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精灵之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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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完全不知道，实际上就在这个早晨，这个宫殿的另一处，瓦尔基莉对决的王座前，阿莉莎和鲁法斯相对无言。熹微的晨光应当是温暖的，可是在没有希望的现在，光也是惨白无力的绝望色。
鲁法斯的心情从未像此时一样恶劣——他从没被骗的这么惨过！迪兰是不死王，简直比蕾欧涅是亚莉还要恶劣！雷扎德倒是直到最后一刻也很努力，可是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有活下来的希望？芙蕾一消失他也没了，说不定也像亚琉哲一样被抓去做英灵了。
不如说你从来也没相信过什么人才对吧？
——管它呢！
“那，希尔梅丽雅呢？”
“你自己不是知道吗？”鲁法斯冷冷反问她。
阿莉莎立刻默问，可是，没有希尔梅丽雅的感觉，不是她睡着了，而是空空如也的。
“王呼之秘法完成了，大概转生去了吧。”鲁法斯有一声没一声地搭腔。
“不知道父王和达雷斯他们知道么……”阿莉莎低头。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这个问题已经缠着鲁法斯一个晚上了，换句话说，他想到现在也还是没有头绪——这让他暴跳如雷。
我有在想，可是竟然什么也想不到——“我怎么知道！！”
低头的鲁法斯，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惨了，刚才语气太重了！
他立刻抬头，懊悔却不意外地看见阿莉莎伤痛欲绝地回看着他，那副神情是那样失望，却连对他发火的征兆都没有。
这是对鲁法斯的讽刺：他曾经无比希望可以成为她的支柱，可是这一刻真到了，他却只对她发脾气，虽然不是故意的。
阿莉莎面无表情别过头，眼中散发着生无可恋的信息。
鲁法斯真的后悔了。
他从来没在自己的脑海中幻想过这样一个散发着寒霜气息的阿莉莎——是我害得吗？！
“是我不好！如果生气就海扁我好了……！”
只是效果不佳，阿莉莎只是眼神游移，把目光移向别处。
伤害了别人就休想用三言两语带过，就算你是小帅哥也一样，鲁法斯山穷水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从没见过今天这个目光如死水一样的阿莉莎！
“总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阿莉莎本能地抬头，与说话之人对视，刚好与鲁法斯的视线对上。
“我会——打到奥丁！”同时伸出了手，扶她起来。
此刻，清晨第一缕阳光也正从鲁法斯身后的彩绘玻璃照进这个荒芜之地，照进被无望包围的荒原，照进本应面对永无与黑暗的心灵。
阿莉莎目光里的死水，似乎在因为什么而产生了一波涟漪，扩散，一点一滴，相互干涉。
她点了一下头，将自己托付那只伸出的手——如此温暖。
夏末，绿荫浓郁至极。都说盛极必衰，接下来，这份已经到达极致的浓郁，必定只剩下等待衰败的忧郁和恐惧了吧。
太过茂盛，没有一丝阳光透过，所以才这样惆怅吗？
在这片郁郁葱葱的绿荫尽头，就是迪万王城的秘密入口，在迪万首都一息被灭人去城空的现在，从里面走出的两人显得这样孤单。
“那个……”
“我说……”
阿莉莎和鲁法斯同时开口，太过默契，有的时候反而尴尬。
所幸鲁法斯终于经历一路成长，或者说在某个宠女心切的大叔调教下，知道了什么叫“绅士，就要明白女士优先”：“你先说吧。”真是让人欣慰啊……（擦泪）
“嗯……”阿莉莎犹豫不决，看来很是为难——是难以开口的事情吗？鲁法斯不禁这样想。
还是多亏某位绅士大叔的教诲“不要让淑女为难”准则，鲁法斯神色自若说：“那就我先说好了。”他深呼一口气，意外的严肃。“我已经再也无法容忍奥丁哪怕一刻了，所以我要打到他，夺回龙宝玉，重新安放回米德加尔德！”
阿莉莎一言不发，只是瞪大了眼看着他。
“我说得太过分了吗？”鲁法斯见到阿莉莎这种反应，有些不安。
阿莉莎摇了摇头：“不是的……只是——我刚才也想要说一样的事情。”
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想要同时告诉对方：这是巧合吗？
“可是，该怎么做？”两个人异口同声这样问出来。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第三次，若不是奇迹，那就是标准的夫妻相了。
可是难道心有灵犀不是一种美妙的奇迹吗？
阿莉莎和鲁法斯同时红了双颊，不敢看对方而别过头。
这个时候，鲁法斯想起了什么——
事件发生倒数22天前，也就是昨天。
『和神战斗，是不是意味着要到瓦尔哈拉和奥丁单挑？那岂不是成了我们引发了「诸神之黄昏」？』他曾半开玩笑地这么问过。
迪兰很是正经地回答：『不，保护米德加尔德只要把龙宝玉重新安放回地上就行了。』
雷扎德那时很是担忧：『不过要是奥丁亲自守护宝玉……』
他接着魔法师的话：『也没啥区别，是吧？』叹了口气，不过接下来雷扎德说的话，让他记忆犹新，不如说是……太过震撼而无法模糊。
『伤脑筋，你可是希尔梅丽雅殿下对抗奥丁的最高王牌，这样软弱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当时雷扎德的神情鲁法斯形容不出。他知道雷扎德这个人不坏，有点坏心眼所以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认真，隐藏着自己。只有那一天，他见识到雷扎德骇人的魄力，被那双犀利的眼睛盯到发怵。
『原来如此，』迪兰觉察到什么，『是把奥丁的灵魂移到他身上，削弱主神的力量吗？』
『我不是备品！』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请不要激动。我的意思是说——半精灵本身就是神，容器本身，也可以成为主神！』
『这话倒是有意思，』一直沉默的希尔梅丽雅觉醒到表层意识，『很有价值的观点——不过就这家伙的度量要成为主神，还真是势比登天。不过要是成功……』
希尔梅丽雅后话没有确切的给出，不过看她的神情却像是承认了雷扎德的话！
“原本奥丁也只不过是个下级神，后来据说他得到了绝对智慧结晶·智慧之泉的力量，他能办到的事情我没有理由办不到！一定在Yggdrasil最上层有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要登上世界树的顶层，去查清这一切，然后……”
“请让我同行！”阿莉莎的双眼亮了起来。
“不行。”
“为什么？！我想要战斗！至少还有光子……！”
“还能使用残留思念读取吗……？”
阿莉莎沉默了：没有残留思念读取，恐怕她无法像希尔梅丽雅一样召唤战魂——不，本来所有战魂都是希尔梅丽雅持有，就算阿莉莎真的习得了残留思念读取，也无法召唤战魂——这意味着，阿莉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战力。
“到此为止吧，阿莉莎，去做一个普通人类。然后……”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出口，阿莉莎也能明白：然后，替他得到，他永生也无法得到的普通人类的幸福。
可是，有一点他也许没有办法明白：她的幸福，在这里。
在如果不能打败奥丁就要面对灵魂消失的鲁法斯身上，在注定背水一战的他身上。
注定悲剧。
阿莉莎的眼睛迅速地黯淡下来。
“通往阿斯加尔德的彩虹桥碧弗洛斯特，据说在精灵之森，而精灵之森其实在地上，如果只是到精灵之森的话，你愿意同行也可以哦。”
事件发生倒数21天前，阿莉莎抬头，绽开笑容追了上去。
也许郁郁葱葱的深绿，拥有的不仅仅是忧郁和惆怅，它们还在这个繁盛的季节，尽情释放着自己的生命，无忌讴歌着灿烂，无畏地面对必定到来的枯萎，直至将意志传承给下一个世代。
为我歌唱
不要怜悯
也不要闭上双眼
记得这传承的诗篇
直至下一个世纪
也是为你歌唱
哈利捂着有些晕的脑袋——为什么自己会昏倒还梦见《圣魂乡》的诗文？
“人类的身体无法穿越碧弗洛斯特，到达瓦尔哈拉，只有精灵，神，或许……不死者也可以。”这个声音很陌生，没听过。
“不死者？！”阿莉莎？！
“哎……只要舍弃人类的躯壳，物质的牵绊，就可以。”
“可是，变成不死者就会失去心灵，连活着都不算了！”
“尼伯龙根指环——可以停止时间，只要在失去理智之前戴上……”这个声音——是鲁法斯？
“那你不是会消失吗？”
“在米德加尔德不戴是会消失没错，可是只要到瓦尔哈拉，就没差啦——那里的时间是停止的。”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为了到瓦尔哈拉变成不死者？！”
事件发生倒数15天前。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精灵之森
