘻，这些菜色里面有部分是本姑娘熟读金庸大大的名作《射雕英雄传》里黄蓉初遇郭靖之时，在酒店用饭时所点的菜谱，有些是所看过小说里面的菜谱。本姑娘向来记性不差，方才一时没能忆起，这会儿，方才想到，就拿来刁难一下你这个势利眼！哼！小样！这么一长串拗口的菜名报出，你还不给我傻眼？

　　“是！大爷，你请稍待！”某个尖酸势利的店小二，此时已是完全晕乎，唯唯诺诺，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笑笑好笑地看着某个小二捧着发晕的脑袋去置办自己摆下的难题，暗暗大呼：爽快啊！

　　唉！还是银子好啊！有钱才是王道啊！瞧见没有，为了银子，不管客官嘴巴多刁钻，态度多恶劣，做为服务生的你还是得忍，笑脸相迎，仅仅只为微薄的一日三餐裹腹。

　　其实，笑笑并不想这般百般刁难这位店小二，毕竟，自己也曾做过相同的工作，也不是没见过那些所谓的客人们的丑恶嘴脸，特别是那些兜里有俩臭钱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般唯我独尊的暴发户，三杯黄汤下肚，嘴里就不干不净起来，手脚也不安份地动来动去，遇上这种情况，笑笑都是毫不客气地一个二百五赏赐过去，外加飞腿斜踹，然后，潇洒地对酒店老板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之所以这般态度对他，完全是看不惯他那副丑恶的嘴脸，什么态度嘛？乞丐怎么了，乞丐就不是人吗？若不是被逼到无奈，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放弃做人最起码的尊严，跪地沿街乞讨？当然，那些个卑鄙无耻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发财的职业乞丐不算在内，不知在这个时代，这种职业乞丐有没有出现？

　　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这些，不过是给他的一点小小教训，盼他能收敛一些，不要对乞丐像呼猫唤狗般地呼来喝去的。要知道，这乞丐当中，也极有可能藏有一些游戏人间的武林高手啊！就像在宋朝的时候盛极一时的丐帮。不过，不知此时，丐帮可还复存在呢？

　　思绪如潮，等待置办菜色的间隙，笑笑浅泯了口热茶，暗自出神。

　　忽闻一阵甚是耳熟的狗腿声再次响起：“爷！您请！您慢点！您请这边走！二楼厢房雅座已给您备下酒菜，爷！您请上楼！”

　　咦？这好像是刚才那个势利小二的声音？他不是在给我置办那些个酒菜吗？怎么又跑到门外迎宾去了？这人是谁啊？好大的派头啊！笑笑不解，好奇地循声张望。

　　呀！是他！是那个小鬼头！他怎么也跑到此处呢？

　　嗯，不错！动作还挺快的，衣服已换，发型也重新整理过，看不出先前一丝狼狈的痕迹。

　　胤禟一袭青色袍子外罩淡色马褂，正待抬腿迈上二楼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