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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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春意渐深，铜城的气温终于脱离寒冷范畴，暖烘烘的阳光熏得人昏昏欲睡。
杨西东打电话来时，蔡栖巫刚转完曹孟定下的2C俱乐部基地，懒洋洋地靠在阳台沙发上，晒着太阳记录需要增添的物品。战队经理还没来，思及曹孟大姑娘上轿头回搞俱乐部，蔡栖巫不介意为他多分担些。
“师父！”杨西东压着小嗓音，神神秘秘的，“我给咱们队相中了个特别厉害的辅助！”
自从得知蔡栖巫确定要回联盟还在招募队友后，杨西东隔三差五便想着帮他捞人，对2C的称呼也毫不避讳地成了“咱们队”。
蔡栖巫还没告诉他自己要打辅助，无声地笑了笑：“有多厉害？”
“单挑打得Wind毫无还手之力跑都跑不掉的那种！我现在就蹲在她直播间等她开播呢！”
“……”
蔡栖巫：“是不是叫菜菜子？”
“对！师父你也看了前两天热搜上那个视频呀？”
蔡栖巫心说我何止是看过，“你好好准备季后赛去，别操心这事了。”
杨西东委屈巴巴：“师父，不是我要操心啊，老王落叶他们全蹲在这跟我抢人呢，迟一步这辅助就进别家了！”
“嗯？他们怎么会去？”
“鼠标不做人，把菜菜子打Wind的录屏发‘比赛随便打打’群里了。CPU不缺人其他队缺啊。大家分析完这辅助的APM全疯了，平均EAPM300多，有一波极限操作的瞬间爆到了700，破了你的记录。觉皇砸礼物都砸到榜一了，就等着拐人去给他们打射手。菜菜子还是女孩子，联盟没有女选手。用觉皇的话说，她一进联盟商业价值就能飙到第一，谁不抢谁瓜皮。”
蔡栖巫扶额。
这帮人真是，让他说什么好？
曹孟端着饮料出来，将托盘放到蔡栖巫面前的小桌上，看他在打电话，眉头一皱，眸中闪过一丝不明显的紧张。
我徒弟。蔡栖巫指下电话，对他做口型。
不是来抢人的别家俱乐部老板就好。曹孟不紧张了，点点头，为蔡栖巫留出空间，回避进室内。
“东东。”蔡栖巫顾忌着曹孟，声音放低，“你别蹲了，师父跟你保证，这辅助他们抢不走。”
“诶师父你找过她啦？”
“能保密么？”
“嗯嗯嗯师父放心！我口风超严der！你真找过了？”
“菜菜子是我直播用的账号，我开了变声器。”
“…………”
不管杨西东的三观受到了怎样的冲击，反正他是老老实实挂掉电话去训练了。
蔡栖巫登录云朵APP瞧了眼，他挂了停播公告，直播间里的人却比往常他开播时还多，估摸着全是被职业选手的礼物公告吸引来的，观看列表最上头清一色的各战队选手ID，都是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前列显示。
蔡栖巫咂舌，鼠标这是逼他扒马甲啊。
他偏不扒。
蔡栖巫感觉自己放下心结后是一天比一天放飞自我了，乐颠颠地下回了扣扣，点进了群列表唯一的群“比赛随便打打”。
这群全名“聊天吹水比赛随便打打”，键盘六年前建的，群里人不多，除却部分初代青训营学员便是他们的搭档或徒弟，WTF现役无人在内。
起舞：【大伙儿挺闲？】
FCGYanli：【！！！】
QF落叶：【卧槽！本人？？】
TLWP老王不想破产：【老舞诈尸了！】
HJ柜柜：【感天动地！我老公终于想起他扣扣密码了！】
【HJ柜柜被群主CPU键盘禁言360小时，理由：太浪了。】
CPU键盘：【舞神么么哒~宝贝儿找我啥事？】
蔡栖巫眼角直抽。
几月不见，这帮老油条越来越骚了。
蔡栖巫摇着头打字：【为了帮你们省钱省时间上来提醒下，菜菜子直播间蹲着的都散了吧。】
HJ柜柜小号：【老公我不听！除非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HJ柜柜小号被群主CPU键盘禁言720小时，理由：浪出天际了。】
CPU键盘：【认识的？】
起舞：【差不多。】
QF落叶：【谁？】
ZZZ觉皇：【？？我充的钱能退么？】
TLWP老王不想破产：【我怀疑老舞有阴谋。说吧，你是不是想忽悠走我们好拉人组队鲨回联盟？】
HJ柜柜小小号：【对！我老公一向心黑的！但是老公别搞这么麻烦，你来我们队啊！】
【HJ柜柜小小号已被群主CPU禁言1000小时，理由未填写。】
CPU键盘：【柜柜你特么到底埋伏了多少个号在群里？】
HJ柜柜小小小号：【你猜？】
CPU键盘：【……告辞，禁不动了。】
起舞：【言尽于此，下了。夏季赛见。】
CPU键盘：【！】
ZZZ觉皇：【？！】
QF落叶：【！！】
TLWP老王不想破产：【！！！】
FCGDONG：【撒花.gif】
蔡栖巫扔下重磅炸|弹，轻飘飘不带走一片云彩，利落地退出了扣扣。
再看直播间，各队队长已然撤退，评论区只剩一群懵逼八卦的水友。
曹孟好一会没听到蔡栖巫出声，掐着时间回到阳台，双手垂在身侧，不动声色道：“这里还行么？”
“太行了。”蔡栖巫将写完的清单塞到他怀里，满口夸赞，“老板厉害，这么好的地儿全联盟独一家！配齐设备我们就完美了！”
曹孟千挑万选的基地不同于其他俱乐部，是铜城郊区的别墅庄园，风景秀丽空气怡人。
主建筑别墅楼上下五层。四层五层共有十多间带阳台及洗手间的卧室；一层有个百来平的大会议厅，改一改便能作为训练室使用；二层则是厨房餐厅和大大小小三个房间，作战室和小黑屋也不缺了；最棒的是三层，电竞少年们缺乏锻炼身体素质往往极差，三层一半是健身房，另一半分割为娱乐室和藏书房，充分满足了不同选手的兴趣爱好。
而且庄园内的一千平大花园里，此时百花盛开美不胜收，看着便心旷神怡，假山后还有个温泉汤池，尤其适合赛前放松。
蔡栖巫夸得诚心诚意，他简直不能更满意。
曹孟慢吞吞看完他给自己的清单，一项项说道：“经理下午到，他会把电脑一类的设备运来，你列的多数生活用品我也订过了。但你确定我们需要十箱湿纸巾？”
他不是质疑蔡栖巫，只是单纯的困惑。
蔡栖巫：“首发刺客是个小哭包，有备无患吧，他季后赛结束才报到，不急。”
毕竟杨西东一哭起来，湿纸巾是一打一打消耗的。
曹孟：。
他突然觉得自己对职业电竞选手知之甚少。
曹孟：“我仔细研读了申请加入联盟的规章，若我们队伍能凑齐两位或以上冠军选手，便能破格申请。上单人选未定，你认为我买谁合适？”
蔡栖巫眼皮一跳。
这条规则蔡栖巫是知道的。过去几年的单人赛冠军被他包揽了，双人赛冠军倒是年年轮换，但其中能打上单的仅两位，QF的落叶和TLWP的老王，不仅身价极高且都是本战队队长。曹孟张口就是买，好大的口气。
“那两位不合适。”蔡栖巫道，“他们有自己的固定打法，很难融入新的队伍。”
曹孟不肯放弃：“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可以买过来当替补，规则只要求冠军选手是队内成员，不要求他们打首发。”
蔡栖巫无语：“你要买落叶或者老王当替补？”
落叶和老王会气嗝屁的吧？
曹孟神情认真，像是铁了心要这么干了。
蔡栖巫摇头：“不用这么麻烦。曹孟，我问你，联盟里有多少支队伍？”
曹孟显然做过功课，秒答道：“十六支。”
“不，十七支。”
曹孟愣住。
蔡栖巫手支下颌眼眸轻眯，他能想到这点，还多亏了曹孟：“有一支队伍一直在联盟里，每年夏季赛都由他们和春季赛冠军队表演开场秀。虽然这支队伍从未赢过，没有队名，人员年年轮换，也不参加后续赛事，但它确实是联盟编制内的正式队伍。”
“你是说……”
“对。”蔡栖巫狡猾地挤了下眼，“如果这支队伍赢了开场秀，提出参赛请求，你说联盟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曹孟：！
蔡栖巫所说的战队是逐鹿联盟荣誉战队，由逐鹿每年的官方代言人邀请队友参加开场秀，因表演性质居多，代言人邀请的往往是些人气颇高的演员或歌手，但没有硬性规定只能邀请娱乐圈人士。
今年的代言人，曹孟恰好认识。
“我来联系他。”曹孟激动到双手攥拳，同蔡栖巫保证道：“我一定会说服他。”
蔡栖巫：“先别激动，就算代言人同意了，我们也得赢下冠军队才有资格跟联盟提请求。”
逐鹿联盟不同于其他电竞联盟，各战队成为联盟队伍后，若非连续两年积分垫底，极少出现再降级的情况，破格申请渠道也相对较多。联盟年年扩充，真正有含金量的永远只有季后赛的八强队。他们钻空子进联盟，虽不会挤占别队名额，但被群嘲将是显而易见的。
除非他们在开场秀上用实力说服那些人。
曹孟眼中光彩熠熠：“我们会赢的。”
蔡栖巫笑：“这么有信心？那老板加油。”
基地有了，参赛资格不出意外也稳了，蔡栖巫心情颇好，给Dance和英招发俱乐部地址时唇都弯着。
联系代言人不急在这一时，曹孟坐到蔡栖巫对面，陪他等经理和设备到位。
春日的阳光正正好，蔡栖巫低头打字，白皙修长的脖颈被渡上层浅淡的金色，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
曹孟不经意间瞥到那处，嗓子又开始发干。
他喝了口饮料，没能缓解，从口袋里摸出包烟拍出一根，放到嘴上又取下，征询身边人意见：“我方便抽支烟么？”
蔡栖巫抬头，挑了下眉毛，将曹孟指间的香烟顺走，自个儿叼上了，“一起抽啊。老板，借个火？”
曹孟：……！
他把自己嘴唇碰过的烟叼住了！
曹孟耳朵红得不成样子，拽下了蔡栖巫嘴里的烟塞回烟盒，嘶哑道：“吸烟有害健康，我不抽了，你也别抽。”
说罢，似觉得阳台待不下去了，板着脸起身回屋，离开的脚步沉重无比。
蔡栖巫莫名其妙，冲他背影直眨眼。
抽个烟而已，不让抽他就不抽呗，曹孟生的哪门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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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孟聘请的战队经理是带着苏苏一同来基地的。
苏苏老大怨念，跟在蔡栖巫后头喋喋不休。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蔡栖巫要装电脑，她便帮着递鼠标拿插线板，嘴巴快撅到天上了，“我哥瞒我你也瞒，合着你们建俱乐部就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咯？要不是文韬哥跟我炫耀说漏了嘴，我还当你俩老单独出门是在外头约会呢！”
蔡栖巫拳头抵着唇闷咳。
他和曹孟约什么会，这话让曹孟听见指不定又要多想。
曹孟提水进屋，听到苏苏发牢骚，但他罕见地没有计较“约会”俩字，只冷眼瞥苏苏：“有必要告诉你么？”
苏苏：“哥，你忘记我最新的梦想啦？！”
曹孟从鼻子里哼了声：“别瞎掺和，你几斤几两自己心里没数？回学校学你的音乐去。”
苏苏哼得比他更大声，背过身不理自家哥哥，口中碎碎念：“说得跟你对自己几斤几两有数似的，明明你才是最菜的。”
“苏苏其实挺厉害。”文韬说了句公道话，“不过么，你这女孩家家的，的确不该跑到男人堆里凑热闹。”
苏苏嗔怪地睨一眼文韬：“文韬哥你怎么也这样？两个老古板！我偏不回学校，我休学手续都办好了！呵，天生我材必有用，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就不信没有俱乐部要我！”
蔡栖巫听懂了个大概：“苏苏，你想打职业？”
“是啊，她都想到离家出走了。”文韬跨过地上的杂物走近，对蔡栖巫伸出右手，“大神好，我叫文韬，文韬武略的文韬。久闻大名，能给你当经理不甚荣幸。”
“以后多麻烦你了。”蔡栖巫同文韬握了下手，疑惑道：“如果苏苏玩得不错，为什么不让她试试？”
文韬似笑非笑，曹孟一语不发，唯有苏苏热情地圈住了蔡栖巫胳膊喜笑颜开。
“对吧对吧！总要让我试试！”
文韬啧啧摇头，一指蔡栖巫，拉长调子：“苏苏，这是我们队长，起舞。”
苏苏不明所以：“我认识蔡栖巫啊，我俩是邻居。”
文韬朝蔡栖巫耸肩，意思不言自明：你看，她连你都不认得，还天天吵着要打职业，你信么？
蔡栖巫倒不觉得有什么。竞技场里多的是不看官方赛事的玩家，其中不乏一被挖入联盟便一鸣惊人者。
左右面前的电脑已经装好，别墅里也接了网线，蔡栖巫望向曹孟，眼里带笑：“老板，让她打一局看看？”
曹孟拧眉，犹豫得很。
苏苏才不管曹孟答不答应，我行我素地搬了只塑料凳来，一边开机一边哼哼：“无知的老哥哦，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
曹孟：“睁大我的什么？”
“贵眼！你听岔了！我说的是贵眼！”
刚刚还嚣张无比的苏苏秒怂，文韬和蔡栖巫齐齐笑出声。
这边网速不错，苏苏不一会儿便下好了逐鹿，熟练地登入角色。
望着屏幕中央穿粉色小裙子的肌肉大汉，蔡栖巫心内略过一排省略号。
好独特的品位。
苏苏玩的是个祖巫，ID叫“小甜心爱你哟”，她点开竞技场NPC，扭头问蔡栖巫：“你想看我排哪种呀？”
蔡栖巫：“随你。”
苏苏嘿嘿一笑，排上solo，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我来个最快的！”
加上天梯赛前的BP和配装时间，苏苏赢下solo只用了两分钟。
法坦祖巫满身反甲剑走偏锋，减伤回复技能使用时机拿捏的精准漂亮，愣是残血弹死了对面的射手。
蔡栖巫眼眸一亮：“再来局推塔？”
“好嘞，走着！”
文韬见识过苏苏打逐鹿，兴趣不大，到外头指挥工人搬运东西，蔡栖巫强拉曹孟站在苏苏身后看她排位。
苏苏法坦天赋走上路，和她对线的是个战士飞廉，坦克对战士前期略吃亏，她也不着急，安逸地苟在塔下清兵线，竟也做得到一兵不漏。率先开齐技能后，出乎飞廉预料地蹦了出去，起手[震地]眩晕飞廉，打完一套便走，顾全大局将一血让给了来支援的法师。
蔡栖巫越看越满意，凑近曹孟：“你猜上一个这么有天赋的人是谁？”
他靠得太近，说话时吐出的气息熏红了曹孟耳垂，曹孟周身僵硬，脊背挺得笔直：“谁？”
蔡栖巫毫不惭愧地指了下自己。
曹孟不置可否。
在他看来，他妹妹拍马都赶不上蔡栖巫。
一局结束，苏苏以7杀0死15助攻成为胜方MVP。
苏苏美滋滋地问曹孟：“哥，我牛不牛掰？”
“不准说粗话。”曹孟在她头上敲了一记，“还行。”
苏苏瞪大眼睛：“就还行？？”
她深感委屈，扯着蔡栖巫衣袖摇来摇去：“蔡栖巫，你说。”
蔡栖巫失笑，彩虹屁张口即来：“牛，看得我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心潮澎湃拍案称奇。”
曹孟：“……过头了。”
“一点都不过头。”蔡栖巫张开双臂，“苏苏，欢迎加入2C。”
苏苏高兴的一蹦三尺高，顶着曹孟冷飕飕的眼神快速抱了把蔡栖巫，得意洋洋地蹭了下队长肩头，仰起小脸挤兑曹孟：“看来这屋子里还是有慧眼识珠的人的，我就勉强下自己来拯救你们的小破俱乐部吧。”
曹孟额角爆出根青筋：“我是这小破俱乐部的老板，我认为你不用勉强。”
苏苏连忙缩到了蔡栖巫身后：“蔡栖巫~~他不收我~~”
蔡·曹孟语言研究学专家·栖巫早听出曹孟不过是犟嘴，无奈地给他台阶下：“老板，我们只缺上单了。”
曹孟抿紧唇，别别扭扭地点了点头。
“蔡栖巫万岁！我去挑房间！”苏苏蹦跶着跑了。
她一走，未来训练室里便只剩下蔡栖巫和曹孟。
蔡栖巫将塑料凳挪到曹孟腿边，示意他坐。
“你担心苏苏打不好职业？”
“你坐。”曹孟道，“不是担心，是不相信她。她总是三分钟热度。最初想当钢琴家，千辛万苦考进音乐学院，看我玩逐鹿，又迷上了游戏，招呼也不打便偷偷休学溜出家门。听说还去报了训练营，人家看她是女孩没要。我不管她，是因为我知道她迟早会放弃。”
蔡栖巫宽慰曹孟：“顺其自然吧。你往好处想，她在这总比去其他俱乐部好。万一苏苏坚持不了，别的队可不会和和气气送她走。”
曹孟：“……那上单？”
蔡栖巫搓下巴：“到时再说呗。我感觉苏苏没那么快跑路，要打个赌么？”
曹孟没吭声。
蔡栖巫这些天边直播边踅摸上单，看中了不少备选又在进一步分析后尽数剔除，说一点不着急是假的，如今合适的上单送到手边、人员眼看齐活，哪会轻易放过。
他好说歹说才哄得曹孟熨帖些，活动了下肩膀：“中单和射手这两天到，我去准备训练计划。老板有什么要叮嘱我的么？”
曹孟瞥见蔡栖巫因动作幅度过大露出来的一截细腰，目光如同被烫到般匆匆移开，下意识道：“多穿点衣服。”
蔡栖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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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宁挂着大包小包抵达俱乐部，在别墅前碰到个背双肩包的粉毛少年。
少年似挣扎得很，一只脚伸出去又收回来，反反复复，闹了半天也没鼓足勇气踏上台阶。
谢宁看乐了，一把揽住他，热情道：“小粉毛，你是来2C报道的队友？怕生啊，咱一块进去？”
乐以铭给他吓了一跳，红着脸缩了缩，受惊的模样像只小白兔，闷声答话：“对……好……”
“没啥好怕的。”谢宁夹着他往上走，一拍胸膛，挂了一身的行李摇摇晃晃，“队长是我大妹子，我俩特熟，她人老好了，不会欺负你的。”
乐以铭脚下一踉跄，好险没摔，傻眼道：“大妹子？”
菜菜子邀请他时和他说2C的队长是起舞啊？
“可不能瞧不起妹子。”谢宁勾着乐以铭叭叭说教，“我大妹子打起架来贼凶，虐Wind跟玩儿一样，打十个我都不带喘气。”
“不喘气的是死人。”一道声音从屋内传来。
曹孟和文韬出外办事，苏苏前一晚练得太晚还在睡，偌大的客厅里只有个蔡栖巫坐着等他们，听到外面熟悉的大嗓门在吹他牛皮，没好气地吐槽了句。
谢宁见屋里有人，拽着乐以铭就进来了，兴冲冲问：“你也是咱们队友？啥位置？我大妹子咋不来接我？”
蔡栖巫挑挑眉，但笑不语。
乐以铭听出蔡栖巫声音，低下头小幅度地扯谢宁衣角。
谢宁拂掉他手，“小粉毛别闹，哥跟新队友打招呼呢。队友，我谢宁，谢谢您呐，特好记！我大妹子人咧？哦，我大妹子就是咱队长！我俩关系贼好！”
乐以铭两眼一闭，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挪了几步，和谢宁拉开距离。
谢宁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兀自跟蔡栖巫套着近乎：“队友你咋不说话？哦哦害羞是吧？别介！往后咱都是自家人了，哥哥罩着你啊！”
蔡栖巫笑眯眯道：“那我先谢谢您呐？”
谢宁：“甭跟哥客气，需要哥干啥直管吱声！”
蔡栖巫转向紧张兮兮的乐以铭：“既然来了，就多和谢宁学学，把这当自己家。选手宿舍在四层和五层，上去挑房间吧，十一点半下来开会。”
乐以铭原地立正：“好、好的队长！”
等乐以铭走远了，谢宁才反应过来，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个鸭蛋。
“妈耶，你是队长？那我大妹子呢？？”
蔡栖巫双手环胸，唇角高扬，“英招大兄弟，我说了我不是女的，谁让你不信？”
谢宁：……
谢宁默默抹脸。
他回想了番自己进门后说的话，实在臊得慌，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瘫，“太特么丢人了！古人诚不欺我，果然黄毛多傲娇粉毛多病娇，小粉毛也不说明白点就看我出丑，粉切黑啊！”
这话说的，老二次元了。
蔡栖巫视线扫过谢宁一头闷绿色头发，好奇道：“绿毛呢？”
“绿毛尽沙雕！”谢宁眼含热泪，“你还嫌我今儿不够沙雕吗？”
蔡栖巫哈哈大笑。
笑完了道：“你也去挑住处吧。对了，这儿没人知道我是菜菜子，记得替我保密。”
谢宁唉声叹气，“成。那我不好叫你大妹子了，大兄弟，咋称呼？”
蔡栖巫语气平常：“蔡栖巫。ID起舞。”
谢宁点点头，冲他挥一挥手，拖着疲惫的身心上楼。
二十秒后，楼梯口|爆发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嘶吼：“次奥！起舞？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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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一点半，三只小家伙准时出现在客厅。
乐以铭怯生生的缩在角落，只有一半屁股挨着沙发；大喇叭谢宁难得安分，顶着张大红脸拼命瞧楼梯处。
最自在的反而是苏苏，她坐在中间，看看左边的乐以铭，又看看右边的谢宁，噗嗤笑开了。
“你们俩不会是我队友吧？好像两只彩色的鹌鹑哦！”
谢宁虎目一瞪：“妹子你说谁像鹌鹑？等下……你也是选手？就你？？”
苏苏：“嗯哼？你不服？咱们solo见！”
谢宁：“我才不欺负女生，谁跟你solo！”
“绿鹌鹑瞧不起谁呢！”
“小矮子一边玩儿去！”
看这俩人吵上了，乐以铭着急地劝架：“别吵了，队长下来了……”
声音太小，没人发现他在说话。
蔡栖巫老远便听到了动静，快步走近，放下资料，眉毛一掀：“行啊，这就交流起感情了？”
队长/大神的压迫力还是有那么些的，苏苏和谢宁立刻安静如鸡，同时对乐以铭侧目：你咋不提醒下？
乐以铭：……
乐以铭将脑袋埋进臂弯。
蔡栖巫通通看在眼里，并不急着解决这些小矛盾，将资料分发给三人：“这是联盟参赛选手须知的注意事项和接下来一周的训练安排。注意事项要背熟，违规有禁赛风险。训练安排有空看看就好，我将根据各位的具体情况作出调整。乐以铭，谢宁，下午经理回来后会找你们谈待遇签合约。好了，提问时间。”
谢宁手举得老高。
蔡栖巫颔首，示意他问。
谢宁：“大妹、大神，我真要跟这小女娃一个队？”
蔡栖巫好笑：“之前是谁劝乐以铭别瞧不起妹子的？”
谢宁抓耳挠腮支支吾吾：“她又不是……反正我虚得慌。”
“你们俩的事待会说。”蔡栖巫指了下想举手被谢宁抢了先、右手在膝头磨来磨去的乐以铭，“乐以铭，问。”
乐以铭弱弱张口：“队长，我的直播合约还剩三天才到期……”
“你身后是训练室，里面有直播设备，如果你不便当着大家面播，也可以去三楼的娱乐室。这三天内我会适当减少你的训练项目。还有其他问题么？”
乐以铭摇了摇头。
“那你去吃饭吧，餐厅在二楼左侧，想吃什么和阿姨说。”
“好的，谢谢队长。”
苏苏和谢宁见乐以铭获准去吃饭，也跟着站起来。
蔡栖巫微笑：“我让你们俩走了吗？”
苏苏&谢宁：……
“饿了？挺好。”蔡栖巫下巴一点训练室，“走吧，我看着你们solo，天赋技能配装我说了算，谁赢了谁先吃饭。”
谢宁的肚皮响亮的叫了声，没敢抗议。
苏苏没吃早饭，也饿得很，她斜一眼谢宁，半点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他，哼哼道：“输了的呢？”
蔡栖巫笑容不改：“输了的跟我打，什么时候弄死我什么时候吃饭。”
苏苏和谢宁面露惊恐。
苏苏这两天被蔡栖巫虐了许多回，深知他的厉害；谢宁更是如此，蔡栖巫超凶的认知简直刻进了他骨髓里。俩人前后脚窜进训练室，唯恐自己是输的那个。
现在晓得怕了？
蔡栖巫啧声跟上，给他们分配好座位。
“苏苏开法坦天赋，禁穿反甲，只准带一个回复技能，不许带震地，其他的你随意。”
苏苏悄然吸了口凉气：蔡栖巫直接禁了她的拿手打法。
谢宁那头也好不了多少。
“谢宁开战士天赋，对，你没听错，战士。我不禁你配装和技能，开始吧。”
谢宁也苦了脸：他几乎没用英招打过战士。
本以为是自己单方面碾压对方的俩人打成了菜鸡互啄。
战斗打响后，蔡栖巫便一句话不说了，边看他们打边记录，训练室里只听得到鼠标点击声、敲击键盘声和他沙沙的落笔声。
两只菜鸡啄到双双空蓝，最后只得你普攻我一下我普攻你一下，十几分钟过去，谁也没弄死谁，祖巫和英招站在地图中央大眼瞪小眼。
蔡栖巫“啪嗒”盖上了笔帽。
苏苏和谢宁一齐抬头。
“平局就是都没赢。”蔡栖巫皮笑肉不笑，“是一起打我还是轮流来？”
俩人隔着机位对视一眼，格外默契地喊：“一起！”
“行。”
蔡栖巫将谢宁赶到了苏苏旁边的机位，自己坐到谢宁的椅子上，换号登录，没开菜菜子，开了他以前用的西海鹿女号。
“这把不设限制，你们自由发挥。”
苏苏利索地穿上了反甲带上了震地，英招搓着手切了天赋。
一进地图，祖巫便直奔西海鹿女，起手震地欲强行控制。蔡栖巫闪现退出范围，又撞上了英招附带眩晕的大招重炮，极快左撤避开。
蔡栖巫满意地夸了句：“配合的不错。”
控制能躲，普攻和指向性攻击却是躲不掉的。
英招缩在祖巫身后连枪带炮，一见鹿女靠近便撤，祖巫则以身为盾拦住鹿女护他周全，俩人联手不容小觑，蔡栖巫还真给他们打掉了一半血。
然后甩了个技能加满了。
“卧槽！”谢宁刚看见的胜利希望顷刻被粉碎，爆了句粗，傻愣愣地跟苏苏确认：“他用的治疗天赋？你留意他带的技能了吗？”
苏苏呜咽：“我光顾着扒拉配装了没仔细看，好像是三个加血。”
谢宁：“……”
这特么打的死才怪。
“是两个单体恢复和一个护盾。赛前观察对手天赋和技能是常识，以后记好了。”蔡栖巫和煦如春风，“要投降重开吗？”
苏苏咬牙：“我不！”
谢宁捶桌：“拼了！怂蛋才投降！”
“那继续。”
直到乐以铭吃完饭过来，蔡栖巫依然满血屹立在地图上，他对面的苏苏和谢宁硬凭股不肯认输的信念支撑着在机械输出，却始终拿奶鹿无可奈何，早憋红了眼。
“开下一局吧。”蔡栖巫强行关闭对战房间，“苏苏没蓝了。”
苏苏和谢宁气叹得一声比一声长。
再来多少局都是一样的。他们这辈子都打不死蔡栖巫的奶鹿，午饭是不可能吃上了。
蔡栖巫：“唔，乐以铭来了，你们可以请求法师加入。如果他愿意帮忙的话。”
饥饿到底磨没了骨气，俩人巴巴地望向乐以铭。
“小粉毛救救哥哥吧嘤……”
“我错了，我不该笑你像鹌鹑，求求你了呜……”
乐以铭受宠若惊结结巴巴：“没没关系的，我上号。”
乐以铭的法师是青丘狐，他先手控制用得极好，加上谢宁和苏苏从旁辅控，连蔡栖巫也无法逃出这样密集的控制网，终于被定住了一瞬。
受了太久压迫的祖巫和英招当即撒丫子狂奔而来，一通技能不客气地招呼上队长。
蔡栖巫见目的达到，稍稍放了点水，没反抗，任由他们打死自己。
苏苏喜极而泣，谢宁拍案而起，不约而同地要拉上乐以铭去餐厅分享他们来之不易的胜利喜悦。
乐以铭想说自己吃饱了，可他实在不会拒绝别人，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任由自己被拉走。
蔡栖巫看着三人和乐融融的背影，摇头失笑。
他从一打纸张里准确地单拎出一张，划掉乐以铭名字后头的“待定”，补上“中单”二字。
在乐以铭来到俱乐部前，蔡栖巫以菜菜子的身份与乐以铭聊了许多。
他母亲的病情已然稳定，倒是不再有后顾之忧。乐以铭向往赛场，却害怕自己软弱的性格不能适应赛场。
蔡栖巫便同他约定，先来试试。
而今有苏苏和谢宁在，乐以铭受他们影响，应该会很快蜕变。
看着少年人一步步成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蔡栖巫笑了又笑，收拾好纸笔，准备上楼吃饭。
他起身太猛，眼前忽地一花，没等去抓桌子，斜侧里已伸过来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蔡栖巫偏头：“你回来了？聊得如何？”
曹孟不答，面色铁青，胸膛微微起伏。
“嗨，我没事，睡少了而已。”蔡栖巫自个儿站稳，冲曹孟嬉皮笑脸道，“这不急着赶训练计划嘛。”
曹孟静静盯了蔡栖巫片刻，而后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吃过午饭我去帮你搬家，你住我隔壁的房间。明天约的检查我陪你去，补上全身体检。”
其他人包括曹孟、文韬在内都搬到基地了，唯有蔡栖巫仍住在出租屋，每天两头跑。
蔡栖巫摸了摸鼻子。
体检无所谓，主要是搬家这事……
他也懒得两头跑，然而一来参赛资格尚未敲定他不想王小三瞎担心还没跟他报备，二来他签的直播合约虽然随时能解约但得播满一定时长。他可不想冒着掉马风险在曹孟眼皮子底下直播。
曹孟皱眉，退让道：“或者我去找苏苏拿钥匙，我陪你住外头。”
“诶，不用了，我搬还不行么。”蔡栖巫妥协，他真不知道自己和曹孟究竟谁克谁多，有来有往跟打回合战似的，“不过我不住你隔壁，我去四层。”
除了苏苏住五层，谢宁和乐以铭都挑了四层，他不便找苏苏串门，与其他队友近些更方便交流。
曹孟点头：“好，我搬去四层。”
蔡栖巫：……
曹孟是多不放心他？
蔡栖巫笑得无奈：“能告诉我聊的结果了么？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曹孟和文韬清晨便出发去临市找那位代言人谈，既已回基地，该是谈出结果了。
曹孟：“不好不坏的消息。”
蔡栖巫：“嗯？”
“他跟我们回来了。”曹孟眉头微压，“他不满足只当荣誉队长只打一场表演秀。他想退出娱乐圈留在2C当职业选手。”
呃……
蔡栖巫不禁纳闷。娱乐圈很难混么？这些明星怎么一个两个全都要退圈搞电竞？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