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一粟尘》灼灼又夭夭

52、顾总出马，一个顶俩

　　顾茵黎是何等心如明镜般的人物，打从顾莫聪进家门起，她就发觉弟弟精神头不对劲。
　　见他闷不吭声地进了卧室，她忙跟过去，“吃晚饭了吗？”
　　“在外面吃过了。”
　　“看起来不开心？”
　　“没有。”少年淡答。
　　顾茵黎打开他拎回来的袋子，面露一丝惊喜，“买新衣服了，真帅气。对了，院子里怎么没见你的那辆摩托车？”
　　“送去修了。”他扯谎道。
　　“修它干什么，坏了姐再给你买一辆。”
　　“你不知道我特念旧的吗？”他突然不耐烦起来。
　　“是是是，你就爱钻牛角尖，一旦喜欢上什么东西，钻进去就出不来。”顾茵黎笑道。
　　少年翻开床头柜的书本，密密麻麻的字体浮光掠影般从眼前划过，不走心。
　　只有那女孩直击心门的那句：我不喜欢你。
　　“你和林海卿怎么样了？”顾茵黎言归正传道。
　　“我俩就是普通朋友关系。”他语气平淡，心在烧。
　　顾茵黎心下一沉，大概猜出症结所在。
　　看来，她不得不亲自出马了。
　　周日不必补课，海卿美美地睡了个懒觉。
　　手机叮铃作响，屏幕上跃出一个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联系的人。
　　是顾总。
　　海卿就近选择了一家姗国饮艺连锁店，坐下来等顾总赴约。
　　茶室的装修大体上雷同，一看就是顾茵黎特有的风格。
　　闻到茶香，她心中涌起熟悉的暖意。
　　车停，落锁，顾总翩跹走来，穿着黑色深V连衣裙，将皮肤衬得愈发雪白，性感火辣。
　　顾茵黎支走了店内的茶艺师，轻启红唇：“林妹妹，好久不见，又漂亮了啊。”
　　海卿一愣，林妹妹这个称呼好生突兀。
　　也是，她现在不是她的下属员工了，是她合作伙伴的妹妹。
　　“顾总说笑了，哪有您光彩照人。”其实海卿想说，前段时间在十字路口才见过。
　　当时车上还有萧一尘。
　　“小嘴真甜，当初我都准备晋升你为片区长了，放你走实在是舍不得，谁让一尘是你哥哥呢。”
　　一……尘？
　　关系已密切到了可以这样称呼的地步。
　　海卿僵硬地笑。
　　“你跟我弟弟是同学吧，都是高三？”
　　海卿点点头。
　　“我弟弟呀，唉……”顾茵黎突然往手背上擦了擦眼睛。
　　海卿没发现，顾总是何时红了眼眶。
　　“妈妈去世的早，给他的心理留下了巨大的阴影，整天寻死腻活……我这个做姐姐的，使劲各种法子逗他开心，可是徒劳无功啊……走不进他的内心世界，他觉得我和爸爸都不爱他，物质生活再丰富也弥补不了他精神上的虚空……”顾茵黎说着竟低泣起来。
　　一向铁血强干的顾总，忽然在她这个小女孩面前落泪，瞬间让林海卿不知所措，心软的一塌糊涂，甚至为之前对顾总的嫉妒而自责。
　　“顾总……”
　　顾茵黎倏地拉住林海卿的手，言辞恳切道：“常言道，三年一代沟。也许是我和爸爸跟莫聪之间存在难以逾越的代沟吧，我们一家子沟通有障碍，但是你们同龄人就不同了，可以无话不谈，畅所欲言。所以啊，要是你和莫聪能成为朋友，你们多谈谈心，多交流交流，或许能帮姐姐一把，让我们少为他操点心。”
　　这话听起来的意思，和顾莫聪找她摊牌那次差不多？
　　海卿抿着唇，道：“我、我尽力而为。”
　　草率地答应了？
　　“是，你们以后在远尚就是校友了，我和一尘又是合伙人，说起来大家都是缘分。所以啊，你们在学校里要多多的互相帮助，互相关怀，你说是吧？”
　　林海卿麻木地点头，好像是这么个理儿。
　　顾茵黎笑得明艳动人，从爱马仕包包里掏出一只首饰盒，道：“这是我上个月在法国专卖店买的，卡地亚的项链，我觉得款式忒洋气了些，还是适合你们年轻的小姑娘，就送给你吧！”
　　海卿盯着那条一看就很贵的项链，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和顾莫聪本来就是朋友，相互帮助也是应该的，您这样太客气了，我不能收。”
　　“哎呀，别推辞，你不要我也是放在家里生灰尘，拿着吧啊。”
　　“不行，顾总。”
　　“你这丫头，想让我亲手帮你戴上是不是？那好，我来。”说着便取出了项链。
　　“我不是这个意思。”
　　……
　　实在是太尴尬了，两女人在茶室里周旋，外头人看着像在打架。
　　顾茵黎终是大她四岁，力气也大些，硬生生地将项链塞进了她的背包里。
　　海卿红着脸为难。
　　又将海卿亲自开车送回了水韵之都，顾茵黎这才掉头走了。
　　林海卿想，不如等萧一尘出差回来，让他亲自还给顾茵黎比较妥帖。
　　顺便测测他的反应，一定很精彩。
　　转念想起顾莫聪，大抵是缺乏母爱，童年不幸，所以才会得抑郁症？
　　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身上，自己的亲生父母，不也是英年早逝了吗？
　　所以，她和顾莫聪的身世，还真有那么几分相似。
　　这就是缘分吧。
　　傍晚，林海卿出来觅食，看到沈洛涵果然又在水韵之都门口混迹，斜倚着柱子和保安吹牛聊天。
　　见她出来，他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林海卿，你救我一命，我请你吃晚饭怎么样？”
　　因为被他吓过，所以现在一看到他出现，都感觉周围的花坛里大抵蹲着几个打手，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来掐她的脖子。
　　索性，由他跟着了，万一真的遇到了坏人，先推他出去抗几下，而她负责伺机逃跑……
　　心底这么打算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区门口的小饭店。
　　海卿点了几串烧烤，炒一份冷面，美滋滋吃起来。
　　沈洛涵自来熟地搬着凳子在她对面坐下，没点东西。
　　这些普通人才会吃的东西，养尊处优惯了的沈二公子自然看不上。
　　“你是学生？”沈洛涵没话找话道。
　　“嗯。”她挑着几根冷面答。
　　他侧着身子，嫌弃地看着黑乎乎的面条，“少吃这些没营养的，改天我给你一张vip卡，免费到我店里吃上几年，如何？”
　　海卿头也没抬，“不必了，我就喜欢这些没营养的。”
　　沈洛涵勾唇一笑，呵，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重启话题，套近乎：“你一个人住这儿，还是和父母一起？”
　　吃饭的动作滞了滞，父母？她早没了，她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孤儿。
　　遂道：“我一个人。”
　　她懒得和外人说起萧一尘，藏在自己心里就好。
　　沈洛涵却突然笑得正中下怀，好像巴不得她孤身一人似的。
　　“马上开学了吧，读几年级？”他旁敲侧击道。
　　“高三了，所以。”她这才抬头警告性地注视他琥珀色的眼眸，“没空交朋友。”
　　沈洛涵识趣点头，语气平静无杂，“我可以等。”
　　等你长大的那一天。
　　海卿差点咬到舌头。
　　她静默几秒，神色凄婉道：“我那天救你是因为我也曾遇到过危险，但是当时没有人站出来。所以我告诉自己，以后遇到事儿，不能做缩头乌龟。”
　　沈洛涵表示同意，剑眉微扬，道：“虽然我们认识的比较晚，以前的事儿我管不着，但是我保证，以后在萱城，有我罩着你，没人再敢欺负你。”
　　海卿看着他，奇怪，他的脸上居然有几分认真。
　　又一想，不愧是萱城无人能敌的风流人物，泡妞的本事五花八门，演技更是技高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