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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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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迎着余书怡的目光,不躲不闪,面色如常的换了鞋走了进去。
看着她狼狈的模样,余书怡心情大好,就在念念要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开口:
“喂,你等一下。”
念念停下脚步,眉眼静默的看着她:
“有事?”
余书怡眼珠一转,拨着新做的指甲,歪头对她笑道:
“我最喜欢的那件呢子外套好像落在外面了,你去帮我取回来吧。”
外面风雨交加,她打得什么坏心思念念一眼就看破了,她冷笑一声,俯视着余书怡干脆的拒绝到:
“你又不是没长腿,你的衣服凭什么让我去拿?我还有事。”
听着念念不卑不亢的语气,一向欺负她欺负惯了的余书怡当即落下脸,转过头对陈娟撒娇道:
“妈你看她,我就是让她帮我取个衣服,她什么态度!”
陈娟看着这个没一点形象可言的二女儿本来就厌烦,被余书怡这么一说,更是忍耐不住,指着她厉声道:
“余念你对姐姐这是什么态度?反了你了,你外婆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永远也上不得台面,简直给她丢人。
一听陈娟提起外婆,念念眼眶一红:
“不许你提起外婆,你不配!”
当初外婆为了她操碎了心,而陈娟嫌弃外婆没能给她一个好的家世,好的出身,每当在余家受了气都要撒在外婆身上。
直到外婆去世,她都没给过她一个笑脸。
外婆是个聋哑人生完陈娟不久丈夫就出了意外,自己一个人拉扯女儿,供她读书。
大学期间,陈娟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爬上了余父的床,对外一直隐瞒自己的身世,从不提自己母亲。
后来未婚先孕不得已余父跟她结了婚,随后生下余书怡。
因为靠着余书怡才得到这个余夫人的位置,所以陈娟对余书怡格外的宠爱。
等到第二年怀孕时,余父出轨,找了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险些跟陈娟离婚,她只能祈祷自己这胎是个儿子。
只有儿子才能让她站稳脚跟!
十个月后,她冒险生下一对龙凤胎,大的那个女儿活蹦乱跳,小的儿子生下来没有呼吸。
陈娟觉得就是余念抢了弟弟的福分,为什么要有她?
如果没有她,她儿子一定健健康康。
她求遍了人,费尽心力财力,最后终于把余书达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不过他底子不好,从小到大没少受罪。
这一切都被余父余母归结到了余念的身上,她们把没满月的她扔到了乡下外婆家里,不顾她死活,十六年时间,不闻不问。
“外婆一向朴实善良,对人和蔼,你对我有意见就说我好了,外婆已经走了,你何必又要把她牵扯出来,你还觉得对她的亏欠不够吗?”
来到余家这么久,这是念念第一次对陈娟发火。
以往不管她如何过分她都以沉默了之,可这次不一样,她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看着念念激动的模样,陈娟差点被气炸了,她刚想开口去骂,坐在她手边的大女儿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她。
陈娟扭头向余书怡看去,只见大女儿对她使了个眼色。
随后余书怡看着念念,不急不慢的开口道:
“前几天我跟妈妈去外婆家里得了个东西,这个东西对我老说没什么用处,不过我看你对外婆那么上心,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说着她在兜里翻了翻。
“喏,就是这个,破破烂烂的,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让外婆那么喜欢,整天挂在脖子上。”
说着她拎出一条看起来十分廉价的塑料一样的粉红色吊坠,绑着吊坠的绳子由原来的红色已经被磨成了黑色,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念念双眼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那条项链。
这项链……
是她五岁时,外婆过生日的时候,她用自己零花钱给她买的生日礼物。
她记得,外婆收到礼物的时候很高兴,很激动,那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外婆流眼泪,她抱着小小的自己,哭的稀里哗啦。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她还留着。
念念上前一步,伸出手,对她说到:
“给我。”
这是她与外婆的回忆,只属于两个人的回忆,与余书怡无关,与余家无关。
余书怡看着念念心急的模样,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就在念念靠近的刹那间,余书怡手指一动,把项链握紧手心里,她看着念念疑惑的模样,开口道:
“可是我现在不想给你。”
念念冷声问道:
“为什么?”
余书怡嗤声发笑:
“因为我最喜欢的外套丢了呀~”
念念望着余书怡这副步步紧逼的模样,心中那点恨意慢慢翻涌而出。
当年她被他们摘了肾脏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她也是挂着这副得意忘形的嘴脸,跟她未婚夫暧昧纠缠。
她的似乎从来都是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
念念紧闭双眼,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她睁开眼,琉璃般瞳孔紧缩。
她突然一笑:
“算了,你随意吧。”
这波澜不惊的态度,真是像极了无所谓的模样。
只是深知她脾性的余书怡却不甘心,她望着念念远去的背影,紧紧的捏着项链,咬牙冷笑道:
“好哇,既然你不在乎……”
转过头,她对厨房里的张妈呼喊道:
“张妈你帮我把这条破项链烧了,最好烧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渣都不能剩。”
张妈应了一声,用围裙擦着手走了出来。
就在张妈接过项链的一瞬间,念念深吸了一口气,脚步停顿。
“是不是只要我帮你把外套取回来你就会把项链给我?”
余书怡从未见过她如此神情,她表情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对,只要拿回外套,项链就给你。”
念念继续逼问:
“说到做到?”
余书怡被问的恼了,不耐道:
“一条破项链而已,谁稀罕,说了给你就会给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听到肯定的答案,念念脸色一松,随口到:
“好,我去。”
她应得痛快,余书怡立马露出一个得逞后的笑容,念念不愿理会,直问到:
“你的衣服落在哪里?”
余书怡想了想:
“大概是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也可能是学校对面的奶茶店,或者……是格调西餐厅旁边的ktv,总之,不管是哪,今天晚上你必须给我找到。”
————
窗外的风依旧很大,吹在脸上刮得嫩肉生疼,念念撑着一把小伞艰难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
便利店去过了,问了老板,他们根本就没见过余书怡这个人。
那么下一处,就是学校对面的奶茶店。
现在这个时间,公交车最后一班已经停了,想要去就只能打车,只是这个天气,出租车也少的可怜,她只能一边走一边等。
然而直到她走到学校也不见一辆空车。
她拖着冻到发疼的身体走进奶茶店,果然,依旧没有余书怡的外套。
她明明心里早就知道她的圈套,却还是不免心凉,这些所谓的‘一家人’原来从这么早开始就已经对她产生了敌意。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点多,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念念紧了紧自己已经湿透的外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站,KTV。
雨渐渐小了,温度却越来越低,幸好从奶茶店出来时打到了一辆出租车,几分钟便到了余书怡所指的KTV。
夜,正是这条街最热闹的时候,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行人摇摇晃晃的从她眼前走过,偶尔一两个会对她投来异样眼光。
或许是她外貌太过于特别,走进KTV后服务员们都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她,却还是询问道:
“请问您是一个人吗?”
念念摆了摆手:
“我不是来唱歌的,想请问一下昨天有没有一位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把外套落在这里?”
服务生一听说她不消费,脸上当即一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不知道,每天那么多顾客我们哪能都记得。”
念念不死心继续追问:
“麻烦您再想想,她的外套是花色条纹的……”
服务生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
“都跟你说了不知道,我这还要忙,你自己去找吧。”
说着门外又进来几个人,服务生十分热络的贴了过去,把念念晾在一边,不在理会。
余书怡说就是这家KTV很确定,她环视一周,咬了咬牙按照服务生说的那样,自己上了楼挨间屋子查看。
这家KTV属实不算小,一共三层楼,一楼服务招待,二楼三楼几百平的面积,全部都是包间,她要一间一间全部走一遍。
整座房子里鬼哭狼嚎声震耳欲聋,念念强忍不适,找了一间又一间。
没有……还是没有。
二层走完时她已经满头大汗,她也曾想过余书怡有可能是诓骗她的,不过细想下来,昨天她确实穿着那件外套出门,回来时却不见了。
想到这里她目光重新锁定三楼楼梯,一鼓作气冲了上去。
只是刚一上楼就被门口的服务生给拦了下来,他挡在念念身前,礼貌的问到:
“您好小姐,请问您找哪一位?”
念念看了一眼他身后长长的走廊,软声道:
“我在找一件女款外套,花色条纹的,请问您看到过吗?”
服务生摇了摇头:
“我刚接班不太清楚,不过三楼是贵宾间,如果您想进入必须要出示您的贵宾卡。”
贵宾卡?
她哪里有那东西!
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喝的烂醉的男人,晃晃悠悠的朝着念念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傻笑到:
“妹妹嘿嘿……小妹妹……你怎么在这呢?”
看着陌生的男人,念念灵机一动,她指着男人对服务生说到:
“我哥,我来找他的,可以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