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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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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飞遍了整个首都,都没有找到未知生物的踪影。天大亮,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直接趴在了床上。他很累,但是却无法安睡。
林南变成个血人倒在首都大桥的场景在他脑子里盘旋,他为林南担心,又生气左麟不告诉他们研究结果,让林南无端遭遇致命的伤害。
他也知道自己不该因为这个事情而生左麟的气,怀疑联合政府,可他实在没办法那么大度……若是林南为此丧命,那么谁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呢?就算有解释,她也没办法听到。
九点的时候,魏舟用私人终端给他发了一条简讯,告诉他林南的性命保住了,但是因为失血过多还在昏迷中,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清醒了。
沈白从床上爬起来,用冷水洗了一把脸,他换上干净的军装又出门了。他得去看看林南……哪怕她现在还是昏迷状态。
来到军区院,沈白抿着唇,一脸冰冷地向急救室方向走去。一路上碰到他的人,都悄悄的退开,生怕惹到他。
林南已经转到了军人病房,有专门的军医照顾。
冷若冰霜的沈白来到病房,把照顾林南的军医吓得都躲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沈白看到全身都缠着绷带的林南,他胸腔里的怒火更甚。沉默地走过去,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盯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南。
“病人已经基本脱离危险了,还请少将不要担心。”看他长久的不说话,年轻而又胆怯的军医在一旁压低着声音汇报林南现在的状况。
“她……到底为什么会流那么多血?她脑中的记忆是完好的吗?”沈白看向军医,语气平静。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时候都带着些许的无力一般。
“现在确定她全身都被很细小且坚韧的丝线切割的。当时发生的事情,在她的脑海里并未留下任何的印象,初步诊断她出事时候的记忆被全部抹除。而且她身上多处血脉遭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就算伤好了,对以后的行动也会造成很大的影响。研究院那边正在想办法给她修复……一定不会让她……行动受到影响。”军医在沈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
沈白虽然脸色很难看,但到底他什么责备的话也没有,只是吩咐军医好好照顾林南,就迅速离开了。
来到左麟办公室,沈白刚想推开眼前十分碍眼的门,忽然听到里面传来左麟暴怒的声音。
“你以为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能隐瞒得住?!我一直都在催促研究院赶紧研究出结果好提前想应对的办法,研究院那边倒好,整天不知道干什么吃的,半个月才研究出结果!现在是我们自己的人遭遇了这种致命的危险,你还要我隐瞒,我怎么隐瞒?!”左麟的声音愤怒到了极点,几乎可以用咆哮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沈白站在门前,忽然就不知道该不该推开这扇门了。
“你还想着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让他们去调查?!你是疯了吗?沈白手下那个小姑娘被伤成这样,你还要他们一无所知的去犯险?!我说了,这次我去,我带人去行吗?!不要让孩子们去犯险了!”左麟暴怒大吼,因为声音太大已经破了音。
他的话落音之后,整个办公室就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静的空间,一根针掉在地上恐怕都听得见。
沈白有些难受,他生左麟的气,但是却没想过左麟也很难过……甚至比他更愤怒上面的决策。
“我不信能瞒几百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许久,左麟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说,他没有了暴怒,他的声音里带着虚无缥缈的茫然和痛苦。
沈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隐瞒案子……案子背后到底牵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不能让他们知晓?
不想左麟难做,沈白悄悄地离开了。
回到家里,沈白坐在书桌前发呆。那台陌生的计算机被窗外的阳光照射着,看起来又破又旧,在这个房间里,显得格格不入甚至突兀至极。
晚上沈白还是决定去一趟首都大桥,他内心希望苦瓜能找出点什么,这样他也不必去逼迫左麟,让左麟为难了。
沈白坐着飞行器来到首都大桥,他刚出飞行器,就看到了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叶颂。他站在原地满目震惊地看着叶颂,而叶颂好看的脸上也是惊讶。
不过很快,沈白看到叶颂向他靠近。
沈白不知道叶颂在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每次这里发生事故,他都会在这里?
“小白,你还好吗?”来到他跟前的叶颂,语气里满是关心地问。
沈白的脸很白,因为这两天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他没睡也没怎么进食,本来冷白皮的他,在夜里显得更加的毫无血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沈白双目冰冷地凝视着他,语气锋利,像是一把刀子抵着叶颂的喉咙,好似他只要说错一句,利刃会立即伤到他。
叶颂抬手,将幻化成眼镜的智能手机取下来。在眼镜变换成手机形态之后,他点了几下,随即3D影像出现在半空。复杂的程序在自行的运转,随着他手指不断的点屏幕,程序也不断在变换。
“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我不想你那么辛苦。”叶颂直视着沈白的眼睛,语气平稳得没有一点可疑之处。
寒冷的夜风吹起沈白柔软的头发,他看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只见他垂眸沉默着,脸颊两侧的肌肉在轻微的鼓动,似乎鼓起了好大的勇气,他忽然抬眸语速缓慢地问叶颂:“我真的可以信任你吗?”
“我必然希望你信我,但是你不信也没关系,因为我会永远地相信作为军人的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不求你对我有任何的回应。”叶颂露出一个很是治愈人心的微笑,他眸子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让人一眼就沦陷。
沈白微微偏头看向了3D投影,他觉得叶颂对自己的感情……是他内心渴望却又不能说出的。关于他的性向,他一直隐藏得很深。至少在华夏区,他的性取向就是被判定为畸形的,如果有合适他基因的女孩儿诞生,在女孩儿成年后,他就得接受联合政府的安排与对方组成家庭生孩子。
联合政府会规定他们生多少孩子……生出的孩子基因优秀的会得到优待,这就是华夏区的繁衍计划。联合政府这边始终觉得华夏区的人太少了,必须填充,那样华夏区才会真正的强大。
虽然沈白不喜欢这种规矩,可是他是军人,不得不服从这些规定。
“虽然我用了反向时间线追踪,但是依旧没有查出伤害你队员的凶手。对方有很强的干扰能力,它所到的地方,磁场完全瘫痪处于罢工状态,因此就算是最强的时间线追踪,都没办法得到它的任何信息。”叶颂也看向投影,语气里满是遗憾和自责地跟沈白解释。
“叶……叶先生,你对前后造成两次凶案的凶手有什么看法?”沈白想到对方那么强,脑子就无法进行清醒的思考。他生活在蓝星那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
叶颂关掉投影,他面向沈白,脸色严峻地说:“我猜测……是基因比我们更好的智者生物,也许……也是人类。对方熟练干扰联合政府布下的层层监控与追踪,很明显,他们的文明超前我们的文明。这是个很不好的推测方向,对方并不友好,他们以虐杀我们为主,很明显把我们当做蝼蚁看待。”
“那航天院和你都在探索太空,建立太空站,早有预感?”沈白猜测肯定是这样的,联合政府之所以隐瞒,是他们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是吗?
“不……这个,我之前回复你了。”叶颂头一次对他的眼神选择了回避,一向运筹帷幄的把他圈在自己的套里欣赏他一举一动的叶颂,居然有了慌乱。
“那么,有超前的文明,是不是就有落后的文明?”沈白接着问,他的言辞犀利,不给叶颂任何逃避的机会。
叶颂轻叹一声,语气略带宠溺地反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回答我是不是。”沈白有些迫切,他甚至双手握住了叶颂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回答他想要的答案。
“虽然我不确定,但是不排除有。你问这个做什么?”叶颂看着沈白近在咫尺的脸,眉眼都染上了叫柔和的情。
“我好像捡到了一个落后文明的计算机,但是我无法给它安装系统……我试了很多方法,但是它的显示器还是蓝色的,上面都是复杂的字母……反复叫我安装系统……”沈白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又气又委屈,好像被它欺负得很惨。这跟他平时板着脸,语气里情绪不多的样子完全不同。
叶颂脸上透着些许不解,但他还是轻微地点了点头,用不确定的语气询问:“也许是因为你给它换的程序带不动它落后的硬件?因此才会一直安装失败?”
“可我也没有带得动它的程序……”沈白一脸失望地喃喃自语。
“我回去给你做一个转换器,做好了我联系你,你看这样可以吗?”叶颂低头注视着沈白说,语气里还透着哄小孩一般的宠溺。
沈白点了点头,他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失态了……但是,跟叶颂说了这些,他的心情也不似之前那么沉闷了。而且……他感觉坦诚之后,在叶颂面前反而轻松了很多。但是冷静之后,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他忍不住在心中质问自己,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他居然在叶颂面前说出这么多有损尊严的话来……沈白想要钻地缝或者从首都大桥跳下去。
沈白这厢内心焦躁无比,叶颂那边还在把他当小孩看管:“你跟我回去,你需要好好休息。”
还在想着如何补救自己形象的沈白,猛然听到叶颂让自己和他回去,顿时满脸的震惊,但是接触到叶颂坦然的目光,他又赶紧看向了别处。
他觉得叶颂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可问题是……他有。沈白避开他诚挚的视线,声音略有些压抑地说:“我待会儿就回去了,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也赶紧回去,以后也不要出来调查了。联合政府那边会有决策,这个事情……后面就不归我管了。”
无论叶颂是什么心思,他都不能与叶颂回去。他得承认,叶颂很好看,很轻易让人对他动心思,沈白也不例外。
叶颂闻言,眉头忽然蹙起,然后上前一步直接握住沈白的手腕,他纯粹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因为他的动作而脸色开始泛红的沈白,口气十分认真地说,“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再想了,好吗?”
他能理解沈白一方面可能是因为队员受伤,另一方面……他信赖的联合政府做出的决策让他难以接受,心中的信仰在崩塌。信仰崩塌,会令一个人的心灵受到极大的创伤。
沈白憨憨地点头,此刻的他,脑子接近休克。他感觉到手腕被叶颂握着的地方很热,连带着浑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了一样。
这天被叶颂送到家的沈白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一大早,左麟就在共享终端里通知大家去开会。沈白调整好状态后,就前往军区大楼了。他想到昨天左麟在通讯里跟上头的对话,内心隐隐有了猜测。
来到会议室,沈白只看到了房鹤川以及魏舟和官仙霖。他来到官仙霖和魏舟前头站直,双手交叠放在身后。但是令他好奇的是,为什么苏尚他们没在?
“今晚房副将和我将带领你们地毯式搜查,绝对不放过首都任何一个角落,势必将接连造成凶案的凶手抓出来绳之以法!”左麟直视着众人,语气挟着雷霆之势,此刻的他,让人打从心底畏惧。
一夜过去,不知左麟是想通了还是上级强迫的,居然决定带他们一同去搜捕凶手。
“孩子们,这次的凶手穷凶至极,而且比我们的基因优秀,我们要面对的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物种,因此一定不要掉以轻心,一定要听我命令行动,听明白了吗?!”左麟的声音到后面忽然拔高,震耳欲聋。
“明白!”沈白他们神色严峻,齐声回答。
“现在都回去好好休息,天黑我们将开始行动,因为人数不多,任务繁重,所以我不希望后半夜你们因为体力不支而出现各种情况,现在解散!”左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始终落在沈白没什么血色的脸上。
沈白听完这些也没什么表示,反而是先出了军区大楼,魏舟和官仙霖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上了飞行器。
沈白一直都在思考左麟的话,他透漏的信息,跟昨晚叶颂和自己说的推测差不多,他想,叶颂的猜测也许就是结果……凶手是智者,也许很有可能接近于人类。尽管叶颂和自己说了那么多,想到这些的沈白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他无法想象……和他们一样的人类,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夜幕降临,沈白他们在左麟的带领下,开始搜捕行动。这次军区院派出了上千台无人机进行四处盘查,时时刻刻给大家发送各种信息。
沈白跃上一栋楼的顶层,他抬头看了一下夜空。今晚也是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日子,深夜的寒风如利刃,刮在脸上发疼,奔跑中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沈白扯下覆面的口罩,深吸了两口气,最后还是决定顶着寒风,将口罩折起来放进口袋里。
虽然坐飞行器也可以,但为了不在打斗中损坏飞行器,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多数是亲身上阵,除了带上自己的武器,基本就没其他的防御了。不过沈白想,左麟既然没给他们配防御服,估计凶手的实力在可控范围内。
收敛思绪,沈白深吸一口气,然后跃上另一栋大楼的屋顶。而就在这时,实时监控的无人机发来投影,本来不在作战人员内的苏尚和房鹤川正和一个看不清速度的巨大黑影打斗,而苏尚明显已经负伤,房鹤川也落了下风。
“玛德这个苏尚是谁叫来的?!房鹤川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就和苏尚擅自行动?!”左麟的满含暴躁的声音在共享终端里响起,为了这次行动,他还特别向上面多要了一个终端房间,就为了隔开夜暮队。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
沈白根据无人机提供的位置,立即向他们作战的方向奔去。
左麟命令官仙霖和魏舟赶紧过去支援,无人机也开始向凶手的位置靠拢,这是一款有着监控追踪功能的战斗无人机,并且有超前的防干扰系统。
房鹤川那边没有说话,但是有电流滋滋声,明显他的智能手机受到干扰了,即使他们在来之前也在手机安装了防干扰系统,可惜普通的防干扰系统好像对这个怪物没什么作用。
左麟一边骂,一边往房鹤川那边赶。
沈白是第一个赶到的,刚落地他就看到房鹤川被一道极快的影子打飞撞到墙上再落地。
房鹤川看到沈白到来,他面露难堪地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苏尚大声吼道:“赶紧撤退!”
苏尚明显是失去了理智,他不顾受伤的队员和房鹤川,红着眼睛跟隐匿在黑暗中的怪物叫嚣,“出来啊!躲着算什么东西?!”
沈白知道这个时候让他回归理智是不可能的,他迅速来到房鹤川的身边,看到房鹤川的腰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他满脸凝重地开口:“您不能再行动了,身体里的器官会流出来!”
房鹤川脸色惨白,剧烈颤抖的手地扶着沈白的肩膀,他声音有掩饰不住的颤抖:“把苏尚给我拖回来,这臭小子!”
“嗯。”沈白面色沉沉地点头,扭头的时候,正好看到左麟来了。
他刚想开口,忽然感觉后脑勺一凉,危险几乎是顷刻间迅速地向他逼近,沈白一把推开房鹤川转身急速后退,黑色的影子瞬间到了他的跟前,沈白看到了对方的长相……那是记载在《古生物纪》里的狼……
狼的头比他整个人还大,嘴里呼出的气味难以言喻,它将沈白逼到角落里,然后就迅速隐匿在黑暗中。沈白内心的震撼无与伦比,对方一颗牙比他的手腕还粗。狼头与他面对面的时候,沈白只觉得浑身僵硬无比,它带来的威慑力与铺天盖地的危机感,让沈白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被定住了。
但他的身体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左麟看沈白翻身踩在墙上,随即与黑影错开,一颗紧绷的心顿时落下。黑影逼近沈白那一瞬他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晕过去,他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他以为沈白就要这么没了。
但是那头巨狼并不给沈白喘息的机会,它隐没在黑暗中没几秒钟,又袭向了沈白,沈白立即后退,狼爪带着飓风挥向他的腹部。若是被爪子挠中,非死即伤。沈白反应极快地一脚踹在它的爪子上,敏捷翻身落到一家屋顶上,然后快速抽出背在身后的武器——“潜龙在渊”。
沈白将“潜龙在渊”扛在双肩上,那是两把设计很精致的仿狙击/枪的新型能源石武器,银白色的/枪/身和细长的/枪/管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尤为显眼。
黑影又不见了,不知道隐匿在哪儿。
“不要恋战,赶紧回来!”左麟架着几乎要进入休克的房鹤川,对着沈白厉声咆哮,只是他的话才说完,苏尚就冲向了沈白,“你们贪生怕死我可不会!”
左麟见此,额角的青筋顿时暴起,他对着苏尚破口大骂:“你他娘的个狗东西给老子回来!如果因为你——”话没说完,一道黑影速度极快地从苏尚面前掠过,苏尚整个人被打飞然后狠狠摔到地上,他立即弹跳起来,一脸凶狠地握着自己的能源手炮“吉光凤羽”要继续跟黑影战斗,然而看到黑影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奔向沈白,他忽然停了下来。
官仙霖和魏舟匆匆赶来,看到黑影迅速逼近沈白,两人正要去帮忙,却见苏尚收起“吉光凤羽”转身对他们命令道:“我的队员受伤了,你们赶紧帮忙把他们送到安全区!”
左麟神色阴冷地看向了苏尚,如果不是他不听命令乱来,沈白不会被对方盯上。无人机已经准备好了,如果沈白能脱身就对这个怪物直接轰炸,但是以目前的形式来看,沈白是很难脱身了。
魏舟和官仙霖面色着急地看向了左麟,左麟架着房鹤川,语气严厉地对他们道:“副少将的话你们没听见?!”
官仙霖想要开口,被魏舟给拉住了,“不要给少将和将军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