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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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良久，霍诺苦笑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说起所谓的“人类清除计划”。
“人类清除计划”最初是由当时研究天文的博士提出的，本来是想借着蓝星的自然大灾难，清洗一批社会渣滓，以求蓝星人类生存环境更好。
一开始联合政府并未觉得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对，优秀的人被救，对以后的蓝星有帮助，这是正常人都会想到的。但这原本是一个保密的计划，却不知为何，忽然被传到了网络上，虽然及时处理，可还是有一部分学者发现了。
特别是……知道灾难即将来临的一些高层次人员。
“谁也没意识到，在历经了短短一个月的观察，天文学家发现这次的灾难并非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从最初只是擦着蓝星而过变成了准确的登陆蓝星。并且人类建立在蓝星不远处的太空站也被波及，无法让人类登陆太空站躲避灾难。”霍诺的声音带着飘忽，仿若这是很久的事情了，久到他几乎不记得。
“我们以绝对人品优秀和基因没有任何缺陷的人为基准，开始筛选可以得到休眠舱的人。而不少豪门圈里的人，即使有钱，也没办法得到休眠舱，联合政府当时派遣了所有人，调查了整个华夏人口的所有资料，而且是秘密进行的。”霍诺轻笑着，声音里带着无力。
但豪门圈通过钱财还是得到了这些消息，他们开始秘密接触联合政府，希望能用钱或者权为自己买来一个休眠舱，得到活下来的机会。
但当时联合政府已经有了铁的规定，谁都不可以用职权为他们谋休眠舱。况且，灾难过后，再多钱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了。
“起码……在灾难过后人类苏醒的三十年间，钱财都是毫无用处的。休眠舱当时就算日夜兼程的制造，也只有一部分人能得到，联合政府必须保证存活下来的人，是绝对优质的。”霍诺看着沈白，眼神很空，但是却带着坚定。
“优质人品的人类，是联合政府对蓝星未来蓝图的企划。”霍诺继续道。
“所以……叶颂为什么会被……抛弃？”沈白轻声问。
那些没有得到休眠舱的，都属于被抛弃的人类……
“我调查了一下叶颂这个人，他当时学业有成，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就很优秀，回国立即开办了自己的公司，但是……沈白，当时的你，知道自己跟一个什么样的人接触吗？”霍诺微笑着问，但是笑容却让人毛骨悚然的。
沈白摇了摇头，他只知道叶颂站在学院的讲台上，光芒万丈，那种自信，那种掌控力，似乎是把整个宇宙都给抓在了手中。
“商场无情，年轻人没有铁血手段，是不可能在那么年轻就能家产上亿的。不过这不是关键的，关键是这个人的品性，他是拥有人类身份的兽类。”霍诺说，“如果他没有这个品性，他也不会活到现在。”
“我觉得联合政府因为这个就放弃他，太可惜了。”沈白道。
“确实是这样，但是如果没有放弃，就不会有地下城镇。”霍诺轻叹一声，“这就是命运吗？”
“您相信命运？”沈白皱眉，脸上带着疑惑。
“我应当是不信的，但是看到地下城镇的时候，我又信了。或许……这也不是命运吧，叫定数，冥冥中，人类的一切都有定数。”霍诺说着，推着自己的轮椅去到桌子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几口，又欢快的笑了两声。
“既然有这些，那我们为什么还要争呢？”沈白神色茫然。
“人就是跟天争的，不然人类如何成为主宰蓝星的最高级生物？蓝星之所以物资匮乏，灾难来临之前我们为了建造休眠舱等一切，都几乎用完了。而太空站必须建立，蓝星是我们的家没错，可是……灾难来临之前，我们必须要有一个让我们绝对安全的地方。叶颂带走了航天局所有的资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这个，霍诺的脸上总算有了愤怒。
沈白当然知道。
“地下城镇的人是灾难过后就开始基因变异，然后适应蓝星。他们所有的研究比我早一百年，一百年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所有的一切比他们落后一百年，资源拿到的都是剩下的，而且航天局有的资料是灾难来临之前就研究好的成果，那些成果我们带到现在，就是为了更好的让华夏发展，他带走了那些资料，等于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听到霍诺这话，沈白深吸了一口气。
什么都没有代表着面临着战争，就无法抗衡。
但是沈白很茫然，他应该如何做？
“你要做出点成绩，至少……让地下城镇的人能好好的与我们谈一谈，不要让战争爆发，我们的人口稀有，但是至少基因是好的，我们与他们融合，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们完全可以共建一个和平的华夏，没必要这么仇恨彼此。”霍诺脸上的表情严肃，语气却尤为激动。
“可那个计划……可能是导致他们仇恨我们的主要原因。谁也不想被当做垃圾抛弃，基因不完美，人品不够好，这不是抛弃他们的理由。我可以去尽力想办法找叶颂谈，但是……联合政府这边，想要什么都不做就得到原谅吗？”沈白反问霍诺，是联合政府抛弃了他们，不应该向他们道歉吗？
“你说的没错，但，你要让谁向他们道歉呢？你觉得联合政府的选择有错吗？面对这种可能会让人类灭种的灾难，你要让联合政府如何做？你的父母，甘愿放弃生命，就为了你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你们这群年轻人的父母，都是为了你们而放弃生命的。我没觉得联合政府是错的，再有这样的灾难，联合政府依旧会这么做。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原本就是自然之理。”霍诺板着脸说完，大口地喝了一口茶。
沈白深吸一口气，顿时不知如何辩驳。
“谁让某些人……偏偏人不当把自己变成垃圾呢？沈白，因为你对生命保持敬畏，对自己的人格有着绝对的要求，因此你今天才会站在这里。做一个好人，是有回馈的。当然，做了恶，也是有回馈的。联合政府或许对他们有愧疚，但是联合政府的做法没错。你们中很多人能活下来，是因为你们父母的无私，那些人，在我们眼里，不是垃圾，相反，他们是伟大的，是值得敬畏的。”霍诺说着，推着轮椅往外走。
沈白赶紧跟上去，来到霍诺的书房，沈白看到他打开计算机，然后翻出了一张图，将图放大，上面全都是笑容灿烂的人，约莫年龄都在中老年。
“这是贡献了生命让你们活下来的人，他们甘愿面对灾难，只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在未来活得更好。沈白，你能找到你的父母吗？”霍诺说。
在千千万万的照片里，沈白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父母。
一个头发像是蒙了一层灰的女人，与一个头发几乎全白的男人。他们脸上的笑很阳光，眉眼与沈白相似。
沈白的眼眶红了起来，他当然认识……灾难来临之前，他们被联合政府的人秘密找到，联合政府与他的父母说了很久，而他丝毫不知情。
之后母亲就给他请假，然后把所有的家底拿出来，带着他四处旅游。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感觉很不好。旅游结束，父母告诉他真相，然后他被带走……
所有的变故就在短短一个半月……他之前有听说过流言，父母的行径也让他怀疑，他在微博上不敢发表这些言论，只能隐晦提及。
霍诺拍了拍沈白的手，轻声安抚，“没能保护好所有的人，是联合政府的错，但是……人经常会面临选择。你在联合政府的律例和叶颂之间，选择了叶颂，这是你为自由而战，也是值得尊敬的，任何歧视，其实都是要不得的，可如果地下城镇不跟我们融合，你与叶颂依旧面临着很多。”
“如果在那么多人的性命与叶颂之间，其实我并不知道如何选择。我有感觉，叶颂在地下城镇的地位不一般，我害怕……我害怕面临着我必须选择的局面。”沈白低声说，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霍诺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我知道叶颂他们没有错，活下来是每个人的权利。争夺也是人的本能……被抛弃被定义为可被清除的人，是愤怒的。他们选择恨，没有错。而联合政府选择最好的，也是没有错的。若是真的要面对这两种必须面对的，我该如何选择？”沈白继续说，他的声音充满了茫然。
“沈白，由心而选吧。心是如何想的，就如何选择。即使你选择与地下城镇，我与左麟也不会怪你。你与叶颂太难了，他追逐你一百七十年，这可不是一般的爱就能够做到的。”霍诺说完，便推着轮椅转身往外移动。
沈白离开军区院的这段时间，军区院遭遇了袭击。
不明飞行物冲撞军区院，首先攻击的便是军区院的武.器.库，然后便是作战资料室。
网上已经闹翻天了……死水一般的网络世界忽然活了起来，像是回到了从前。
沈白得知后，匆匆回军区院。
他有感觉，自己害怕的局面，即将面对。
即使军区院是最好的建筑物，但是落后一百年的他们，又如何抗衡地下城镇的先进武器？
沈白坐着飞行器赶回军区院，看到了半空扇动着翅膀的人。
扭头的时候，沈白与叶颂的视线撞在一起。叶颂的眼神很冷，但是看到沈白的时候，还是瞬间柔和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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