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理想乡》八月清辉

2、第 2 章

　　胸がどきどきする。
　　心如鹿撞。

　　成兰女子高中新来了一个转学生。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川澄明织，”转学生在黑板上写下名字，“之前在京都上学。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明织微微鞠躬，黑发如瀑般滑下。

　　要是放在软高那种共学制高校，一定是会马上闻名全校的学园女神吧。早川京子把玩着发梢，想，不对，就算是在女子高的成兰就读，川澄的名字不久就会在千叶的各个高中间传遍也说不准。一看就是资优生，还是一副京都来的大小姐模样，看外表说不定是会让不良看不惯的乖乖牌。千叶的日常，也许会变得更有意思。

　　明织在老师安排的位置坐下，刚简单整理好物品，课桌里的手机屏幕就亮了起来。

　　灰崎：喂……听说你转去千叶了？

　　灰崎：千叶的不良可不比东京少，没有老子在你自己小心点。

　　灰崎祥吾发出去的消息很快就变为“已读”状态，可回复迟迟未至。

　　“切，那女人……”他把手机锁屏丢到包里，眼不见心不烦，“反正那家伙不是就在千叶吗，有他在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但果然，还是不爽极了。

　　灰崎？我们分手后还有那么熟吗？

　　明织直接退出了会话页面，灰崎的消息下面是与赤司的会话。

　　赤司：千叶的确比较清静，好好养病。

　　明织：谢谢关心。

　　她盯着会话界面看了几秒，重新点入灰崎的来信，犹豫着回复：

　　谢谢。

　　几分钟后又下定决心发了一条：

　　灰崎君还记得我们上次约定见面是什么时候吗？

　　——从赤司处得知，自己无预兆发病前曾打算去找灰崎，但她根本没有从通讯记录中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课间，不少同学围在她课桌边上问个不停。

　　“川澄同学原来在京都哪所学校呢？”

　　“洛山。”

　　“诶，洛山！传说中的篮球名门啊。”

　　“洛山的赤司征十郎，据说超——帅的，真的吗？川澄同学认识吗？”

　　“我和赤司君不算很熟，不过，他的确非常优秀。”

　　“川澄同学初中也是在京都读吗？”

　　“不是，是在东京的帝光。”

　　“也是超强豪门啊，风云人物超多的！”

　　“嗯……最出名的要数‘奇迹的世代’吧。”

　　她不欲多言，想到赤司又是一阵头疼。大概是在与紫原一战后，他对胜利的追求逐渐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也变得更加不近人情了，根本容不得别人的忤逆。直觉告诉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可她连自己的事都是一团乱麻，更不知对于赤司的变化该从何而解。

　　“说起来，川澄同学为什么转来千叶了呢？”

　　“父母突然被公司调去海外分部了，所以干脆让我回老家千叶念书。”

　　父母在海外工作确实是事实，但并不是转学的原因。明织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异能力和突如其来的病症有猫腻，而外祖父和忍足医生的态度，都无一不在说明着他们不愿意把这件事摆在台面上——一直如此，小学时外祖父从异能力为预知的异能者得到关于她的异能力的预言后，一直是缄默着，又密切关注着她的情况，让她每月去忍足医生处体检。

　　“听起来好厉害。”

　　“哪里哪里……”

　　……

　　课间时间基本上都用在了交际上。老实说，关于过去经历的问题，明织已经算是认真作答了，“不熟”之类的回应绝非敷衍之词。毕竟，不要说初中时候的事情，就连刚过去的高一，在她的记忆中虽说还是清晰，回忆起来，却有种“原来我做过这事啊”“算得上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吗”之类的不真实感。

　　“早川，请你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目。”

　　明织前桌的早川京子懒洋洋地站了起来。老师正在讲解选择题，刚刚在收拾东西准备下课的京子恐怕连题号都不清楚，更不用说答案了。

　　“4。”明织轻声提醒。

　　“4。”早川京子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老师无奈地让她坐下，正欲再开口之时，放学的铃声响起了。

　　“嘁，那老太婆真叫人不爽。”川崎明美提着包过来，“京子姐，走吧。”

　　“喂，新来的，”早川京子回过头，“刚才谢了。请你去喝冷饮，走吗？”

　　看到一旁的明美惊讶中带着“还不快谢谢京子姐”意味的表情，明织微笑：“那就谢谢早川同学了。”

　　今天大概是星座爱好者口中的“水逆”之日。

　　一行三人走到校门，明织还未看清校门外的景象，就被京子一把拉到旁边的绿植后，背对着校门。

　　“明美，你刚才看到了吗？”京子皱眉看向明美。

　　“看到了，京子姐，和昨天是同一伙人。”

　　明织小心地探出头去，只见校门外蹲守着几个无所事事的混混，他们的视线在走出校门的女学生面上睃巡着，看到漂亮的就冲着人家吹口哨。女生们都三三两两结伴，快步绕着他们走过去。

　　“川崎，”京子转向她，“抱歉，今天恐怕去不了冷饮店了。那些人是冲我来的，我把事情处理了再找你。”

　　“早川同学不用放在心上。倒是这边，你们两个人没关系吗？”

　　“最近软高好像新来了两个厉害角色，等会我和明美去带人去找他们试试。你还是别掺和进来了，先回去吧。”京子边说边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又补充道，“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也省得给我们添麻烦。”

　　“那就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请务必告诉我。”

　　“等等，”京子突然抓住明织的手腕，她的目光在明织脸上停留了片刻，烦躁地“啧”了一声，“外面的不是学校里的不良，是□□上的帮派喽啰，我们带你走后门好了。”

　　所谓后门，其实是学校的后墙。

　　明美率先翻了过去，确认外面的情况。稳稳的落地声后响起了她的声音：“京子姐，这边没问题！”

　　京子刚想问明织需不需要帮忙，就见她把包丢了过去，利落地翻身上墙。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乖乖牌啊……”

　　“还不错嘛，川澄。”明美的语气也带了点自己人的亲昵。

　　“练过几招防身术而已，在你和京子面前根本不够看。”

　　明织谦虚时，京子也翻墙落地了。

　　“你自己从这里回去知道路吗？”京子看着明织点了点头，接着说，“你初来千叶，可能还不太清楚千叶不良的状况，小心点，别一个人在外面留到太晚。出事了我可不负责。”

　　没给明织说出“你们也小心点”的机会，她转身道：“明美，我们走。”

　　明织看着她俩的背影逐渐远去，迈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没有翻过学校的后墙，自然不知道哪条路线通往现在的住所，但她有没有开手机导航的打算——她感觉自己的双腿会带她回到住处——像是凭空出现的肌肉记忆。

　　是小时候回乡留下的记忆吗？她试着回忆，或许是时间略过遥远，一无所获。按理说，十多年过去，就算记得，千叶的路况也应发生了改变才对。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沿河的公路上——走到了她还算熟悉的地方，她记得今早上学走过这段路。明织的心情轻松了一些，停下欣赏起了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河面。看到有如碎金沉浮的水波，她才意识到天色已晚，抬头望天，绚烂的晚霞不知已经燃烧了多久。

　　傍晚的河风逐渐增强，她顺着植满青草的缓坡往下走，呼吸着河川带来的湿润气息。她猜测着，这会是葮川的哪段小支流吗，顺着它漂流最后会抵达东京湾吗？

　　眼见要走到桥洞附近，两个身着变形制服的不良少年一左一右围上来，流里流气地搭讪：“哇，千叶什么时候来了这么标致的美人？跟我们一起去玩玩怎么样？”

　　糟糕，也太不走运了吧。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深刻认识到了千叶不良风气的严重？

　　明织一步步后退，他们也一步步前进，颇为享受猫抓老鼠的游戏，嘴上仍调戏个不停。

　　现在转身跑回路上有用吗？她思索着，凭自己的身手，一对二又有多少胜算？可恶，病后身体素质大不如前……

　　“喂，混账，你们吵到我了。”

　　说话者从桥洞投下的阴影中站了起来，容貌英朗，却一脸暴躁。

　　“开……开久的片桐？！”开始还气焰嚣张的两个不良如遇洪水猛兽，落荒而逃。

　　“片……片桐桑？”明织不确定地出声，“刚才听到他们这样叫你……”

　　“嗯？”片桐智司拍了拍身上粘到的草屑，抬眼看向她，“你还没走？”

　　“诶？我是想……马上就走了……我是想说刚才非常感谢，不知道怎么回报你才好……”

　　她觉得自己变得很奇怪，明明危险解除了，紧张感也已淡去，却局促得语无伦次。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话刚出口，智司就有些懊悔。他本意是想问“你不怕我吗”，毕竟少女对那两个不良避之不及……可表达的意思难免会让人理解成是自恋吧？虽说他的确在千叶的高中生间“恶名远扬”，但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觉得尴尬。

　　“啊，我是刚转学到千叶，所以……抱歉……”

　　没什么好抱歉的……万幸，对方没有说出“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这类质疑问句，不然真是糟糕的对话……

　　“没什么好谢的，我和他们是一类人。”片桐智司只想快点结束对话，最后又鬼使神差地补充道，“我走了……自己小心点，优等生。”

　　也不能算是诸事不顺吧。

　　看着智司的背影，明织不自觉地笑了。

　　遇见你了。

　　但她很快又收敛了笑容，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

　　太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