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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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谢宁顶着偌大的黑眼圈窝在机位上，眼神呆滞，右手机械点鼠标，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蔡栖巫组织晨跑时没看见谢宁，到处找他，一进训练室就吓了一跳。
他拈起谢宁一小撮绿毛，失笑道：“不用这么拼吧？”
“啊？”谢宁呆呆转头，见是队长不是老板，天早亮了，训练室洒满了阳光，顿时浑身一震，泪如雨下，凄苦告状：“队长！老板他不是人！”
他抱住队长胳膊，哀嚎着诉说了自己一整晚的遭遇。
“他就坐在那，死死盯着我！漏一个兵瞪我一眼，漏一个兵瞪我一眼！我寻思着我后脑勺都给他瞪秃噜皮了！队长你赶紧帮我摸摸，我秃了没！”
这孩子快被曹孟逼疯了。
原来是曹孟作的妖，蔡栖巫摇摇头，打发谢宁去补觉，跟着上楼找曹孟。
曹孟刚睡下，房间里安静的很。
2C成员除苏苏外常年不锁门，方便蔡栖巫随时串门。
蔡栖巫却是第一次来曹孟这。
倒是去过阳台，没进过内间。
曹孟屋里陈设不多，家具和电器一应暗金或暗黑色，透着股低调的奢华。
空气中有极淡的乌木佛手柑香氛味道，初闻略显沉闷，细闻之下，一缕微苦的清新便萦上鼻端，久久不散。
一如曹孟其人。
蔡栖巫吸了吸鼻子，正要离开，床上的曹孟察觉到这细微的动静，睁了眼。
“蔡栖巫？”他嘶哑出声。
“你睡吧。”蔡栖巫在门边站定，“我没事，听说你盯了谢宁一晚上，来看看你睡了没。”
曹孟睡意没了，注视着蔡栖巫坐直身子，轻缓地拍一下床侧：“坐会？”
蔡栖巫犹豫片刻，没坐床边，拖了把椅子坐下。
曹孟眼眸微沉，装作不在意的模样，慢吞吞解释：“我担心谢宁跟不上队伍，所以督促他。”
“这倒不用，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蔡栖巫笑笑，“身体是本钱，总熬夜会出毛病的。”
曹孟绷紧了唇角，低低道：“我的错。我不该任意妄为逼他加练。”
语气带着歉意。
蔡栖巫笑着叹气：“我说的不是谢宁，是你。你几晚没好好睡觉了？黑眼圈比谢宁重多了。”
两晚。
一个晚上陪着蔡栖巫，折磨地睡不着，第二天补了不到三小时觉。一个晚上盯着谢宁，一心想着快点拿冠军，刚刚才躺下。
口中却道：“我以前拍戏，经常这样，习惯了。”
“坏习惯要改。”蔡栖巫不容置疑地说了一句，口吻又转为柔和，半真半假调笑道：“老板是我们俱乐部的基石，你要是垮了，我们可怎么办？”
这话勉强可以解读为蔡栖巫担心自己、不愿意看到自己生病。
曹孟心头颤了颤，慢慢躺回去，期待地望着蔡栖巫：“我睡了，以后不熬夜了。”
蔡栖巫：“嗯，好好睡。”
说着便要离开。
曹孟刚翘起一丝丝的唇角顷刻垮下：“蔡栖巫。”
蔡栖巫：“嗯？”
曹孟憋了好一会，才不高兴地憋出句：“你不给我掖被子么？”
好像这种要求理所当然。
蔡栖巫轻咳，盖住喉咙里的闷笑，给他压了压盖被：“好了，睡觉。”
曹孟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蔡栖巫无声地笑，放轻动作退出房间，直到下楼，唇角都弯着。
他从未遇到过曹孟这样的人。平时成熟稳重，偏偏又在某些小地方奇怪的幼稚，比如悄悄生他气，比如交朋友握手，比如睡觉要掖被子。
这男人，可爱到爆炸。
前一天的比赛，JY不出意外地输给了QF。今天是A组第二场，下午五点开场，HJ对ZZZ。而晚上2C的训练赛，约得是明天要上场的TLWP。
上午谢宁和曹孟要补觉，晨跑结束后，蔡栖巫照旧将苏苏扔进百人混战，由着乐以铭去跟键盘厮混，他自己则去二楼找小宁。
指导团队办公室是拿小会议室改的，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乱糟糟一片，到处放着白板，小宁就站在办公桌后一面白板前写写画画。
“蔡队！”他扭头看见蔡栖巫，高兴地喊了声，“等我一会，马上好！”
说着叉掉白板上一段标记，重新伏到案前奋笔疾书。
蔡栖巫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小宁才盖上笔帽，将一沓厚厚的纸张交给蔡栖巫。
认真道：“我综合分析了大家的操作习惯和各项数据，当然，因为杨西东尚未归队，参考的是他的比赛资料。我拟了三个适合我们队伍的战术思路。”
蔡栖巫挑了下眉，竟然有三个？颇感兴趣地坐到他对面：“说说看。”
小宁滔滔不绝：“第一个是野核，胜在稳妥。联盟内虽不乏野核队伍，但有蔡队你辅助杨西东，他本身打野实力也仅次于你，强强联手，我们的野辅绝对是最厉害的，担得起核心位。只要带起节奏，对上目前所有的队伍，胜率都在60%以上。”
野核是以前蔡栖巫在WTF的团队赛打法，他不置可否，示意小宁继续。
小宁：“第二个是辅核。”
“辅核？”蔡栖巫讶异，这他倒没想过，联盟建立至今，从未有过将辅助作为团队核心的打法。
小宁讲解道：“蔡队的辅助进能攻退能守，将辅助作为输出打也未尝不可。通过我的数据精算，胜率甚至比野核还高，达到了75%。不过这样一来，其他选手就要考虑为辅助让出经济，他们的训练内容也需要相对变更，加强独立作战能力。”
蔡栖巫稍稍思考了下，眉头轻皱。
小宁的意思他大概明白了，无异于是舍去一半辅助职能，将他的鹿女当做另一个刺客，双野双输出加肉盾，团队伤害爆炸，确实有极大横扫赛场的可能。可这方案太依赖于他个人，若是他退役，这套打法便不再有用武之地了。也遏制了苏苏几人的潜力。
“说说第三个？”
小宁舔了下嘴唇，试探道：“第三个，数据分析出来的胜率只有30%，但我认为，这是最适合我们的打法。”
“先别考虑胜率问题，数据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讲。”
听他这么说，小宁感受到了极大鼓舞，豁然起身。
翻转身后的白板，露出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和简陋版地图。
“第一波兵线开场10秒后刷新，到达中路外塔时间为第25秒，上下路为第30秒，间隔30秒。野怪于第30秒刷新，击杀后刷新间隔70秒，红蓝BUFF长一些，90秒。根据苏苏和乐以铭的速度判断，他们清完前三波兵线平均所需时长在15秒以内。”小宁拿出红笔，在上下野区靠近上路和中路的位置画了两个圈，“杨西东若将野区分给苏苏和乐乐一部分，他们完全有余力吃下这部分额外经济。而有蔡队你护航，杨西东反野或gank足以弥补经济。因职业配置，我们的优势在中后期方能展现，前期伤害不足，但分割野区后能让边路和中路提前发育，前期的劣势将不再是劣势。我的第三个方案，就是上中野三核模式！”
蔡栖巫双眼微亮，却道：“为什么不是上中野射四核？”
小宁推了推黑框眼镜，惆怅道：“一来资源分配不足，二来谢宁实力稍逊一筹。从大局角度考虑，将那部分经济放给杨西东收益更高。”
蔡栖巫摇头：“重新算下，谢宁还有很大提升空间，你把敌方野区资源加进来试试看。”
小宁傻眼：“要玩这么大的？”
蔡栖巫笑着道：“既然都想到这方案了，不如贪心点。”
小宁倒抽一口冷气，捞过计算器飞快按键，手速丝毫不亚于练补兵的谢宁。
片刻后，他惊喜抬头：“太可行了！还有溢出！但是蔡队你能确保敌方野区是我们的嘛？”
蔡栖巫但笑不语，右手撑着脑袋看着他。
小宁忽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的蔡队是谁，再无任何异议。
“细化下吧，列出灵活些的战术变动和逆风补救方案，我去改他们的训练计划。”
“好的！”
蔡栖巫笑眯眯地回了训练室。
午饭后，人员齐备，照常五排练配合。
然而，晚上2C对阵TLWP的训练赛却输的极惨。
TLWP上的全首发阵容，比之前一晚的CPU强了不止一筹。第一局因轻敌被他们拿下一分，第二局起严阵以待后，2C的小朋友们再无反抗之力。
蔡栖巫要指示曹孟放技能，指挥起来不可能兼顾到全场所有细节处，且TLWP擅长打边核战术，苏苏根本难以招架纵横赛场多年的老王。
即便老王夸祖巫夸上了天，苏苏也开心不起来。输了就是输了，输得摧枯拉朽，太丢人。
与TLWP的败场只是个开端，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接连输给了ZZZ和QF，还被QF打出了三比零。
BO3训练赛是三局两胜制，落叶头回虐蔡栖巫成功，爽到没边，坏心眼地提议打满，蔡栖巫同意了，第三局2C上下路全被打穿。
到了第四天，连输了三天的小家伙们在训练室里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各个精神不振。
苏苏几乎是趴在机位上，眼尾通红，随时要哭的模样。硬撑着没哭，噘着嘴在百人混战中大杀特杀。
乐以铭带着耳机跟他师父solo，一头小粉毛耷拉着，干枯的样子一看便知好几天没护理了。
最惨的是谢宁，他遭受着自己内心煎熬和曹孟鄙夷的双重压力，往日的活泼全然不见，勤勤恳恳练着补兵，眼下乌青黑的吓人。
面对这些斗志濒临破裂的队友们，蔡栖巫只是笑。
“好了，今晚休息。”蔡栖巫淡定道，“都调整下心态，明天开始练新战术。”
小宁的方案终于搞完了，交给他时整整三十多页A4纸。
苏苏低低应声，乐以铭点头，谢宁嘤嘤。
蔡栖巫啧啧摇头：“输几天就成这样，咚咚来了怕不是要以为你们萎了。”
三个小家伙：！！！
谢宁瞪大眼睛：“咚咚？杨西东？他要来了？！”
蔡栖巫勾唇：“明天开始，咚咚和我们一起练新战术，大后天和HJ的训练赛他来打刺客。”
训练室爆发了久违的欢呼声。
唯有曹孟表情不变，定定地望向蔡栖巫。
蔡栖巫注意到他的目光，顿了下，讪笑着低低道：“老板，你可以功成身退了，开不开心？”
曹孟：。
曹孟扭开头抿紧唇。
不是很开心。有事曹缺德，无事杨西东，全然不带提前通知，他为了跟上进度，小游戏都打下一百层了。
呵，感情骗子蔡小巫。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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