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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该怎么让皇上知道,她心里真的一直在盼望着皇上长命百岁呢。

      闰月有点伤脑筋。

      皇上说,她的盼望不太明显。

      她念经,皇上说虚伪。

      她绣经,皇上嫌她没新意。

      “……”算了不解释。

      闰月被康熙折腾得没法子,早早的洗漱完就躺在了康熙身边。

      迷迷糊糊睡了一半,被康熙捏着鼻子弄醒。

      “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当真盼着朕早点死?”康熙虎着脸。

      闰月睡迷糊了,蹭了蹭他的胸膛,又要睡过去。

      康熙戳了戳她的脸,成功将闰月戳醒。

      她瞪着眼睛看他,气鼓鼓的,康熙一下就笑开了,语气顿时温柔了许多。

      “朕之前让你绣的东西,你绣好了没有?”

      闰月眼珠子一转,点点头。

      康熙眯了眯眼,“独一无二的?”

      闰月眨了眨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康熙瞄了眼她头顶上的那一串小字,在黑夜中,鲜红的小字格外的刺眼。

      “欺君可是大罪。”他阴恻恻的说。

      “皇上。”闰月实在撑不住了,已经去乾清宫侍疾一天了,累得不行,还要被康熙这样干扰,两眼皮耷拉着,强撑也睁不开,她两只胳膊从被中伸出,缠上了康熙的脖颈,声音轻轻软软,道:“皇上,妾身真的好困。”

      康熙顿时就没了脾气。

      看着怀中的人睡得香甜,康熙自己却无法入眠。

      从前,他从不会跟妃嫔同床共枕一夜,妃嫔侍寝后,他总是挪到偏殿去睡,哪里会和妃嫔有这样亲密的举止。

      就算是发妻赫舍里,也不会这样亲密无间。

      不过他并不讨厌。

      有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腻在自己的怀里,好似也是不错的体验。

      此时此刻,他好像也突然明白了,自古多少君王为何宁愿溺死温柔乡。

      早上,闰月醒来时,难得的,康熙依然还在她的身边,沉沉的睡着。

      闰月轻手轻脚的起身,不想康熙向来浅眠,稍有动静便会醒来。

      他翻身一动,闰月吓了一跳。

      康熙揉了揉闰月的发梢,“不是被你吵醒的。”

      闰月的头发很是柔顺,又乌黑发亮的,康熙没忍住,又揉了几下。

      闰月站起身,发丝从康熙的指尖划过。

      从架上取下外衣穿上后,闰月开始坐在梳妆镜前,开始每日一次的梳妆。

      康熙向往常一样,靠在枕头上,看着她轻轻涂抹,就将自己的天生丽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康熙心念一动,“朕来帮你画眉如何?”

      闰月捏着眉石,转身看他,“皇上会吗?”

      康熙撇了撇嘴,不想理会她这个问题。

      闰月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皇上三千佳丽,怎么会没画过眉呢。

      闰月放心了,将手中的眉石交给他,先说了句,“多谢皇上。”

      康熙满意了,到闰月面前,半蹲着,神色十分专注。

      “把眼睛闭上。”

      闰月看着他的神情,更加放心了,听了他的话,将眼睛闭得紧紧的。

      看不见了,就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眉石触摸皮肤的感觉上,渐渐的,闰月察觉出了一丝丝不对劲。

      “皇上,画眉应该是朝同一个方向画。”她小声提醒。

      “朕知道。”他言简意赅。

      随着康熙画的时间越来越长,闰月心中的不安渐渐加强,她细细弯弯的柳叶眉,应该不需要画这么长时间吧。

      闰月悄悄的睁开眼,眯着眼睛,只见康熙脸色紧绷,死死盯着她的眉毛,像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一样。

      闰月想开口说话,康熙眼睛一扫,“闭眼。”

      “……哦。”

      她慢慢的等着。

      然后,他感觉到康熙拿了块帕子开始在她眉毛周边涂涂抹抹。

      良久以后,闰月听到康熙轻咳了一声,“朕……第一次给女人画眉。”

      闰月:“皇上,妾身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睁吧。”

      睁眼的那瞬间,闰月看到了康熙果断转身的背影。

      她迟疑了一下,回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她似乎看到了当年小姐买的连环画上面那个主人公,名叫李逵的,一字粗眉,慑人无数。

      “……”真是一模一样。

      闰月默默地从康熙手中将白帕子抽回来,轻轻将眉石的痕迹擦去,试图补救。

      康熙将手中的眉石放回到她的梳妆台上,心道:往后再不给她画眉了。

      ——

      午后,闰月再次前往内务府,准备将月俸的事情办好,天越来越凉,乾清宫已经烧上炭火,暖洋洋的。

      现任的内务府总管是德妃的祖父,非常有脸面,妃嫔们都不愿意去得罪。

      若是内务府平日分发东西有所拖欠,能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只当没看到。

      都不愿意和德妃对上。

      闰月去时,正巧总管也在,一见闰月,总管换了一副面孔,从前对她次次冷若冰霜,此次却亲自放下手边的事务来接她,笑容满脸。

      实在是让闰月有些接受不起。

      “乌雅大人,请问咸福宫的炭火,被褥,衣衫以及月例银子可有准备好了?”她问道。

      总管给她请了个安,热切道:“全部已经准备好了,这不正准备让底下人给您直接送过去的呢,实在是对不住贵人主子,倒是让您来内务府跑一趟了,奴才这就让人帮您送回咸福宫去。”

      闰月笑了笑,“多谢总管大人。”

      总管乌雅氏连忙赔笑,道:“不敢不敢,这都是奴才分内的事,贵人也知道,内务府杂事多,难免有所疏漏,贵人大人大量,千万别计较。”

      这一番话下来,却是让闰月诧异。

      内务府总管有德妃当后台,向来是不大把低位不受宠的妃嫔放在眼里的。

      她虽说是侍了几天疾,也算是在康熙面前留了名,却也不至于让他这么大的改变。

      闰月想不清缘由,只能顺着他恭维的话去搭话。

      你来我往聊了半天,这位总管突然说了句,“也请贵人在荣妃娘娘跟前,替奴才美言几句。”

      闰月忽然就明白了总管态度大转变的原因。

      眼下德妃交出宫权,荣妃大权在握,这就是风往哪吹人往哪倒。

      只是她没想到,荣妃当真会替她到内务府说话。

      总管又说:“按照规制,您宫里该有四位伺候的宫人,奴才正在挑人,改日就送去咸福宫。”

      闰月只能道:“多谢乌雅总管。”

      既然已经有人帮她送东西,她也不必自己来回搬。想着去膳房,拿些点心回来。

      她看出来了,康熙很喜欢吃小酥肉,她准备找小显子问问,今日还能不能给她来一道小酥肉。

      今日正好是小显子当差,闰月看了看室内,如嬷嬷依然没有回来。

      小显子拿了个食盒,一边挑菜,一边说:“如嬷嬷昨日回来当差了,说是再过两天,就不用再去御膳房,听说那边已经安排了新人,等新厨子上手,也就用不着如嬷嬷再去帮忙了。”

      小显子替她装了一盘酥肉,闰月笑了笑。

      小显子望了望四周,见没人注意,连忙从桌下拿出一个酒壶,放进了她的食盒内。

      “主子,这是膳房陈师傅新酿的秋露白,奴才特意留了一壶,主子带回去,这天越发冷了,主子闲来喝些,还能暖暖身子。”

      闰月一喜,她不善饮酒,但这秋露白却是她格外的喜爱,据说这是前朝的名酒,以秋露为引酿造,故名“秋露白”。后来前朝覆灭,酿酒的药方失传,陈师傅是宫中难得的酿酒好手,凭借着古书加上自己的摩挲,在去年竟将这名酒给酿出来了。

      闰月第一次喝,还是因为和小显子的生意赚了钱,小显子特意将他珍藏的酒给拿出来。

      淡淡的酒香,干干净净的味道,满口清冽,唇齿留香。

      就算是不爱喝酒的闰月,仅尝了一口便迷上了。

      当时她就央求小显子,宁肯将自己所赚的银两全部用来买酒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只可惜这秋露白用料十分讲究,并不是想酿就能酿的,一年,也只能酿这一小坛。

      闰月极其开心,“小显子,谢谢你想着我。”

      小显子嘿嘿一笑,“就知道主子您喜欢,特意给您留着呢。”

      拎着食盒出了膳房,闰月心情不可谓不好,一路哼着江南的小调。

      康熙去阿哥所看十四阿哥了,也不知道十四阿哥情况怎么样了,天花会不会蔓延。

      不过康熙不跟她说,就说明状况还好,并不需要她操心。

      闰月一路往南走,路过小花园时,却发现平时无人看守的花园,竟添了两个侍卫。

      闰月低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这两位侍卫虽然穿着宫中护卫的衣服,但他们的样子却不像是宫里的侍卫,那样的眼神,那样的仪态,全然不像是宫中的侍卫。

      这是通往咸福宫的必经之路,她只能过去。

      闰月大这胆子往前走,路过两人时,却被他们拦了下来。

      “哪个宫的?”其中一个说话极不客气。

      闰月将咸福宫的宫牌递给他,“咸福宫贵人王氏。”

      两人确认宫牌后,立刻下拜行了一礼,闰月点点头,将宫牌收回来,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站的笔直。

      闰月还记得当年朝廷大军得胜回京,借道苏州,数万将士神色肃穆,排列整齐,身穿盔甲,手拿长木仓,大部队浩浩荡荡的通过苏州大街。

      那是从沙场而归的肃杀之气。

      回到咸福宫,康熙还没回来,闰月惴惴不安。

      能这样往后宫之中安插人,恐怕地位不会太低。

      宫中应该是有大变动了,或许是哪位皇子等不及了。

      闰月捏紧了手,手中冷汗涔涔。

      没过多久,宫门口传来叩门声。

      闰月心知不是康熙,是他的话就直接飘进来了,用不着叩门。

      她整理了仪容前去开门,只见几个小太监,手中各拿了不少东西,冲闰月行了一礼后道:“见过王贵人,奴才们是内务府的,奉了总管的令,将这些东西送至咸福宫。”

      闰月开门,将他们引入内。

      送完东西,几个小太监一时没打算走,眼巴巴的看着她。

      闰月福至心灵,这是要赏钱的意思,只是她最穷了。

      没办法,只能说一句,“麻烦几位公公了,几位公公慢走。”

      闰月看到他们几位的脸顿时就耷拉了下来,毫不客气,扭头就走。

      “竟连赏钱都没有,真是白费我们走一趟,往后这咸福宫,谁爱来谁来。”有一个小太监说。

      另一个接话,“谁不知道她不受宠,咱跑这趟也没指望能拿多少赏钱。”

      ……

      交谈的声音越走越远,闰月亲自去把门关上,一回头,就见康熙站在她的身后。

      闰月顿时被他吓了一跳。

      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皇上,您下回可以说句话,这样站在妾身身后,妾身会吓到的 。”

      “朕怕出了声后你更害怕。”

      也是,皇上飘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闰月看了看他的脸色,红润有光泽,脸上还带笑,这是不知道宫里的情况,还是不在意?

      闰月没问,拉着康熙到桌边,将食盒打开。

      酥肉,虾仁豆腐,春卷。

      “这是秋露白。”她拿出一个酒壶。

      康熙闻了闻,“酒?”他想了想,“秋露白?前朝的酒?”

      闰月点了点头,“膳房师傅酿造出来的,皇上尝一尝。”

      康熙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先放在鼻尖轻嗅,而后小口轻尝。

      他笑了笑,“早听说这前朝的秋露白,色纯味冽,今日有缘一尝,果然名不虚传。”

      他又说:“这酒不是失传了吗?什么时候酿造出来的,怎么不给朕报备?”

      “这是膳房的陈师傅自己钻研出来的,不过毕竟是前朝的东西,酿造起来又极废心力,陈师傅失败了好几次才得了一小坛。”闰月自己也饮了一口,“陈师傅说,等他有把握了,就要呈给皇上。”

      康熙点点头。

      两人互斟互饮,一下子就喝了大半壶。

      闰月瞧了瞧他的脸色,看样子心情尚可。康熙抬了抬眼,“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把。”

      “皇上,宫中……是不是要出大事了。”

      康熙豪饮一口,将杯中酒全吞入肚,他笑了笑,“山雨欲来风满楼。”

      “朕的几个儿子啊,可真是给朕长脸呢。”

      “老大,老二,还有老三。”他用手指一一点了三下,继续说道:“朕是真没想到啊,荣妃竟然也想来分一杯羹,她是指望着老三当上皇帝了,荣宪还能回来?”

      “皇位的诱惑啊。”康熙撇了撇嘴,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闰月看着有些心疼,一共就一壶,她只喝了两小杯,剩下的全被康熙给喝了。

      康熙举杯,“喝酒吧,这酒确实不错,醇香,你多喝点也不会醉。”

      “……”这还怎么有心情喝酒,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康熙道:“你放心,就算朕醒不过来,朕也有办法保你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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