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的罪行》和守

12、第十二章 细碎的杂谈

　　虽然婚礼的准备速度很快，但规模和质量都没有因此下降。岑潜许久没有来过这么正式的场合，刚开始有些不习惯，面上倒没有露出半分异样。优雅的姿态和英俊的面庞，再加上肖越的引荐（一起来的），让挺多人把他当成了上流社交圈的新贵。

　　仪式结束后，肖越就和岑潜分开了，因此有不少人向岑潜搭话，被岑潜很熟练地应付了回去。不管在哪里，人和人之间的交流原则总是不变的。

　　凡伊的配偶是一个女性哨兵，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温和融洽。岑潜知道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大家不需要爱情就可以很好得生活下去，不如说没有爱情更加便利。匹配率确保了人生的另一半，稳定绵长。

　　而爱情，说到底只是一种精神需求，在这个精神海可以被他人抚慰的世界，客观上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婚礼的大半章程还是在社交上面，刚结婚的一对伴侣很快地投入到寒暄中。宴会上的人很多，最引人注目的当数两个：肖越和三皇子。

　　奥茨家同时邀请肖越和三皇子的举措让岑潜微微挑眉，看来他们觉得和肖越的血缘是天然的立场，但由于摸不清楚局势而选择了两边讨好。任谁都知道这两个人是竞选元帅之位的最佳人选，在不分高下的情况下，自然还是站在亲近的人那边比较好。只是三皇子的特殊性质让奥茨家犹豫了，要是三皇子当上元帅还好，没有当上的话，他还要竞选储君的位置，那那个时候作为贵族世家的奥茨要怎么办呢？要知道三皇子也是被看好的储君竞争者之一。

　　他们总不好把事情做死，才出此下策。

　　岑潜远远地望着三皇子。不管是谁，光从外表看就会知道他身处高位。优越的生长环境和严格的礼仪教导培养出了这个王子一样的人物。是的，虽然俗套，但这么形容似乎是最恰当的。岑潜想起诗歌里赞美的王子形象，几乎能和三皇子全部重叠。

　　光从外观上将，那个家伙完全不像能到达竞争元帅的程度，要是说竞争王位的话他还可能更信服些。

　　岑潜在那边打量评估三皇子的时候三皇子其实也发现了他。岑潜在人群中还是相当显眼的，即便没有三皇子那样亮眼的发色依旧突出于众人。只不过这个地方是靠地位来决定人气程度的。

　　继续看三皇子三皇子也不会变形，岑潜就收回了视线专心喝起红酒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哨兵凑了过来和他搭讪，想来是小贵族的年轻一代。

　　对方有着肉眼可见的青涩，光是岑潜的一个笑脸就已经使他面红耳赤，完全想不起来先前那些搭讪的台词来。岑潜面上带着微笑等待对方梳理自己的心情，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一个小角落。那里有好几个青年人关切地注视这这边，看来是更前这个年轻人的朋友。

　　这是他不曾有过的时光，岑潜透过眼前的这个哨兵看向那个时候的自己。命运的多样性还真是让人不知如何评价。现在的自己心灵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再期待命运的垂青。

　　面前的哨兵还在结结巴巴地介绍自己，岑潜没有出声打断，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情。他始终维持着对人的涵养，就和大多数人向往的那样。

　　“你好。”身旁突然传来一声问好，两个人都被吸引了目光。落在视网膜焦点上的正是三皇子，此时从容不迫地问到：“介意我把他借走一下吗？”

　　这句话是对着年轻哨兵说的，那个哨兵此时也忘记了自己被打断的尴尬搭讪，急急忙忙地点点头走了。

　　岑潜在其间一言未发，只是在正式和三皇子面对面的时候做了个宫廷礼的起手式。

　　“不必多礼，”三皇子笑着阻止了岑潜的动作，“这场婚礼我是用私人的身份参加的。”

　　“用私人身份参加”，话是这么说，但谁信谁傻子。岑潜在心里耸耸肩，不过不用行礼这一点他还是欢迎的。除去麻烦外还有一个是怕礼节出错，和肖越初见时被指出来的事情岑潜现在还记着。虽说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自信，但可能有些事和系领带是一个道理，脑子里想的和付诸行动做的并不相同。

　　何况这个场所绝对不是个好丢人的地方，岑潜可是注意到三皇子到他这边后四周围传递过来的隐晦视线的。就算自己不需要面子，带他过来的肖越也是需要的。

　　“三皇子找我是？”岑潜的眼神表达出他的疑惑。

　　“只是想和阁下结交一番。”三皇子笑得风光霁月，但和他之前说的话一样，听听就好。

　　互相交换了名字和身份后就是极为平常的寒暄，平常到岑潜完全没办法琢磨出对方的意思。既然琢磨不出他也就不多费力气琢磨，坦然地应对着三皇子抛出来的各种话题。

　　在这场宴会里，三皇子和肖越也是打了照面的。他们之间的氛围并不剑拔弩张，却一定谈不上亲密。如果要让岑潜评价的话就是在两个人之间呼吸，只能呼吸到虚伪的空气。

　　事实证明，做表面功夫是谁都跑不掉的。

　　结束了这一天的行程后，肖越在车内假寐休息。从表面上看，即便是假寐，肖越不论是表情还是姿势都没有显示出一分的松懈，岑潜却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了他的疲劳。向导对精神力的敏感让他得出肖越疲惫的结论，可双眼看到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

　　在移动工具的这个空间里，有的只是肖越和岑潜两个人，回程由自动导航解决。是因为他在场才没有彻底放松下来吗？明明这个是最有可能的答案，岑潜却并不怎么确定了，他很怀疑肖越甚至在身边没有人的情况下都还会维持表面上的坚强。

　　没什么原因，也许是向导的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