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34.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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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裁判椅被带倒在地，金属凳重重地撞击地面发出巨响，像一键暂停终止了体育馆的热闹。所有人都停下动作，下意识往这边看来。
“警告，警告。检测到玩家正受到攻击，为保障玩家安全，二次攻击后系统将会开启自动保护机制。”
后脑的疼痛钻入大脑，从你的耳蜗处发出嗡鸣。机械声与人声混杂在一起，你此时的大脑根本无法处理从各个感官蜂拥而至的画面，各种信息混在一起，眩晕地几欲作呕。
你唯一清晰的感知，只有腰间一双炙热的手。
那双手从外侧护住了你的手臂，紧紧地交握在你背后，挡在你与地面之间。
他将你保护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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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散开！散开！保持新鲜空气！”刚从厕所回来的乌养教练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当场有再上一躺厕所的冲动。他冲过来挥散了聚集起来的人，蹲下身，语气紧张，“怎么样？头晕吗？想吐吗？”
那人放开了你，缓慢地坐了起来。你捂着后脑从他身上滑坐到地上，阵痛散去后只留下隐隐的麻木感，摇摇头：“……还好。”
“看得清这是几吗？”乌养教练竖起手指在你眼前。
你眯起眼睛：“三？”
视线不能聚焦，看人物都带着重影。你低头搓了搓眼睛，摆摆手：“教练，我没事啦，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乌养教练沉默一瞬，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手，转头对学生吩咐道：“你们继续练习，小武老师，麻烦你带酒屋小姐去一趟医院。”
说着，他一顿，转头问：“影山，你有没有撞到哪里？需不需要去医院？”
影山正揉着右手臂站起来，低头伸缩右手五指检查伤势，闻言抬头：“我没事。” 右肩膀砸在地上时磨破了皮，但这只是小事，贴个OK绷就好。
失误将球砸到你的同学惶惶不安地待在人群外，你摇头示意他不要紧张，借着旁人伸出的手站了起来。你还有点头晕，站起来的瞬间有种呕吐的冲动。
你的手冰冰凉凉的，还有刚刚被吓出的汗。待你站稳后，那人很快就将手收了回去。
“……”你没心力去看那人是谁，只是深呼吸几下，突然想不明白一个问题。
明明大家打了那么多集排球，为什么只有你受伤？
干！
紧绷的气氛过去，在教练的指挥下，大家又陆陆续续开始回到排球场上。虽然还有些心不在焉，但热火朝天的比赛氛围又一点一点地渲染起来。
喧嚣声被抛在脑后，你摇摇晃晃地跟在乌养教练身后，小武老师开着车子等在门口。一个脚步声“蹬蹬蹬”地从后面追上来：“乌养教练！我和她一起去吧，这样方便照顾。”
“哪里方便了，你和小武老师性别有什么不同吗。”你朝他翻白眼，却差点把你自己翻晕过去，“好好打排球啊。”
“把一看成三的人就不要讲话了。”菅原扶住你，温热的手掌握上你的小臂，分担走了你大部分重量，“你现在走路就像喝醉酒了一样。”
“我想不通。”你吐槽你自己，“我被砸的是后脑又不是小脑，为什么平衡能力会变差。”
“……小脑就在后脑啊。”
“完了。”你正艰难弯腰爬上车后座，闻言震惊看他，“我被砸忘知识点了！”
小武老师第一次接触你这种类型的沙雕脑回路，猝不及防笑出了声。
“……小武老师，麻烦您了。”菅原说着话，收回挡在车顶上的手，反身坐了进来。
你见他不理你，再接再厉想和他互动：“怎么呢？我是选择性失忆，你是选择性失明吗？车里明明还有个大活人，不要无视她嘛。”
菅原倾身帮你系上安全带，无奈地抬头看你一眼，瞥见你眼里的笑意后，他原本略显严肃的脸色顿时垮掉，转而笑叹：“我说啊，都这种时候了，你能不能稍微严肃一点啊。”
“……什么时候了，□□竞选连任的时候吗？”你一边抓紧安全带，缓解自己头晕的现象，一边和他开玩笑，“那是要严肃一点，不然容易笑。”
启动车子的小武老师又被你逗笑了，短时间内接二连三被逗乐，他对你也挺好奇，从后视镜看你：“酒屋小姐的心态真好啊。”
你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子一震一震，飘飘然道：“也还好啦——”
菅原把你拉起来，往你脖子后垫了块抱枕：“本来就可能有脑震荡，你别再折腾你脑袋了。”
“头晕。”你抱着自己脑袋哼哼，“跟着车子一起抖会没那么晕。”
菅原皱眉，抬起手。温热的手掌穿过你的肩膀，擦过你的耳朵，轻轻地揽过你脑袋，放在他肩膀上：“这样呢？好一些了吗？”
他说话的气流拂过你耳朵，你敏感地动了动，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等会儿我吐了别怪我啊。”
他轻笑，收回手，规规矩矩地放回身侧：“我什么时候怪过你啊。”
车子行驶过陡坡，震得人跟着抖了抖。马路上汽车排起长队，带着尾气的风从窗户缝里飘进来，武田一铁将窗户摇上，伸手按开了空调。
饶是他比后座两个学生快大了一轮，不免也心中腹诽——
他是不是不该在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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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完CT要等半个小时出结果，菅原陪你坐在医院大厅等，小武老师去联系你的家长。
医院大厅人来人往，等墙面的玻璃窗毫无保留地倾泻阳光，使得大厅看起来十分宽敞。电子显示屏滚过一排排红色字体，上面写着‘XX医院’的各种标语，左下角还有一个电子钟。你没有头晕到路不能行的地步，倒是菅原一手拿着你的挂号单，一手还抓着你的手，怕你摔倒。
“其实联系我家长也没什么用。”你靠在菅原肩膀上，手指在他的手掌上点来点去，“他们又回不来。”
“那你现在就还是住在东京的亲戚家？”菅原抓住你的手，另一只手把他的衣角塞进你手里，“难受就捏我衣服吧。”
“嗯，就一直借助呗。为什么不是捏你的手？”你眯起眼睛，移开脑袋看他一眼，“你变了。”
“我怕你不好意思。”菅原面色不改，转而张开他的手，掌心向上，“要牵吗？”
“……”你沉默了一会儿，不服输似的将食指放进他的掌心。
“很冷吗？”冰凉的手指很快被他轻轻捏住。他的手温暖干燥，源源不断的热量从交握处传来。
少年人的温度炽热而滚烫，就连你所靠的肩膀似乎都灼热起来。
“不冷，可能就是头晕冒冷汗。”你抬起头想抽出食指，却被菅原不轻不重地捏住。
菅原将看电子显示屏的视线收回，偏头看你，眼里盈满笑意：
“怎么了？”
金色的光线从他身后打来，人来人往的背景都成了虚幻的背影，上次坐过山车上时感受到的胸腔的聒噪再次呼啸而来，模糊了所有音响。你忽然发现，记忆里那个温柔可爱的少年好像在不知不觉间，长出了你所不熟悉的一面。
就好似在不经意间，温柔的人露出了内敛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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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度脑震荡不需要住院。而森然高中又地点偏僻，小武老师难得来了市区，要去办点事，叮嘱你们注意安全后先行离开。答应了小武老师晚上会合，你们多了一下午的自由活动时间。偷得浮生半日闲，你开心之余走路都蹦蹦跳跳的：
“有一种学生时代看病翘课，结果多了一下午休闲时间的幸福感是怎么回事？”
“听起来真幸福啊——”不知名的路人在一旁感慨，“学生时代的快乐什么的，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菅原拉住你的手，制止了你的跑跳，声线稀疏平常：“医生说了要静养，跑跳禁止——”
“……”这家伙竟然完全没有被学生时代的快乐感染吗？
菅原知道你在想什么，无奈道：“如果我也跟着兴奋起来，就没人能管住你了吧？那下一秒你是打算去哪个网吧打游戏？”
“对不起嘛。”你老实道歉，乖乖地站好不动了，“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三四点的时间，似乎只适合慢悠悠地走在街头，走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菅原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左手衣袖被你拉着晃来晃去，和你缓步走在大街上。
“我有点困了。”你摇晃的幅度慢下来，“我们去书店里等小武老师吧。”
“你是要去书店睡觉吗……”
“我倒是想去宾馆睡，怕别人举报我啊。”你用肩膀撞他，“未——成——年——”
菅原悠悠地看你一眼，对你的“话有多大胆，就有多不敢”有着充分的认识，倒也不接茬，只道：“你暑假要一直住在东京吗？”
“是吧。”你想了想，“应该？”
“那到时候我来找你吧，我暑假要和父母一起来东京看大学。”菅原问，“你现在住在哪儿？”
“……”
你突然整个人都清醒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034.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